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现代篇》番茄炒蛋豪吃

42、第 42 章

　　酒过三巡，混合着香槟、威士忌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苏晓塞过来的特调鸡尾酒，聂红裳头脑开始发沉，视线也有些模糊，她看了一眼手机，竟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撑着有些发软的身体，想叫苏晓一起离开。可视线在昏暗喧嚣的舞池里扫了一圈，哪里还有苏晓的影子？

　　最后，在舞池最中央、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她看到了那个亮片短裙的身影——苏晓正和一个高大的男人贴面热舞，动作暧昧，显然早已把她这个闺蜜忘到了九霄云外。

　　聂红裳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只好自己挤进拥挤扭动的人群，想去把玩疯了的苏晓拉出来。

　　可她低估了自己在这种场合的吸引力。即使穿着相对保守的吊带长裙，但她高挑的身材、冷艳的容貌和此刻因醉意而泛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像一朵误入喧嚣的夜玫瑰，格外引人注目。

　　她刚艰难地挤过几个人，果然，一只粗壮的手臂从旁边伸过来，不由分说地揽住了她的腰，一股浓烈的古龙水和酒精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美女，一个人？跳个舞呗？”一个带着醉意、嗓门很大的男人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聂红裳吓了一跳，醉意都醒了几分，用力想挣脱：“放开我！我不跳！”

　　她的挣扎在对方看来却像是欲拒还迎。

　　“哟，还害羞呢？”那男人嘿嘿笑着，手臂收得更紧，几乎将聂红裳半抱在怀里，带着她就要往舞池中心扭动，“来这种地方玩，还装什么清纯？哥哥带你嗨！”

　　周围的人群都在自顾自地狂欢，没人注意这小小的拉扯。

　　“你放开我！混蛋！”聂红裳又急又气，酒精让她的力气大打折扣，挣扎显得徒劳而无力，眼泪都快出来了，这种无力感和被逼迫的恶心感，让她想起了昨晚在王平威那里的遭遇。

　　“这位先生，她说了不愿意。”

　　是Alex。

　　她站在那个男人面前，身材虽然不及对方壮硕，但挺拔的身姿和那双平静却锐利如冰的眼神，竟让那醉汉的气势微微一滞。

　　“你他妈谁啊？少多管闲事！”醉汉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地吼道，旁边他的几个同伴也围了上来，面色不善。

　　Alex脸上没有任何惧色，目光淡淡地扫过那几个人，最后定格在依旧箍着聂红裳的那只手臂上：“我是她的朋友。请放手。”

　　“朋友？哪种朋友啊？”醉汉淫邪地笑了笑，打量了一下Alex中性的打扮，“怎么，你也看上这妞了？想跟哥哥我抢？”

　　Alex的眉头蹙了一下，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她没有再废话，直接上前一步，速度快得惊人，伸手精准地扣住了醉汉那只手臂的某个关节处。

　　一阵酸麻袭来，醉汉手臂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力道。聂红裳趁机挣脱出来，踉跄着躲到了Alex身后，心脏狂跳，紧紧抓住了Alex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操！你他妈敢动手？！”醉汉这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和他的同伴们立刻围了上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Alex将聂红裳护在身后，面对几个明显不怀好意的壮汉，微微弓起身子，摆出了一个看似随意却隐含防御与反击的姿态。

　　虽然是以一敌多，但她周身散发出的冷静和那股隐隐的危险气息，竟让那几个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音乐还在轰鸣，这一小片区域却陷入了诡异的对峙。

　　聂红裳躲在Alex身后，看着眼前挺拔而单薄的背影，感受着抓住的布料下传来的紧绷感，酒意彻底吓醒了，只剩下担忧。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怎么回事？谁敢在我的场子闹事？”一个男声响起，是王经理带着几个高大的保安及时赶到了。

　　他显然认识那个醉汉，陪着笑脸打圆场：“哎呦，李少，误会误会！都是朋友！给个面子，别伤了和气！”

　　那个被称作李少的醉汉也有些顾忌，骂骂咧咧了几句，在王经理的劝说下，狠狠瞪了Alex和聂红裳一眼，才带着人悻悻地走了。

　　危机解除，聂红裳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Alex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没事吧？”Alex扶着她胳膊的手很稳。

　　聂红裳惊魂未定地摇摇头，看着Alex近在咫尺的清俊侧脸，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复杂的情绪：“谢谢……谢谢你，Alex。”

　　“举手之劳。”Alex松开手，恢复了礼貌的疏离感，“聂小姐看起来状态不好，需要我帮你叫车吗？”

　　这时，苏晓也终于从舞池里挤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红裳！你怎么了？没事吧？”

