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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昭王殿下的有惊和无喜 ...

  •   起先还存了侥幸之心,总以为再有一会儿无心无念就该跟过来了,到时候让她们去找个梯子来,自然就能安然脱险。
      谁知左等没影,右等不来,等到双腿发麻,发上肩头都已覆了一层薄薄白色,莫说人,就连个苍蝇都没等来。
      我努力搓搓冻僵的手,掸掸肩头的雪,蓦地瞧见身上的外袍,忽然悟到定是适才回去拿袍子时,慕容吩咐了无心无念不许跟来。
      一旦想通了这一层,我不禁又气又急,恨不能像大猩猩那样捶胸长啸,在心中用所能想到的刻毒之词将慕容家从慕容复到慕容嫣再到慕容秋水慕容庄,但凡能想起来的复姓慕容的人,一个不剩统统问候了十八遍。
      眼看外援是指望不上了,只得小心翼翼伸伸胳膊揉揉腿,开始做自救热身。
      雪花飘落愈密,天色也渐渐暗下来,四周一片阕寂,呆在屋顶别的好处没有,倒有一样——站得高看得远。
      古时建筑格局高大,这间大屋又是双层挑檐,高出四周嶙峋枝顶,即便蹲着,也能清楚看到远处错落延绵的亭台楼阁,如此放眼望去,慕容山庄果真气派,竟是一下看不到尽头。
      冬日日短,雪天更是黑得早,隐约看到一些庭院花台已经开始掌灯,也不知道是甚么时辰了。
      本以为站得高,好歹还能扯着嗓子喊人来救,然而这片林子着实不小,屋顶上风势又大,一嗓子吼出去,声音很快被风扫得支离破碎,中途便湮灭在细密悉索的雪花中。
      折腾了许久,我识相的放弃了呼救的打算,眼看屋顶亦披上了一层皑皑雪色,已经分辨不出屋脊的琉璃瓦和坡面的其余甚么瓦,心下愈发着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今日所下不过是纷纷扬扬的干雪而不是雨夹雪,不然真是连一刻钟都捱不过去就被生生冻死了。
      即便如此,因为早先玩水打湿了衣裳,寒气渐渐侵入肌体,体内寒症也已有了探头之势。遥望对面檐顶的那泓寒芒,心里当真拔凉拔凉,简直比那剑光还要冷上三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以壮士断腕般的心情倏然起身,一闭眼迈出了一小步——小小的,大约就十公分的一步。
      ——加油加油,明明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不,不行~
      我惊叫一声,脚底一个哧溜当即滑了个劈叉,还好□□本是练武之人,身体柔韧性极佳,只是以十分狼狈的姿势劈坐在地,并没有真正伤着。
      承苍剑身极轻,剑鞘却沉甸甸煞是坠手,于是行动间,常常会带得人身体微微倾欹而有失平衡。这一下劈滑倒下时,条件反射一般,我抓住手中剑鞘用力支向身侧,啪一声,厚厚一片琉璃瓦居然应声裂开,乌金鞘首径直插进瓦缝,牢牢撑住了我的身体。
      BINGO!
      我灵台一片清明,原来剑鞘还能作此等妙用啊!
      于是,如果此刻有人路过,就会看到,慕容山庄的这位三小姐手足并用趴在雪中屋顶,以龟速慢慢向前爬行,每进一步,都先抬手大力挥剑~鞘插入屋脊琉璃瓦以谋求支撑——慕容说得很对,风大雪滑,他奶奶的琉璃瓦果真滑不溜丢,实乃风雪交加之际杀人毋需动手排名第一的新式武器也!
      同时我亦啧啧称赞——这承苍确然是把好剑,就连剑鞘都那么霸气外露!
      一路爬去,一路击碎琉璃瓦无数,不知道以后慕容在这里练功读书时,会不会突然发现头顶漏雨……管你的,就算是老子提前送你的来年纳凉大礼吧~哈哈哈!
      因为这把剑鞘,我对承苍兴趣大增。
      原本还暗自痛骂慕容多事,就算是把绝世名剑又能怎样,老子不稀罕。
      可现今转念一想,觉得搞把好剑随身带着,耍耍威风吓吓人也好,万一被困险境还能拿来自救——譬如现在,若能爬过整个屋顶,可不就是托了剑鞘的福么!
      咦?
