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长生》》九鸩

5、五·金发女人与金发男人（下）

　　波风水门，自来也的宝贝徒弟，木叶的金色闪光，驰骋战场的英雄，被众多光环所包围的男子此时正蹲在地上一脸好奇地打量着长生。

　　“哎呀，真是可爱的小姑娘。”水门笑嘻嘻地伸手去摸长生的头，长生别过头避开，躲在自来也身后。

　　“这孩子有些怕生。”自来也尴尬地挠头，“而且她最近几天心情不太好。”

　　长生圆圆的眼珠骨碌碌地打转，她没少从大蛇丸那里听过眼前这个金发男人的名字，大蛇丸的评价是：波风水门是个难得的人才，无论相貌还是能力都比自来也拿蠢蛋强得多。

　　长生从自来也身后探出小脑袋，粉嫩丅嫩的小手指向波风水门，“怪大叔！你没爸爸长得帅！”

　　自来也和水门深深地囧了。

　　这让被喻为结婚前是木叶第一金龟婿结婚后折煞了众多少女芳心的英俊温柔年轻有为三好青年波风水门他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虽说这话自来也听着高兴，可他还是很诚实地对水门说，“这孩子从小审美观有问题。”

　　毕竟没有第二个人能把大蛇丸认成女的还敢叫他“妈妈”。

　　“爸爸！”长生撅着嘴很不高兴。

　　“小长生你要叫我哥哥，不是怪大叔哟~”水门竖起食指眉眼弯弯温柔地笑着，“还有，以后我来照顾你吧，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师了。”

　　“不要！”长生的声音倏然拔高，“你不是我老师！我也不需要你来照顾。”

　　水门怔住了。

　　“长生！”自来也沉下了脸。

　　“不要就是不要！我的老师只有纲手阿姨一个人！”长生倔强地扬起小下巴。

　　“纲手已经走了！爸爸每天很忙，只能让水门哥哥照顾你，你不要再任性给我添麻烦。”纲手的事已经让自来也够心烦意乱了，而如今长生又揪着往事不放，说话的语气不由严厉了起来。

　　添麻烦？长生心一紧，眼眶顿时红了，她狠狠地踹了自来也一脚，“爸爸是大坏蛋！！我恨死你了！”

　　说罢，哭着跑开了。

　　她只是不想让外人介入她的生活，她不想再被人抛弃了。

　　纲手走后，三忍之间那密密交织的羁绊开始出现裂痕，随着时间的流逝，裂痕会逐渐加深，直到有一天，三人终会走上不同的道路。

　　那年冬天大家围坐一起吃火锅的温馨画面在长生心里开始变得支离破碎，暮然回首，她发现那些美好的回忆早已离她远去。

　　“啊，看来我被讨厌了。”看着小姑娘远去的背影，水门沮丧地垂下肩。

　　“被讨厌的人是我吧。”自来也苦笑着，“纲手照顾了她一年多，她对纲手的感情自然是很深，而这一次纲手走了，音信杳无，长生定是认为纲手不在乎她吧。”

　　长生，你还只是个孩子，又怎能明白成人世界里那交缠纠葛的感情？

　　于我，于纲手。

　　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人，并真正懂得什么是爱情，那时，你自会理解纲手和我心中的痛了。

　　初春的早晨，街道上弥漫着乳白色的雾霭，长生揉着红肿的眼睛哭哭啼啼地走着。

　　抬起头，没有云的天，阳光有些灰寂，落在眼里不会刺痛，泛着淡淡的暖意。

　　长生心里却一片阴霾。

　　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所牵引，她不知不觉来到大蛇丸家门前。

　　长生知道，她能找的人也只有大蛇丸了.

