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当道之回到1938》星期天

9、心动事件

　　没过几天，外出执行任务的队伍全部安全返回，反扫荡在根据地军民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重大胜利，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刘团长也乐得合不拢嘴，他的三个营队回来了大约二千多人，比出去时多了六七百人，轻重武器更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实力大增啊。以后遇到小鬼子的联队也有胆气硬碰硬了。
　　庆功大会上，很多战士挂上大红花接受表彰，而其中最为开心的当属新任营长的叶梅生，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胸前的大红花衬得脸红艳艳的，咧着嘴瞅着韩雪洛直笑。有知情人开始起哄，嚷嚷着让韩雪洛和他跳舞，台上的刘团长和前来观礼的旅领导们根本没有制止的意思，坐在一旁看热闹。
　　韩雪洛倒是毫不怯场，跳就跳呗，反正只是扭秧歌而已，有什么好害羞的。她这么一跳，兴高采烈的人们也跟着跳了起来，庆功大会成功转变为篝火晚会。
　　“老刘啊，带头跳舞的那位女战士是你们团的吧。嗯，人长的漂亮，性格又大方，不错，是个好姑娘。”
　　旁边有人立即附和：“对对。老刘，正好前几天六团的姜团长托我给他找个好姑娘，我看她正好合适，你看……”
　　“嘿，你怎么抢到我前面去了。我们团的何指导员正好也想结婚呢，我都答应替他牵线了。你别跟我抢，这姑娘我要定了。”
　　“去去去！”刘团长急了，吼道，“你们几个别捣乱，跑我的地盘上来跟我的兵抢人。听清楚了，人家韩医生早定亲了，她对象就是叶梅生。”
　　众人哑然，随后失笑。刘团长也乐：“看到没，叶梅生这小子不光打仗厉害，找媳妇更厉害。早把人家姑娘预订好了，就等着结婚呢。”
　　众人哈哈大笑，只有潘长青黯然不语。
　　这两天天气极为寒冷，韩雪洛不仅在棉衣里面加了保暖内衣，还加了毛衣毛裤，裹得圆滚滚的。后果就是扭秧歌时没扭多久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好从人群中退出来，躲到角落里休息。叶梅生也跟着挤出来，笑道：“怎么着，才跳一会儿就跳不动啦？你都是八路军战士了，怎么还这么骄气！”
　　“要你管。”
　　“嘿，我不管谁管。再说，就你的骄气劲儿，要是上了战场怎么办？难道小鬼子见你累了，还能停下来等你休息够了再接着打吗？”
　　韩雪洛绝望了。以前只发现他嘴巴毒，怎么没看到他还是个话唠？韩雪洛干脆把目光转向从群，眼角余光一扫，突然看到叶梅生崭新的军装下竟露出一缕一缕絮状物，顿时大惊。他身上穿的不是自己做的新棉衣么，这么快就烂了？
　　韩雪洛一前一步，顺手掀开他的衣角，当时就气得火冒三丈：“叶梅生，你什么意思，嫌我棉衣做的不好吗？”
　　叶梅生大为窘迫，忙用手掩住衣角，退后几步隔出安全距离：“那个，雪洛，你别生气。其实是你做的棉衣太好看了，穿在我身上不就糟蹋了么，呵呵呵，还是留着以后再穿。”
　　“你骗谁啊，那天给你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天天穿在身上的吗？”韩雪洛逼近几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选哪一个？”
　　“好吧好吧，”叶梅生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我招，我招还不行嘛。这几天不是特别冷么，我看崔二旦的棉衣都已经烂得只剩下一层布了，冻得一天到晚鼻涕都没停过。所以，所以我就……”
　　韩雪洛顿时急怒攻心，他竟然，他竟然把棉衣送给了别人！
　　“雪洛，你看，二旦他年纪小，身子骨又不结实，要是真冻坏了不就麻烦了嘛。再说，我这棉衣还不错，穿在身上也没觉得冷。真的。”
　　“叶梅生，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就是把你全身的衣服都扒光了送人我都不管，但为什么要把我送的棉衣再送给别人？”韩雪洛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委屈，为了给他做棉衣，她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反复在“丰饶之角”上调试。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棉衣，他竟然拿去送人！“你就这么不把我送的东西当回事吗？”说完恨恨瞪他一眼，转身便走。