      蓦然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经爬过整座大屋屋顶,面前雪雪亮,霸气比剑鞘更加外露的,正是那把承苍宝剑。
      加油加油,胜利在望啦。
      接下来一切顺利,无非是小心小心更小心,我连大气也不敢出,要知道这把承苍锋利可吹毛断发,万一打个趔趄失手撞上去,断掉的可就不知道是胳膊还是腿了。
      直到还剑入鞘,我才舒出一口长气。
      得意洋洋咧嘴一笑,一转头,眼风瞟到檐底一大片碧沉沉的镜月池水,晃得我一阵头晕眼花,笑容便硬生生凝固在了嘴角。
      啊啊啊,到底要怎么才能下去啊~

      直到天色黑透,我还被困于檐顶,趴累了便换个蹲姿,蹲得腿麻了再坐下,坐得屁股生疼再趴下,如此反复,却再也换不出更多更舒服的姿势了。
      手脚僵直,全身冰凉,我甚忧愁,因此格外想念太夫人的濯园和濯园那方濯虞池,心里盘算着下去后能不能跟太夫人去打个商量,借她的池子好生泡上一泡,也算没白吃这一番苦头。
      正自胡思乱想,桃林深处忽然出现一点灯光,有人施施然提灯而来。
      “亲人啊~”我几乎涕泪纵横,“总算盼到救星了~”
      “喂这里……这里……救……命……”
      因为寒症发作,口唇哆嗦,几至失声,急中生智,我抡起剑鞘大力砸碎身边几块琉璃瓦,努力擀直了冻僵的手指,拎起碎瓦大力丢出去,虽然大多落在身前不远的坡顶上,却也因为雪天顶滑哧溜溜一路滑出檐外,噼里啪啦砸落地面,发出嘈杂声响。
      这么多动静,来人怕是想听不到也难。
      只见他一路不曾停顿,一团暖光由远及近,穿过横逸桃枝眼看愈来愈近。
      不消太久,那人已经来到屋前,风雪交加,暖暖灯光映出他一身富贵气象。
      只见来人锦袍翩然,足底一双高木屐,一手提灯,一手甚至还打着一把油纸伞,伞面上绘着美人踏雪赏梅,眉目细致,栩栩如生。
      那人将手中灯笼斜斜挂在池畔桃树横枝上,甚悠闲挥袖拍一拍身上雪花,这才一掀油纸伞架于肩头,抬脸露齿一笑,“三妹妹,怎地还没下来啊?”
      好一双笑危危的桃花眼。
      天寒地冻的,这位昭王殿下倒是一副春风拂面的风流状。
      听他的话音,分明早就知道我被困于此,却还拖到现在才来,并且一来就摆出一副笃悠悠看好戏的架势。
      ——是觉得我没被冻死也该被气死的意思咩?!
      我满心欢喜立时作风流云散,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从牙缝里一字字挤出一句话,“很好,赵、允、怀,我可从此记得你。”
      “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他故作羞涩,翘起兰花指搭住伞把,仿佛念唱词一般流利答道,“本王已经心有所属,三妹妹还请另择良人。”
      真真是一口血涌到喉咙口,我差点没直接跳下去扼死他。
      雪夜黯淡,赵允怀娇滴滴一个小王爷又没有习过武,眼力自然差些,丝毫没发觉屋顶上的人早已冻得半死,犹自在那儿絮絮自得,“……早先走了眼,还以为三妹妹一介弱质女流,原来竟是深藏不露!适才听聿之说过了,唯有这样方能逼出三妹妹的沉寂潜质,叫我再等些时候便可立见分晓……对了,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三妹妹你怎么还不下来啊……哎,我记得少卿也提过三妹妹轻功绝佳,就算在当今武林论个排名亦不出十名之外,嘿,好妹妹,你今儿让怀哥哥开开眼,也就不枉哥哥这番心思讨你一笑啦……”
      我脑袋嗡的一声。
      噢,我的这位庄主哥哥,你究竟是有多恨□□啊!
      心下恼怒,忽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我居然能够慢慢站起身来,口齿清晰,话音稳定,“是慕容庄叫你这时候来看热闹的?”
      “喔,那倒不是,我另外有事安置,忙到现在方能抽身……不过聿之说了,让我来了也只管在一旁看着便罢。”
      努力将一句粗口憋回肚子,我尽量和颜悦色道,“小赵,那个其实是庄主哥哥的一句玩笑话哈,上头真的……很冷,你且找个梯子来再说……”
      “嗳?”他忽地微微侧脸,似在凝神倾听着甚么。
      我一怔,静了静,好像听到了一声哨音,只是转瞬即逝,只余耳畔风声尖利,让人疑心听错了。
      才要发问,小赵哈哈一笑,将手中油纸伞转出一个伞花,兴奋道,“三妹妹,怀哥哥的这份大礼你瞧瞧可还喜欢?”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道闷雷般的震响,一侧的浓黑夜幕下,突然有一团火光冲天而起,夹杂着风雷啸音直扑云霄,擦着低低彤云边缘猛地炸出了一大朵火焰繁星漫天飞。
      随即又一团火光冲天而起,紧随其后砰然炸开,第三朵、第四朵……一连串的花火绽放像在天地之间突然点亮的无数盏天灯,爆燃散落的璀璨焰火将这一片天地照得亮如白昼。
      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撼动了大地,脚下的屋顶都为之震颤。
      不用问,应该就是小赵提过的要给我的所谓惊喜与大礼!
