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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没有废物的“劣种”，只有无能的导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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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Z33那颗永远睡不醒的“太阳”还没完全爬上来，只有一丝灰白的光线勉强透过污浊的大气。
“哐哐哐——！”
一阵极其粗暴、毫无美感可言的金属敲击声，如同丧钟般在菲尔德·德罗斯的“豪华星际套房”外炸响，瞬间撕破了黎明前最后的宁静。
蜷缩在角落里用破毯子裹着自己的沈徽星和顾白飞，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弹了起来。沈徽星甚至因为起得太猛，脑袋“咚”一声撞在了上方垂落的一根电缆管道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谁啊？！大清早的拆家啊？！”沈徽星捂着脑袋，怒气冲冲地吼道，起床气堪比十吨TNT。
舱门被“吱嘎”一声推开，菲尔·德罗斯那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逆着微光，像个前来索命的死神。他手里拎着一根不知从哪个倒霉机械上拆下来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撬棍，显然刚才的“闹钟”就是它的杰作。
他今天换了一件……勉强算是干净点的深色工装背心，露出肌肉线条分明、布满各种陈旧伤疤的手臂，那两道脸上的疤痕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但最醒目的，是他脸上那堪称“灿烂”的笑容，以及那双黄色竖瞳里闪烁着的、如同发现新玩具般的兴奋光芒。
“早上好，我的两位‘优秀学员’！”他的声音洪亮得不像话，充满了不合时宜的活力，“一日之计在于晨！美妙的特训时光开始了！你们难道不期待吗？”
沈徽星：“……” 我期待你个大头鬼！
顾白飞：“……”沉默是金，但眼神已经死了一半。
“还愣着干什么？穿上你们的‘战靴’！”菲尔德用撬棍指了指他们脚上那双快要露出脚趾头的破烂鞋子，“五秒钟，门口集合！迟到的人……”他露出一个恶魔般的微笑，“负责清洗我积攒了一个月的‘原味’袜子！相信我，那味道足以让变异老鼠都绕道走！”
积攒一个月的袜子？！
沈徽星和顾白飞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角落里那堆色彩可疑、散发着生化武器级别气味的织物，求生欲瞬间压倒了一切！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套上鞋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蹿到了门口，过程中沈徽星还因为踩到自己的鞋带差点表演了个平地摔。
“很好！很有精神！”菲尔德满意地看着气喘吁吁、头发像鸡窝一样的两人，点了点头，“现在，跟着我，热身运动开始！”
所谓的“热身运动”，就是跟着菲尔德，在迷宫般的垃圾山里进行一场毫无章法的狂奔。
“快！快！快！你们是没吃饱饭吗？Z33的蜗牛都比你们跑得快！”
“注意脚下！踩到那个漏电的线圈我可不会给你们做人工呼吸！”
“左转！右转！跳过那个坑！对！就是那个里面飘着奇怪泡沫的坑！”
“跟上我的节奏！想象后面有一群饿了三天的变异鬣狗在追你们！”
菲尔德一边跑，一边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进行着“激情解说”，时不时还来个急转弯或者毫无预兆的跳跃，把跟在后面的沈徽星和顾白飞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肺都要炸了。这根本不是热身，这是玩命！
好不容易，菲尔德在一个相对开阔的、堆满了各种废弃轮胎和金属框架的区域停了下来。
沈徽星和顾白飞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喉咙里全是铁锈味。
“这就不行了？”菲尔德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摇了摇头，“看来Z33的‘明珠’也需要好好打磨才行。记住我的口头禅——”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近乎吟诵的、充满莫名自豪感的语气宣布：
“没有废物的劣质人种，只有无能的人！”
沈徽星&顾白飞：“……” 谢谢，有被激励到（才怪）！
“好了，热身结束。”菲尔德拍了拍手，“现在开始第一项正式训练——‘垃圾山攀岩与平衡性挑战’！”
