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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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够朋友，我哪好意思一刀就把你插死啊！”
“你这丫头啊！”刘凌失笑，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回答。笑问，“心情好多了？”
“唉，我想帮助大姐，可是力不从心，如今也只能接受现实了。爹娘狠心棒打鸳鸯已经是个错，还好及时阻止了他们把这个错再扩大。麻烦你也搅进了我们家的烂事里，很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哪的话，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已经尽力了，你姐姐如果有你一半的果敢和坚持，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刘凌客观评价，对林家的事情他大体都了解清楚了，她们姐妹俩的性格真是相差很多，他喜欢二妹这样果敢坚强的女孩。
“姐姐她只是顾虑太多了，为了林家，为了爹娘，也为了我。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不受爹娘的重视，一直都是姐姐照顾我，她是家里待我最好的人。”也是穿越后，跟我最亲近的人。
看她又面带忧色，刘凌劝道，“不必太担心，你姐姐美丽温和，才情出众，嫁进郭家也不一定就不幸福。”
“嗯，但愿如此。”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刘凌的心情，林雯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家的来头还不小呢！”
“哼，你从来也没问过啊！”刘凌郁闷，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在意他这个人啊！
“呃，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初见时那家米店的公子呢！”
“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卖米的！”连林家小公子都知道他的家世了，怎么她就一点不关心呢？刘凌更郁闷了！
“呵呵，有什么关系嘛，你就是你呀！”小米店变成大富豪，难道就镶了金边？
“呵，没错，我就是我。”刘凌轻笑，想通了关键，她看人混不在意出身家世，这不正是自己欣赏的吗？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伸出手拉她，“走，我们租条小船在河里逛一圈，然后带你去吃好东西。”
“好啊！”自然地搭上他的手，走下渡口，牵手踏入河上的乌蓬小船。
顺水而走，洛河两岸美景尽览于眼底。斜阳垂柳，暖风拂面，坐在船头的林雯倍觉轻松，不由轻喃，“能一直这么清闲多好！”
刘凌笑笑，装作不经意，却一直柔柔地注视着她。
六月初六，大公子成亲的日子。林府内外披红挂彩，高朋满座，随着响亮的唢呐由远而近，迎亲的大公子打马在前，喜庆的吉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凤冠霞帔，以扇遮面的新妇被迎进门，拜过天地，送入新房。
新郎留下和林老爷一起陪酒，大姑娘即将出嫁，心情又不是很好，林雯则替代了她陪着林母招呼女眷。
酒过三巡，天色渐晚，林雯微笑看着已是半醉但仍然来者不拒的大公子，他的喜悦发自内心，想来这门婚事虽有些利益关系，但王姑娘确是大公子中意的。她真心为这对郎才女貌的璧人送上祝福，期盼大哥能够幸福。
打眼在男宾中发现了孙公子，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却怎么看都带着一丝苦涩，也不用人劝，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自己。
林雯顿觉心中酸涩，此时他心里必定凄苦非常，好友成亲了，可是自己的爱人却即将披上嫁衣成为别人的新娘。
“孙大哥别喝了，酒大伤身。”林雯走过去夺走了他手里的酒壶，“我们去园子里走走醒醒酒吧！”说完也不顾他的意见，拉着他离开酒席。
两人沉默了很久，林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想起自己之前曾跟他说过不少过头的话，都还没有道歉。
“孙大哥对不起，我之前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我不该质疑你对姐姐的感情，是我想问题太天真太简单。”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古人，没法真正了解他们所受到的传统伦理束缚，没法真正认识这个等级社会存在的压迫。她以为大唐民风开放，没有什么可怕的浸猪笼，为了追求爱情而私奔该是被歌颂的。
