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剑光 ...
-
晋级赛后的第四日，天斗帝国参赛队伍正式出发。
宽阔的官道上，长长一列车队匀速前进，车轮下扬起浩荡的浮尘；而在车队两旁，则是天斗帝国调派护送参赛队伍的主力，五百名皇家骑士团的精锐，披坚执锐、军容齐整，虽然人数不多，却自有一股森严肃杀之气。
“一直听说天斗帝国的皇家骑士团与皇室禁军并列为两大王牌，今天一看，确实不可小觑。”戴沐白放下车帘，若有所思地自语。
他们现在正坐在一辆巨大的马车里。为了方便出行，天斗帝国给所有学院的师生、以及随行的宗门和散人魂师，都提供了特制的马车，共计有四十辆之多。如史莱克学生们乘坐的这辆马车，上边还使用了一些特殊的魂导器技术，不仅宽敞，坐起来也很平稳舒适。
史莱克学院的随队老师、也就是黄金铁三角，坐在另一辆马车上，因此，学生们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
“嗯……”宁荣荣眼尖，第一个注意到蔫头耷脑缩在角落里的马红俊，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角，有些关切、也有些好奇地问，“胖子，你的脸怎么了？”
只见马红俊那张本就圆胖的脸蛋，此刻竟像是隐隐又圆了一圈似的，左边眼眶乌青、右边嘴角破口，嘴唇上的小胡子也没了半拉，看起来颇为滑稽。这会儿，他有点尴尬地摸了摸完好的那一撇小胡子，愁眉苦脸地说：“没事、没事。哎呀，荣荣你别问了。”
“怎么能不问呢？你脸都肿成这样了。”宁荣荣秀眉微蹙，顿了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忽然带上一丝恍然，“难道说，你最近又去‘疏导邪火’了？”她记得上次马红俊挨这样的打，还是“草窝”里跟一个魂宗争风吃醋所致的。
眼看着所有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马红俊顿时老脸一红，连忙摇手辩解：“不是，真不是！最近忙得要死，不是训练就是比赛的，我都很久没干过那事了。是二龙老师，她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火气特别大，连老师都要躲着她走，办公室都找不到人。
唉，我就惨了，昨天去院长办公室，正好被二龙老师逮个正着，抓着我就去特训，跑都跑不了。可怜我这英俊的脸庞啊！都被打得破相了。”说到这里，他又悲愤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痕，一阵龇牙咧嘴。
“英俊？你？”奥斯卡做了个呕吐的表情，鄙夷地说，“我看，不管二龙老师打不打，你长得都差不多啊。”
马红俊闻言大怒，“我靠，小奥，你什么意思，想打架啊？”
奥斯卡敏捷地往回一缩脑袋，嘿嘿笑道：“不敢、不敢，我一个战五渣的辅助系魂师，哪有这个本事呢，是吧，英俊潇洒、人见人爱的胖子？”
马红俊：“……呕。”他也想吐了。
众人吃吃地笑了起来。小舞绕着蝎子辫，沉吟着说：“不过，老师最近的确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作为柳二龙的亲传弟子，小舞早就感觉到对方的异常了，连日常指导她时也像压着火气，无奈实在找不到机会问出口，只能干着急。
坐在她对面的黄远，一边捧着茶水滋溜地喝，一边头也不抬地接话：“二龙老师什么时候对劲过？她不一直都是个一点就着的……哎哟！”话没说完，旁边的京灵猛地踹了他一脚，力道不轻，差点让黄远从座位上蹦起来，还好茶没洒在身上。
他转头怒视京灵，后者面无表情，阴恻恻地说：“你想死吗？那就再大声点，看二龙老师来不来找你‘特训’吧。”
黄远一个激灵，悻悻地用杯子堵住了自己的嘴，还悄悄探头往马车外瞅了好几眼，仿佛生怕有人破门而入似的，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另一边，唐三的目光同样从窗外的皇家骑士团上收回，转而望向戴沐白，关切地问：“戴老大，你的伤势怎么样了？”晋级赛上，戴沐白和雷霆学院的玉天心那场战斗，可谓是针尖对麦芒，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