　　聂红裳看着这个罪魁祸首，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没力气发作，疲惫地摆摆手：“我没事……回去吧，我想回家了。”

　　最终，在王经理的安排下，Alex送聂红裳回家。

　　——

　　出租车在公寓楼下停稳。

　　聂红裳醉意朦胧，脚步虚浮，Alex见状，便自然地扶着她下了车。

　　“我送你上去吧。”Alex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很清晰，她看得出来聂红裳状态很差，一个人上去不放心。

　　聂红裳本想拒绝，可头晕得厉害，只好含糊地点头：“……麻烦你了。”

　　两人走进电梯，聂红裳几乎将全身重量都靠在了Alex身上。Alex稳稳地扶着她，眉头微蹙，但没说什么。

　　电梯门开的瞬间，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林渡就站在玄关不远处，似乎早已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她穿着那身简单的白色T恤和长裤，墨发披散，面容在光影交界处显得愈发深邃冰冷。她的目光先是落在醉醺醺挂在别人身上的聂红裳身上，眸色骤然一沉，随即，如同最锋利的冰刃，缓缓扫向扶着聂红裳的Alex。

　　Alex扶着聂红裳踏进门口，迎面就撞上了林渡这审视的、带着无形压迫感的目光。

　　作为圈内人，Alex几乎是在瞬间就捕捉到了林渡身上那种独特的气场——绝非普通朋友或室友，那是一种带着明显占有欲和警惕的、属于同类的气息。而且，眼前这个女人的气质太过特别，清冷绝尘，恰恰是Alex内心深处最欣赏甚至向往的类型。

　　在短暂的惊艳和本能的好感驱使下，Alex出于礼貌，也是对“同类”的一种下意识示好，率先开口打招呼，语气尽量平和：“你好，我是乔思雨。红裳姐喝多了，我送她回来。”

　　这句在乔思雨看来是解释和示好的话，落在本就因聂红裳深夜醉酒、还被一个陌生的人送回家而心生不悦的林渡耳中，完全变了味。

　　尤其是那句略显亲昵的“红裳姐”，以及乔思雨扶着聂红裳手臂的姿态，在林渡看来，更像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宣示和挑衅。

　　林渡没有回应乔思雨的问好。她的目光冰冷地掠过乔思雨，最终定格在聂红裳酡红的脸上，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寒意：

　　“玩得尽兴？”

　　聂红裳本来就心虚，被林渡这冷飕飕的眼神和语气一激，酒醒了大半，头皮发麻。她下意识地想站直，腿一软，反而更紧地抓住了乔思雨的手臂。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林渡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乔思雨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和林渡明显的敌意。她立刻明白了，自己可能被当成了“假想敌”。她无意卷入这种情感纠纷，于是轻轻将聂红裳往林渡的方向带了带，试图交接：“人安全送到，我就不打扰了。”

　　聂红裳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或者说，是找到了一个躲避林渡审视的借口，她顺势往乔思雨身上一靠，眼睛一闭，含糊嘟囔道：“唔……头好晕……好困……”竟是直接开始“装死”，试图蒙混过关。

　　乔思雨：“……”她感觉扶着的这位变成了烫手山芋。

　　林渡看着聂红裳这副鸵鸟样子，又看看一脸无奈、试图脱身的乔思雨，终于向前迈了一步，伸手，不是去接聂红裳，而是直接扣住了聂红裳的另一只手腕，力道之大，让装睡的聂红裳都忍不住轻轻抽了口气。

　　“人既已送到，不送。”林渡这话是对乔思雨说的，目光却一直锁在聂红裳脸上，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

　　乔思雨立刻松手，如释重负。她看了林渡一眼，那眼神复杂，有欣赏，也有一丝“我理解但你误会了”的无奈，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走了。红……聂小姐，再见。”

　　说完，她迅速转身离开。

　　公寓里，只剩下林渡和“装睡”的聂红裳。

　　林渡松开了扣着聂红裳手腕的手，但那股低气压却笼罩了整个玄关。她静静地站着，看着靠墙站立、紧闭双眼、睫毛紧张得不停颤抖的聂红裳。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就在聂红裳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林渡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比责骂更让人心慌：

　　“打算在门口站一夜？”

　　聂红裳知道装不下去了，只好慢吞吞地睁开眼，不敢看林渡，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小声说：“……我……我这就去洗漱……”

　　她试图绕过林渡，逃向浴室。

　　然而，林渡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聂红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林渡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聂红裳滚烫的脸颊，沾染了一丝酒气。

　　“聂红裳，”她低声问，气息喷在聂红裳耳畔，“用酒精和……外人，来逃避我，便是你的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