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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时空的双生弦歌，废铁之上的神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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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飞觉醒冰系异能，如同一块投入Z33死水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尚未平复，训练依旧在菲尔德的“悉心”指导下（主要形式为咆哮和嘲讽）日复一日地进行着。沈徽星看着顾白飞掌心那越来越凝实、越来越寒冷的冰晶，心里除了为伙伴高兴，也隐隐憋着一股劲，一股不甘落后的倔强。
“没有废物的异能，只有废物的异能者！”菲尔德的新口头禅如同背景音，回荡在垃圾场的各个角落，时而用来激励顾白飞精准控制冰锥，时而用来“鞭策”沈徽星继续研读那本让她头大如斗的《星际舰船通用厕所故障排查与维修指南（初级）》。
这天，菲尔德不知道又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一个看起来极其古老、外壳布满撞击凹痕和灼烧印记的——重力模拟发生器残骸。这玩意儿据说曾经是某种高级训练设备的一部分，现在除了核心部分还隐约能运转，其他地方跟废铁没什么两样。
“今天的新项目——”菲尔德拍着那台嗡嗡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重力发生器，脸上带着一种探险家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抗压能力与空间感知：随机重力场适应性训练’！”
沈徽星看着那台不断发出不详噪音的机器，嘴角抽搐：“这玩意儿……真的不会突然爆炸吗？”
“放心！”菲尔德大手一挥，信心满满，“我检查过了，核心能量回路基本完好，就是控制模块有点……呃，年代久远的接触不良。最多也就是重力场随机跳变，不会炸的……大概。”
沈徽星、顾白飞：“……” 这个“大概”听起来就很不可靠啊！
训练开始。菲尔德启动了发生器，一个不稳定的、肉眼可见的扭曲力场以发生器为中心扩散开来，范围不大，刚好够两人在里面活动。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重力变化，时而感觉身体沉重些许，时而感觉轻飘飘的。两人还能勉强适应，在里面进行一些基础的躲闪和移动练习。
“感受重力的变化！调整你们的发力方式！想象你们在不同引力的星球上战斗！”菲尔德在外面指挥，同时紧张地盯着那台不断闪烁故障灯的发生器。
然而，正如预料的那样，这台老古董很快就开始了它的“表演”。
重力开始毫无规律地剧烈波动！一瞬间，重力骤增至数倍，沈徽星感觉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身上，差点直接被按趴在地上，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下一秒，重力又骤然消失，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在半空中挣扎。
“哇啊啊啊！这什么鬼东西！”沈徽星尖叫着，像颗被胡乱踢动的皮球，在力场里上下翻滚。
顾白飞情况稍好，他利用瞬间凝结的冰晶作为支点或缓冲，勉强在剧烈的重力变化中保持平衡，但也是险象环生，脸色发白。
“坚持住！感受它！适应它！”菲尔德还在外面喊，但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因为他看到发生器的故障指示灯闪烁得越来越频繁，能量读数开始失控地飙升！
“不好！能量过载！快出来！”菲尔德脸色一变，大声吼道，同时指尖橙色火苗窜起，准备强行干预。
但已经晚了！
只听“轰——！！！”一声沉闷的爆响，那台老古董重力模拟发生器的核心部分，因为无法承受失控的能量流，猛地炸裂开来！不是那种粉碎性的爆炸，而是一股极其混乱、狂暴的空间能量乱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首当其冲的，正是在力场中挣扎的沈徽星！
那混乱的空间能量并非直接的物理冲击，而是如同无数无形的触手，瞬间攫住了她，疯狂地撕扯、挤压着她周围的空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拧成麻花，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开始扭曲、折叠，光怪陆离！
“徽星！”顾白飞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却被一股更强的能量乱流推开。
菲尔德也是脸色剧变，火焰在他手中凝聚，试图稳定那片混乱的空间，但那空间乱流太过狂暴和诡异，他的火焰之力如同泥牛入海，难以立刻奏效！
就在这千钧一发、沈徽星感觉自己即将被这混乱空间撕成碎片之际——
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从她灵魂深处轰然爆发！
那不是寒冷，也不是炽热，而是一种更为玄奥、更为本质的力量！仿佛有两扇尘封了亿万年的古老门扉，在她生命的绝境中，被强行撞开！
