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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绝对零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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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33的特训生活，在菲尔德的“悉心”指导和层出不穷的“惊喜”项目中，如同生锈的齿轮般，嘎吱作响却又顽强地向前滚动。沈徽星和顾白飞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某个宇宙级的、毫无安全规范的搅拌机里，每天都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然后又在那句“没有废物的劣质人种，只有无能的人！”的口号下，被强行注入一丝微弱的“也许还能再抢救一下”的错觉。
这天下午的训练项目是——“极限环境耐力挑战：高温桑拿与意志力锤炼”。
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就是菲尔德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几个破烂的、能量逸散严重的老旧加热单元，围成了一个简陋的圈子，然后把沈徽星和顾白飞赶了进去。
“感受热量！感受能量在空气中的流动！想象你们是熔炉里的矿石，需要被淬炼！”菲尔德在外面抱着胳膊，声音透过嗡嗡作响的加热单元传来，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愉悦。
圈子内部温度急剧升高，空气因为热量而扭曲，呼吸都变得灼热而困难。沈徽星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放在铁板上炙烤的虾米，汗如雨下，很快就浸透了她那本就破烂的衣服。她不停地用手扇风，嘴里嘟囔着：“这哪是锤炼意志力，这是谋杀啊……”
相比之下，顾白飞显得安静许多。他盘膝坐在圈子中央，酒红色的短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额角。他闭着眼睛，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适应这恶劣的环境。但他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菲尔德在外面踱步，继续他的“精神激励”：“坚持住！想想你们的目标！想想未来可能遇到的极端环境！连这点热量都受不了，以后怎么面对恒星耀斑？怎么在熔岩星球上生存？没有废物的劣质人种，只有无能的人！”
沈徽星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快要被烤熟了，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也许是某个加热单元过于老旧，也许是能量输出突然不稳定，只听“刺啦”一声爆响，其中一个加热单元猛地迸发出一大团炽热的、失控的能量流，如同一条愤怒的火蛇，直直地朝着圈子中央、正好闭目抵抗高温的顾白飞噬去！
“小心！”沈徽星尖叫出声，想要扑过去，但距离和高温让她动作慢了半拍。
菲尔德眼神一凝，指尖瞬间窜起橙色火苗，但距离和角度让他来不及完全阻止。
眼看那失控的能量流就要将顾白飞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闭目忍耐的顾白飞，仿佛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那双碧绿的眼眸，此刻不再是平日的沉静，而是如同万载寒冰般，透出一股极致的冰冷与锐利！一股前所未有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寒意，从他身体深处轰然爆发！
“嗡——！”
以顾白飞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带着冰晶碎屑的淡蓝色寒气冲击波，呈环形骤然扩散开来！
“咔嚓……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冻结声瞬间响起！
那道噬向他的失控能量流，在接触到寒气的瞬间，竟然被直接冻结在了半空中，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姿态，变成了一根扭曲的、冒着丝丝寒气的冰棍！
这还没完！
寒气冲击波扫过周围那几个嗡嗡作响的加热单元。刺耳的嗡鸣声戛然而止，炽热的金属外壳上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晶莹的白霜，然后在一阵“噼啪”脆响中，彻底熄火，变成了几坨冰冷的铁疙瘩。