　　叶梅生再迟钝，此时也明白事情不妙。他急追上去拦住她：“雪洛，别生气，我现在就找二旦把棉衣要回来。”
　　“不用了，那件棉衣就当是给二旦做的，”韩雪洛冷冷道，“从今往后，你别想从我这儿要走一件东西。”说完用力推开叶梅生，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梅生留在原地不知所措。虽然他在战场上权谋善变，应敌对策层出不穷，但显然对女人的心理了解不够，特别是盛怒中的女人。接连三天，韩雪洛都拒绝和他见面，他去找她时，她闭门不出，他在路上等时，她视而不见。
　　自从两人相识以来，争争吵吵就没断过，叶梅生早已习惯了和韩雪洛斗嘴，看她气得跳脚。韩雪洛不懂得掩藏，几乎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高兴时会又蹦又跳，生气时会伶牙俐齿地反击，而恐惧时则会颤抖着躲进他的怀里，还有故意挑逗他时的得意与隐藏不住的娇羞，就像一抹耀眼而独特的光芒忽然出现，然后，完全占据了他的世界。
　　当光芒消失时，他的世界一片黑暗。她不再对他微笑，看着他时眼睛里没有了往昔的光彩，默然的，冰冷的，就仿佛看着陌生人一样。虽然她仍然会同他说话，语气中的疏离却像把尖刀一样深深划在他的心上，她礼貌的称呼：“叶梅生同志。”
　　该死，以前她从来都不会在他名字后面加上同志的。叶梅生不知道一个称呼会让人的感觉天差地别，就象他不再是她最亲近的人，只是最最普通的同志关系，不，也许连同志关系也算不上。
　　被彻底无视的叶梅生抓狂了。郁闷的他无处发泄，又不好意思找人商量，在干转悠了几天后，叶梅生悄悄找到炊事班的老杨：“杨哥，你和豆花嫂子吵过架吗？”
　　老杨同志十分敏感。其实也不能怪他敏感，叶梅生这几天太过反常，刚立战功，又被升为营长，按道理说走到哪儿不得咧着嘴傻乐啊，他却成天摆着个苦瓜脸，原来根子在这里。老杨稍加联想，立即想到原因：“梅生，你和韩医生吵架了？”
　　“没有，肯定没有。”叶梅生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老杨在肚子里笑翻了，面上却不敢带出一星半点：“啧，咋没吵过？两口子过日子总会有个磕磕绊绊的，不吵哪儿行。你都不知道你豆花嫂子的脾气，就跟个爆竹似的，一点就着，发起火来吓人着呢。”
　　叶梅生更困惑了：“这么厉害啊，杨哥，吵完后几天豆花嫂子才跟你和好的？”
　　“几天？”老杨摇摇头，语重心长地拍拍叶梅生的肩膀，“梅生啊，哥跟你说，女人的脾气上来了，你要是不哄她，她能气你一辈子呢。”
　　“啊？”
　　“咱大老爷们的脸皮要厚，她要是不理咱，咱就天天缠着她，多赔赔笑脸，等她气消自然就好了。”
　　叶梅生恍然大悟，正盘算着如何让韩雪洛消气时，小石头满头是汗是冲进来道：“叶营长，总算找到你了，赶快到团部开会。”
　　“呃，出什么事了吗？”
　　小石头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看团长和指导员的样子，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叶营长，你赶紧去吧，其他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听他这么说，叶梅生自然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团部。进屋一看，刘团长、潘指导员还有连级以上的干部全都到齐，个个神情严肃。叶梅生赶紧坐下，见刘团长和潘指导员还在小声商量，就问身边的一营营长道：“老严，知道什么情况吗？”
　　老严压低声音：“不太清楚，好像是从省城那里转移过来一批伤员，情况挺严重的。”
　　叶梅生听得迷迷糊糊，正想说话时，忽听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报告。”他触电般地抬起头，果然看见韩雪洛站在门口。
　　刘团长笑道：“雪洛同志，快进来，就等你了。”等她坐好后，刘团长接着道，“同志们，眼瞅着后天就是大年夜了，本来不想再让大家辛苦的，咱们过个年不容易啊。但是，上级又委派给我们团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必须要完成。不仅要完成，还要完成的漂漂亮亮，不能辜负上级对我们的信任。同志们说是不是？”
　　干部们齐声应是。刘团长就乐了：“好了，下面让指导员给大家讲讲具体情况。”