      ——明明就是有惊无喜好不好!
      尤其还赶上这么个时候,这位殿下你可知道这种“惊喜”是会害死人的好吗!
      我原本就站在湿滑陡峭的檐顶,脚下虚浮难以受力,哪里还能受此惊吓?
      第一声炮响之际,就已惊得直跳起来,提了半天的一口真气尽泄,脚下就再难立稳,身体理所当然地失去平衡倒向屋脊。
      翻滚着滑下时,我试图伸手抓住些甚么,摸到的却都是层层密合的琉璃瓦,且又湿又滑无处着力。持剑的手故伎重施想要插进屋瓦借力,也因下滑速度太快而没法实施。鞘首乌金重重拖过屋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两厢接触处,竟因为摩擦太利而溅出一溜火星。
      焰火通明中,小赵吃惊地抬头看向我,终于明白发生了甚么。
      我看得分明,他的眼瞳陡然收缩,一面喊了声甚么,一面丢下伞狂奔过来,边拼命伸长了手臂,脚下的高木屐早就被甩得老远。
      砸进他怀中的那一瞬间,我原谅了他之前的无知与轻佻。
      只是,这样的感动只维系了大约半分钟。

      高空跌落产生的晕眩感稍稍缓释后,我认识到自己终于从那该死的屋顶上下来了,一时悲喜交加,不晓得怎么感谢那位被我砸得半天不作声、至今还半垫在底下当沙包的昭王殿下才好。
      “嘭~嘭~嘭~”
      天空中再次爆开一连串的花火,这一次是万箭散射的花式。
      星芒如飞箭,从焰心向外,急急散射出大团花簇,此起彼伏,将头顶的天空渲染成一片最为灿烂的焰之花海。
      灼灼光华下,我先觉察出一丝异样。
      一低头,才发觉自己和小赵一上一下跌倒在地,我双手犹自握着承苍,他则双臂紧紧圈抱于我身周,一只手绕至腰后,另一只手则端端正正、不偏不倚覆在我胸前!
      而花火盛放的瞬间,他刚好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随后惊喜道,“三妹妹安然无恙啊~”那只手却依旧大剌剌按在身前,连一点儿挪开的意思都没有。
      无恙……无恙你个头啦!
      我气得要吐血,挣扎着起身,伸手要去拽他那只手。
      动作太快,而他显然毫无防备,手臂仍圈在我身上,两人在地上乾坤一个大翻转,变成了他上我下转了个向。
      小赵哎了一声,开口似要说话,双唇才启却随着抬头猛然撞上我唇边。
      男子滚热的气息喷上口鼻,我惊呆了,一时竟忘记推开他。
      而他也呆住,半晌都不曾动弹。
      直到下一朵烟花砰然绽放发出巨大震响,我和他才惊醒了一般,急忙各自松手,后仰着分开。
      小赵同时怪叫一声,“三妹妹!我……你……”
      瞧他震惊地举手发懵、看看手再看看我身前的模样,我想也不想一记剑鞘就抡了过去。
      “啪!”
      “啊~”一声惨叫后,小赵捂着脸哭了,“妹妹好狠……呜呜……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长得……甚是娇小,根本甚么都没摸到……”
      我……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拼着浑身疼痛僵直,勉力起身,一手握剑,一手已摸至剑柄,低头盯着小赵,恨得后槽牙发酸,琢磨着到底是劈了他呢还是砍了他,又或者刺上十七八个窟窿更解气?
      小赵大约也感觉到面前杀气腾腾,捂着脸坚决不放,一面扬声大喊,“聿之救命~”
      我终于反应过来,刚才从屋顶上掉下来时,小赵喊出的那声分明是“聿、之”。
      心内一凉,背后渗出汗意,慢吞吞回过头去。
      屋前檐下,那里是最明亮的花火也照不到的地方,细雪绵密无声坠落,大块的阴影中,一个黑色的修长身形默然伫立。
      血涌上头,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自己的感受,只能僵立原地,切齿远目。
      只见慕容从阴影深处缓步而出,来到面前。
      他的脸容平静,淡然瞟我一眼,然后若无其事擦身过去,朝着那泼皮王爷微一颔首,“允怀?”