甚至连他们脚下那片被烤得滚烫的地面，也迅速降温，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晶，散发着森森寒气。
原本灼热难耐的“桑拿房”，在短短一两秒内，温度骤降，直接从酷暑跳到了严冬！空气中弥漫着冰雾，呼吸间都带着白气。
沈徽星保持着前扑的姿势，僵在原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刚刚……发生了什么？
加热器……结冰了？
地面……也结冰了？
顾白飞……他……
菲尔德指尖的橙色火苗也停滞了，他脸上的慵懒和戏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以及震惊过后，如同发现稀世珍宝般的狂喜！他那双黄色的竖瞳死死地盯着圈子中央那个红发少年，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顾白飞自己也愣住了。他茫然地看着自己周围瞬间改变的环境，感受着体内那股汹涌而出、却又迅速平复下去的冰冷力量，下意识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在他的掌心之上，一小簇如同蓝色水晶般剔透、散发着绝对零度般极致寒意的冰晶，正在缓缓旋转、生长，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这冰晶的存在而微微扭曲。
冰……？
这是我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哈！” 菲尔德·德罗斯突然爆发出一阵酣畅淋漓的大笑，笑声在寂静（因为加热器都哑火了）的垃圾场里回荡，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欣慰。
他大步走进已经变成冰窖的圈子里，完全无视脚下的冰晶，径直走到顾白飞面前，低头看着少年掌心那簇缓缓旋转的蓝色冰晶，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其融化。
“冰系……竟然是冰系！” 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在这片被辐射、高温和锈蚀统治的、贫瘠狭隘的垃圾堆里……竟然诞生了一个冰系异能者！哈哈哈哈！真是……太讽刺了！太美妙了！”
沈徽星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连滚爬爬地冲到顾白飞身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冰晶，结结巴巴地问：“顾、顾白飞……你、你变成冰棍了？！”
顾白飞：“……”
菲尔德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用力拍了拍顾白飞的肩膀（差点把还没完全掌握力量的他拍散架），脸上洋溢着一种“老子种的萝卜终于成精了”的自豪感。
“好！很好！非常好！”他连说三个好字，黄色的竖瞳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觉醒的是什么？是元素系异能中都以掌控难度和纯粹破坏力著称的冰系！而且还是……‘绝对零度’的潜质！虽然现在只是雏形，但这起点，高得吓人啊！”
顾白飞看着自己掌心的冰晶，又抬头看向菲尔德，碧绿的眼眸中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措。这力量来得太突然，太强大，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菲尔德看出了他的茫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怎么？害怕了？掌控不了？”
顾白飞沉默着，点了点头。
“怕什么？！”菲尔德大手一挥，气势十足，“不就是点冰块吗？老子是玩火的，照样能教你！”
沈徽星在一旁弱弱地举手：“那个……火和冰……不是相克的吗？”
“肤浅！”菲尔德瞪了她一眼，“能量掌控的本质是相通的！关键在于理解、控制和运用！管它是火是冰还是雷电，到了极致，都是撬动规则的杠杆！”
他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脸上露出了那种熟悉的、准备开始“传道授业”的“神圣”表情，宣布了他的新口头禅：
“从今天起，给我记住——没有废物的异能，只有废物的异能者！”
沈徽星&顾白飞：“……” 好吧，意料之中，只是换了个主语。
“你以为冰系就是造点冰块降温那么简单？”菲尔德开始了他激情四射的（并且可能夹带私货的）教学，“大错特错！”
“冰，是形态的变化，是温度的极致掌控！它可以是最坚固的盾——”他随手凝聚起一团火焰，砸向旁边一块废弃钢板，火焰爆开，只在钢板上留下一点焦黑。然后他示意顾白飞，“小子，对着那块钢板，想象极寒，凝聚冰盾！”
顾白飞犹豫了一下，集中精神，掌心寒气涌动，一面歪歪扭扭、厚度不均的淡蓝色冰盾瞬间在他面前凝结。
“看到没？虽然丑了点，但本质是能量凝聚的防御！”菲尔德指着冰盾，“它可以是最锋利的矛——”他手指一弹，一小缕高度压缩的火焰如同子弹般射出，在对面的金属垃圾山上留下一个小洞。“你也可以！将寒气压缩，凝聚成冰锥、冰刺，甚至……冰风暴！”
