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壹拾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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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回答后，房间内骤然安静了。隔了感觉上甚是漫长的十几秒后，马亦群终于开口道：“你说你是Irene……是那个Irene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Irene，我是和CM签约的歌手，之前也发过一张mine album和三张专辑，也曾经为一部电视剧作过音乐。现在准备拍一部电影，而理想中的摄影师是你，而女主角——”伊莱转向眼睛因惊讶而瞪大的汤琪媛，笑着道，“就是你。”
“为什么会是我们？”汤琪媛终于开口道。
“你们家蚂蚁已经看过我的剧本了，”很是中意汤琪媛对马亦群的这个称呼，伊莱也学着汤琪媛改口称呼其为“蚂蚁”，“我想他应该也感觉到了，这两个职位，非你们莫属。现在我已经和他签下了合同，只要你同意，就请在这里签字吧。”说着，伊莱拿出了另一份没有填过的合同，连同笔一起递给了汤琪媛。
见汤琪媛有些犹豫，伊莱劝说道：“我知道对你而言有些难以决定，但既然第一次出演就和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应该会安心很多吧。而且你们两个人一起工作也有个照应，不是很好吗？”
“小媛，我不是答应你，以后一定会拍一部以你为女主角的电影吗？”马亦群也在一旁劝道。对他来说，作为一个完全的新人，与其要去应付那些架子很大的大牌女星，自己的枕边女友是女主角想必要轻松不少。
在两人的劝说之下，汤琪媛终于拿起笔，在合同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伊莱收好合同，对两人道：“这只是你们和CM的合同，其他具体的合同到时候都会拿来，至于片酬到时都会罗列出来。还有一点请务必注意，我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们是因为我信任你们，同时也是诚心想请你们担当我的摄影师以及女主角。请无论如何不要把关于我的任何情况透露给他人，不管是通过什么渠道。这份是保密协议。”
签了保密协议，汤琪媛有些好奇地道：“为什么Irene不想让大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商业机密。”伊莱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许，又道，“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那么久。蚂蚁，记得保持手机畅通，我会尽快和你联系的。”说完后，伊莱起身，向两人道了声晚安后，离开了两人的公寓。
她并没有回家，而是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CM的大楼。对于她而言，现在时间就是一切。她想要尽早完成这部电影、以Irene的身份。但同时，她也不想要影响“伊莱”的生活。她一直都尽力让两人做到互不影响，即便是现在，她也想要这样。所以，她的时间只有两个多月。开学报道时间是九月四日，真正开始上课是从九月八日开始。所以，她才提出，整部电影的拍摄过程预期为一个半月。实质上，她希望能够加紧进程进一步缩短这个时间。
而现在，她已很是满意了。最重要的摄影师和女主角竟然一次性就找到了，并且已经取得了两人的同意。现在只要确定了其余的人选，并且做好其余的工作，就可以进入正式的拍摄程序。
回到办公室，接到伊莱联络的小乔已经在那里。伊莱把大致的情况说给他听，拜托他加快进程。两个月的时间终归是太短，为了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各种可能性，需尽可能用最高的效率来完成各个步骤。
两人敲定了其余演员的大致人选。根据伊莱的意愿，其余的演员都会选用并不怎么知名的二线三线演员，或者是新人。这便是伊莱的目的。整个演职人员中，几乎都是新人以及那些不怎么为人所知的人，只有“何佑莘”和“Irene”是被大众所知道的。自然，在宣传中，会着重以这两人为对象。
这便是她对闻楼聿的暗示。其余人中，只有闻楼聿知道，Irene是谁的另一重身份。而何佑莘又和那人是什么样的关系。
接下来几天，小乔以及他指挥下的其余那些已经定了的工作人员忙着处理各种事宜。而马亦群则被要求去几个现在正在进行拍摄的片场进行学习，毕竟电影和广告片以及短片的要求不同，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要直接交赋其以镜头是一项重任。而伊莱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着力于修改剧本以及进行背景音乐的创作。而同时，在小乔的提议下，确定为女主角扮演者的汤琪媛住进了伊莱的公寓。按小乔的话是“和导演及编剧同吃同住能够让小媛地了解女主人公”，而他私下却是叮嘱汤琪媛要注意伊莱的生活，让她要按时吃饭，早点睡觉。
伊莱刚开始时还是有些抗拒，但是和汤琪媛同住没几日，她便庆幸有这样一个同住人。伊莱十分介意有人在自己工作的时候打扰自己，但是汤琪媛却完全没有。对于伊莱而言，现在是极为烦躁的时期。一切都是从未接触过的事情，而且还给自己限定了就算是专业有经验人士都需皱眉再三思量的限期，这都将她逼至边缘。
以前一向整洁有序的房间很好地反映出了主人的心情，一片狼藉。在这样的空间里面生活工作只会起到反效果。而汤琪媛在来的第一天就在征得了伊莱的同意之下将房间再度整理得井井有条，并且还主动担负起厨娘工作，“逼迫”伊莱按时就餐，早点睡觉。
就结果而言，相对规律的生活保证了她的身体状态，更进一步保证了她的工作效率。同时，她更一步确定了自己的选择——汤琪媛就是理想的女主角扮演者。和她共同生活了这些天，伊莱进一步了解了她，同时在心中无数次感谢神向她伸出的援手，让她能够找到她。
根据汤琪媛的性格，她再一次修改了剧本，并且慢慢和她说了自己在剧本中想要体现的东西。自然、她丝毫没有提起自己，更没有提起想要拍电影的初衷。一切只是一个故事、她突发奇想的故事罢了。