　　门没有锁，推开门时屋里并没有人，长生沮丧地想离开，却听到后院里传来一阵细小的咳嗽声。

　　欣喜地向院子里跑去，看到大蛇丸正倦倦地斜倚在椅子上，埋头看着手中的卷轴。

　　如丝绸般顺滑沁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在早晨青涩的微光中倾斜出一片深沉的色彩，金色的眸子光华灼人，一旁的樱花树上粉雾缭绕，花瓣随风落在黑发青年手中的卷轴上，被他纤长的手指轻轻拂去。

　　一切美好的如同一幅淡雅的水墨画，让人不忍心去惊扰这片刻的安宁。

　　察觉到有人进来，大蛇丸放下卷轴，食指蜷曲抵在额头，一脸疲惫，“怎么？红豆才被我打发到死亡森林里修炼，你又来了？”

　　侧头看了一眼眼泪汪汪的小女娃，大蛇丸起身走上前，叹道：“怎么又哭了？”

　　“我……我是不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长生埋下头怯怯道，“爸爸说我任性给他添麻烦。”

　　“我对这种事没兴趣。不过呢……”大蛇丸俯下身，紫晶的勾玉耳环在长生眼前晃动着，他轻抚着长生的头，嘴角勾起一抹略带邪魅的笑容，“你虽然笨了点，但不讨人厌。而且，每个小孩都有任性的时候。”

　　“真的？”长生一听这话就咧开了嘴，结果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肚子就“咕噜”一声响了。

　　“还未吃早餐？”大蛇丸轻笑。

　　“哎…”长生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点头，“妈……不不，大蛇丸叔叔也没吃吧。”

　　“我只吃兵粮丸，平时忙着做实验很少有时间煮饭。”

　　“这样对身体不好的！”长生板着一张小脸絮絮叨叨着，“兵粮丸是压缩食品，虽然能一时止饿，但吃多了对身体很不好，您要多吃蔬菜……”

　　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长生赶紧捂住嘴埋头做鸵鸟状。

　　有趣的小家伙。大蛇丸轻眯着眼，问道，“你会煮饭么？”

　　长生想了想，“跟纲手老师学过一点。”说罢她兴致勃勃地跑进厨房，“我来试试。”

　　后来大蛇丸才知道让长生进了厨房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那时长生还不太能掌握自己的力量，不消片刻功夫，大蛇丸家的厨房一片狼藉。

　　大蛇丸无语地看着被长生不小心砸穿一个洞的煎锅和捏的变形的勺子，这才想起纲手以前也是一个“厨房杀手”。

　　看着小姑娘快哭出来的表情，大蛇丸倍感无力，他摆摆手，“算了，你给我做个苹果派就行了。”

　　“好。”长生唯唯诺诺地拿起碗。

　　半个时辰后，一块看上去勉强能吃的苹果派出炉。

　　将苹果派端到大蛇丸面前，长生一脸“快夸奖我吧快夸奖我吧”的表情，只差没生出一双耳朵和一条尾巴。

　　浅尝了一口，大蛇丸皱眉砸下两个硬梆梆的字，“难吃。”长生两条细长的眉毛顿时耷拉了下来，她沮丧地垂下头，“我…我第一次做…那…那还是我自己吃吧。”

　　大蛇丸却慢条斯理地把盘子里的苹果派吃下。

　　“看你做的很辛苦。”大蛇丸垂眸，长生正把一双烫得通红的小手往背后藏，“真是个笨蛋。”

　　“哎？”长生欣喜地跳起来，接过大蛇丸递来的空盘子。

　　来到厨房时看到烤箱里还有一小块剩下的苹果派，长生拿起放进嘴里，结果直接吐了出来。

　　怎么这么咸？

　　长生的脸刷地白了，难道自己把盐和白糖弄混了？

　　转过头偷偷看了一眼客厅里神色自定的大蛇丸，她的鼻子一阵泛酸。

　　就算别人再怎么说大蛇丸残忍变态，视人命如草芥，野心强大是乱世中枭雄，可是长生知道，那个男人冷漠的面孔下，所掩盖的那一丝柔软。

　　饭后照例一杯清茶。

　　大蛇丸吹开飘浮在水面上碧绿的茶叶，轻啜了一口，声线平缓，“长生，你以后不用来给我送药了。”

　　“为什么？”长生眨巴着眼睛问道。

　　“我要带红豆去海之国做实验，很久都不会回来。”