戴沐白扭动了一下肩膀，脸色依然略显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初，浑不在意地说：“没事，休息这么些天，我的伤已经都收口了，估计再有个两三天就能痊愈。倒是玉天心那家伙……”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战意的笑容，“他伤得比我重，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总决赛。我可是很期待在总决赛的赛场上，跟他进行一场真正的公平对决。”
“这个问题，那不得问荣荣吗？”奥斯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到了这边，嘿嘿地怪笑起来，“荣荣，玉天心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咱们队伍里，也就只有你最清楚了吧？”
他这一开腔，立刻吸引了众人的兴趣。马红俊也忘记了脸上的疼痛，挤眉弄眼地起哄：“就是就是，荣荣，快说说，你那位竹马玉哥哥伤势如何了？”
就连清冷的朱竹清和文静的绛珠，此时也不由得侧目，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宁荣荣的脸蛋刷地一下红了，羞恼地瞪了眼坏笑着的同学们，手里还无意识揉着衣角，小声咕哝着：“我、我怎么知道他的情况……可能、恢复得不错吧……真是的，你们别笑了啊！”
她越是辩解，众人笑得越欢，车厢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在漫长枯燥的旅程中，学生们背着老师、偷偷交流一些八卦小事，显然是种不错的调味剂。
不过，轻松过后，也就该说正事了。戴沐白率先收敛笑容，作为队长，他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责任。当下环视了一圈伙伴们，沉声说道：“好了，玩笑归玩笑，大家还是要抓紧时间修炼，不要松懈。总决赛上强敌环伺，尤其是武魂殿战队，那是有三名魂王队员的头号强敌，绝非易与之辈。你们也都快要突破了，争取在到达武魂城前，每个人都再进一步，赛场上也就能多出一分底气。”
提到武魂殿战队，车厢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肃。那三名魂王的存在，就像是三座大山，压在每一个参赛学员的心头。
马红俊干脆往后一瘫，苦着脸说：“真不知道那三个家伙是怎么修炼的，大家都是魂尊魂宗，偏偏他们成了魂王，这还怎么打？”
泰隆也瓮声瓮气地附和，语气里带着遗憾，“就是啊，要是这大赛能晚几年举办就好了。以三少的天赋，再过几年，肯定能突破魂王，还有戴老大也没问题，到时候，咱们史莱克谁也不惧！”
见众人情绪有些低落，作为副队长的唐三开口了，他的声音平和而冷静，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胖子，泰隆，不必妄自菲薄。年龄，在某些时候是劣势，但从长远看来，又何尝不是我们最大的优势？能在我们这个年龄达到现在的修为，本身就已经证明，我们走在了绝大多数魂师的前面。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总决赛，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即可。”
这番话如春风化雨，悄然驱散了众人心头的阴霾。戴沐白看了唐三一眼，笑道：“小三说得对，大家赶紧打起精神来，好好修炼！”
众人点头称是，陆续闭上眼睛，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冥想状态。
直到其他人都开始修炼以后，唐三方转向戴沐白，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他正是注意到了刚才戴沐白的眼色，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入定。
戴沐白的目光变得有些凝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小三，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我听竹清说，你在晋级赛上暴露了昊天锤武魂，是吗？”
