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儿不凡》宁照

5、第五章

　　我等你！

　　这样一句话，入了听者的耳朵，总是会让听者有些莫名其妙的期待！

　　“我等你！”夏荷在电话里说。

　　“好的，我会准时回去的。”我说。

　　夏荷来电话说，有些事情想跟我商量，让我早点回去。听着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怪，追问她有什么事情，她直说回去再说，这让我颇为担心。

　　下课的铃声终于响了。

　　“平妃，夏荷找我有事，我先走了。”我收拾好了东西，转身跟平妃招呼了一下。

　　“有事啊！本来晚上还想找你去看电影的。”平妃嘟着嘴气乎乎地说着。

　　“没办法了，明天吧，夏荷好像有重要的事情。”我说。

　　“可是这部电影明天就没了！”平妃失落地撇了撇嘴。

　　“这样吧，你找果子陪你一起去看吧。”

　　“他？每次跟叫他有什么事情，跑得比飞得还快。”她说。

　　“我会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陪你看电影，我先走了，不能让夏荷那女人等急了。”

　　我向平妃挥了挥手，转身离开教室。

　　回到住的地方时，夏荷还没回来。

　　“奇怪了！还说有事情跟我说，自己却到现在还不回来。”我心里直泛嘀咕。

　　我将包放到沙发上，自己转入厨房去冲红茶喝。当我端着茶出来时，刚好夏荷开门进来了。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啊！”夏荷看到我有些意外。

　　意外？她意外什么啊？难道平时我都回来的很晚吗？

　　“还说在家里等我呢？结果还是我先到家了。”我说着，端着茶，坐到沙发上。

　　“途中有些事情，所以回来晚了一点。”她说。

　　“事情？什么事情啊？”我追问着。

　　“不值得提的事情，不说了。”她说。

　　我将茶杯放到了茶几上，认真地看着夏荷。“对了，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现在说吧，什么事情啊？”我说。

　　“事情？”夏荷欲言又止。“我……”

　　“唔？什么事情啊？说啊！”我催促着。

　　奇怪！究竟什么事情呢？会让夏荷说话如此吞吞吐吐。

　　“卓儿，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夏荷说着，坐到了我身边的沙发上。

　　“一见钟情？”我歪着脑袋看着夏荷说。“应该相信吧。”

　　一见钟情？！什么意思啊？难道说夏荷喜欢上了哪个男生？所以她才会这么一反常态？

　　“第一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让我有一种触动内心深处的感觉。”夏荷神情专注地说着。

　　“你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我吃惊地问她。

　　“当然是男人啦，难道我还会看上女人不成。”夏荷对我的傻问题直翻白眼。

　　“我还一直以为你看上我了呢，我要失恋了。”我假装失望地说着。

　　“卓儿，别开玩笑了，你听我说。”夏荷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连我自己也没想过会是这样，当我面对他的时候，我会不知所措，但是见不到他的时候，我就会有强烈地想见到他的欲望。”

　　天哪！世界上居然会有一个男子让夏荷如此的动情！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敢问夏荷姑娘中意的是哪家的公子啊？”我笑着说道。

　　哪个幸运的男人会被夏荷看上了呢？我看着夏荷，头脑中不断的搜索着“最佳男主角”的目标人选。不过毫无所获，学院里能配得上夏荷的人实在没有几个，到底怎么样的男生会让夏荷一见钟情呢？

　　“坏蛋！跟你说正经事情呢，你别这样嘻嘻哈哈的，认真点嘛！”夏荷的脸颊微微地泛红。

　　“那阁下青睐的男子是WHO啊？可以说吗？”我勉为其难地收起了笑容。

　　“他？”夏荷犹豫了，她有些难为情。

　　“说啊，以我们的关系，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说。“我在大一的时候交两个男朋友，都是让你第一个知道的。”

　　“其实，你也认识的，就是上次我们在超市撞见过的那个男生。”夏荷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口。“奕天。”

　　奕天！夏荷一见钟情的人是奕天？！这个消息一下子让我愣住了。

　　“我相信我们是有缘分的，最近我常在我们大厦不远处的茶吧里碰到他，而且我们还谈得很开心。”夏荷见我没说话，便接着说着。

　　“你喜欢奕天？”我一字一顿地问着夏荷。

　　奕天说他要等我，夏荷说她喜欢奕天。这世界就是有那么点莫名其妙，总爱把不相干的几个人都连到一块去，难不成刻意要我们上演一场一男多女的爱情戏码呢？

　　“我想我是爱上他了，每天我都期盼着能见到他，分享他的苦与乐。”夏荷回答着我的问题。

　　我从来都不曾见过，夏荷为一个男子如此袒露自己的情感。从进大学开始，夏荷的美丽让她身边总是不乏追求者，只是她却未谈过一次恋爱，她总是说她在等待着她的真命天子出现。如今她的真命天子就是奕天吗？

　　“他好像是大一的，我比他要大。”她有些忧虑地喃喃自语，想了想又转过身问我。“不过年龄不是问题，卓儿你说是不是啊？”

　　在爱情面前，任何的问题都不成问题，爱情是绝对盲目的。

　　“嗯，是的，不是问题。”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我想了想说道：“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再坏也会觉得对方是好的，然而在分手后呢，在碰到他时，甚至会觉得恶心，很难去相信自己当初是被这样的一个男人牵过手。”

