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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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说斗诗会还是成功的，它很好地缓和了三人间的紧张气氛，刘凌收敛了小火苗，眼中多了一份欣赏，崔公子也接受了刘凌的邀请，去他家的酒楼共进午餐。
席间，刘凌极尽所能地展现他与二妹的亲近，爱吃什么菜，爱喝什么茶，有什么习惯的小动作，照顾得无微不至。
俩人间相处本就如此，林雯未觉有什么不妥，神经大条地专心对付美食。却偶然发现了崔公子若有所思的眼神，才惊觉气氛又诡异了。不由加快了吃饭速度，祈祷俩人千万别再起什么幺蛾子，让她吃饱了再说。即便要行刑，也得给顿饱饭不是！
也许是林雯要表达的意思太过明显了，席间除了偶尔敬酒闲叙，再无其他。
酒足饭饱之后，看着一脸淡然的崔公子，林雯暗自揣测，像她这样与温文尔雅不沾边的女子，崔公子这样的翩翩贵公子应该不会再提那茬了吧？
可惜，她又错估了形势，在送她返家的路上，崔公子再一次问起相同的话题。
“二妹还没回答我那时的问题，本来是该请媒人提亲的，但是我知道二妹不似普通女子，还是要先确定你的心意。”
“呃，你们家不是不与四贵姓之外的人家结亲吗？”被突来的桃花砸种，林雯只觉发蒙，这婚事从何说起啊？
“因为是续弦，家父和岳父都担心继室家世高会对长子不利，而二妹是自卢氏去后，唯一让我兴起成家念头的女子。”崔公子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无波，只是此时林雯没有抬头，并没看到他眼中那份难得的柔情。
“……”意思就是，我要娶你是因为恰好对你有些兴趣，而你家门第又低，不担心你们起坏，对长子不利？这说法真让人不舒服，甚至让林雯感觉受到羞辱。
见林雯半天没有应声，以为她的犹豫和刘凌有关，崔公子便出言小小地打击了一下对手，“那个刘兄弟人是不错，似乎也很中意二妹，只是他家似是商贾出身，可惜了那身才华。”
“他家不是商贾。”林雯语气略有不善，他不喜欢崔公子说话时这种高人一等的语气。漫说刘家家世不错，即使人家是商贾，你又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天生的贵族？不过就是托生到好人家而已。
“不管是与不是，且不说他，只说我们。二妹之才是能够处世持家的大才，你性格刚毅，机敏果断，善良又不会烂好心。对于自己在乎的人会全心全意维护，对于侵犯自己的人，也能冷静处置。我喜欢你的性格，你是最适合做我妻子的人。身为崔家嫡长，我的妻子就是未来的当家主母，担负着很重的责任，卢氏虽然尽心尽力，但她秉性并不适合，终究累垮了自己。而二妹有那个能力，可以大展身手，施展你的才华。”
崔公子第一次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将他选择林雯的原因交代得清清楚楚，只是给林雯的感觉却是，与其说他在找妻子，还不如说是找一个合适的管家助手。而林雯对于那个所谓展示能力的平台并不感兴趣，只消想象就能猜到崔家的主母绝不好当。她想要的是一个温馨的家庭，绝不是一个战斗的舞台。
“崔大哥高看我了，我没那么大本事，而且我这人也没什么野心，只想过简单平静的小日子。”林雯平静心绪，淡淡回绝，他知道崔公子这人并不善言辞，他也许并非本意轻视，只是表达上有问题。
“这并不矛盾，我们同样可以过得简单幸福，我这人没什么恶习，也很顾家。”
林雯无奈地看了看崔公子，深感无力，他们俩在沟通上有障碍，婚姻最重要的是感情基础吧？如果他们相爱，她不介意锻炼自己，成为扶住他的贤内助，只是他们君子之交淡如水，从哪产生要共度一生的冲动呢？
“我不大懂得和小孩子相处。”琢磨半天林雯又找到一个婉拒的借口，想一想自己真悲催，两辈子第一次被人当面求婚，就是去当后妈！
“暄儿很懂事，你们会相处融洽的。二妹，也许事情太突然，你一时无法接受，但不要急着拒绝我，回家好好想想，我会尽力给你最好的生活。”
说话间已到了林府门口，崔公子扶她下了马车，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便调头离开。
看着那扬长而去的马车，林雯莫名有一种被强破中奖的感觉，这个求婚实在让她倍感压力啊！也许是天生的傲气使然，崔公子虽说是征求她的意见，可实际上又把她所有婉拒的理由一一驳回，不给她说“不”的机会。以常理来推断，他那般的世族贵公子青睐于她这样的小家碧玉，的确没什么人会拒绝吧！她是不是也应该觉得三生有幸感激涕零？
直接说“我不喜欢你”会不会很伤人？林雯暗忖，继而又疑惑，和他那样的人说什么喜不喜欢会不会显得很可笑？他可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是因为喜欢她才想娶她的，只说觉得合适而已。林雯仰天长叹，这崔公子真让人头疼！