唐三心头一凛，点点头。他想起了那天晋级赛结束、自己下台时，队伍其他人都在为了胜利而欢呼，只有朱竹清靠近自己，语速极快而又微不可闻地警告——小心武魂殿。
戴沐白沉声道：“武魂殿和你们昊天宗有过节，这在大陆上不是什么秘密。现任教皇手段酷烈，你的年龄、修为、潜能又都这么惊人，我担心，武魂殿可能会对你不利。所以，无论如何，这一趟你都要记得，万事小心。”
一股寒意迅速从背后升起，唐三不禁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多谢，我明白了。”
戴沐白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话。
两人闭上眼睛，同样进入了修炼状态。然而，“武魂殿”三个字与其伴随着的无形阴云，已经盘踞在唐三的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
……
教师车厢。
不同于学生车厢里的融洽氛围，这辆属于史莱克教师的马车上，始终弥漫着一股可怕的低气压。
大师玉小刚靠在窗边，看着外头不断后退的景物，眉头微锁，不知道在想什么。弗兰德院长坐在对面，时不时有些尴尬地推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而整个车厢内低气压的源头，柳二龙，正脸色阴沉地坐在外侧靠近门口的位置，双臂环胸、脊背挺得笔直，眼中闪烁着压抑的怒火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烦躁，整个人就像是一座活火山，随时都可能会爆发出来。
“阿嚏！！”
弗兰德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也暂时打破了这种几近凝固的氛围。他揉了揉鼻子，尽量语气轻松地说：“肯定又是那群小兔崽子在说咱们坏话。什么院长抠门小气、二龙老师暴躁易怒、大师训练严苛没人性什么的……哼，没良心的小混蛋们。”
他试图用话语来调节一下紧张的气氛，但显然没什么用，柳二龙依然眼皮也没抬，盯着地面不吭声。
大师终于转过脸，目光落在柳二龙阴沉沉的脸上，揉了揉眉心，“……二龙，这么久了，你还要介意吗？你也清楚，这一趟，避不开的。”
柳二龙猛然抬头，硬邦邦地说：“我有什么好介意的？玉小刚，你以为我会怕她吗？”
大师看着她强硬又倔强的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没有跟她争执，而是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这趟行程，可能不会太平静。这几天，我们都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以备不测。”
“不测？”弗兰德微微一怔，脸色骤变，身体下意识前倾，压低声音问道，“小刚，你是说……他们？不至于吧，现在他们就敢这么嚣张了？”
连柳二龙也霍然转头，看向大师，目中的怒火被担忧彻底取代。她确实在因为武魂城之行跟大师闹别扭，但她更在意大师，在意史莱克的这些孩子。
大师迎着两人的目光，声音低沉，“我不知道。但在队伍出发之前，太子殿下曾私下找过我一次。”他闭了闭眼睛，一字一顿，“言语之间，确实……意有所指。”
“太子殿下？”弗兰德的表情霎时变得无比难看，眼中寒光闪烁。太子殿下亲自示警，其分量绝非一般。倘若连帝国高层都认为此行凶险，恐怕……
柳二龙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悄悄覆住大师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传递着自己无声的支持与陪伴。大师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自己无事。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甚至比之前更加沉重。大师的目光逐渐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马车的木板，也穿透了数十年的时光，看到了年少之时，那个温柔善良如百合花的少女，她会为世间的不公而愤怒，会为平民魂师甚至普通人的苦难而伤怀，即使身为强大的魂师，也从不会目无下尘……那时的她，是武魂殿的圣女，光芒万丈，却甘愿低眉怜弱。