他指着旁边那座由各种奇形怪状的废弃零件、扭曲钢板和不明塑料块堆砌而成的、高达七八米的垃圾山。
“规则很简单：爬到顶端，触摸我放在上面的那个闪闪发光的……嗯，废弃齿轮，然后再爬下来。不许使用工具，只能用你们的手和脚。”菲尔德解释道，“注意，要寻找稳固的着力点，有些东西看着结实，一踩就碎。有些地方看着危险，其实是捷径。这考验的是你们的观察力、勇气，还有……运气。”
沈徽星看着那座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塌方的垃圾山，咽了口唾沫。这玩意儿能爬？
顾白飞已经站了起来，开始冷静地观察垃圾山的结构，寻找可能的路径。
“谁先来？”菲尔德挑眉。
“我来！”沈徽星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撸起袖子就走到山脚下。
她深吸一口气，看准一个凸起的金属支架，手脚并用地开始向上爬。一开始还算顺利，但很快就遇到了麻烦。一块看起来挺结实的塑料板，她一脚踩上去，“咔嚓”一声就碎了，差点把她摔下去。好不容易抓住一根裸露的电缆稳住身体，那电缆却“滋啦”冒出一串电火花，吓得她赶紧松手。
“注意脚下！观察！用脑子爬！”菲尔德在下面优哉游哉地指挥，“对，左边那个发动机残骸，对！抓住那个凸起的阀门！别怕脏！”
沈徽星像个土拨鼠一样在垃圾缝隙里艰难攀爬，身上脸上很快就沾满了油污和铁锈。好几次脚下打滑，全靠一股狠劲和灵活才没掉下来。底下，顾白飞紧紧盯着她的动作，默默记下那些不稳固的点。
终于，在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感觉上）后，沈徽星气喘吁吁地摸到了顶端的那个锈迹斑斑的齿轮。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菲尔德在下面喊：
“很好！现在下来！注意，下来的难度有时候比上去更大！”
沈徽星：“……” 我恨！
下坡果然更惊险。有一处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她不得不冒险从一个倾斜的、沾满黏滑油污的金属板上滑下来，速度失控，最后几步几乎是滚下来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嗯，速度还行，就是落地姿势丑了点，零分。”菲尔德毫不客气地点评道，“下一个！”
顾白飞走上前，他选择了一条和沈徽星不同的路径。他的动作更沉稳，每一次伸手、蹬踏都经过仔细确认，速度虽然不如沈徽星快，但异常稳定。即使遇到松动的部件，他也能及时调整重心，化险为夷。下来的时候，他更是利用了几个弯曲的钢管作为缓冲，平稳落地。
“不错，脑子比力气好用。”菲尔德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龇牙咧嘴揉着屁股的沈徽星，“看到没？光有狠劲不行，还得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沈徽星气鼓鼓地别过脸。
“好了，攀岩结束。”菲尔德拍了拍手，“第二项训练——‘Z33特色障碍越野’！”
他带着两人来到一片更加复杂的区域，这里充斥着断裂的混凝土管、锈蚀的网状结构、深浅不一的水洼（里面的液体颜色诡异），以及各种绊脚的线缆和金属碎片。
“路线自选，目标是对面那根插着红色破布条的旗杆。要求：最快速度到达，并且身上沾到的污渍最少。”菲尔德宣布规则，“这考验你们的敏捷、路线规划和……保持清洁的能力？好吧，最后一条当我没说，在Z33这太难了。”
哨声（他用嘴模拟的）一响，沈徽星就像脱缰的野狗（褒义？）般冲了出去。她充分发挥身材矮小的优势，在低矮的管道下钻行，像只灵活的猴子在网状结构上攀爬，遇到水洼就尝试跳跃过去……然而，在跳过一个大水洼时，她低估了距离，一只脚直接踩进了那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墨绿色液体里。
“啊！！我的鞋！”沈徽星发出惨叫。
而顾白飞则选择了一条看似绕远，但障碍较少的路线，稳步前进，虽然速度不快，但有效地避开了大部分明显的污渍陷阱。
最终，顾白飞率先到达旗杆，身上只有少量灰尘。沈徽星虽然第二个到达，但一条裤腿和一只鞋已经彻底被染成了诡异的颜色，还在滴着粘稠的液体。
“胜负已分！”菲尔德宣布，“沈徽星同学，在‘保持清洁’这项上获得了负分。不过勇气可嘉，值得鼓励……离我远点，你身上味道有点冲。”
沈徽星欲哭无泪。
“第三项训练——‘核心力量与团队协作：垃圾搬运工’！”菲尔德指着旁边几个半埋在地下的、看起来相当沉重的金属箱子，“两人一组，把这些箱子搬到五十米外那个标记点。不许拖，只能抬或扛。这能锻炼你们的腰腹力量、腿部力量，以及……嗯，吵架和磨合的能力。”
沈徽星和顾白飞看着那巨大的箱子，面面相觑。
他们尝试一起抬。沈徽星个子矮，重心不稳，顾白飞力气大但不好配合。走了没几步，箱子就歪歪扭扭，差点砸到沈徽星的脚。
“用力！稳住！呼吸要同步！你们是两个人，不是一只章鱼和一只树懒！”菲尔德在旁边指手画脚，“沈徽星，你下盘不稳！顾白飞，你迁就她一下，步子放小点！对！就这样！哎哎哎要倒了！”