被这事搅得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清早爬起来，竟然多了两个熊猫眼。林雯哀叹着让胭脂给切了几片黄瓜，敷在眼睛上，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和崔公子说明白，这种事还是该当机立断，免得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着急，有人比她还着急，刘凌一大早火急火燎跑过来，劈头盖顶就问，“昨天那个崔公子可曾说什么？”
林雯看着眼前这个出入她闺房如入无人之境的家伙，不由暗想林母现在是真的很中意他啊，都不避嫌了。
不过这家伙焦躁的模样倒是让她的心情好多了，嘻嘻一笑，不急不缓吐了两个字，“求婚。”
“你答应了？”
“嗯，在考虑。”眼见刘凌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模样，连忙又补了句，“你喜欢我吗？”
“你说呢？你这没心肝的磨人精！”刘凌被她惹毛了，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林雯抓住他的衣袖摇了摇，奉上一个讨好的笑容哄了哄，“你喜欢我什么呀？我长得不漂亮，又不温柔，不会吟诗做对，琴棋书画也是一塌糊涂，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就剩刺绣了。”这还要感谢二妹原本的基础好，换成她自己也是个废。
“喜欢就是喜欢，哪还有什么道理。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觉得你这人表情丰富生动，尤其是明明很心疼，却又大度地送我一个炉饼做谢礼的时候，可爱极了。”回想两人初遇的情形，刘凌忍不住轻笑，林雯静静地听着，也想起那时的囧事，还真算不上什么美丽的初见。难不成这人喜欢她的糗样？
“后来在庙会上巧遇，虽然你说话不免有些咄咄逼人，但那种见解真不像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孩儿。你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光彩，让人不由被吸引。再后来相处越多越移不开视线，喜欢你不带世俗观念看人，只关注那个实实在在的人本身。虽然有时候也难免主观，但不会固守成见，基本知错就改。就像对玄通天师，从最初的嗤之以鼻到如今敬若师长。”
“你怎么夸人还不断的挑毛病？”林雯撅撅嘴，虽然比崔公子的话听着顺耳些，还是让她忍不住挑刺。
“傻丫头，完美的人并不真实，正是因为你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才更生动，让我喜欢。”
林雯低着头暗暗窃喜，忍不住眉眼笑得弯弯的，话虽不是很动听，却让她很开心。
“好了，现在说说你吧。”位置互调，刘凌也开始审问。
“我本来也没答应崔公子啊，正在考虑怎么拒绝他。”嘻嘻一笑，摊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那，你喜欢我吗？”虽然大致明了，还是小心翼翼地想要确定。
是喜欢的吧？如果注定要在大唐与人共度一生，刘凌才是那个她愿意携手相伴的人。虽然不是一见钟情，虽然没有轰轰烈烈，但是她喜欢这种无微不至的守候，细水长流的温情。
“回答呀！”等不到林雯的答复，刘凌急切地催促，他的话都说明白了，她怎么还不给个安心的答复。
“嗯……喜欢。”嘤嘤如蚊的小声，这么直白的问人家也会害羞的。
话音未落，她就已经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刘凌激烈的心跳清晰地回响在耳畔，让她的心也不由跟着那个节奏跳动，脸颊更是愈发滚烫。刘凌想要托起她那羞红的脸蛋，林雯却死命拱在他怀里，说什么也不肯抬起。
“我们去找崔公子说明白。”半响，刘凌的声音嗡嗡的从头顶传来，虽然他很享受拥着爱人的时光，但总要先把麻烦解决掉。
“现在？”果然比她更着急！
“嗯，现在就去。”
拉起林雯，俩人以最快速度出门，赶往崔公子下榻的驿馆。结果却扑了个空，小二说崔公子昨晚接到长安来信，连夜赶了回去，只留下一封信交给林雯。
“二妹，事情紧急，来不及道别。昨日所述之事，望二妹仔细思量。不日，吾将请媒人至洛阳提亲。”
信笺很简略，只寥寥几句，只是这种婚事已定的语气让人很无奈。“我真的没有应承他啊！”林雯无辜地看向刘凌。
“嗯，我知道。只是这种人不认为别人会拒绝。”刘凌也有些暗恼，抢媳妇的人来头不小，还是赶紧娶回家，免得夜长梦多。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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