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拜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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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十月末，林家喜添金孙，王氏顺利生下六斤余重的胖小子，同时婴儿的胎盘也按照玄通天师告知的方法妥善处理好，与喜讯一起快马加鞭送到了洛阳。玄通很快配好药丸，几个疗程过后，大姑娘病情大好。双喜临门扫去了林家人心中的阴霾，林雯想起玄通说的那句“后福当至”，真心祈祷，全家人都能够幸福平安。
孙公子正式请了媒人来说亲，林氏夫妇自是欢喜应下。兜兜转转，几经波折，这对有情人终于可以牵手一生。
转眼又是新春将至，被林雯冷落了许久的刘凌终于寻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拜访林家。
过了年是刘家老太爷六十整寿，正月初六那天，刘家办寿宴，而刘凌正是来送请帖的，盛情邀请林府全家赴宴。
刘凌之名在林家虽不陌生，但林老爷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只觉眼前青年眉目清俊，举止彬彬，看得出家教很好，而且他规矩守礼之中又带着一份亲近之意，更让人好感大增。
而林母此时看刘凌，则应了那句丈母娘相女婿，越看越中意。家世好，模样好，修养好，对二妹又是痴心一片，这么好的女婿人选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不禁看着刘凌眉开眼笑，更是善解人意地让他到后院找林雯说话去了。
林雯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刘凌着实吓了一跳，他可是除了孙公子以外，第一个能出现在后院的男子了。“你怎么来了？我娘让你过来的？”
“呵呵，你之前不是说有机会要登门拜谢祖父和爹爹嘛，我是来给你提供机会的。”
听她说明来意，林雯不禁琢磨，刘老太爷六十大寿，邀请他们全家出席，这是很大的礼遇。刘家对他家可是有恩的，而这份恩情也是因她才欠下的。“嗯，我要好好想想送刘爷爷一份什么样的寿礼。”
“呵呵，拭目以待。”一段日子不见，眼前这人倒是比刚回来时红润不少，刘凌对于这个情形还算满意。
环视一圈林雯的小屋，收拾得整洁干净，气味清爽，几乎闻不到脂粉的甜腻味，书案上笔墨摆放整齐，一个棋盘静静躺在那里，上面零星散落着几颗棋子。
“自己在下棋？不如我们来切磋一下。”
“啊？不不不……我那是摆样子的，我棋臭的很，连姐姐都说我烂泥扶不上墙。”林雯摇头摆手，像个小拨浪鼓似的。
“无妨，我让你三手。”刘凌兴致盎然坐下，手执白子等着林雯。后者撅撅嘴，心里默默补充，让我三十手还差不多。
宁静的冬日午后，暖阳透过纱窗映射在棋盘上，两人你来我往，看起来很像一回事，只除了不时传出的不断重复的如下对话。
“想好了吗，落在哪？”
“好了好了，就是这儿了。”
“不改了？”
“不改了，落子不悔。”
“哦。”刘凌落子，然后去捡吃掉的黑子。
“哎哎，不对不对，我看错了，放回去，重来。”
这盘棋最终以刘凌缴械投降告终，叹气道，“棋品如人品，你这丫头是多么的赖皮！”
“我早就说过我棋臭吧，是你非要拉着我玩的。”某赖皮虽然也羞红了脸，但仍然振振有词。
正月初六，刘凌派了人来接他们，一大家子坐上马车驶向城外。寿宴地点在刘家的老宅，就是那个离林家职田不远的地方。
马车经过那片村子的时候，林雯想起前年被下放到乡下的那段日子，林母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不由抓紧了林雯的手，眼中满是愧意。林雯摇头笑笑，忽然掀开车帘一角，“娘，您看前面的水塘，那年我和刘凌常在里面抓鱼吃。”
“原来你们是那时候熟识的，这也是缘分吧。”林母不知道她们之前的巧遇渊源，只当她的过错成就了女儿一段情缘，心里倒好过些了。
不远处一座气派的大宅伫立，刘凌站在门前的迎宾人群之中，见他们马车驶近，急忙迎上前。看着盛装打扮过，端庄俏丽的林雯，眼中闪过的除了欢喜赞美还有一丝骄傲自得。
母女三人被家仆引着往女宾休息处去，半路上忽然蹦出一个与林雯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围着她转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个遍，才娇笑道，“你就是婉平姐姐吧，我哥哥交待我好好照顾们。”见他们母女略显诧异的模样，补充道，“我叫刘娇，是刘凌的亲妹妹。”
“如此麻烦刘姑娘了。”林母礼貌道谢，刘娇姑娘混不在意地摆摆手，“不麻烦，我很乐意做这份差事。大姐姐真美，不过我觉得婉平姐姐眼睛更好看，哎呀，林伯母您才是风韵更胜，难怪女儿都生得这么漂亮！”
这小姑娘一句话把娘仨夸个遍，真真嘴比蜜甜，一路上哄得林母眼都笑眯成了线，快进大厅时，转回头冲着林雯俏皮地吐吐舌头。“两位姐姐先到那边小坐，我引伯母去见见我娘。”说罢将林母引向内堂。