他越说越兴奋：“它还可以是控制的艺术！冻结敌人的脚步，制造冰面滑道，甚至在特定环境下改变局部气候！想想看，在千军万马中，你一个‘绝对零度’领域展开，万物寂灭！酷不酷？！”
沈徽星听得两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顾白飞未来大杀四方的场景。顾白飞虽然依旧沉默，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发亮的眼眸，显示他内心同样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当然！”菲尔德话锋一转，拍了拍顾白飞那面已经开始融化的、丑丑的冰盾，“以你现在这水平，别说‘绝对零度’了，能稳定冻住一只Z33的变异蟑螂就算超常发挥。”
顾白飞：“……” 刚刚燃起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
“所以，特训升级！”菲尔德宣布，“从今天起，除了基础的体能和战术，增加‘异能掌控’课程！”
于是，顾白飞的“苦难”开始了。
菲尔德的教学方式，一如既往的……硬核且充满个人风格。
“控制！控制！控制！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菲尔德指着顾白飞面前那个不断在冰坨、冰片、冰粉之间随机切换、就是不成型的寒气团，“你是要给它塑形，不是要把它当烟花放！集中精神！想象你要的形状！温度！密度！”
顾白飞憋得脸色发白，努力集中精神，终于让那团寒气勉强凝聚成了一根……粗细不均、两头冒尖、看起来像根放大了的牙签的冰锥。
“嗯……有进步，至少它像个锥子了。”菲尔德摸着下巴点评，“就是这卖相，扔出去估计连敌人的防都破不了，只能起到侮辱效果。”
沈徽星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接下来，练习精准控制！”菲尔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几个空罐头盒，摆放在远处，“用你的冰锥，打中它们！注意，是打中，不是把它们冻成一块！”
顾白飞凝神，努力操控那根歪歪扭扭的冰锥飞向罐头盒。冰锥飞行轨迹飘忽不定，像个喝醉酒的苍蝇，最后“啪”一声，打在离目标罐头盒还有半米远的地上，碎成了一地冰渣。
“……” 顾白飞的表情有点垮。
“噗——”沈徽星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菲尔德瞪向沈徽星，“你以为没你事？你的‘教材’预习完了吗？《厕所维修指南》看到第几章了？要不要我现在考考你不同型号冲水阀的压力参数？”
沈徽星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灰溜溜地跑到一边，苦大仇深地翻开了那本让她深恶痛绝的“秘籍”。
训练在一种既严肃（对顾白飞而言）又搞笑（对旁观者沈徽星而言）的氛围中继续。顾白飞一次次失败，冰锥时而半路解体，时而偏离目标十万八千里，时而不小心把脚下的地面冻住差点把自己滑倒。菲尔德则在一旁不停地用他的新口头禅“没有废物的异能，只有废物的异能者！”进行“鼓励”，偶尔夹杂着诸如“你这冰锥是来搞笑的吗？”“敌人看到这飞行轨迹都得笑场”之类的毒舌点评。
但顾白飞有着超乎年龄的坚韧。他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感受着体内那股冰冷的力量，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调整。汗水（以及融化后的冰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却毫不在意。
渐渐地，那歪歪扭扭的冰锥开始变得笔直了一些，飞行轨迹稳定了一些。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尝试后——
“咻！”
一根虽然依旧不算完美，但明显有了锥形的冰锥，精准地命中了一个空罐头盒，发出“铛”的一声脆响，将其打翻在地。
成功了！
顾白飞看着那个被打翻的罐头盒，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沈徽星也欢呼一声，比自己成功了还高兴。
菲尔德·德罗斯抱着胳膊，看着眼前这一幕，黄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毫不掺假的欣慰。
火与冰，看似对立，但在追求力量极致的道路上，或许并无不同。在这个被帝国遗忘的角落，一颗属于冰系的种子已经破冰而出。虽然前路依旧漫长而艰难，但至少，希望的火种……不，是希望的冰晶，已经被点燃。
他抬头，望向Z33那永远灰蒙蒙的天空，低声自语，带着一丝期待：
“沈将军……您看到了吗？‘应龙’的遗泽尚未断绝，而新的奇迹……似乎也开始发芽了。”
当然，如果这“奇迹”下次训练时，能不把他刚找来的、准备当教具的几个旧零件不小心冻裂，他会更欣慰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