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和差点发生的“工伤”事故，两人终于找到了一点默契，吭哧吭哧地把第一个箱子搬到了目的地，累得几乎虚脱。
“看到了吗？”菲尔德适时地再次亮出他的口头禅，“没有废物的劣质人种，只有无能的人！ 只要找到方法，配合默契，你们两个小豆丁也能搬动比你们重几倍的东西！”
沈徽星和顾白飞瘫坐在箱子上，看着彼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又看了看被他们合力搬过来的箱子，虽然累，但心里确实涌起一丝微妙的成就感。
“最后一项——”菲尔德拉长了声音，看着两个瞬间紧张起来的小孩，恶劣地笑了笑，“‘反应速度与抗打击能力：躲避球（Z33废料版）’！”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用破布和废弃绝缘材料粗糙包裹成的、看起来就很不规则的球状物。
“规则很简单，我站在中间，用这个球砸你们。你们躲开。被砸中的人，今晚负责给我捶背！”菲尔德活动了一下手腕，黄色竖瞳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放心，我控制了力道，最多也就是起个包，不会死人的。”
沈徽星&顾白飞：“！！！” 这能放心才有鬼啊！
训练（或者说单方面殴打？）开始了。
菲尔德投掷的“球”轨迹刁钻，速度时快时慢，还TM会利用周围的环境反弹！沈徽星凭借灵活的身手左右腾挪，上蹿下跳，好几次险之又险地避开，嘴里还不停地大呼小叫：
“哇！犯规！这球会拐弯！”
“你瞄准哪里啊？！”
“顾白飞！左边！快闪！”
顾白飞则更依赖于预判和瞬间的爆发力闪避，虽然动作没那么花哨，但有效率更高。不过，在菲尔德如同鬼魅般的投掷下，两人还是先后中招。
沈徽星屁股上挨了一下，疼得她嗷一嗓子。
顾白飞肩膀被擦中，闷哼一声。
“太慢！太慢！你们的神经反射弧是星舰牵引索做的吗？”菲尔德一边扔一边嘲讽，“注意力集中！预判我的动作！Z33的变异蟑螂都比你们反应快！”
一场“躲避球”下来，两人身上又多了几处淤青，累得像两条脱水的鱼，直接躺在地上不动了。
菲尔德·德罗斯走到他们身边，看着两个瘫成烂泥的小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虽然漏洞百出，笨手笨脚，反应迟钝，协调性差，耐力不足……”他每说一个词，沈徽星的嘴角就抽搐一下，“……但是，勉强还算有那么一丁点……可塑性。”
他蹲下身，看着沈徽星那双因为不服气而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和顾白飞那沉默却坚韧的眼神，黄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满意。
“记住今天的感觉。记住疼痛，记住疲惫，更要记住你们合力搬动箱子的那一刻。”他的声音低沉了些许，“在锈蚀带，在外面那个更残酷的世界，力量是活下去的基础。而力量，不仅仅是指拳头，更是指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头，“和这里。”他又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继续记住，”他站起身，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调调，“没有废物的劣质人种，只有无能的人！ 而我，菲尔德·罗斯，将会把你们这两个‘小废物’，变成让帝国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们，稍微……皱一下眉头的存在。”
他转身，朝着他的“豪华套房”走去，挥了挥手。
“休息半小时，然后过来领取你们的‘奖励’——帮我清理画了圈的那个‘禁区’周边的灰尘。放心，只要你们手脚够轻，应该不会被炸飞。”
沈徽星和顾白飞躺在地上，看着菲尔德高大的背影，感受着浑身如同散架般的酸痛，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对这位魔鬼导师的愤恨，有对训练的恐惧，但隐隐约约地，似乎也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名为“变强”的期待。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菲尔德所谓的“奖励”有多么坑爹，以及后续还有更多“惊喜”训练在等着他们，这丝期待恐怕会立刻烟消云散。
Z33的“特训”生活，在菲尔德的“谆谆教诲”和层出不穷的“魔鬼项目”中，轰轰烈烈地展开了。而“没有废物的劣质人种，只有无能的人”这句口号，也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沈徽星和顾白飞噩梦与动力交织的座右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