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爱人》巷子不深

15、第15章

　　方寻说让林竞川自己想。
　　林竞川把这当作一种肯定，他的预感没错，他开始对过往有了隐隐期待，他要记起和方寻经历过的一切。

　　“你确定接吻真的有用？”
　　方寻口干舌燥，咬一口切好块的苹果。
　　他实在受不了林竞川上瘾似的接吻行为，感觉一整个平安夜都要荒废在这上面。
　　对面林竞川一脸“我怎么会骗你”的表情。
　　方寻“唰”一下起身，将林竞川从客厅拉到卧室，指着床，示意他躺下。
　　林竞川不明所以但乖乖照做。
　　方寻将他摆弄成平躺的姿势，林竞川开始心猿意马。
　　他挑眉问方寻：“今天想玩这种？”
　　方寻只让他别动，又跑去客厅，不一会儿递给他一颗红苹果，“咬一口”。
　　林竞川疑惑：“不是有切好的？”
　　“别说话”，方寻把苹果放到他嘴边。
　　林竞川化身听指令行事的机器人。
　　指令说：“闭眼”。
　　林竞川安详地闭上眼睛。
　　当人处于一片黑暗的时候，触觉会变得格外灵敏，林竞川感觉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不过是一触即分那种，他还没来得及追逐，就听耳旁有人喊道：“醒来吧，公主”。
　　林竞川顿时反应过来：“我又不是白雪公主！”
　　他翻身一把压住方寻，“把我当道具摆弄呢？好玩吗？”
　　方寻丝毫没反抗，用手指点点林竞川的唇瓣。
　　“你不是公主吗？要接吻才能恢复记忆？”
　　“那你是我的王子”，林竞川觉得这样也不错，他笑着埋下头，“再亲一口”。
　　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方寻又开始头晕眼花……
　　等他意识缓慢回笼的时候，发现林竞川安静地将耳朵贴在自己胸口——他在听里面的心跳声。

　　“我觉得好幸福”，林竞川喃喃道。
　　方寻发出一声气音。
　　林竞川听懂了，方寻说他也一样。
　　林竞川不再计较他含沙射影地让自己扮演白雪公主这件事。
　　“其实不一定非要接吻，当心脏剧烈跳动的时候就会想起，比如现在”，林竞川说，“我感知到你也同样爱我”。
　　方寻心尖都在颤抖。
　　他坦诚地告诉林竞川：“其实好多事情我也没弄明白，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没关系”，林竞川抱紧他的腰，说我们一起去寻找答案。
　　方寻很喜欢林竞川的这份洒脱，他好像永远不会被某件事绊住脚步，无论在哪里都能过的很好。
　　这晚，两人只是纯粹地相拥而眠。

　　第二天是圣诞节，方寻迫不及待要去吃烤鸡。
　　显然他低估了买一送一的魔力，店外排队的长龙已经快绵延到巷尾。
　　方寻望而却步，果断放弃。
　　林竞川不忍他的期待落空，带他去菜市场挑一只顺眼的鸡，准备回家自己给他做。
　　“可是家里没有烤箱”，方寻说。
　　“用柴火烤也是一样”，林竞川给他看手机上收藏的教程。
　　方寻翻看完，兴致勃勃催促他：“我们得赶紧回家，腌制鸡肉也需要时间。”
　　沿途路过一家门口挂满彩灯的蛋糕店，林竞川让他在车里等，没一会儿拧出来一盒栗子蛋糕。
　　方寻拆掉外面的包装，用勺子挖一口放嘴里，“味道还不错，你提前预定的？”
　　“嗯”，林竞川解释：“上次卖烤红薯的时候听学生说这家栗子蛋糕好吃，你不是爱吃炒板栗吗，就想着可以买给你试试看”。
　　“你也尝尝”，方寻重新挖一勺往他嘴边递。
　　林竞川张嘴接下，“奶油有点甜，不过蛋糕胚还不错”。
　　“网上有用电饭煲做蛋糕的教程”，方寻给自己也挖一勺，含糊不清地说道，“是那种没有奶油的，我下次学着做做看”。
　　“行啊”，林竞川专心开车。
　　方寻一口接一口，抽空跟林竞川搭几句话。
　　“别吃太多”，林竞川瞟一眼副驾驶，见他已经解决完一半，提醒道“等会儿还要吃烤鸡”。
　　“我会很快消化掉。”
　　虽然这么说着，方寻也没再吃，他确实有点腻，于是封好盒子，对林竞川宣布“等会吃点咸的再继续”。

　　经过村口的时候，小卖部的邱大爷叫住方寻，让他给自已修一下手机。
　　“声音又变小了，我老是听不见”，邱大爷提出诉求，“还有那个微信，我没找见，你给我弄回来”。
　　方寻上次教过邱大爷，奈何老人家学习力和记忆力都有限，估计这次没个一时半会也走不开，于是他让林竞川先回去。
　　方寻摆弄邱大爷的智能老年机，教他怎么调节音量，怎么下载软件，告诉他红色的叉叉不能按，以免误触删掉软件。
　　“年轻人里我就爱和你打交道”，邱大爷对方寻赞不绝口，“会修手机，性格也好，不像我孙子，没讲两句就不耐烦教我……”

