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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金发女人与金发男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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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金发女人与金发男人(上)
长生开始跟着纲手修行。
小姑娘虽不太聪明,却很刻苦,而且在医学药草方面造诣很高。这让纲手大为惊喜。
“以前和妈妈时常去山上采药,所以一些药草我都认识。”当纲手问起时,长生如实说道。
“你是个天赋很高的孩子,好好努力,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疗忍者。”纲手鼓励道。
长生腼腆地笑了笑,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
纲手有些落寂地摸了摸长生的头,“每当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的弟弟,他也是一个爱笑的孩子。”
长生曾听自来也说过,纲手的弟弟绳树在几年前就死在了一次任务中。
偷偷地看了一眼这个平时笑得明媚飒爽的金发女人,长生颇有些感慨。
即使再怎么活泼开朗的人,心中总会尘封着一段不为人知悲伤痛苦的往事,只能任时间将其冲淡。
有时随纲手如山上采药时,纲手的恋人断也会来帮忙,断是个温柔英俊的男人,看到长生时,他会微笑着塞给长生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看着被自来也戏称为“怪力女猩猩”的纲手在恋人面前瞬间从木叶第一母大虫转变成温柔小猫咪时,长生啃着手里的苹果无语望天。
爸爸,也难怪你追纲手阿姨这么多年都未成功,你和断叔叔比起来魅力差太多了,一个是绅士,一个是流氓啊。
长生除了跟纲手修行外,常会跑去木叶医院帮忙。
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战火还在蔓延,每天送进医院的伤员非常多,作为医疗队队长的纲手忙于手术台上时,长生便拿着绷带酒精替一些伤势较轻的人包扎伤口,或者陪伤者聊天,安抚其情绪。
久而久之,医疗班的人喜欢上了这个乖巧懂事的小娃娃。
可她毕竟还是个三岁的孩子,再怎么成熟懂事,看到那些断胳膊断腿鲜血淋漓的重伤者,她还是会被吓哭。
战争的残酷性,小小年纪的她就已经亲身体会到。
那一天长生正在实验室里研磨草药时,纲手拿了一瓶药膏给她。
“长生,你把这药送到大蛇丸家里去,那家伙受了伤也从不进医院,每次还得靠我亲自给他送药。”纲手皱眉愤懑道,顺手把大蛇丸的住址写在纸上递给长生。
拿着药站在大蛇丸家门口,长生踮起脚按响门铃。
片刻后,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你来干什么?”大蛇丸低头看着门前的小女娃,冷冷道。
看着大蛇丸阴冷的脸色,长生吓得腿都在抖了,一紧张就脱口而出,“妈……”
大蛇丸金色的眸子里顿时寒光四射,长生硬生生地将后面一个“妈”字咽回肚中。
“大蛇丸叔叔……我……我替纲手老师给您送……送药。”长生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药膏,眼泪花在眼眶里转啊转,却硬是不敢掉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大蛇丸把门大开,淡淡道“你进来吧。”
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长生小心翼翼地走进大蛇丸家中。
大蛇丸家里收拾的很整洁,透着一股清冷的气息,和自来也那乱得可媲美垃圾场的家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接过长生递来的药膏,大蛇丸放缓语气,问道,“喝茶么?”
长生怔了怔,受宠若惊地点点头。
倒了一杯清茶放在桌上,大蛇丸随意地坐下,将垂落下来的长发拨在肩后,“自来也那蠢货去哪儿了?”