　　潘长青站起来，走到地图前道：“同志们，在濮水县城潜伏的地下工作者传回消息，一批被鬼子抓捕的同志即将被押送到省城监狱，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把这些同志营救回来，他们肯定会被杀害。所以，上级的设想是，在他们被押送的途中设伏。而我们团正好离这条路最近，”潘长青的手在地图上用力画圈，“这里，就是去省城的必经之路。我们团的任务就是在这条路上设伏，把被抓捕的同志解救回来。”
　　干部们立即热烈讨论起来，很快就制订好行动方案，一营设伏，三营接应。接到任务的一营长和三营长笑得合不拢嘴，得意洋洋瞥瞥叶梅生后扬长而去。叶梅生气得牙根发痒，一直在刘团长的眼神压制下强忍着没有反抗，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团长，指导员，为什么不给我们营派任务？难道我们营比他们差吗？”
　　“去去去，别瞎起哄。”刘团长不耐烦地道，“叶梅生，你说说，去截个火车需要三个营吗？用的着吗？”
　　“团长，派我们二营去吧，我们不需要三营接应。”
　　“这是出任务，不是过家家，你说不接应就不接应？说话用没用脑子？”
　　“本来就不用。”叶梅生不服气地嘀咕着，眼看刘团长就要被他嘀咕火了，潘长青赶紧道：“叶营长，别争了，另外有任务派给你。”
　　叶梅生兴奋得眼睛都亮了：“什么任务？”
　　“是这样的，据情报反映，被抓捕的同志很多都受了伤，营救回来后需要及时救治。依照咱们驻地医院现在的规模肯定远远不够，所以你们二营的任务就是协助医院把准备工作做好。”
　　“啊？”叶梅生顿时泄了气，“准备工作有什么可做的，指导员，还是让我们营去前线吧。”
　　“一切行动听指挥，明白不？”刘团长怒吼一声，叶梅生老实了。
　　潘长青笑着对韩雪洛道：“韩医生，医院具体的准备工作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
　　韩雪洛一直没有说话，这是她第一次参加会议，有些新奇又有些疑惑，开军事会议为什么要叫她来，听到这时她才听明白，原来她还有任务呀。韩雪洛认真想了想，然后问道：“潘指导员，能告诉我具体人数吗？”
　　“大概有三十多人吧。”
　　“这样啊。床位上差的多，需要临时搭床，被褥什么的也需要准备。还有，如果伤员进来后，医院人手方面可能不够，最好能提前调派些人来，做做日常护理练习，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另外……就是医院里的存药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没有药的话根本谈不上治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韩雪洛说一句，在座的所有人眉头就皱一点，听到最后，人们的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潘长青在屋了绕了几圈，才慢慢道：“前面几条倒好说，床铺被褥什么的，发动一下村里的群众应该可以解决，人手方面让二营顶上就行。只是药品方面……韩医生，咱们医院里的药真的没有了吗？”
　　“嗯，转移时很多药品都来不及带上。普通的感冒、拉肚子的药还有一些，但抗生素之类的早就用完了。如果被营救的同志都受伤的话，必须要有抗生素之类的消炎药才能让他们的伤口治愈，要不然很有可能伤势会恶化。”
　　刘团长看看潘长青：“潘指导员，要不咱们给上级打个电报，让他们给送点药过来。”
　　“上级那儿也没有啊，”潘长青摇头，“要不这样吧，派人到附近的几支兄弟部队去借借，说不定他们那儿会有一点。”
　　刘团长叹道：“只能这样了。”
　　叶梅生倒是很高兴地道：“团长，县城里什么药都有，抢点回来就够我们用了。”
　　这次换潘长青皱眉：“叶营长，一旦动手会让县城里的鬼子提高警惕，万一他们受到惊吓不再把被抓捕的同志送往省城，而是就地枪决怎么办？”
　　叶梅生不吭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韩雪洛考虑了又考虑，最后终于道：“团长，指导员，我从北平过来时曾带了一包药，里面很多都是抗生素，应该足够用了。”
　　众人顿时大喜。刘团长急道：“雪洛同志，那包药在哪儿？”
　　“在南茹村，”韩雪洛看看叶梅生，“我放到叶大娘家里了。”
　　潘长青眉头一跳，没有说话。刘团长一拍大腿：“这事好办。叶梅生，你陪雪洛同志回南茹村取药，明天早上，不，今天下午就出发，早去早回。”
　　“是。”
