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之小富即安》云里有

10、010 出院

　　姚外婆吓一跳，忙道：“说什么呢，小纯你怎么能问这个！”
　　刚刚大领导站在那说话，她连气都要喘不上了，这位沈干事也是公社的人物，怎么能问人家要奖励！
　　“既然段主任开口说了，这就是切实的表彰。”
　　沈存兴推推眼镜，好脾气地说：“奖励的话，县里没发话，我会和方书记提一提，咱们公社也得表态的。”
　　虽然不至于奖励多好的东西，到底有个名头在，这对姚家来说就够了。
　　李纯转头一看，春桃望着窗外，慢慢勾起一抹笑。
　　白静像是被提醒了，坐直身子说：“存兴，我也是靠好心人提醒才能及时跳车活下来，那位老公公是周家坳大队的常老先生，家里就一个孙子，他老人家不幸去了，我想专程登门道谢。不管怎么说，老先生也是做了好人好事，舍己为人，咱们不求表彰，能不能给点奖励安慰一下？口头的都行。”
　　这事沈存兴倒是头一回听说，有些犹豫。“英雄母亲”立典型是因为知道的人多，恰好县里也需要一剂强心针来压下负面影响。
　　换做普通的善事，你当事人自己感谢不就行了，把私事拿去让公社出头，不太像话。
　　白静看出他的为难，放缓语气，“这事不止是我一人知道，昨天好多遇难者家属聚集在这，差点闹出事来，后来我们说起老先生这事，大家都挺感兴趣，很热心地帮我找到老先生的家人，让我有机会当面道谢——不信你问问，我们病房都知道。”
　　沈干事闻言看向另外几人。
　　“害，这要我咋说，还是我家那群猪脑壳惹出来的事，好在没出大乱子。”刘铁男都不好意思了。
　　姚外婆也帮腔，“我就说昨天护士们怎么急匆匆的，说是哪哪闹起来了，结果后来又没事了，护士们还在说报恩什么的。”
　　李纯点点头，“大半个医院应该都听说了。事故的幸存者苏醒后第一时间寻找恩人，在这么多家属和当事人的证词中准确找出好心人及其家人，有恩报恩，获得大家的一致认可与掌声鼓励，非常感人的故事。”
　　呀，这可是好题材啊，尤其涉及所有相关人员。
　　沈存兴心念一动，有点后悔怎么不是昨天来慰问，他沉思片刻，说：“我知道了，等下我去找医护人员收集消息，报给宣传组和日报记者，只要他们愿意宣传报道，奖励都是小事。”
　　“可真是麻烦你了。”白静夫妻连连道谢。
　　“没事。”
　　真要算起来，他该叫沈庆丰一声堂叔，当年若不是沈庆丰当兵去了，或许也轮不到他被举荐上大学，更别提他们夫妻俩对下麦桥大队的贡献，那是惠及全村的。
　　病人要静养，沈干事没有打扰太久，留下一包红糖便告辞匆匆离去。
　　病房里只剩低低的交谈声。
　　李纯回到意识空间，不再管包子铺，专心整理奶茶店。
　　这次收拾物资，她调整了思路——以售卖为前提，打包所有具备交换价值的物资，当然，这个价值衡量主要参考70年代的价值观。
　　比如虽然保存起来很麻烦，但是非常稀有的水果，当季的交换出去，不当季的留着自己吃。
　　诸如珍珠、芋圆、烧仙草、布丁、芋泥等等小料，因为超过年代认知，只好抛弃。
　　奶茶和其他茶包倒是有借口圆一圆，可以适当留一些，过过嘴瘾。
　　还有金属工具，奶茶店的比炸串店的更干净，更适合她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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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串下来，也收拾出两大桶东西。这些物资可以暂时存放于空地，却不能留在这度过零点，否则必然会被刷新掉，她还需要在外边找个安全的存放点过渡。
　　李纯很是头疼，不仅要找靠谱的合作伙伴，她还急需独立的生活空间啊。
　　医院确实不适合久待。
　　她下定决心，必须抓紧时间，尽快出院！
　　-
　　转眼几天过去。
　　秦医生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女孩坐在凳子上，头发简单扎成小马尾，碎发梳得整整齐齐，左手打着石膏，因此深色的外套就披在肩上，土布的衣裤都薄薄的，打满补丁，边角发毛泛白，就是典型的农村打扮。她的肤色略黑，脸颊上有常年风吹日晒的粗糙痕迹，但眼神清亮，不局促，不闪躲，唇边浅浅陷下两个小圆坑，平添五分亲切与甜美，有别于一般农村人。
