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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焦火破局,暗线缠丝 ...

  •   黑影消失在院墙阴影里的刹那,林砚几乎是出于本能,立刻按住了床头的暗格。那里藏着原主与七皇子勾结的密信,要是被人搜走,就算能说服靖远侯,她也会陷入“通敌余孽”的死局。林砚定了定神,给福伯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道:“福伯,先把窗关上,别声张。”

      福伯虽心里慌张,但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快步走上前,将雕花窗扇紧紧扣住,又拿木棍抵了抵,这才转过身来。只见他额角的冷汗顺着皱纹不断往下淌,说道:“小姐,那黑影……莫不是宫里派来的人?”

      林砚没有回应,目光落在春桃身上。就在黑影闪过的瞬间,她分明瞥见春桃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腰间的竹管,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了。紧接着,春桃反而上前一步,装作关切地说:“小姐,要不咱们先把门窗都锁上?万一真的是刺客,伤到您可怎么办才好。”

      “不必了。”林砚语气淡淡地开口,指尖轻轻划过床头的药碗,此时苦杏仁味已经淡了一些,“要是真动手,这点门窗根本拦不住。倒是福伯,你去侯府递消息这件事,得抓紧了。”

      福伯应了一声,刚要往外走,春桃却突然说道:“福伯年纪大了,夜里路不好走。不如让小厨房准备些点心,等天亮了再去?夜里去递消息,反而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但林砚心里却“咯噔”一下——春桃明显是想拖延时间。三日期限紧迫,多拖一个时辰,生机就少一分。她没有戳穿春桃,只是看向福伯,问道:“福伯,你怎么看?”

      福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躬身说道:“老奴身子还硬朗,夜里人少,行动反而方便。小姐放心,老奴这就去,一定把话传到。”说完,他裹紧身上的灰布衫,悄悄地从侧门走了出去。

      春桃见没能拦住,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小姐,您刚醒,身子还很虚,不如再躺会儿?奴婢在这儿守着您。”

      “不用,我想看看原主……看看我的梳妆盒。”林砚起身下床,故意放慢脚步,余光留意着春桃的举动。果然,她刚走到梳妆台前,春桃就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目光紧紧落在她手上,像是在提防着什么。

      梳妆盒是梨花木制成的,上面刻着缠枝莲纹。林砚打开夹层,除了那枚刻着“七”字的玉佩,还有半卷没烧完的密信,上面写着“构陷靖远侯私藏北狄铁器”的计划——这正是原主自寻死路的关键证据。她把密信折好,塞进袖口,又拿起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问道:“春桃,你见过这个玉佩吗?”

      春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闪躲,说道:“小姐的东西,奴婢怎敢随便看……”

      “是吗?”林砚抬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可我记得,前日我晕过去之前,好像看到有人翻我的梳妆盒,还把这玉佩塞了回来。”

      春桃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赶忙磕头说道:“小姐冤枉啊!奴婢绝对不敢做这种事!肯定是小姐记错了!”

      林砚没有再追问——现在还不是对付春桃的时候,她还不清楚七皇子的具体计划,留着春桃,说不定能多一条线索。她收起玉佩,淡淡地说:“起来吧,或许真是我记错了。你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温着的粥,我有点饿了。”

      春桃如获大赦,连忙起身,几乎是小跑着去了小厨房。看着她的背影,林砚的眼神变得冰冷——春桃腰间的竹管,里面肯定是要传给七皇子的消息,得想办法弄到手才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福伯回来了。他脸色苍白,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条,一进门就着急地说:“小姐,侯府那边……不太愿意见您。”

      林砚心里一沉,问道:“怎么说?”

      “老奴找到侯府的李参军,把您的话传过去了,可李参军说,侯爷正为军械的事烦心,没空见一个‘罪臣之女’。”福伯叹了口气,把纸条递过去,“这是李参军偷偷塞给老奴的,说‘若真有实策,可写下来,他会递上去,但成不成,全看天意’。”

      林砚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十日之限,侯爷已无退路,若沈氏真有办法,可献策于工坊。”她眼前一亮——李参军这话,分明是在给她机会!十日之限是皇帝给靖远侯的,如今只剩下七天,靖远侯比谁都着急,只要她能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说不定还有希望。

      “福伯,你再跑一趟。”林砚快步走到桌前,拿起纸笔,凭着记忆画出焦炭窑的简图,标注出关键数据,“把这个图和这段话带给李参军,就说‘焦炭焖烧三日,热值提三成,配合双筒鼓风,可炼出合格铁料’。”

      福伯接过图纸,看着上面陌生的符号和数据,虽然不懂,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老奴这就去!”

      这次春桃没有再阻拦,只是站在门口,看着福伯的背影,眼底的冷光愈发浓烈。等福伯走后,她借口去打水,悄悄绕到后院,从腰间摸出竹管,倒出一张纸条,飞快地写了几行字,塞进墙根的砖缝里——那里是她和七皇子的人约定的传信点。

      林砚躲在窗后,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没有惊动春桃,只是在心里琢磨:七皇子知道她要找靖远侯,会采取什么行动呢?是派人来杀她,还是去侯府捣乱?

