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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毒酒倒计时,穿成死局反派 ...

  •   头痛欲裂之际,林砚先是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气。这香气并非她实验室里惯常的机油味,而是带着丝丝冷意的檀香,其间还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雕花描金的床顶,青鸾纹的纱帐轻柔地垂在两侧。指尖触碰到的锦被厚重得让人有些压抑。这里显然不是她租的公寓,更不是加班时趴着的办公桌。

      混乱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不属于她的画面碎片在脑海中轰然炸开:身着宫装的女子愤怒地摔碎玉簪,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沈知微定要让那柳氏身败名裂!”暗夜里,黑衣人呈上一卷密信,女子冷笑一声,写下“构陷靖远侯通敌”的毒计;最后是一道明黄的圣旨,威严宣告:“沈氏一族通狄叛国,着三日后赐毒酒,全族流放。”

      “小姐,您醒了?”

      清脆的女声在床边响起,林砚猛地回过神,看向说话的丫鬟。那丫鬟身着浅绿襦裙,梳着双丫髻,脸上恰到好处地带着担忧之色,手里端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汤药。她正是原主的贴身侍女春桃。

      然而,林砚的指尖却不自觉地悄悄攥紧了锦被。刚才涌入的记忆中,有个模糊片段:春桃趁原主睡着时,偷偷翻看过她的梳妆盒,还把一枚刻着“七”字的玉佩塞回了夹层。“七”指的是大靖七皇子,是原主构陷忠良时背后的推手之一,也是此次沈家被构陷后,最有可能落井下石的人。

      “头还疼吗?”春桃把药碗递到床边,眼神从林砚脸上掠过,又飞快地扫了一眼床头的暗格,说道,“昨日您听闻侯爷被陛下软禁,急得晕了过去,可把老奴和福伯吓坏了。”

      侯爷,指的是原主的父亲,当朝太傅沈敬言。林砚借着抬手揉太阳穴的动作,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记忆里的“三日后赐毒酒”,难道是从昨天开始计算的?不对,春桃说“昨日听闻软禁”,可圣旨里明明是“通狄叛国”这样的重罪,怎么会只提及“软禁”呢?

      她接过药碗,指尖触碰到碗沿的温度,故意停顿了一下,问道:“父亲……真的只是被软禁吗?”

      春桃的眼神微微一闪,几乎难以察觉,随即低下头,搅了搅药汁,说道:“小姐放心,许是陛下还在调查,尚未下定论呢。您先把药喝了,身子要紧,沈家还得依靠您呢。”

      林砚看着碗里深褐色的药汁,鼻尖那丝苦杏仁味似乎愈发浓烈了。作为一名机械工程师,她对化学试剂的味道极为敏感。苦杏仁味,那是□□的典型气味,哪怕稀释在这汤药里,也绝对瞒不过她的鼻子。

      这碗药,根本不是治疗头痛的,分明是催命的毒药。

      原主大概就是这样死去的吧?晕过去后被强行灌下毒汤药,等“醒”来的时候早就没了气息,最后只会被认定为“急病身亡”,连三日后的赐死都等不到。

      林砚的心沉了下去。她穿越成的可不是什么富贵闲人,而是一个把路走死了的反派——沈知微,大靖出了名的蛇蝎美人。为了争夺太子妃之位,她构陷过忠臣,得罪过皇子,甚至连父亲沈敬言的政敌都被她用阴损手段扳倒。如今沈家落难,想让她死的人能从皇宫一直排到朱雀街,就连贴身侍女都敢下手下毒。

      “药太烫了,放一会儿吧。”林砚把药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无力,眼角却紧紧盯着春桃的反应。

      春桃果然有些着急了,又劝了两句“趁热喝才更有效”,见林砚坚持,才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她转身收拾药碗时,林砚迅速扫了一眼床头暗格。那里藏着原主的私印,还有一卷没烧完的密信,是之前与七皇子勾结的证据。春桃刚才看的,应该就是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着灰布长衫、头发花白的老仆匆匆走进来。看到林砚醒着,他扑通一声跪下:“小姐!不好了!宫里来人了,说……说三日后就送‘赏赐’到府里,让侯爷和您……接旨!”