“二妹没有错，有时候我很羡慕你的年轻和敢于舍弃一切的勇气。还记得小时候，二妹身体孱弱，总是躲在林兄和柔儿身后，谁会想到有一天，你这副瘦小的身体会挡在她身前，为她争取，替她抗衡。相比之下，我们太懦弱了，如果早日表白心迹，努力争取，也许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孙公子幽幽叹息，他这个饱读诗书，自诩才华横溢的大男人，到头来都没有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勇敢果断。
他失意的样子让林雯心中难过，不由安慰，“世事难料，谁又能预知结果，孙大哥当初也是想通过努力名正言顺获得我爹娘的认可。现在只希望姐姐能够婆媳和睦，婚姻幸福。”
“柔儿虽说远嫁长安，但毕竟林兄和我也都在京中任职，彼此也是个照应，二妹不必过于担心。”
“兄姊相互照应自然是好，只是孙大哥和姐姐还是莫再见的好，何必徒增伤悲？二妹很希望看到有一天，孙大哥也像大哥今日一般满心欢喜地迎娶自己的新嫁娘。”希望孙公子放开心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林雯更担心他们来往会引来郭家的不满，让大姑娘在婆家难处。
自嘲般苦涩一笑，“但愿还有那么一天吧。我明天就起程回京了，柔儿那边……二妹替我和她道别吧，我不会回来参加她的送亲宴了。”
“还是去见一面吧！”林雯默默想，送亲宴当然不能参加，那不是比吃黄连还苦？只是，以后见面的机会也没什么了，还是你们自己道别吧。
把孙公子带到大姑娘院子前，林雯没有跟进屋，而是叫出了里面的绿柳，给他们最后一个说说心里话的机会。
绿柳在林雯面前显得很拘束，因为自林雯从乡下回来就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林雯最讨厌这种平日里看着百般好，却偷偷在背后下黑手的人。虽说林母是发她工钱的大老板，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跟着大姑娘一起长大的，告发一事让林雯对绿柳的人品很是质疑。
绿柳踌躇着上前道歉，解释自己之前的行为，“二姑娘，之前的事情对不起，我也是担心你和大姑娘，你们都还小，又没出过远门，离家出走多危险，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所以……”
“所以你才向我娘告密？”林文冷哼，说得真好听，可惜她没那么好哄。“若是因为担心，为什么不是把忧虑说出来，帮我们完善出走计划，或是善意的劝阻我们，而是悄悄地跑去出卖我们呢？”
“我，我……”
绿柳磕磕巴巴，再说不出什么，林雯转过身，不愿再理她。
当晚姐妹俩抵足而眠，林雯心里有很多担忧，絮絮叨叨地叮嘱大姑娘。“姐，嫁到郭家，孝顺公婆自是应当，只是那郭夫人若是太过霸道苛刻，你也不能一味忍让，那样只会让她觉得你软弱可欺，更加看不顺眼。”
“嗯，我知道，那郭夫人出身高贵，本就不中意这门亲事，我进门后，她定会诸多挑剔。我会努力不让她挑出什么毛病的，能相处融洽当然最好，不行的话，做到有礼恭敬也就罢了，本也不想去取悦他们。”
听这话的意思，总觉得大姑娘对婚事是听之任之心灰意冷，更让她担心。“姐，婚事已然如此，总要尽可能让自己过得好。听大哥的意思，郭老爷对姐姐还是很满意的，郭公子也似痴心一片。虽然我以前不太看好他，可是既然他成了我的姐夫，总还是希望你们夫妻恩爱，至少可以相敬如宾。人生总有很多不如意，以前的情谊埋在心底就好。”
“是啊，从今以后，以前种种都已成为过去。是我太没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反连累二妹跟我受了许多苦。那时，我曾以为若能让你们彼此照顾，也算了了我的牵挂。现在想来还是我错了，我私心里不愿孙郎忘记我，对他不公，更对不起你，我的妹妹这么出色，值得拥有一份全心全意的爱恋。二妹将来一定要过得比姐姐幸福，这样我才能安心。”柔柔轻抚着林雯的脸颊，月色映衬下的大姑娘，面色柔和，神情安详，看不出什么伤怀情绪，却让林雯有些心慌。
回握住她的手，“姐，别说这样的话，姐姐也要过得幸福才好。说起来，让胭脂陪姐姐嫁过去吧，绿柳那人我不放心。”
“不可以，胭脂细心体贴，照顾你这么多年，对你的身体状况非常清楚，有她和吴妈妈在你身边，我才能放心。不然我和大哥都离了家，你有什么事，身边连个细心的人都没有，我怎么能安心？”大姑娘轻柔却坚定地否决了这个提议。
“可是绿柳……”
“我明白你的担心。她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以前也没什么不妥，嫁到郭家，我们更是紧紧连在一起的，她总会识里外，守分寸的。”
“好吧。”
不放心的林雯过了几天，将绿柳叫到跟前敲打，“我打算让胭脂代替你陪嫁，因为我对你实在不放心。”
“二姑娘，上次的事是我糊涂，可是我的本意也不是要害你们。我跟在大姑娘身边五六年，姑娘待我情同姐妹，这份情谊绿柳心里清清楚楚。况且婆家不同娘家，绿柳是姑娘带过去的人，怎么会做对不起姑娘的事呢？我可以对天起誓，绿柳今后若是有对不住大姑娘的地方，便让我凄苦一生，不得善终！”见林雯仍是不肯原谅，对她充满不信任，绿柳发下重誓表明心意。
“哼，既然如此，你便记住今日说的话！”
两个月一晃而过，八月初，郭家前来迎亲的队伍加上林家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护送着大姑娘和几大车的嫁妆踏上了北上之路。林雯站在巷子口看着车队渐渐远去，心里是浓浓的不舍和牵挂。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离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