      大约一个时辰后,福伯终于回来了,这次他脸上带着喜色,说道:“小姐!成了!李参军说侯爷看了图纸,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同意让您去西郊的工坊试试,明天一早,就有人来接您!”

      林砚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福伯又皱起眉头,说:“不过侯爷有个条件,说您只能带一个人去工坊,而且工坊里的人都是侯府的,您不能随意离开。”

      “可以。”林砚一口答应——能带一个人,自然是带福伯,把春桃留在府里,反而便于她查探消息。

      就在这时,春桃端着粥走进来,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说道:“小姐能去工坊,真是太好了!明天奴婢帮您收拾行李,带些常用的东西。”

      林砚没有回应,只是盯着她端粥的手——刚才去传信,手上应该沾了泥,可春桃的手却干干净净,显然是特意洗过的。她心里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说:“好,辛苦你了。”

      当晚,林砚没敢睡得太沉,一直留意着窗外的动静。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不是福伯,也不是春桃,而是从院墙外传来的。她悄悄走到窗边,轻轻撩开窗纱一角,看到两个黑影翻墙进来,径直朝她的房间奔来。

      是刺客!

      林砚屏住呼吸,迅速从暗格里拿出那半卷密信,塞进枕头下——要是被刺客抓住,这密信说不定能当作护身符。她又摸出梳妆台上的银簪,紧紧攥在手里,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然而,那两个黑影并没有进入她的房间,而是转向了福伯的住处。林砚心里一紧——他们的目标是福伯!

      她刚要喊出声,就听到福伯的房间里传来一声闷响,随后便没了动静。林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刚要冲出去,却看到一个黑影从福伯的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正是她画的焦炭窑图纸!

      另一个黑影低声问道:“拿到了?要不要杀了沈知微?”

      “不用。”拿图纸的黑影声音沙哑,“七殿下说,留着她,让她去工坊折腾,等她炼不出铁料,再让侯爷治她的罪,这样更省事。走!”

      两个黑影很快翻出墙外,消失在晨雾之中。

      林砚这才敢冲出去,推开福伯的房门,只见福伯倒在地上,额头流着血,但还有呼吸——刺客只是把他打晕了,目的是抢走图纸!

      她连忙扶起福伯,掐了掐他的人中,福伯缓缓醒过来,虚弱地说:“小姐……图纸……被抢走了……”

      “我知道了。”林砚扶着福伯坐下,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七皇子不仅知晓了她的计划,还抢走了图纸,他究竟想干什么?是打算自己建造焦炭窑,抢夺功劳?还是故意造个不合格的窑,让她背锅?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马车的声音,是侯府来接她的人。林砚深吸一口气,扶着福伯站起来,说:“福伯,别怕,图纸虽然被抢了,但关键数据我都记在脑子里。咱们去工坊,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能造出焦炭窑。”

      可她心里清楚,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了。七皇子的介入,让这场求生之战变得更加凶险,而且工坊里的人都是侯府的,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七皇子的眼线?

      坐上侯府的马车,林砚撩开车帘,望向窗外。晨雾还未散去,街上行人稀少,一辆黑色的马车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那是七皇子派来监视她的人。

      她紧紧攥着袖口的密信,心里盘算着:到了工坊,首先要做的就是确认工匠的身份,然后尽快造出焦炭窑。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原主的记忆里,边军的军械除了铁料脆之外,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部分刀剑的刀柄里,藏着细小的针,一用力就会扎进手心里,导致士兵握不住刀。

      这件事,原主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七皇子都不知情。

      难道军械问题,不只是技术缺陷,还有人故意搞破坏?如果真是这样,那靖远侯面临的,就不只是皇帝的问责,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传来:“沈小姐,工坊到了。”

      林砚抬头,望向车外——西郊的工坊坐落在山脚下,四周都是高大的围墙,门口站着十几个手持长枪的士兵,戒备十分森严。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从工坊里走出来,看到她后,微微拱手说道:“沈小姐,在下是侯府的苏参军,奉命协助您。不过,在您开始之前,侯爷有句话让我带给您。”

      林砚看着苏参军,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不安。她能感觉到,苏参军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善意,只有审视。

      苏参军凑近,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侯爷说,若三日内炼不出合格的铁料,您就不用回沈府了——直接在工坊里,领一杯‘赏赐’吧。”

      “赏赐”这两个字,和之前宫里说的一样,指的就是毒酒。

      林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本以为自己找到了生路,却没想到,靖远侯给她的,竟是一个更加凶险的赌局。

      更让她不安的是,苏参军转身时,她分明看到他腰间的玉佩——和春桃手里的那枚“七”字玉佩,款式一模一样。

      苏参军,是七皇子的人?

      林砚站在工坊门口,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照在围墙上,却无法温暖她冰冷的指尖。她知道,接下来的三天,她不仅要与时间赛跑,攻克技术难题,还要与隐藏在工坊里的内鬼斗智斗勇。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进工坊的那一刻,后院的柴房里,已经藏了一个人——正是昨晚翻墙进入沈府的刺客之一。此人手里拿着的,除了她的图纸,还有一小包白色的粉末,那是能让焦炭窑爆炸的硝石。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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