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前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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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发现最让我轻松自在的地方就是这洛水岸边。”是因为这里让人舒心的景致，还是身边这个让她安心的人呢？
“呵呵，终于发现我的好了？”刘凌嬉笑，谢天谢地，榆木疙瘩开窍了！
“切，人家夸这里的风景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林雯白了他一眼，先一步沿着河岸逛去。
刘凌仔细收好丝帕，笑呵呵追上她。“东市新开了一家酒楼，味道不错，带你去尝尝。”
“好哦，我又有口福喽！”还未等林雯答话，小公子已经兴高采烈先跑远了。
“呵，他是不是经常叨扰你？在你家私塾读书已经麻烦你了，还要劳你管他吃喝。”貌似自两人相识，刘凌就一直在帮助她，她真是欠了他很多很多呐。
“韦廷正长身体，练武又辛苦，我也只是偶尔留他在家里用饭而已。倒是你，该好好补补，这半年在长安想是过得辛苦。”林雯虽不在信中多言，但刘凌也能感受到她的艰难，更何况眼见她清瘦许多，心里更是阵阵心疼，恨不得马上把她娶回家，好好地宠着疼着，养的白白胖胖。
“还好。说起来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送来山参和阿胶，姐姐恐怕也没那么快好起来。那些名贵的药材只怕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得主的，改日应该登门拜谢刘伯伯。”
“嗯，那些药是祖父的，所以我爹也做不得主。那日祖父问‘是什么了不起的朋友，要把那些难得的药材白送出去？’爹爹答曰‘救未过门儿媳妇的亲姐姐’。祖父便说‘既是孙媳妇要的就拿去吧，只是尽快娶进门给我瞧瞧’。”
刘凌一人分饰两角，原音再现一般玩得不亦乐乎，瞧林雯听完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你瞧，我们家人都是会做生意的，用那两样东西换一媳妇！”
“你……胡说什么呀！”林雯胀红一张苹果脸，撅着嘴气哼哼的不肯理他。
刘凌可不介意她的不理不睬，自顾自在一边讲着有趣的事，林雯不想听，却又禁不住吸引，一路竖着小耳朵闷闷跟着，时而想笑，又硬是憋着，好不难受。
“想笑就笑吧，瞧你表情都扭曲了。”
刘凌似笑非笑的揶揄，又把林雯惹毛了。“你，哼！”
“好啦，不逗你了。瞧，酒楼到了，请你大吃一顿赔罪可好？”
哼了一声表示准了，林雯还是嘟着小嘴不肯理他。刘凌心中大叫，快别嘟嘴了，害他忍不住想去亲一亲。正当他那边想入非非时，林雯拉了拉他的衣角，羞红着一张脸悄悄问，“他们说笑的吧？”
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林雯问的是什么，笑嘻嘻反问，“你觉得呢？”
对着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林雯非常不确定这人到底是逗她玩的，还是认真的。
跟着他走进酒楼，小二恭谨地迎上前，直接把他们引进二楼的雅间，也没问点些什么，一会的功夫就上满了一桌美味佳肴。
林雯看着一桌菜色，的确是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也就暂时遗忘了那让她想不明白的问题。
刘凌一边给她布菜，一边讲着这些菜色的名头讲究，细心地将鱼刺、骨头都剔除干净，还倒了一杯米酒递给她。“试试，这酒带着一丝甜味，不上头，比较适合女孩子。”
瞧他对这些酒菜了然于心的模样，林雯好奇问道，“这酒楼是你家开的吧？”
刘凌不答反问，“怎么看出来的？”
“楼下那么多人等着拼桌，你却直接上了雅间，小二问都不问就上了满桌的招牌菜，不是东家谁还能有这种待遇？”
“还以为你一直在赌气，倒是观察得仔细。”
“二姐，琢磨那些做什么，美食当前，刘大哥请客，快点享用实在！”
瞥了一眼满嘴流油的小弟，林雯甚觉丢人，要说这林家四兄妹真是性格迥异啊，如此活脱又带着一点天然白的小公子，在林家不能不算是一棵奇葩！
不过小公子说的很对，美食当前，的确应该埋头苦吃。香气四溢的雅间里，除了三人细微的咀嚼声，再听不见其他。
忽然一声尖利的质问声从对面雅间传来，“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管我要钱！”
“夫人息怒，不管是谁来酒楼吃饭都要结现钱，这是东家的吩咐。”小二未被恶势力吓住，声音虽低但很是坚决。
“东家，那个东家？难道我不是东家吗？”那尖刻的女声又提高了八个音阶。
听这声音，林雯就已知道这是已经成了刘凌二嫂的陆姑娘，她们这也是孽缘啊，吃顿饭都能遇上她挑事。偷偷看看刘凌，发现他已停下手中动作，皱眉听着那边的动静。
“呵，真是有趣，头一次听说在自家酒楼用饭还要给钱的！”
“就是，今儿陆妹妹做东请我们姐妹聚会，你这小伙计是有意给她难堪吗？”
“一个做工的也敢欺辱主人，莫不是欺陆妹妹进门时日尚短？”
“就是，还一口一声东家来压人，这可是刘家的嫡孙夫人，真不知你的东家还有谁？”