林雯环视一圈，大厅四周摆放着十几个火盆，将屋子烘得暖和和的，年轻的媳妇姑娘们分散围坐，想必都是各家来拜寿的女眷。人群中自然也少不了熟识的面孔，陆氏身边，坐着已嫁为人妇的周姑娘，见她们进来便迎了过去。
“还是大姑娘好魄力，那么好的夫家竟说离就离了，再嫁也是郎才女貌让人羡慕，什么时候办喜事可要请我们去喝喜酒啊，也沾沾福气。”周姑娘的话酸气十足，眼神却又带着一丝落寞，看着不像挖苦，许是还在为自己嫁得不顺心别扭。
林雯没应声，大姑娘更不会恼，只淡淡道，“周姐姐莫说笑，我有什么福气，谁嫁人时不盼着白首偕老。”
“不是说笑，你确是有福气的，两桩婚事都算称心，哪像我嫁个武夫，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
这话让林雯不禁皱了皱眉头，像周姑娘这么爱面子的人，竟在人前毫不掩饰地显示对婚姻的不满，她对那郑校尉到底是有多少怨气啊？人啊，心态很重要，总是带着挑剔的眼光看人，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拥有什么呢？
几人算不上亲近，说不上什么推心置腹的话，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忽然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突兀地靠近，“这就是林家两位姑娘？我还当是什么百里挑一的人物，不过一个空有其表的木偶，一个难出厅堂的毛丫头罢了。”
林雯抬头看去，对面人群中一个尖眉细眼的丰腴姑娘，高扬着傲慢的头颅往她们方向挪来，从没见过的人，哪来的这么大敌意？不想跟个无聊的路人闲扯，冷冷瞟了一眼便转回头去。
那人却是个不识相的，继续挑衅。“呦，架子倒不小，见人来都不懂得问候一声吗？真有家教！”
问候你老母！你说话更有家教，一副欠扁的模样！“姐，可听到有人和我们说话吗？”
“不曾。”大姑娘仍是那样温润的回话，只是眼皮都不抬的无视态度，也很让人抓狂。
林雯凉凉接了一句，更把路人气得冒烟。“是啊，忽然有什么在乱叫，原来是院子池塘里的鹌鹑，天鹅之美，那东西怎能理解呢？”
路人自取其辱，恨恨站在圈外，竟是来也不是去也不是。
“噗，呵呵……表姑娘你若闲来无事，不如去补补妆吧，唇都花了。”返回大厅的刘娇给她搭了一个不太舒服的梯子，那姑娘狠狠瞪了林雯一眼，忸怩离开。
“婉平姐姐好口才！那是我大嫂的表妹，自认天仙下凡，貌美如花，觊觎我哥哥很久了。”刘娇笑眯眯地送上一手情报。
林雯挑挑眉，这么说她是遭遇了无名飞醋袭击？刘凌那家伙也很能招惹是非啊！
闲叙几句，客人渐渐到齐，众人都聚向摆宴的正厅。中央端坐的正是今日的寿星老和夫人。须眉白发的刘老太爷，精神矍铄，慈祥中带着睿智，自有一股大家长的威严。
刘家子孙依次叩头献礼，先是嫡长再是庶支，远一点有出息的也都有位次。林雯那时才惊觉，刘家实实在在是一个根基深厚的庞大家族，富有的不单是土地、商铺，还有人才。当日媒婆说他家富甲一方毫不夸张，也难怪陆氏那样积极地嫁进来。
几件寿礼被人抬进来展示，其中一件立式屏风，上绣一副万寿图。一截桃枝上，几颗粉嫩的仙桃惟妙惟肖，让人垂涎欲滴。左上角以墨线绣着三个大字“万寿图”，旁边一行小字，“贺刘老太爷六十花甲”。右下角则配了一首贺寿的小诗。
老爷子似乎很喜欢这礼物，走到近前仔细端详，“绣的真好，这是谁家送的礼物？”
“爷爷，这是孙儿的朋友亲手绣的。”刘凌在人群中拉出林雯，把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突发的状况让她一时有些拘谨，扯扯他的衣角悄声道，“你做什么啊，礼物姐姐也有份绣的。”刘凌却只是握紧了她的手，并不回话。
“哈哈哈，好，好。这礼物好，丫头也好，爷爷喜欢。”老爷子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眼中已是明了，刘凌听了爷爷的话，则是笑逐颜开，将林雯送回了餐桌。
被各种奇怪视线所包围的林雯，努力消灭着眼前的食物，不断暗自腹诽刘凌，害她吃顿饭都不消化。
春暖花开的时节，林府又迎来一场喜事，大姑娘欢欢喜喜出嫁，那天还来了一位意料外的访客。
“崔大哥？你怎么会来？”
“正巧来洛阳，赶上大姑娘出门，便来讨杯喜酒喝。”还是那样淡淡的语气，但却没有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感觉。
将他迎进门，林母得知来人的身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嘱咐二妹好生招待。
“我要在洛阳游玩几日，二妹可愿做个向导？”
“好是好，只是我这人不怎么认路的！”林雯小脸皱了皱，准确的说她是个路痴。
“呵呵，无妨！”崔公子似乎心情大好，眉眼中带着淡淡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拜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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