时过境迁，她现在已经是权倾天下的教皇陛下，是推行精英政策，不断挤压普通人与平民魂师、两大帝国与各大宗门生存空间的铁腕独裁者。为了排除异己、攫取更大的权力，她所施行的手段，早已同“善良”“光明”“公正”“怜弱”等词语背道而驰。
权力，果真能将一个人改变得如此面目全非吗？他不知道。
……大师只是希望，太子殿下的猜测，永远都不要成真。
……
时间在车轮的转动中悄然而过，离开天斗城，已经是第十一天了。
周遭的地势也在逐渐发生变化，在三天之前，官道就转入了一片丘陵与峡谷交织的地带，两旁的山势虽然不算高，但却有着郁郁葱葱的树林遮蔽视野，并且，从昨天开始，就暂时没有看到可供落脚的官驿和村镇了，昨晚众人还是在野外扎营的。
夕阳渐渐落山，昏黄余晖穿透林叶，投下片片散碎的光斑。骑士团指挥官微微蹙眉，下令加快了行进速度，希望能尽快穿过这片易于设伏的地带。整支队伍的气氛，也因为这一个命令，逐渐变得紧绷起来。
然而，就在夜幕初临、队伍穿过一片稍显狭窄的谷道时，异变陡生！
轰隆隆——
巨大的声响自两旁山丘顶端传来，紧接着，无数巨大的石块被从高处推落，挟裹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峡谷中的队伍狠狠砸下！
“敌袭！！！”
指挥官反应极快，刹那间厉喝出声；而就在他示警的那一刻，训练有素的骑兵们也立刻做出了反应。原本松散的阵型以极快的速度收缩，魂师们率先挺枪向上疾刺，炫丽的魂力光芒在枪身与枪尖处流转，挑开或击碎较大的巨石；非魂师士兵则以枪尖挑、拨、引、带，将碎石巧妙地引向两旁。
碎石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却没有一块能够通过他们手中骑枪构成的钢铁防线，硬生生清出了一条中央通道。
“所有人，弃车！撤离峡谷！”指挥官继续断喝。
马车门被迅速推开，参赛学员的师生们敏捷地跳出车厢，快速会合到一起。
虽然事发突然，但能参加大赛的都是天斗帝国的顶尖精英魂师，心理素质和临场反应都足够强大，因此，现场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混乱。
在老师们的组织下，学生们以学院为单位，迅速结成了简单的防御阵型——强攻系与防御系魂师在外，控制系与敏攻系居中，没什么自保能力的辅助系魂师待在最里层。
随后，各学院阵型连锁策应，从中央通道向峡谷另一端有序撤离。
史莱克学院这边，弗兰德、大师和柳二龙早已冲出马车，黄金铁三角的气息连成一片，给予学生们最大的安全保障。
战魂师们紧随其后，牢牢保护着奥斯卡、绛珠、宁荣荣三个辅助系，随着人流快速向前移动。
峡谷并不算太长，出口很快便已经在望，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学院师生，甚至已经踏出了谷口。
但是，就在皇家骑士团为了抵挡落石并断后、阵型无法立刻调整，而魂师学院的队伍即将脱离陷阱的这个节骨眼上——
“咻——”
一声唿哨，不知从何处传来，却响彻了整片山林。霎时间，无数条黑影悄然出现在两旁山丘上，鬼魅般向下俯冲而来！
这些袭击者数量足有上千人，全都身着黑色夜行衣，蒙着脸，只露出冰冷的眼睛。他们行动迅捷、配合默契，甫一出现，便如同大片黑色的潮水，瞬间将各学院师生堵在了峡谷口，分割、包围、群狼扑杀！
战斗，一触即发。
魂环的光芒闪耀全场，各式各样的魂技伴随着耀眼彩光和致命杀机，在夜色中疯狂碰撞。惊呼声、怒吼声、兵刃交击声、魂技爆炸声……瞬间将原本还算有序的场面搅成了一团乱麻。
各学院的师生在与袭击者的交锋中，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些人绝非普通盗匪！他们的攻击凌厉而高效，彼此之间有着精妙的配合；而且，袭击者中，魂师的比例居然高得吓人，魂尊、魂宗比比皆是，甚至其中散发出的、属于魂王级别的魂力波动，就超过了五十道。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魂师军队！
各大学院的师生虽然都是精英，但在数量劣势，且被突然袭击、分割包围的情况下，瞬间陷入了苦战，场面胶着，甚至隐隐有被压制的趋势。