刘凌面色愈发阴沉，隐隐带着一丝厌恶，听着那一群帮腔的女人将小伙计逼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句，“丢人！”冲着林雯姐弟点点头，便起身出去。
“这是怎么了？”
“三公子！”小伙计语调轻扬，宛如见了救星。那群女人顿时哑了火，接着传出几声细微的吸气声。
“刘家子孙在名下所有店铺都不准赖账赊账，这是祖上的规矩。我刘氏家族支系庞杂，人脉众多，若是坏了规矩，仅自家人就能将祖业败坏光了！二嫂过门时日尚短，不知不怪，今儿就算我请好了。”
刘凌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冰冷，这还是林雯第一次听见他如此说话，不由嘀咕，“乖乖，原来这家伙也是会生气的，现在的模样也许挺吓人的吧！”
“如此谢过三叔。”陆氏心中有鬼，未敢正视刘凌，惴惴道谢。她进门就听婆婆讲过祖训，只是想在朋友中显摆，未曾将那些放在心上，哪曾想这店小二还真敢与她对峙，还正巧被刘凌撞见。
“既是三公子做东，小女子借花献佛，请三公子留下饮几杯可好？”
“不必，在下还有朋友。”
“那就一起过来饮几杯嘛，三公子何必这么生疏，我们都是你家二嫂的手帕交。”不知是被刘凌的俊颜迷惑了，还是根本不会看脸色，某女颇为执着。
林雯隔着竹帘望去，只见一嗲声嗲气的陌生女子举着酒杯缠上刘凌，恨不得将自己那对高耸的丰满挤到刘凌身上。林雯忽觉血气上涌，恶声恶气吼道，“刘凌，你还不回来，掉脂粉堆儿里了！”
话音未落，刘凌迅速甩开那女子，风一般刮了回来。去时阴云密布，现在却已晴空万里，喜上眉梢，心中如有众人舞蹈般欢欣雀跃。
呵呵，这丫头吃醋了，这个认知让刘凌喜不自禁，不由感叹，自从长安归来真是让他惊喜不断啊，看来这风筝偶尔放一放也是有好处的。
林雯则正在懊恼，她好不好吼一句干嘛，那人怎样与她何干？都怪他说什么媳妇媳妇的，乱她的心。
酒足饭饱的小公子看着对面一个傻笑，一个愤恨的俩人，不觉奇怪，怎么他吃一顿饭的功夫，气氛又忽然诡异了呢？“刘大哥，你要笑就笑吧，这样嘴都歪了！”
“吃饱了，回家！”自觉失了里子面子的林雯，蹭地站起来转身就走。刘凌知晓她挂不住颜面了，也不紧逼，听话地将她们送回家。那之后，不管刘凌怎么引诱，别扭的林雯好长时间都不肯再赴约。
在家里休息了十来天，孙公子和玄通天师约好了时间，载着母女三人一起去了上清宫。小道士直接将她们引入后殿，玄通天师正在那里等候。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林雯此时再看玄通，也不觉得他像街边卖假药的了，反而添了一股仙风道骨。
林母陪着大姑娘进去看诊，林雯和孙公子在外室等候。小道士奉上清茶，林雯轻轻抿了一口，余香淡淡，回味无穷，不觉咕咚咚牛饮。没一会竟似醉了般，趴在桌上沉沉睡去，脑海中却有无数画面在飞闪。
怀揣着小包袱的大姑娘想要偷偷溜出家门，却被林母带人拦下，二妹偷偷躲在花坛后看着姐姐向母亲哭求，怯怯的眼中带着一丝愧意。
大红遍布眼底，一会是大姑娘的婚礼，一会是二妹的婚礼，一会是孙公子血红的眼，一会是大姑娘流落的婴孩……
转眼又看见骑着单车回家的弟弟，不小心将修煤气大沟前的警示牌撞进了沟里，天黑后返家的自己就那样一脚摔了进去。
遗像前弟弟懊悔的脸和大姑娘幽怨的脸渐渐融合，林雯心中大惊，极力想要清醒。
忽然，这些阴暗的画面统统消失，明媚的午后，弟弟搀扶着拄着单拐的林雯在林荫下散步。
“二妹，二妹……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孙公子将她推醒，轻拍着她的后背，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傻丫头，你是不是紧张过度了？安心，一定可以医治好。”孙公子目光坚定，放佛无论还有什么险阻都挡不住他对大姑娘的一片痴心。
门帘轻晃，里屋的三人已经走出来，孙公子忙迎上前，“天师，情况如何？”
玄通轻捻长须，并不故弄玄虚，回答得很干脆。“可医，只是有一味药颇为难得，若能寻得有八成把握，若不得，只有五成。”
“不管是什么名贵臻品，我家都会尽力，天师尽管给出药方吧！”林母一听可医，自是喜不胜收，不惜一切也要医好大姑娘。
“草药都易得，只是最重要的一味是紫河车。”
从未听过这味药，林雯不解道，“那是什么？”
“就是婴儿的胎衣。”
“哦。”原来如此，林雯点点头，在现代的确听说过胎盘大补，更是养生美容的精品，只是不知古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于医药的。
见几人脸上均显惊诧，玄通解释道，“紫河车有补肾益精，益气养血之功，正是医此病的关键，只是世人多半忌讳，没人肯将胎衣送人食用，这药方是前朝宫廷传出的，据传出于始皇的长生不老秘方。”
林雯没那么多忌讳，很快想到了主意，推推还在呆愣的林母，“娘，嫂嫂就快临盆了，不妨去封信问问，若是她不愿，我们便多等两年，我没那个忌讳。”
“二妹！”三人不约而同轻呼，感动，欣慰，甚至语带哽咽。
临离开前，林雯悄悄靠近玄通，低声道，“有一事不明，还请天师解惑。”
“姑娘的疑惑不是已经解开了吗？前缘已了，后福当至，天地万物，维系良心。”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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