　　“那我可以和您一起去么？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长生兴奋道。

　　“不行。”大蛇丸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自来也是不会让你跟着我。”

　　“爸爸他……”长生怔了怔。

　　“他害怕我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大蛇丸舔了舔嘴唇，嘴角勾起一抹残虐的笑容，“比如说，拿你做实验。”

　　气氛倏地凝重起来，长生摇头，“您不会这样做。”

　　放下茶杯，大蛇丸面无表情地阖上眼，“该说你蠢，还是说你太天真？你和红豆一样，心灵太干净没有一丝污浊，没有野心，而且，太弱小了。你被自来也保护的太好，根本无法看透这个世界的残酷性，像你这样的弱者，注定会被杀掉。”

　　如同血液被冰所冻结，长生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肤色苍白的男人。

　　“我无法带你去外面的世界，只有木叶才能让你们这些孩子安心成长。”伸手将颊边的碎发拨在耳后，大蛇丸金色的眸子逐渐被一层危险晦涩的颜色所覆盖，“但是，这个村子是留不住我的。”

　　那时的长生并不明白大蛇丸话里的意思，她只是单纯地笑着，“可是，木叶毕竟是我们的根，我们的家，就算走多远，终究也会回来的吧。”

　　这只是她的心中微薄的愿望，即使去了再远的地方，纲手终有一天也会回来。

　　大蛇丸别过头，眸中的寒意愈发愈深沉。

　　【当我回来的那一天，将是木叶毁灭的时候。】

　　走出门时，已经是黄昏了，夕阳的余辉从云的缝隙间透了出来，折射出如松脂般温润旖旎的光芒，长生抬眼看到坐在大蛇丸家门口前台阶上的白发男人，停住了脚步。

　　那是她第一次在自来也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上看到了颓败的神色。

　　“爸爸。”长生走上前怯怯地拉了拉自来也的衣摆。

　　“出来了啊，等你很久了。”自来也收起落寂的表情，走过来将她抱起，笑道，“长生，原谅爸爸早上说话太重，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当时心情太烦躁。”

　　长生把头搁在自来也宽阔的肩头，点了点头。

　　自来也抱着她朝家的方向走去，长生忽然闷闷地问道，“爸爸，我是不是很弱，对你来说是不是个累赘？”

　　“为什么这么说？”自来也愣到。

　　“大蛇丸叔叔说弱者只有被杀掉的命运，所以我会努力地学习忍术，我不想成为爸爸的包袱。”

　　看着怀里懂事的小女娃，自来也百感交集，他淡淡道，“不要相信大蛇丸的话，不管你是弱还是强，我只希望你快乐的活着，太执着于追求力量只会走上歧途，长生，你只要坚强，就什么也不用害怕。”

　　长生默默地把脸埋在自来也的怀里，她想起在离开大蛇丸家时大蛇丸所说的话，“长生，以后面临再大的痛苦也不可以落泪，泪水只是逃避事实的表现，哭泣起不了任何作用。”

　　坚强的活下去么？长生闭目沉思，有些人注定要离去，而每个人也会经历离别的痛苦，人如果一味地沉缅于悲伤的回忆，将永远无法看清眼前的路。

　　“长生，多多相信木叶的人吧，不要再在心理上排斥其他的人，我说过的，木叶每个人都是我们的家人。”自来也轻抚着长生的小脑袋，温柔道。

　　青灰色的眸子注视着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很久很久，直到眼前忽然跳跃出一片金色。

　　“那个……要吃么？”自来也家门前，波风水门手里拿了根棉花糖递过来，俊秀的脸微微泛红，颇有些尴尬地说道。

　　长生伸出手接过棉花糖，咧开嘴露出自己的招牌式小虎牙，“水门哥，以后请多指教。”

　　水门蓦地僵住了表情，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掩饰性地挠挠头，“那……那小长生，请多指教。”

　　一旁的自来也微微颔首，嘴角勾起释然的笑意。

　　长生，不要再做一个只会哭泣的孩子，你终将会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