　　开完会，两人收拾好简单的行装后匆匆出发。部队现在驻地的刘恒村离南茹村有百十来里，大多是山路，崎岖难行，大概要走二天左右。考虑到韩雪洛的体力问题，还有她那一摇三晃的骑马技术，叶梅生最后决定骑马带着她走，力争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南茹村。韩雪洛很明智地闭上嘴，不给叶梅生任何讽刺挖苦的机会，就这样，两人一骑出了村，很快消失在茫茫太行山里。
　　公道地讲，叶梅生的骑术相当了得，要是按照二十一世纪的标准，应该是职业选手的级别。不过即使是职业选手，也改变不了山路上的颠簸，韩雪洛被颠得厉害，走了没一会儿就自动放弃与叶梅生保持距离的决定，把身体尽量埋进叶梅生的怀里，防止自己被颠下马去。唉，不是她不想保持高姿态，实在是形势比人强啊。
　　叶梅生张开双臂，护住怀中人，表情极为平淡，双目直视前方，根本没有和韩雪洛说话的意思。窝了一会儿，韩雪洛就郁闷了，距离上次争吵已经过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他只来找过她三次，每次来被她冷言冷语地说几句，他转身就走，根本没有和解的诚意。而且现在她都已经依在他怀里了，他还不理她！明明是他做错事情的，说说好话哄她开心有那么难吗？韩雪洛越想越气，摸到叶梅生的腰间，提起软肉狠命一拧。
　　叶梅生倒吸一口冷气：“韩雪洛，你疯了？！”
　　“活该，你摆着张臭脸给谁看呢，哼！”
　　叶梅生苦笑一声：“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我刚才在想事情呢。对了雪洛，你怎么会有那么多药？从北平一路过来，路上都没被查出来吗？”
　　“你什么意思？”韩雪洛警惕地问道，身体前倾，稍稍拉开与他的距离，“叶梅生，你不相信我吗？”
　　“我就知道你会多想。”叶梅生叹气，“雪洛，现在事情紧急，团长和指导员才没顾得上对这件事情进行审查，不过你要做好准备，等事情结束后，政治处肯定会找你谈话的。”
　　“为什么？”
　　“这是部队的规定，防止有特务渗透。”
　　韩雪洛哀叹：“不会吧，我只是好心好意地为部队提供药品，这样也会被审查？唉，真是好人难做，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没事的，只要你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就行，只是例行审查，别太紧张。”
　　就是因为真实情况没办法说出来我才紧张嘛。韩雪洛暗自嘀咕，深深后悔自己的多事。不过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因为没有药品而失去生命，她仍然会良心不安的。韩雪洛想的头疼，叹道：“叶梅生，如果我说不清楚怎么办？会不会被当做特务抓起来？”
　　叶梅生失笑：“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碰到正事就害怕了？”
　　“如果，我都说是如果了！”韩雪洛急了，扭头忿忿问道。见她的眼神极为认真，叶梅生提紧缰绳，停住马儿。韩雪洛又追问道，“叶梅生，如果那样，你会怎么做？”
　　“我相信你，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相信你。”叶梅生一字一顿，表情很是严肃，“我叶梅生看上的人，绝对不可能有问题。”
　　韩雪洛怔怔看着他，眼眶慢慢红了，他不加保留、全然的信任让她心生愧疚的同时又充满了骄傲，呵，这样的他，竟是自己的爱人呢。她是多么的幸运，竟然能拥有这么珍贵的感情，而她历经生死穿越时空而来，就是为了遇到他的吧。
　　“梅生……”韩雪洛低低叫着他的名字，反转身体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梅生，对不起。”
　　叶梅生单手拥住她，低低道：“雪洛，以后我做错事情，打我骂我就行，不要不理我，好吗？”
　　韩雪洛低笑，然后抬头横他一眼，嗔道：“原来你还知道是你的错呀，叶梅生同志，犯错不可怕，可怕是犯了错却不知道改正，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叶梅生牢记老杨的教导，不管谁对谁错，把媳妇哄高兴了就成，一个劲儿的点头认错。韩雪洛见他态度端正，立即回嗔作喜，甜蜜蜜地依进他怀中：“梅生，那件棉衣就让二旦穿着吧，我给你另外做了一件，比原来那件好看多了。”
　　“哎。”
　　矛盾解决，心情舒畅的两人专心赶路，一直到半夜时分，叶梅生才停止前进，寻了一处隐蔽的树丛露宿。韩雪洛早窝在叶梅生怀里睡着，此时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道：“怎么不走了？”