“出……出任务去了。”长生捧着茶杯答道。
“轰!”大蛇丸家后院忽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长生吓了一跳,却见大蛇丸揉了揉青筋暴跳的太阳穴,叹道,“别管它,红豆那死丫头在扔起爆符。”
长生咋舌。
“有时我真怀疑红豆那死丫头不是我徒弟而是你那笨蛋老爸的徒弟,她和你爸一样,又蠢又笨,精力旺盛爱惹事。”大蛇丸皱着眉数落道。
虽然脸上一副嫌弃烦躁的模样,可长生还是从大蛇丸那双璀璨的眸子里看到一丝淡淡的宠溺。
其实大蛇丸叔叔还是很疼红豆姐的吧。长生晃了晃小脑袋想着。
“大蛇丸叔叔,虽然爸爸总是说你脾气臭毒舌又变态走街上会吓坏小孩子,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很温柔的人。”长生天真地眨着眼睛如实地说道。
大蛇丸眉角一抽,默默地别过头。
【自来也,下次见面你给我洗好脖子等着吧。】
第二天自来也出任务回来,晚上买了火锅底料做火锅。
长生从医院回家时,就看到一屋子的人,三代,纲手,断,大蛇丸和红豆正围坐一桌有说有笑。
“长生你回来啦!快过来吃火锅。”自来也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白色的发在灯光的映照下泛起一层温暖的橘色。
长生“嗯”了一声,欣喜地跑过去。
晚饭其乐融融地进行着,空气中弥漫着米酒与食物混合的香味,断正细心地给纲手夹菜,红豆为了一个肉丸子吵闹不休,三代乐呵呵地抽着烟,自来也和大蛇丸有一句没一句地拌嘴。
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
即使这是个充满厮杀与血腥的世界,却有着属于他们的安然温暖的天地。
长生执起木筷,笑弯了眉眼。
最后,晚饭是在自来也说胡话成功激怒大蛇丸,被大蛇丸揪着痛扁一顿结束的。
长生抬头望向窗外,外面已经下起了雪,整个木叶村笼罩在一片茫茫的白色中。
这个冬天,并不寒冷。
平静的生活总是太短暂,悲伤如潮水般汹涌,在你措不及防间无声地把你吞没。
断死了。
噩耗传来的那天,长生整个人蒙了。
她第一反应是:去找纲手。
医疗班里一片愁云惨雾,一个医疗班的姐姐告诉长生事情的始末,断在任务中受了重伤,纲手没能挽回他的生命。
他死在了纲手的面前。
看着自己恋人的生命在眼前一点点消逝,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长生知道,这对纲手是个灭顶的打击。
足以将灵魂撕裂的痛苦。
走遍了木叶大街小巷,傍晚,长生在居酒屋里找到纲手,而纲手身边的那个男人,正是自来也。
地上摆满了空酒瓶,纲手已经醉得双眼朦胧,她揪着自来也的衣服大笑,“自来也,你告诉我这是梦好不好?这只是一场噩梦,只要梦醒了断还在我身边对我笑,是不是?是不是啊?”
自来也沉着一张脸,眉头紧锁,他伸出手将纲手抱在怀里,“丫头,别逞强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一句话将纲手最后一道心里防线击得溃不成军,她捶打着自来也放声嚎啕,“混蛋!断没有死啊!他怎么会死啊!他答应会一直陪着我啊!自来也你知不知道我想杀了我自己,什么狗屁医疗班班长,什么狗屁三忍之一,到头来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什么也挽救不了啊!”