“啊——！！！”
沈徽星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带着痛苦与某种极致宣泄的尖啸！
下一刻，异变陡生！
她那头总是乱糟糟的黑发无风狂舞，而她那双平日里黑亮灵动、此刻却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的眼眸——骤然迸发出截然不同的、令人心悸的光芒！
左眼，银芒大盛！如同承载了万古星河流转，时间的沙漏在其中倾倒！
以她左眼视线焦点为中心，一道无形的、却能让所有感知到的人灵魂颤栗的领域骤然展开！
时间·缓速！
仿佛电影被按下了慢放键，又像是粘稠的琥珀瞬间凝固了万物！那原本狂暴肆虐的空间能量乱流，其汹涌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迟滞了下来，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飞溅的金属碎片在空中缓缓旋转，顾白飞脸上惊骇的表情凝固，菲尔德手中奔腾的火焰也仿佛变成了缓慢流淌的岩浆！
时间，在这一刻被强行拉长了！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右眼，金芒流转！如同蕴藏着宇宙生灭，空间的经纬在其中交织！
伴随着右眼的金色光芒，沈徽星忍着身体几乎要被两种截然不同的伟力撑爆的痛苦，向着前方那片被“缓速”了的、依旧充满破坏力的空间乱流，伸出了颤抖的手。
空间·折叠！
没有声音，却有一种让整个垃圾场、乃至这片区域的空间根基都为之震颤的诡异波动荡开！
眼前那一片被“缓速”的、扭曲破碎的空间，仿佛变成了一张可以被随意揉捏的“纸”！在沈徽星那蕴含着空间伟力的右眼注视下，那片混乱的区域开始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方式……向内折叠！
如同有一双无形的神之手，将那张“破烂的纸”巧妙地、精准地折叠、再折叠！狂暴的空间乱流被强行压缩、收束，那些碎裂的金属和能量被强行“塞”进了折叠后形成的、一个不断扭曲变幻的、肉眼可见的空间褶皱之中！
只是短短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在“时间缓速”领域内，外界可能只过了一瞬），那原本足以将沈徽星撕碎、甚至可能波及小半个垃圾场的空间乱流，竟然……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是被强行折叠、压缩成了一个只有拳头大小、表面不断有银金两色流光闪烁、内部仿佛蕴藏着一个小型风暴的……不稳定空间奇点，悬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着。
“时间缓速”的效果消失。
顾白飞猛地喘过气，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菲尔德手中的火焰停滞，张大了嘴巴，那双黄色的竖瞳里，充满了比看到顾白觉醒冰系时还要强烈十倍的、近乎呆滞的震撼！
整个垃圾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那个悬浮的、不稳定的空间奇点还在发出细微的、仿佛空间被撕裂的嗡鸣声。
沈徽星眼中的银芒与金芒缓缓消退，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就要向后倒去。顾白飞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
“空……空间……还有……时间？” 菲尔德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指着那个悬浮的空间奇点，又指了指沈徽星，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你……你同时觉醒了……空间系和时间系？！双系异能？！这……这怎么可能？！”
他活了这么多年，在星域开拓军见多了各种奇能异士，但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同时觉醒宇宙两大至尊法则相关的异能！这已经不是天才了，这简直是……怪物！
沈徽星虚弱地靠在顾白飞身上，脸色苍白，但那双刚刚经历了神迹的黑眸，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自己也无法理解的茫然与兴奋交织的色彩。她看着自己造成的那个空间奇点，喃喃道：“我……我刚才……好像把那个乱流……叠起来了？”
菲尔德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猛地冲到那个空间奇点旁边，绕着它走了两圈，想伸手去碰，又赶紧缩了回来——那玩意儿散发出的不稳定空间波动让他都感到心悸。
“何止是叠起来了！”菲尔德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丝后怕，“你差点把这片空间都给‘打包’了！空间折叠！时间缓速！我的天……沈澜秋将军的‘应龙之基’到底造了个什么小怪物出来？！”
他看向沈徽星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件宇宙级的、活着的、会呼吸的绝世珍宝。