　　明明从头发丝到嘴角的笑容都透着乖巧，却又有无法动容和说服的坚持。
　　“你确定要出院吗？”秦医生再次询问道。
　　李纯没有家属陪护，一直独立自理这件事秦医生知道。
　　在医院行医多年，他清楚很多家庭不重视女孩，这种情况实在常见，无需大惊小怪，而且受限于家庭条件和医疗资源，大多病患——不管男女老少，就算来了医院也少有按药方完整开药、老老实实彻底痊愈再出院的。
　　但这次不同，所有因为那场意外入院的患者都有县委的补贴，连食堂都是免费吃的，所以对于李纯坚持提前出院这件事，秦医生感到十分不解与可惜。
　　“恩，再不回去，我怕赶不上爹娘的葬礼。”女孩微微低头，似在伤心。
　　“好吧。”
　　秦医生深深叹气，帮李纯把石膏换成更轻便的夹板固定，认真地叮嘱注意事项，重复好几遍，并要求李纯一定要来复查。
　　李纯不是真的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应下所有关心与告诫，保证会定时报到，才被秦医生放出办公室。
　　修养这些天，除了吊着不能动的左手，李纯自由行动已经无碍，只要不剧烈运动或按压，伤口就不会疼。
　　她和护士姐姐打声招呼，熟练地穿过走廊回病房，路过厕所时，脚步顿了顿，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天知道，当她卡着零点，把所有物资取出放在厕所，硬生生忍着臭味挨过十分钟，确定意识空间已经刷新，再将东西收回空间存放，第二天把奶茶送给白静夫妻的时候有多尴尬和心虚！
　　就算是为了保存物资不被刷新她不得不这样做……
　　就算医院里只有厕所隔间最安全……
　　就算她把奶茶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
　　呕。
　　这个年代的厕所太挑战下限，她差点留下心理阴影。
　　上天保佑，物资上没有留下气味，白静夫妻什么都没发现。
　　好在新一天刷新了文具店和中式糕点铺，给李纯续上口粮，不然她恐怕情愿去吃食堂的清汤寡水，也再难以面对好不容易保下的物资了。
　　至于白静夫妻……现在容易露馅，等以后再想办法补偿他们吧，李纯心虚地摸摸鼻子。
　　这几天刷新的店铺又有一家“倒闭”的，幸运的是店铺内容一直没有重复，且大多属于食品行业，吃的李纯都觉得自己胖了。
　　可惜的是，晚上的存放点实在……咳，所以她只在白天找机会卖点吃的出去，不再单独储备即食类物资，倒是其他乱七八糟的收获不少。
　　用来防身和二次加工物资的金属工具；不适合拿出去但可以存储的盛具；文具店里精挑细选，符合年代背景的纸笔物资；鞋店里排除花哨设计的各种尺码不分男女成品鞋；少量密封/真空包装的米面粮油和燃料，以及这些天的收入——17块2毛4。
　　因为她没有藏钱的地方，所以还是存在空间里。
　　奇怪的是，这次意识空间没再“私吞”她的钱，就算钱数比之前多得多，灰雾中依旧稳定刷新两家店铺。李纯琢磨好些天，实在闹不明白它“进化”的规则，只好放着不管了。
　　两家挺好，再多一家店她得手忙脚乱。
　　“手续办好了？”
　　白静抬头，笑道：“稍微等一等，你沈大哥去帮我打早餐了。”
　　家里虽然没有小孩要照顾，但沈庆丰还是回去过两次处理大队的事，当天去当天回，累是累了点，不影响他照顾媳妇。今天恰好他也要回下麦桥，连带着把李纯一起捎回去。
　　“不着急的，白姐姐你吃早餐吧，我去剪个头发，很快回来。”李纯自己不方便，不好意思太麻烦护士姐姐，这几天只洗过一次头，实在忍不了了，决定找家店把洗头剪头一并解决。
　　再次站在县城的大街上，头顶乌云散去，朗朗晴天，微风卷着落叶在脚边打转。女孩深吸一口气，问过路人，找到一家小小的理发店。
　　70年代理发也要票，不过法理之外遍地人情，多给点钱多说几句好话没什么不能通融的。
　　理发师只领固定工资和口粮，小心点不被人抓正着，偷偷收点“外快”贴补家用都是行业潜规则。
　　李纯用一毛钱和一把瓜子换来一个平刘海加“妹妹头”，不扎起来也能露出脖子，清爽好打理，适合青春少女，还不打眼。
　　——瓜子来自今天刷新的炒货店，同时还有一家绘画补习班，李纯没来得及整理查看，她有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