      小赵飞快地从地上爬起,甚委屈躲到了慕容身后,才将手自脸上放下,倒抽着冷气道,“聿之,快帮我瞧瞧伤势重不重……你这妹妹下手也忒狠了……”
      我恶狠狠瞪他一眼,这一眼就钉在他脸上没能马上挪开。
      只见昭王殿下甚清朗的那张桃花粉面上,自左眼下方经鼻端、嘴唇一直延伸至下巴右侧,一道窄而长的红色印记已然肿起,分明是承苍剑鞘的轮廓。
      纵然有再大的火气,我也没能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嗳,笑了就好!”小赵嘿嘿一乐,“三妹妹,只要你不生气,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怀哥哥也让人给你摘了来!”
      我不理他,活动活动腿脚,一伸手将剑递向慕容,自嘲道,“喏,剑是拿下来了,不过戌时初刻也早过了,所以还给你!反正以后也没指望庄主哥哥教我练剑……”
      “谁说戌时初刻已过?”小赵插嘴道,边转脸看看慕容,“哦,怪道要我提前两个时刻点炮呢……”
      慕容眉宇间一派云淡风轻,闲闲道,“既得了承苍,小心剑气伤人。”
      小赵冲我挤挤眼睛,“恭喜三妹妹得了承苍~啧啧,如此好剑,想当年我求着聿之想多看两眼摸上一摸都不得呢!”
      我根本懒得答话,攥紧承苍掉头就走。
      小赵在背后絮絮喊道,“三妹妹是去前厅么?今儿的英雄宴来的可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侠……”
      我气极反笑,“回王爷的话,今儿的热闹明明可是瞧够了!我这会儿尿急,赶着回去嘘嘘,哦,还有换掉这身该死的盔甲,您要不要一起来啊?”
      世界终于一片宁静。
      “昭王殿下,多谢你的有惊和无喜,今日的这份盛情,明明心领了!”
      一字一句撂下这话,抬脚把美人踏雪赏梅图踹了个伞骨折散,我转身拂袖而去。

      雪天路滑,我走得一脚高一脚低,几次绊个踉跄要跌跤,漫天雪花飞舞,兜得满头满脸满身都是,衣裳里外尽湿,加上刚才自檐顶滚落,硬瓦硌得全身无一处不痛。
      远处礼炮轰隆,天上花火次第,穿过重重枯枝照亮整片桃林,这样热闹绚烂,我却倍感凄凉。
      该死的赵允怀,和你的惊喜一起见鬼去吧!
      该死的慕容庄,怎么那天没用曈影干脆给你来个晶晶亮透心凉呢!
      一想到刚才的情形,真是怄得人肝儿颤、胆囊痛。
      只是为甚么,心下除了愤怒,还有一丝难以排解的……伤心?
      ——我究竟在伤心些甚么!
      当赵允怀喊出那声聿之时,那种既震惊又窘迫的感觉究竟所为何来?
      原来,他一直在那里。
      那么,他看到了一切。
      只是当他那样镇定自若、熟视无睹地出现并走过我身畔时,就如同被一支无形的箭刺洞穿了心脏一般,内心深处陡然迸发出一种尖锐的疼痛。
      我有些讶异于这种感受的出现——我固然生气,可这算甚么反应?
      “嘭~”
      最后一朵烟花在空中划出绚烂的轨迹,然后所有的光明都随着灰烬缓缓沉入黑暗。
      当时不明白的心情,突然被放大并明晰。
      ——我终于意识到,原来那种感受的名字,叫做心碎。
      呸呸,去他的心碎心痛还是心动,□□醒醒罢,你怎地还不明白,你的庄哥哥是个断袖啊~
      总之,都是赵允怀惹的祸!
      他说甚么来着——甚是娇小?娇小你个大头鬼啊!
      老子现世就是个太平公主,A CUP那又怎样!高瘦胸小扮靓帅好吗!
      而且□□才不是个飞机场,初初附身时我就偷偷感慨过,唔,好歹身材比老子的现世要正点。
      妈的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居然还说那么毒舌诛心的话。
      ——不过,真的有那么小,啥都摸不出来么?
      实在没忍住,我偷偷伸手摸了摸。
      嗄,怎么又硬又平!
      低头一看,手正大力按在承苍上……
      啊啊啊,吓得老子差点泪奔啊混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昭王殿下的有惊和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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