“哈哈哈！太好了！太棒了！”菲尔德再次爆发出一阵比顾白飞觉醒时更加癫狂的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空间！时间！双系！还是最顶级的法则系！老子这是走了什么星神庇佑的狗屎运！在这破垃圾堆里，先捡了个冰系，又挖出个时空双系！哈哈哈哈！”
他激动地手舞足蹈，差点一脚踩进旁边一个积着可疑液体的水坑里。
然而，乐极生悲。
或许是菲尔德动作太大震动了地面，或许是那个不稳定的空间奇点本身就到了极限，只听“啵”的一声轻响，如同肥皂泡破裂。
那个被沈徽星强行折叠压缩的空间奇点……失控了。
没有爆炸，而是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内部被压缩折叠的空间瞬间释放、摊平！
“哗啦啦——哐当！”
之前被吞噬进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金属碎片、扭曲的零件、还有残余的能量乱流，如同天女散花般，从那个破裂的奇点里喷涌而出，劈头盖脸地……全砸在了正仰天大笑的菲尔德·德罗斯身上！
一时间，破铜烂铁如下雨般落下，夹杂着些许冰碴子和电火花，将这位强大的异能者砸得满头包，那件他颇为珍惜的复古衬衫更是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沾满了油污。
菲尔德的笑声戛然而止，僵在原地，头上顶着半片扭曲的金属板，肩膀上挂着一截断掉的电缆，脸上还糊着一块黑乎乎的、疑似绝缘胶布的东西。
沈徽星：“……”
顾白飞：“……”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和……搞笑。
沈徽星看着菲尔德那副狼狈不堪、如同刚从垃圾堆里捞出来的模样，虚弱地、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菲尔德老师……您……没事吧？”
菲尔德·德罗斯缓缓地、机械地抬手，将头上的金属板拿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渍。他黄色的竖瞳看向沈徽星，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撼，有狂喜，有后怕，还有一丝……无奈的郁闷。
“没……事……”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然后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平复内心的滔天巨浪和想要骂娘的冲动。
他走到沈徽星面前，无视自己一身的狼藉，仔细地打量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黑发卷毛的小丫头。
“空间系……时间系……”他再次喃喃自语，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吧，我承认，我收回之前可能对‘应龙之基’有过的任何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质疑。”
他拍了拍沈徽星的肩膀（动作轻了许多），语气前所未有的复杂和……郑重：
“听着，小鬼。你觉醒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也远超我之前的任何预期。这既是无上的机遇，也是致命的危险。在你足够强大之前，绝对、绝对不能再轻易动用，尤其是时间系的能力！一旦被帝国察觉，来的就不是星域开拓军的小队了，恐怕元老院和生命科学院的那帮老怪物都会亲自出手！”
沈徽星看着菲尔德严肃的表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菲尔德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那双依旧带着些许茫然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扶着她、同样眼神坚定的顾白飞，心中感慨万千。
冰系极致之寒，时空至尊法则……这两个小家伙的未来，简直无法估量。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自己作为导师的威严（尽管顶着满头的碎屑和油污让这威严大打折扣），再次宣布了他那万能的口头禅，只是这一次，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记住！没有废物的异能，只有废物的异能者！ 而你们——”他目光扫过沈徽星和顾白飞，“一个冰封千里，一个执掌时空！老子倒要看看，将来还有哪个无能的家伙，敢说你们是‘废物’！”
只是，在说出这句豪言壮语的同时，菲尔德·德罗斯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当然，在你们成为真正的强者之前，麻烦先控制一下异能，至少……别再把老师的‘豪华套房’或者老师本人，当成异能测试的靶子了。’
毕竟，被自己学生觉醒时产生的空间奇点喷一脸垃圾这种事……说出去实在太丢人了！
Z33的天空下，一场意外连连、却又震撼人心的双系觉醒，终于落下了帷幕。而属于沈徽星和顾白飞的、充满无限可能与“惊喜”的强者之路，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