长生久久地伫立在居酒屋门口,没有进去,也没有离开,纲手撕心裂肺的哭声如同尖刀般在她心底划下一道道伤痕,那个木叶最骄傲美丽的公主,那个坚强倔强从未掉过眼泪的金发女人,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将心底最柔软脆弱的一面赤裸裸地展现出来。
可长生知道,心痛的不止是纲手,还有自来也。
他爱了纲手三十多年了,爱那个女人的笑,那个女人的坚强,他一直把这份爱到刻骨的情深埋在心底,小心地守护着,而如今眼前这个女人却像孩子般在他怀里哭得快昏厥过去,而女人的眼泪,却是为另一个男人所流,他的心,也早已被刺痛的鲜血淋漓。
所谓爱情,伤人如斯。
长生抬手摸了摸脸颊,触到一片湿意。
一双冰冷的大手忽然覆住了她的眼睛,长生一惊,耳边响起一个熟悉沙哑的声音,“别看了,让他们两个静一静。”
是大蛇丸。
长生跟着大蛇丸离开居酒屋。
天已经黑了,月明星稀,街道两旁的路灯在地上投下一圈圈昏黄的光影,长生小跑着跟上大蛇丸,稚嫩的小手紧紧抓住大蛇丸的右手。
脚步微顿,大蛇丸侧过脸,清冷的月光为他苍白的脸勾着边儿,模糊了他的轮廓。
那双金色的眸子,璀璨如月。
十指蜷曲,大蛇丸冰冷的大手轻轻握住长生的小手。
“长生,心里很难受?”他问。
长生点点头,青灰色的眼里闪着盈盈水光。
大蛇丸没再说话,他一向是个感情淡漠的人,对于那两个和他从小长大的伙伴,他无法去安慰什么,更无法介入其中。
来到自来也家门口,长生打开门,抬眼就看到了客厅茶几上的那颗红彤彤的苹果。
那是断昨日送给她的,她还未吃。
眼泪终于止不住地落下来,长生转过身一头埋进大蛇丸的怀里,嚎啕大哭。
她说,昨天人还好好的,今天为何就不在了。
她说,再也不会有人每天送给她一个苹果了。
她说,看到爸爸和老师那么伤心,她觉得难过死了。
她说,妈妈,人的生命为何会如此脆弱。
大蛇丸已经无心去顾忌长生那声“妈妈”,他看着怀里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糊得跟花猫一样的小女娃,低低地叹了口气。
是啊,人的生命太过脆弱了,更何况是在战场上,如果一个人能永生该有多好。
只是,长生,你的一生是否如你的名字所言,长生不死,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一个月后,木叶村与沙隐村爆发了著名的战役——桔梗山之战,沙隐村战败,为第三次忍界大战画上一个句号。
木叶的经济严重瘫痪,百废待兴,正当大家忙于重建家园时,突然传来了一个让众人瞪目结舌的消息。
初代火影的孙女,三忍之一千手纲手,带着断的侄女静音离开了木叶。
她只给三代火影留下了一句话,“我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这个她从小长大,这个埋葬了她的弟弟与恋人的村子。
自来也帮三代处理好村子里的一些事物后,回家时就看到一个人缩在卧室角落里的长生。
“长生。”他轻声唤道。
“我又被抛下了,老师不要我了。”长生把脸埋在双膝间,哽咽道。
自来也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纲手的离开,受到打击最大的就是长生。
这个孩子一向心思细腻敏感,被无端地抛下,心里难免会郁结难受。
摇了摇头,自来也合上门,他现在没有闲暇的时间去顾及长生的心情,木叶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处理。
直到后来,自来也才意识到事态有多严重。
除了偶尔出来吃点食物外,长生已经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整整七天,脸上没有了往日灿烂的笑容,整个人仿佛被抽取了灵魂,麻木不堪。
自来也一方面因为重建木叶的事忙的焦头烂额,一方面又心疼长生,正当他手足无措时,蓦地想起他那个因桔梗山之战而名声大噪的宝贝徒弟。
那一天早晨,长生正缩在卧室里兀自发呆,忽然听到客厅里传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耶?!!不会吧?!!老师你居然有私生女了?我怎么不知道?”
“臭小子你开什么玩笑!那孩子是我的养女,你前几个月一直奔波于战场上当然不知道我收养她的事。”这是自来也的声音。
“啊,那我去看看她。”
话音刚落,长生听到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惊觉回头,她看到了此生最美好耀眼的男子。
纯净灿烂的金发,澄澈湛蓝的眸里漾开一抹足以融化坚冰的温暖,男人轻轻一笑,露出珠玉般洁白的牙齿。
“你好,小长生,我是波风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