《旧爱》头大是福

3、第三章

　　醒来时，骆有晴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半个世纪一样，全身像散了架一样，四肢无力，头还是很沉，舔舔嘴唇，干燥的简直脱了水，摸摸额头发现还有毛巾在上面，已经透了，取下毛巾，头还是有些烫，果然发烧了。
　　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双眼盯了半天才找到焦点。时针指向了正中间偏右两个刻度，下午两点？爬下床，匆忙拿起电话拨通了娟子姐的手机。
　　“有晴？”
　　“娟姐，昨晚我…”说出话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喉咙已经发炎，声音沙哑到不行。
　　“年轻人嘛，了解了解。”娟姐擅长的老套的口气。
　　“？？”根本想不起来昨晚的事情。
　　“还有高涵已经帮你请过假了，没事没事今天刚好周五你就好好休息，下周一再来。”。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当然是高涵送你回去的呀，我说你们俩进展的还挺快，也不跟我汇报汇报。”手机那头娟子姐又开始浮想联翩。“对了，昨天你丫还扯着他的衣服使劲说‘对不起，对不起’的，把人家衣服都弄哭湿了，在场的人都傻眼了，你们是吵架了？”
　　挂了电话，换上睡衣，又重新回到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闭上眼睛，感觉昨晚在饭店的事情都是梦境一样，没有重逢，没有叶子晨，什么都没有。
　　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睡了几乎一天一夜的骆有晴机械的爬了起来，光着脚丫，走到门口，什么也没问就打开了门，是高涵。
　　“还在睡呀，小姐，天都黑了。”看着她仍睡眼朦胧，头发乱七八糟，和平时那个虽然不会浓妆艳抹但绝对穿着有理有条的OL完全不同，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个邋遢的小孩子。
　　“你怎么来了，进来吧。”听到她的声音，才真正把她拉回现实世界，她的声音还有一样沙哑，抓了抓头发，又打了一个哈欠。
　　高涵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恩，不烧了。”
　　“肯定没吃东西吧，去，把鞋子穿上，再去洗漱，洗完了咱们就吃饭。”他抬起手里的塑料袋。
　　当然没有道理反对，因为她的肚子已经很没出息的接受了高涵带来的食物。
　　一顿饭吃的很开心，也很饱，看着他帮她又是倒水，又是夹菜，有一霎那她真的感觉他就是她的家人一样，照顾她，好像在他那里真的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很幸福。
　　饭后，高涵还主人似的不让她动手收拾，以她是病人的名义要她休息。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打开了电视，瞬时间原本放松的心情又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所取代了，电视上一对男女忘情的吻着对方，她这才想起来，高涵曾经说过要追求她的事情。
　　手里遥控器不停地转这台，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胡思乱想了起来，想象着洗完碗后高涵会做什么，和她聊天？陪她看电视？好像做什么事情都会很奇怪。
　　“你这样遥，电视会坏掉的。”从厨房洗完碗回到客厅，高涵把手里端的热水递给她，同时给了她一片感冒药。
　　接过水杯，含下药片，喝了一口水，他突然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她，这让她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被刚刚喝的水呛到了，大声地咳了起来。
　　“喝药都会被呛到。”高涵笑笑也站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看了一眼挂钟，已经8点多了，我得走了。”
　　骆有晴自己没有注意，听到这句话时，她的确是松了一口气。
　　“我送你下去吧，一天没有呼吸新鲜空气了。” 吃饱了也应该活动活动。
　　裹上一件棕灰色的长棉服，就像跟着他出门，“去，带上围巾，帽子，还有手套！”高涵是命令的口吻。无奈，作为一个病人她只得遵命。
　　“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陪高涵去取车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叶子晨告诉我的。”简单一句话，听不出是什么感情。叶子晨那时跟着她参加过社团活动，自然而然，高涵也认识了叶子晨。
　　心跳好像突然停了两秒。
　　“这样呀。”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在颤抖。而高涵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奇怪的寂静状态，直到他上车。
　　看着高涵的车走远，她没有马上上楼，冷风让她能够更冷静的想问题，走到小区里的长椅处坐了下来。
　　叶子晨一定是问了纬翔才知道她家在哪的，他会这样做，是还关心她吗，会吗？
　　仰起头，天空是雾蒙蒙的，在路灯的照射下，好像空气也是能被看清楚的，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是看不清的，比如人心。

