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爱人》巷子不深

14、第14章

　　李斌抬起的手被一股大力抓住。
　　面前的陌生男人身形高大气势逼人，后一步赶来的另一位虽然纤瘦但也比自己足足高出半个头。
　　李斌挣扎几下，手臂被钳制住动弹不得。
　　他讪讪开口：“我好像不认识两位？”

　　方寻没理他，直接问张瑶：“他为什么要打你？”
　　“我前男友”，张瑶言简意赅道：“他求复合我不同意”。
　　“你别颠倒黑白！”，李斌突然变得异常激动，作势要往前冲，被林竞川眼神警告。
　　他没敢再动弹，憋了半天，吐出一句：“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做什么了？！”，张瑶跟他对吼，“你非要往自己头上安绿帽，我解释你不信，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们村里人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这俩人机关枪似的你来我往。
　　李斌断定张瑶在狡辩，他一脸忍无可忍，“我告诉你，不管那姓方的小子是谁，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以后都没法做人！”
　　同村姓方的？
　　方寻看向张瑶，张瑶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哦？”，久未说话的林竞川来了兴趣，他问：“哪个姓方的？”
　　张瑶不自觉脊背发寒，她抬手指李斌，“你给姑奶奶把话说清楚！哪个姓方的？”
　　“还跟我装傻”，李斌冷笑一声，“你就说你那邻居是不是姓方？”
　　这下指向性很明显了。
　　“……你有求证过吗”，方寻无语道：“还是只是道听途说就给女生造黄谣”。
　　“怎么能是道听途说”，李斌固执地坚持自己以为的真相，“我二姨在麻将馆碰上你们村王大妈，她亲口承认的”。
　　“那你二姨要么坏要么蠢”，林竞川直言不讳。
　　“你……”
　　李斌想反驳，被林竞川一个禁声的动作制止。
　　只见他用衣服擦擦刚才碰过李斌的左手，将另一只手里的水果袋换过去，然后用腾出空的右手就近揽过方寻的肩膀，轻拍两下朝对面示意：“姓方的邻居，我老婆”。
　　“什......什么？！”
　　李斌一脸不可置信。
　　张瑶趁其不备一个巴掌甩过去，“去医院好好看看脑子吧！”
　　这场闹剧以李斌敢怒不敢言的离开收场。

　　方寻看张瑶心情郁闷，从袋子里面挑出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递给她，邀请她去家里吃烧烤。
　　林竞川轻嗤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张瑶今天的课已经上完，发消息跟同事知会一声，便和方寻他们一起去超市买完食材，然后搭车回村里。
　　“明早让林竞川送你回学校”，方寻握着方向盘，已经替林竞川规划好明日行程，“他要去给我买牛肉面，顺路”。
　　“别告诉我爸妈今天的事”，张瑶兴致不高，神色恹恹地靠在后座，“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一个男人罢了”，林竞川见不得她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介绍，保证比他高比他帅”。
　　“苏家那小儿子看着还行，是个飞行员”，林竞川开始满嘴跑火车，“算了身材那么好指不定玩的花，要不还是陈家那个吧，艺术家有格调，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做饭拖地……”
　　方寻觉得他跟个挑女婿的老丈人似的，不由好笑，在一旁提醒：“得张瑶自己喜欢才行”。
　　“也对”，林竞川侧头看坐在后排的张瑶，“你把你的标准罗列一下。像我和你方哥这样完美的男人虽然稀少，但经过大海捞针、精密筛选，总归能找到几个”。
　　张瑶：“……”
　　一路这么乱七八糟地胡侃，她心底的失落逐渐被抛到九霄云外。

　　灶里点上柴火，呛人的炊烟顺着通风管道飘到室外，只留下满屋的暖融融。
　　方寻将锅里的热水灌入开水瓶，备着洗碗或泡脚用。
　　林竞川在后院烤串，烤熟了就端进来，放在灶台上面的玻璃板上保温。
　　张瑶和家里报备完过来，拿出刚买的罐装啤酒，整整齐齐码一堆在桌上，拉着方寻一起喝，看架势是准备不醉不休。
　　林竞川烤完最后一盘端进来，两个人已经喝完一罐多一点。
　　他在方寻身旁坐下，方寻说“辛苦了”，问他饿不饿。
　　林竞川就着他的手咬一口没放辣椒的牛肉串，没忍住捏一把他喝得红扑扑的脸蛋，说：“不饿，我边烤边吃的”。

　　“干杯！”
　　对面张瑶已经有点喝高，大着舌头，举起易拉罐跟方寻碰一下。
　　她歪着脑袋，“欸？方哥，你怎么有两个头？不不不，是三个、四个、无数个......”
　　“还不醉不休呢，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海量”，林竞川瞅她脚边的空罐子，顶多两罐。
　　张瑶又开始一会哭一会笑的，边唱歌边鬼叫。
　　林竞川啧啧称奇，“喝多了还有免费表演，以后可别在外面丢人现眼，净让人看笑话”。
　　说完又看看半斤八两的方寻，“你也是，只有我在的时候才准喝”。
　　喝多的方寻格外乖巧，靠在他身上任他摆布。
　　林竞川用食指拨弄他浓密的睫毛，反复几次，方寻才软绵绵地握住这只捣乱的手指，也不恼，只是挤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看着他。
　　林竞川心思微动，他缓慢靠近，5厘米、3厘米、1厘米……即将附上那两片垂涎已久的唇瓣——
　　“死～了～～都～要～爱～～”
　　耳边响起石破天惊的狂吼。
　　林竞川被惊得一个趔趄摔下椅子，他脸色阴沉，恶狠狠瞪向嗓子劈叉的张瑶。
　　“我迟早要用502把你这张嘴封上！”
　　此刻的张瑶完全不在怕的，她趁机哥俩好的搂住方寻，开始泼洒说不完的委屈。
　　“他追了我三个月，对我百依百顺，我半夜想吃榴莲他都能立刻买了送到我宿舍楼下，我本来对他没什么感觉，可是日子久了也觉得他还不错......”