　　弄完已经七点多，邱大爷准备关店门回家，方寻顺便帮他把摆在外面的货品搬进去。
　　冬季天色暗得早，两个人正好搬完最后一箱，一束远光灯直直射过来。
　　“邱大爷！方哥！”
　　张瑶骑着她的小电驴驶来，嚷着嗓子冲他们打招呼。
　　“臭丫头，老头子我眼睛都要被晃瞎了！”邱大爷笑骂道。
　　张瑶将照明灯调成近光灯，撇撇嘴，“那不是大路上没人嘛，我转弯的时候忘调回来了”。
　　看她那活泼开朗的样子，应该已经从失恋的郁闷中恢复过来。
　　方寻搭张瑶的电动车回家，听她说南街最近新开了一个市集。
　　“免费提供摊位，好多人都去凑热闹，我和同事一起去逛了逛，什么东西都有卖！”
　　方寻听着很感兴趣。

　　回到家，林竞川在烤鸡肉，方寻就蹲在他旁边看，那场景简直是视觉和嗅觉的双重享受。
　　方寻跟他提起南街的市集，说出心中的打算，“我们去那儿卖烤红薯，还可以顺便逛一圈”。
　　林竞川当然没意见，只说“等明天去后院挖几袋红薯，后天晚上摆摊”。
　　“为什么要明天？今天还有时间”，方寻想反正是晚上摆摊，今天挖完明晚就能过去卖。
　　林竞川不说话，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他。
　　方寻懂了。
　　“……好吧”，他莫名脸红心跳。

　　林竞川跟着教程做的烤鸡味道一点也不比外面卖的差，方寻夸他有天赋。
　　吃完又开始馋点甜的，方寻自己吸掉奶油，将蛋糕胚喂给林竞川，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食剩下的蛋糕。
　　林竞川突然说：“我想吃奶油。”
　　“你不是……”嫌甜吗？
　　方寻话没问出口，就被他抵在椅背上。
　　这个吻来的又凶又猛，林竞川的手掌握在方寻后颈处，微微发力，方寻不得不仰起头，承受满嘴奶油味的刺激。
　　林竞川仍旧不满足，单手将人抱起，方寻重心失衡，急忙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腿也下意识缠住他的腰。
　　喘息的间隙，方寻听到面前的人轻笑，“放心，不会把你摔下去”。
　　卧室门被一脚踹开，方寻感受到他那里的滚烫，终是又在床上厮混到大半夜……
　　第二天所有的红薯都是林竞川挖的，橙子也是他摘。

　　南街的市集的确热闹。
　　方寻的三轮车在一处空闲的摊位停下，隔壁分别是卖咖啡和甘蔗汁的。
　　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分工，方寻装烤红薯，林竞川手动榨橙汁。
　　过来买的都是些年轻女孩，有的还想跟他们合影，被林竞川斩钉截铁地拒绝，他脸色沉下来的时候看上去十分生人勿近。
　　“你别把人都吓跑”，方寻说：”拒绝的时候委婉一点，毕竟人家都是看我们长得比老大爷顺眼才过来的”。
　　不久又一个女生求合影。
　　林竞川皮笑肉不笑：“我代表他委婉地拒绝你”。
　　方寻：“……”

　　不过东西终归还是卖的差不多，剩下最后两个烤红薯被他们一人一个瓜分掉。
　　方寻开始毫无负担地逛市集，这里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有香水、首饰、文创、糖画等等，甚至还有算塔罗的。
　　找到一家卖冰淇淋的铺子，林竞川不吃，方寻自己买一只，边吃边逛。
　　走到没什么人的角落，方寻恶作剧地在林竞川脖子上咬一口，用嘴唇冰他。
　　“你真的很无聊”，林竞川说。
　　“哦”，方寻不在乎。
　　将市集从头逛到尾，方寻又拿下一瓶红酒，“回去煮了喝”。
　　林竞川这次没嘲笑他的酒量，林竞川心里想的净是些见不得光的福利。

　　天色渐晚，两人准备去收摊，然后打道回府。
　　方寻抱着红酒瓶端详里面的液体，他问林竞川：“你喝过82年的拉菲吗？贵的真的比这种便宜的好喝？”
　　“不知道”，林竞川实话实说，“都是有钱人拿来装逼的吧，我喝起来差不多”。
　　迎面撞来一个人，方寻没站稳，还好林竞川眼疾手快扶住他。
　　方寻往身后看，一个瘦小男人将手里四四方方的东西朝他晃两下。
　　方寻看清那是什么——
　　“我的钱包！”
　　他来不及多说，径直追过去。
　　那男人跑的极快，方寻在他身后追出好几条街，最后人停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
　　伴随一声口哨，巷子深处走出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
　　他吊儿郎当地朝方寻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