在经过了近十天的准备，七月十一日，电影正式开始拍摄。在准备期间，伊莱和小乔一起见了几个主要角色扮演者，简单说明了这部电影的故事以及里面寄托着的情感，最主要的，便是自己想要他表达出什么样的东西。整部电影的灵魂，便是这个故事。虽然那些演员大都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同样、Irene也从来没有涉及过电影领域。相比之下，她更是一个新人。面对那些前辈们，她知道诚意是最为重要的。若是整个剧组之间相处融洽的话，会使得进度加快不只是一点半点。
而在七月十一日的早上，在决定的拍摄地，几乎所有的剧组人员都到场，伊莱简单地进行了自我介绍，而后开始说明整个拍摄进度的规划，以及总体要求。当伊莱提出了要在一个半月的时间内完成这部预计九十分钟的电影的时候，剧组中不止一个人提出了怀疑，但都被伊莱较为强硬的态度噎了回去。
何佑莘只是坐在下面，看着和他所熟知的伊莱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只是有着同样声音、同样体型、同样一张脸的人罢了。这不是他从小就熟知的她。而逼着她有了这个样子的，是闻楼聿。
一股无名的火，在他心中慢慢漫开。
拍摄按照预定在进行。但是整个片场却萦绕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每到拍摄的时候，演员总是会紧张，NG的次数也完全没有减少的倾向。原本以为，这只是因为电影刚刚开拍，还有诸多不适应的地方，但是随着第一个星期的过去，理论上而言，在经过磨合期之后，一切都会有明显的好转，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若是没有达到伊莱的预期效果，她便会一次次地要求重摄。结果，这使得拍摄进度开始落后于计划，使得伊莱愈发烦躁。在一个大型场景的第十七次NG后，前来检查进度的小乔制止了想要说什么的伊莱，对所有人道：“连续拍戏大家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早上再麻烦大家过来。”说完这些话，他用力抓住伊莱的手腕向里走去。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这样下去是绝对赶不上预定进程的！”还没有关上房门，伊莱就大声质问小乔道。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小乔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只是她完全没有自觉。现在的她在想的只是如何能够让拍摄进度加快罢了。
小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让她放松下来。“你这样下去只会让拍摄进度更慢的，甚至是没法继续。”他如此结论道。语气很平缓，而所说的话在伊莱听来甚是冰冷。他微微笑了笑，握住了伊莱紧紧捏在一起的拳头，慢慢扒开她关节处已经发白的手指，缓声又道：“你太急躁了。你是导演，情绪直接影响着你的工作人员。导演如此紧逼着，演员心里的弦一直绷着松不下来，又怎样能够表现出最好的状态呢。”
“可是时间已经……”
“你就是太看重时间了。”小乔打断了伊莱的话，“你无时无刻不在强调进度、强调时间，这既是你施加给你自己的压力，也是给整个剧组的压力。原本，一部九十分钟的电影预定拍摄时间只有一个半月就是一件不可思议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你又一直在强调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你的剧组中大都是新人，对自己的能力抱有一定的怀疑，他们自然会被你弄得非常紧张，这样原本能够做好的也做不好了。”
“今天已经七月十九号了，完成的只有那么一点点。”伊莱的焦躁没有丝毫的好转。
“你这样下去，到了八月十九号也不会拍到三分之一的。”小乔的话很是果断，丝毫不留情面。看着伊莱，他又道：“想要拍摄顺利的话，你这张脸首先就是不行的。”
伊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移开视线道：“我就长成这样我也没办法。”
小乔叹了口气，道：“你现在自己的脑子都不清楚，还想要人家按照脑子清楚？”他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要笑！那么一个严肃的导演谁看了都会有心理压力的吧。”
照着小乔的话，伊莱努力地作出笑容，修改自己的表情。而小乔在一旁继续对她进行说教。说话太生硬、对工作人员的肯定不够、要多进行交流、要体恤所有人等等等等。而说了那么多的最大目的以及成果，就是成功让伊莱紧绷的面孔有了放松的迹象。
其实伊莱心里也是清楚的。是她太咄咄逼人了。明明什么理由都没有说明，她却一再提出任性的要求，使得整个剧组陷入僵硬的气氛中。但是她却难以让自己放松下来，潜意识中，她一再逼迫着自己要快、要更快。结果只使得一切变得更加糟糕。
在她的心中，可能早就暗自期待着有人能够来浇她一盆冷水，让她认清楚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只有她自己的话，她只能将自己逼到边缘，直到自己被压力碾碎。
每天拍摄的休息时间，她若不是在和马亦群商讨接下来镜头的切角以及画面的感觉，就是在检查演员们的进度，查看他们是否已经熟悉了接下来的剧本，并对他们提出自己的要求。而她自己则是完全不允许自己有休息的时间。回到公寓的话就是敲着钢琴琴键，对着琴架上空白的琴谱涂涂画画。因为心情无法平静，原本自然会在心中涌出的旋律只是破碎无法成型。一切都仿佛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结果只是她更加焦躁不安。若不是汤琪媛依旧和她住一起管理她的起居，她可能先是因为身体状况而倒下了。
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有自虐倾向了。她知道自己走在末路之上，却完全无法将自己拉回该走的道路。若不是有人来拉着她，她可能只会走火入魔、自我销陨吧。
在小乔离开了的房间内，她将额头抵在泛着凉意的玻璃桌面上，深呼吸着。
不能再这样了。
明明她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壹拾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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