　　“不是你的错，是他太会伪装”，方寻安慰。
　　张瑶立即将他视为统一战线的闺中密友。
　　“是吧！在一起之后他就开始不耐烦，动不动说我无理取闹，这次还听信谣言，不听我解释就站在道德至高点指责我。”
　　“是他眼瞎，你会找到更好的”，方寻一心二用，手放在林竞川大腿轻拍两下以作安抚。
　　林竞川已经被挤到另一边坐下，正拿着他没喝完的半罐酒往嘴里倒，手里的铝制易拉罐被搓圆捏扁吱吱作响。
　　“真羡慕你们，每天都跟热恋似的，凑一块净腻歪”，张瑶发泄的差不多，摇摇晃晃站起身，“我就不当刺眼的电灯泡了”。
　　方寻扶着她一块儿往外走，被张瑶摆摆手甩开，“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家！”
　　方寻只好放开她，盯着人安全到家，才转身往回走。

　　甫一推开门，就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林竞川在他嘴上啄一口，迫不及待将人往卧室里带。
　　方寻感受到他呼吸间的急促，身上也开始发烫。
　　他被以一个不容抗拒的姿势压倒在床上，伴随着细细密密的吻，皮肤上浮起细小的鸡皮疙瘩。
　　林竞川的舌头不停在他嘴里扫荡，不算温柔，但方寻享受这种粗暴的爱抚，他头皮发麻，连脚尖都在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方寻感觉自己死去活来好几次。
　　林竞川擦掉他眼角的泪，声音慵懒而餍足。
　　“怎么这么不经逗？嗯？”
　　“别说”，方寻捂住他的嘴，手掌却遭到来自唇舌的恶意□□。
　　“还想来？”，林竞川故意俯身。
　　“不要”，方寻没什么力气地推他，“我要去洗澡”。
　　林竞川笑，抱他去洗澡，半道又兴奋起来，将他抱坐在洗手台上，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上次我就想这么做了。”
　　他指的是在王家留宿那晚。
　　“你还……”，方寻在备受刺激的节奏里，抽出时间控诉，“使唤我给你吹头发”。
　　林竞川诱哄道：“你配合一点，完事我给你吹头发”。
　　胡闹到后半夜，方寻才疲惫不堪地睡下。

　　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他睁开眼，林竞川正坐在床头织围巾。
　　手机里放着教学视频，他学的认真，对方寻直勾勾的眼神毫无察觉。
　　直到方寻缓慢起身，弄出动静，他才放下手里的毛线，接一杯温水递到他嘴边。
　　等方寻喝完，林竞川低头，和他接了一个黏黏糊糊的吻。
　　这东西就跟泄水的闸门一样，开了口子就刹不住，不经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控制不住往对方身上靠。
　　为了转移注意力，方寻立马说自己饿了。
　　林竞川端出电饭煲里温着的饭菜，和方寻一起吃。
　　“你可以不用等我的”，方寻说。
　　“自己吃多没意思”，林竞川今天的嘴巴像抹了蜜，“只有看你吃才会觉得幸福，甚至忍不住多尝几口”。
　　“你在哪里进修的土味情话？”方寻被他眼里的含情脉脉电到。
　　“我好不容易有感而发几句”，林竞川无奈道：“被你一打断后面想好的几句都忘了。”
　　“你还是正常点吧”，方寻不想找一个油王当老公，劝告道：“虽然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但我还是觉得你做自己的时候最性感”。
　　林竞川突然“哇”一声，方寻问怎么了。
　　“你没发现你刚才那句话很有几分我的风范吗”，林竞川独自心花怒放，“可能这就叫夫唱夫随吧！”
　　“……”

　　吃完饭，两人窝在沙发上，方寻在朋友圈刷到一则圣诞节新店开业的消息。
　　“烤鸡买一送一”，他被图片勾起食欲，翻转手机向林竞川展示，“我们明天的晚饭就在那里吃吧”。
　　“你想去哪咱们就去哪”，林竞川答得心不在焉。
　　方寻靠过去，见他又在用平板浏览菜谱，觉得他太过努力，“你会的菜已经够多了，一周都不带重样的”。
　　“学无止尽，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林竞川在他嘴角亲一口，“尤其我老婆还这么爱吃”。
　　过了会他又略带庆幸地开口：“还好我的手艺不赖，不然真怕你跟哪个厨子跑了”。
　　方寻知道林竞川是故意逗自己，并且有点骄傲的在自夸。
　　“不会跑的”，方寻勾住他手指，说：“只喜欢你”。
　　“……别勾我”，林竞川抱住他，咬他的耳垂，“那里不痛了？”
　　“还有点”，方寻诚实道。
　　林竞川闭上眼睛又睁开，“那你消停点，别扭来扭去”。
　　“奥”，方寻老老实实让他抱着。
　　“其实……我只有近两年的记忆”，林竞川忽然说起空白的过去：“我从哪里来，父母是谁，统统不记得，虽然我根本不关心这些，但要对你坦诚”。

　　两年前，刚好是方寻穿越回现实的时间节点。
　　他瞬间直起身，问林竞川：“什么都不记得？那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林国栋起的。”
　　林国栋就是林老爷子。
　　林竞川一言以蔽之：“我无意救过他一命，他看我无家可归，让我跟着他做事，开的条件还算丰厚，我就留下了”。
　　“不过”，林竞川话锋一转，“今早起来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些记忆片段。”
　　他有点拿不准地望向方寻，“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