史莱克学院的反应最为迅速。在袭击发生的瞬间，唐三的声音已经清晰地传入每一名队员耳中：“七怪一体，防御阵型。替补游离策应。诸葛神弩准备！”
刹那间，学生们应声而动。戴沐白、泰隆、黄远三个强攻系顶在外围，朱竹清、小舞、京灵两翼补位，马红俊喷吐凤凰火线阻挡冲击。奥斯卡低声诵念香肠魂咒，绛珠举起治疗权杖，宁荣荣掌托七宝琉璃塔，力速双加持已经落在队友们身上，大大缓解了众人的压力。
与此同时，七怪齐刷刷翻手，各自取出了一个黑幽幽的小匣子，机括声连响——诸葛神弩，上弦完毕！
蓝银草拔地而起，短暂限制住了周遭围攻的“盗匪”片刻，唐三果断下令：“放！”
嘎嘣、嘎嘣、嘎嘣……
机簧运转声宛如死神的嘶鸣，七架诸葛神弩齐射，百余枚箭支连成了一张死亡大网，眨眼间便到了跟前！
诸葛神弩本就是机括类暗器中杀伤性大、穿透力强的一种，这样近的距离、又是猝不及防，威力堪称恐怖。只是一个照面，就有数百名黑衣人中箭倒了下去，或死或伤、失去了战斗力，惨叫声不绝于耳。史莱克学院周围，顿时为之一空。
这雷霆般的反击，不仅震慑了敌人，也极大地鼓舞了其他正在苦战的学院队伍。
唐三并没有站在队列中，他的暗器不分敌我，适合群战，却不适合与队友一起大范围群战。因此，他独自站在最外围，紫极魔瞳全力运转，双手如同闪电般挥出，每一次指尖颤动，都会有一片寒芒挥洒而出，所过之处，周身三十米内的敌人就像是割麦子一样纷纷倒下，迅速丧失生息。
而在收割敌人性命的间隙，唐三也抽空飞快扫视过整片战场。一个发现让他心头一寒：袭击史莱克学院的黑衣人，无论是数量还是平均实力，似乎都远远超过了攻击其他学院的力量！
魂师军队，异常的攻击强度……他们的目标，是自己！戴老大和竹清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这些人是武魂殿的人！
就在这时，似乎是注意到了史莱克学院这边的不利战况，三道身影迅速从黑暗中冲出，扑向了唐三！
悚然的危机感瞬间袭上心头，唐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向后暴退，同时手腕一抖，六颗子母追魂夺命胆激射而出，直扑敌人面门。
没有任何声响，铁胆已经在空中悄然碰撞在一起，爆发出大蓬毒雾和细毫针！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三名黑衣人也有些震惊，身形不得不停顿片刻，释放出了自己的武魂——
八、七、七，魂环的光芒穿透黑夜，这三个突然冒出来袭击唐三的人，居然是一名魂斗罗、两名魂圣！
唐三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得湿透，但好在他的反应足够快速，借由暗器的阻挡和宁荣荣的速度加持，成功回到了队伍之中。
被袭击者绊住的弗兰德，看到这一幕，脸色剧变：“魂斗罗？！”
柳二龙也忍不住大骂出声：“该死的混蛋！老娘要撕了你们！”
“别废话，武魂融合！”大师更为果断，直接厉声下令。
日月生辉金轮转——
黄金铁三角再聚，灿烂的金色光芒从三人身上冲天而起，龙吟之声响彻峡谷！金光之中，庞大而威严的黄金圣龙探出头颅，龙威席卷而出，与那三名魂斗罗、魂圣的气势狠狠撞在了一起。
轰——！
恐怖的气浪顷刻间翻卷开来，直接把近处的一些黑衣人掀飞了出去。
黄金圣龙的及时出现，如同坚不可摧的壁垒，暂时挡住了最强的威胁。史莱克学生们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稍微松弛了一瞬。戴沐白吐出一口浊气，马红俊擦了擦额角的汗，三个辅助系也略微缓了缓魂技施放……
然而，就在这旧力已竭、新力未生，心神因黄金圣龙的保护而产生刹那松懈的，电光石火般的瞬间——
没有任何征兆。
一道光，亮了起来。
起初，它只是一点极细的微光，仿佛夜色中的星子般莹莹闪烁，美丽，却也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但就在下一刻，这一点微光骤然迸发、延展、绚烂，如白虹贯日、匹练横空，又似九天之上的月华倾泻人间，化作了一道无比纯粹、却也无比冰冷的——剑光！
万籁一时俱寂，天地之间，唯有那一道惊艳剑光翩然而至，目标，赫然是那刚刚因黄金圣龙出现而心神稍松的——
唐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