      “赏赐”两个字,老仆说得声音发颤。林砚心里一紧,这就是那碗毒酒的官方说法了。三日后,没有审问,没有辩解的机会,直接赐死,一点活路都不给。

      此人正是福伯,在记忆里,他是唯一对原主忠心耿耿的老仆。当年原主母亲去世前,将他托付给了原主。

      春桃在一旁脸色微微一变,赶忙上前扶起福伯:“福伯您别急,小姐刚醒,经不起惊吓。许是宫里的人传错话了,哪有这么快……”

      “传没错!”福伯红着眼眶,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小的托宫里的旧人递出来的,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沈氏通狄铁证确凿,赐毒酒,全族流放’!小姐,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啊!”

      林砚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虽然潦草却清晰可辨,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靖”字,这显然是靖远侯府的人递出来的。靖远侯掌管兵部,之前被原主构陷过,却在这个时候递来消息,是想看沈家的笑话,还是……有其他的心思?

      她捏着纸条,指尖冰凉,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现代的知识在这里能派上用场吗?她是机械工程师,懂冶炼,懂结构力学,也懂基础化学,可这些在古代这充满权谋的生死棋局里,究竟有没有用呢?

      等等,冶炼?

      记忆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片段:前几天原主听父亲和下属议事,提到边军的军械出了问题。用传统块炼法炼出来的铁质地太脆,打造的刀枪一砍就断,而北狄那边却有更为锋利的“宿铁刀”,边境已经折损了好几位将领。皇帝为此大发雷霆,责令兵部和工部十日之内解决问题,否则就要拿靖远侯问罪。

      靖远侯掌管兵部,军械出了问题,他比谁都着急。而她林砚,恰好知道如何改良冶炼技术。块炼法的缺陷在于燃料热值不够,无法炼出高质量的铁。如果能用改良的焦炭窑,把煤炭焖烧制成焦炭,热值能提升三成以上,再配合优化的鼓风装置,绝对能炼出合格的铁料。

      这会不会就是沈家的生路呢?

      林砚猛地抬起头,看向福伯:“福伯,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递个消息给靖远侯府?就说……我有办法解决边军军械缺铁的问题,想求见侯爷一面。”

      福伯愣住了,春桃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小姐,您……您有办法?可靖远侯他……”

      他可是被原主坑过的人,怎么会愿意见一个即将赴死的反派呢?

      林砚紧紧攥着手里的纸条,三日期限迫在眉睫,她没有时间犹豫了。就算靖远侯记恨原主,可军械关乎边关大事,是他的命门所在。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未必不能谈一谈。

      “必须试试。”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沈家唯一的活路。”

      春桃看着林砚的侧脸,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那里藏着一个小小的竹管,里面是要传给七皇子的消息。

      刚才小姐的样子,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沈知微,遇到事情只会哭闹或者使用阴招,可现在,她不仅没有慌乱,还想到了找靖远侯的办法……

      春桃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冷光。不管沈知微怎么改变,三日后的毒酒,她都认定沈知微喝定了。

      而林砚没有注意到春桃的小动作,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脑海里的焦炭窑图纸上。窑体的密封结构、通风口的位置、焖烧的时间控制,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出错。她必须在三日内说服靖远侯,成功造出合格的焦炭,否则,等待她的,将是和原主一样的悲惨结局。

      床头的药碗还在冒着热气,苦杏仁的味道若有若无地飘来,宛如一道催命符,时刻提醒着她时间是多么紧迫。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林砚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夜色浓重,院墙上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是谁?是冲着沈家而来的刺客,还是春桃背后的人派来监视的?

      林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明白,这场求生之战,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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