　　“让马歇歇，明天还要赶路呢。”叶梅生边说边动作俐落地解开行李包，抖开毯子铺在地上，“好了，来睡觉吧。”
　　“你不睡么？”
　　“我去喂喂马，你先睡吧。”
　　韩雪洛应了一声，倒在毯子上立即沉入梦乡。她实在是累得狠了，一觉睡得又香又甜，等她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微明，隐隐约约能看到树枝干枯的线条向天际伸展，冬日沁凉的山风微微拂面，顿时让她睡意全消。
　　天气寒冷，叶梅生为了怕她冻着，不仅用毯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还连毯带人一起紧紧拥入怀中，尽最大可能为她保暖，而他自己只穿着棉衣入睡。韩雪洛看清楚情况后，赶紧把毯子扯开，一点一点给他盖上，动作十分轻柔，生怕把他惊醒。
　　等把毯子盖好，韩雪洛已经热出汗来。她调整好姿势，静静注视着叶梅生熟睡的脸孔。他睡得很沉，鼻息平稳，眼睛下面有着淡淡的青色眼袋，应该是太累了的缘故，线条优美的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看上去帅气十足，而最让韩雪洛移不开眼睛的是他坚毅的唇线，薄唇紧抿，弯成诱人的弧度，唇色极淡，因疲乏而略显干燥的纹路异常清晰。
　　韩雪洛艰难地吞口口水，终于忍受不住诱惑倾身向前，轻轻吻住叶梅生的唇角，似蜻蜓点水般快速离开，然后把发烫的脸孔深深埋进毯子里。天哪，她快要晕了，以前在二十一世纪跟男友法式热吻时她都没有晕，可现在，她都快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晕晕乎乎，仿佛置身于天堂顶端的感觉真的很好，她犹如贪嘴的孩童，一心一意想着再次品尝美味，而把潜伏的危险忘的一干二净。
　　还没等发烫的脸孔降温，韩雪洛再次偷吻。这次她的胆子大了些，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地探开叶梅生紧抿的唇线，慢慢把自己的舌头挤入他的口中。正当她忙得满头大汗时，叶梅生身体微动，乌黑的双眸一下睁开。
　　韩雪洛抬起头，在对上叶梅生波涛汹涌的眼睛时微微一笑，甜美地打着招呼：“早上好。”
　　叶梅生定定望着她，哑声道：“雪洛，你是不是亲我了？”
　　“不可以吗？”韩雪洛夸张地做出懊恼的表情，“我记得我们定过亲的。难道你不喜欢？”
　　叶梅生的眼睛瞬间光亮逼人，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韩雪洛，这是你自找的。”说完重重亲上她的嘴唇。相对来说，叶梅生的亲吻毫无章法，只是简单地把韩雪洛的两片嘴唇含在口中研磨吸吮，韩雪洛吃痛，一把推开他，抚着嘴唇哀叫：“痛死我了，叶梅生，你到底会不会接吻啊。”
　　事后韩雪洛曾深刻反省过自己的行为，在如此敏感的时刻质疑男人的能力，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战火纷飞的现在，她必将受到极为严酷的惩罚。叶梅生听到这句话后，二话不说把她扑倒，又是一番抵死缠绵，直到韩雪洛脸涨得通红，几乎要因为窒息而晕过去，他才得意洋洋地放开她。
　　看着笑得分外张扬的叶梅生，再摸摸自己红肿胀痛的嘴唇，韩雪洛欲哭无泪。自作孽不可活啊。正当她悔不当初时，叶梅生猛然冲过来把她压住，韩雪洛吃了一惊，还没等说出话来，破空而来的“咻咻”声成片响起，随即是马儿被击中发出的哀鸣。
　　“小鬼子偷袭。”叶梅生回身，趁马儿倒地时拉着韩雪洛快速躲到树木后边：“雪洛，我只能挡住一会儿，你快从前边那条山道下去，再向东绕过两个山头就能看到南茹村了。快走！”
　　“那你呢？”
　　“我会想办法脱身的，快，你呆在这儿只会碍事。”
　　这个混蛋！韩雪洛恨恨瞪他一眼，以最快的速度沿着山道飞奔而下。很快，枪声移往别处，山林里恢复了平静。韩雪洛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平稳呼吸，心里却急得火烧火燎。该死的，早知道会碰上日本兵，她就应该把那件加了防弹功能的棉衣让叶梅生穿上，棉衣就放在空间戒指里，她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把它拿出来。
　　唉，现在只能去南茹村等他了。韩雪洛看看周围的景色，景色似曾相识，但似乎每一处背光的地方都藏匿着日本兵。韩雪洛越看越怕，不敢再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向南茹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