　　其实，第一次见到叶子晨其实并不是在他家。
　　大一开学没有多久，她就被妈妈逼迫去给骆玮翔送家乡的酥饼，因为刚到北京，对路还不是很熟，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到T大，因而错过了约定的时间。
　　等纬翔下课，她在T大校园里漫无目的走着，看见很多人往体育馆走去，也就跟着过去了，里面很多人，但却很安静，只能听见一个虽然没有很成熟但却稳重的声音。
　　是一场辩论赛，正在说话的是新生组的一辩，面对学长姐和全场的观众完全没有怯场，远远看着他，她就能感受到那种自信，就这么看着他，她就不自主的会被他的那种气场所吸引。后来，知道那个人就是叶子晨，永远那么自信的叶子晨，她的叶子晨，曾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冬天的风果然还是刺骨的，旁边地面上的已经干掉了树叶又被吹了起来，骆有晴起身，双手合拢相互摩擦了一下呼了呼气，转过身去准备上楼，橘色的路灯下，一个人站在那里，离她那么近，这么多年，她多么希望即使不是自他身边，也希望能在一个离他距离很近的地方，现在，他这么的真实，这么真实的看着她。
　　“过得很好吧，骆有晴。” ‘骆有晴’三个字咬得很重。
　　“我很好，你呢？”像是最最普通关系的问候，就像是有人问候你“how are you”你回答
　　“I’m fine, and you.”一样。
　　但是问完了就觉得自己很笨，他已经是大公司的副经理了怎么能过得不好呢，可是除了傻笑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叶子晨向她更靠近了一些，由于被着光，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她紧紧地靠在长椅的椅背上，手不自觉的抓紧了棉衣，这种压迫感让她几乎无法正常呼吸。
　　“好，怎么会不好。”他又上前一步，“真的好的你无法想象。”他投低下，脸越来越靠近，看清了他的表情，一样的眉目，一样的棱角，却完全陌生的表情，使自己遗忘了他以前的样子，还是他真的变得不一样了，这样的眼神让她原本一直在颤抖的身体打了一个很大的寒颤。
　　“那，那真是太好了。”不敢再只是他，她只好垂下头，打算将马上要流下来的眼泪就这样默默的消化掉。
　　“不请我上楼坐一下吗？”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右手紧紧的握了一下，他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
　　“啊，好啊。”骆有晴没有想到他这么说，怔了一下，完全拒绝不了的。

　　“恩，你就穿着双拖鞋吧。”刚刚高涵走了以后拖鞋还没来得及收起来，那是家里唯一一双男士拖鞋。
　　他看了地上的那双拖鞋，又看了看她，眉宇间微皱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把鞋子脱了，光着脚走了进去。
　　“诶，拖鞋呀，这样会着凉的。”家里虽然是地暖供热，不过她自己还不是生病了。
　　“不必，我很热。”而且相当烦躁。
　　“你还不进来？” 对客厅大概打量了下，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而她一直站在玄关，没有了橘色灯光的陪衬，所有的一切变的那么真实，只有梦里面会出现的人这么真切地就和自己在同一屋檐。
　　“我给你倒杯水。”她就逃一样的躲进了厨房，深呼了两口气，用手掐了掐自己，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他们真的离这么近，他会来找她，是还没有忘记她吗？一丝明知道不该有的喜悦还是挤满了心头，即使知道他们是不会有未来的。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放下水壶，端着水杯，有些匆忙的跑去拿起手机，是高涵。她有些尴尬，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叶子晨，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喂。”骆有晴刻意的有些压低声音。
　　“有晴，我到家了。”
　　“哦，这么快。”用余光看了看端起水杯的叶子晨，她感觉手心有些出汗。
　　“你没有再不舒服吧，一会睡觉之前还得要吃药啊！”高涵显然没有受她的影响，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充满活力。
　　“好，我会记得的，恩，今天谢谢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这两天就好好休息，我买的东西够这几天吃了，没什么事就别出去了，再着凉就不好了。”高涵真的一个很体贴的人，不过现在骆有晴最想的却是赶快结束这次通话。
　　“恩，好，那你…”
　　“没事了，早点休息，bye。”出乎意料的高涵很快结束了他们之间通话。
　　“来，坐呀。”叶子晨大方的拍了拍旁边的沙发，弯下身子坐了下来却有意的和他保持了一定距离，慌张的手不知往哪里放，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开始往嘴里灌水，试图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
　　“你和高涵是在一起吗？”看着她笨拙的举动，他心情似乎变得好了些。
　　“没有” 放下水杯，对他的突然发问骆有晴还是以自己的第一只觉回答了
　　“那我就是还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