　　“不会吧？有这么严重？”夏荷的脸上充满了疑问。

　　“等你恋爱了就知道了，尤其等你选错对象的时候。”我说。

　　“嗯，那我希望自己一次选对。”夏荷的脸上透露出对爱情的期盼。

　　“谁不想自己能一次就选对呢？”我低声道。

　　“对了，听说他进Z大是为了个女孩子哦！我好担心哦，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怎么样？我可能比不
　　过她吧？”夏荷脸上幸福与期盼的神情瞬间被害怕和担心取而代之。

　　何必担心呢？！

　　夏荷这样的女子，又有多少个女子能比得过呢？更何况是我这个平凡的女子。

　　“不，夏荷是最好的，你肯定比那个女孩好。”我说。

　　“是吗？”夏荷不确定地问。

　　“是的。”我肯定地回答。

　　夏荷安心的点了点头。

　　“卓儿，你说我主动接近他，好吗？”她思考着。

　　“好。”我说。

　　我能说不好吗？每个人都有自我追求幸福的权利，不是吗？

　　“我也觉得好，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夏荷得到我的肯定开心的笑了笑。

　　“嗯，是。”我点了点头。女追男？夏荷的主动攻击，整个学院应该没有几男人能抗拒，奕天又能是个例外吗？

　　夏荷挽起我的手臂继续说：“卓儿，你主意多，你要帮我。”

　　“会的。”我说。

　　一个要等我的男子，我要帮着另一个女子去追求他，我不确定我的做法是对还是错！但是我却难以回绝夏荷的要求。

　　“太好了，谢谢你，卓儿。”她高兴地抱着我大身嚷着，“有了你的肯定，我更有信心了。”

　　“那就祝福你吧！好好努力。”我说着站起身来。

　　“我一定会努力的。”夏荷说。

　　“我肚子饿了，我要去厨房弄点吃的，你要吃什么东西？”我举步向厨房迈去。

　　“随便你吧，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她说着目光落在了更远的地方，她仍旧沉浸在幻想中。

　　“哦，那就吃海鲜面吧，我多煮一份给你。”

　　“谢谢你，卓儿。”她说。

　　也是因为奕天，夏荷有条不紊的生活还是发生了变化。

　　我还居然答应了夏荷，要帮助她。天哪！看我把自己弄到了怎样一个位置上啊？

　　夏荷谈话之后，我所想到能帮助夏荷的办法，就是让自己远离他们。我没去探知他们的进展情
　　况，只是看到夏荷每天都是满面春风，那么进展应该是顺利的。

　　原来，当有更好的选择时，一个男人遗忘一个女人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当然啦，不要自欺欺人地以为他爱着你，实际情况是当初他的家庭巨变才会依赖你的。”我自嘲道。

　　算了，不管这些了，我要忘掉他和他的一切。往昔对我们都不复存在了，他跟我都要重新开始生活。

　　为了夏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仍旧选择暂时避开奕天。
　　※ ※ ※
　　“小卓，你故意避开我，是吗？”糟了，藏匿在人堆里的我，居然还是被发现了。

　　听到这个阴魂不散的声音，我的情绪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说这句话的人当然不是奕天了，我还不至于用“阴魂不散”来形容奕天，眼前这个说话的人是Z大美术学院里最年轻的教授——夏暮枫。

　　这些天，除了不想碰到奕天，我最不想碰到的人就是眼前的夏暮枫了。

　　“怎么不说话啊？”夏暮枫笑着对我说。

　　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他的笑容让我觉得厌恶。

　　夏暮枫，Z大刚聘任一个月的美术指导教授，有着潇洒倜傥的相貌，卓尔不凡的风度，幽默风趣的谈吐，只要他一出现在校园里，立刻会吸引女老师们和部分女学生痴迷的目光。

　　“夏老师早！”两个学生气喘吁吁地追逐，兴奋地大喊着。

　　“你们两个早安。”夏暮枫俊朗的脸庞挂着温和的笑容。

　　几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无不发出心满意足的感叹，好似她们美好的一天就从遇见夏暮枫开始了。

　　夏暮枫，在我看来，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还是不说话吗？”夏暮枫存心想跟我耗了。

　　“夏老师早。”我冷冷的笑容伴着意味深长的话语。“夏老师很受同学欢迎啊。”

　　“哪里啊？没有你们年轻啊！”看着他看我的眼神，我就讨厌。

　　“夏老师，您今早第一堂就有课吧？上课前一定有许多事情要准备，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再见。”我客套说着这些话。

　　“哎哟！哪有什么准备工作啊？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去餐厅坐下来聊聊嘛！”夏暮枫快步走到我的身边，挡住了去路。

　　“夏老师，谢谢您，有学习上的不懂，我会去找你的。”我故意曲解他的心意，举步绕过他的身子。

　　“卓儿。你早上吃了吗？我请你吃早餐啊！”夏暮枫拉住我的手。

　　“夏老师，这里是学校，你这样拉着我恐怕不好哦。”我用力的甩开他的手，转身往美术系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真不明白这种年纪的人，怎么会那么难以应付，他比不懂事的孩子或自以为是的少年更难对付。对着他这个为人师表的角色，我还得顾全礼貌，虚与委蛇。

　　夏暮枫拉着我来到校园林荫的一角。

　　“在我没说完话之前，你不能走。”夏暮枫说着。

　　“你是老师，我是学生，有什么话留到课堂上说吧。”我尚有礼貌地说着。

　　因为树林地遮挡，让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另一个人正向这边走过来。

　　“哎呀！”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搭在肩上，我惊呼出声。

　　“是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我有了安全感。

　　“楚恪。”我抬头看着来人笑了笑。

　　“老师早！”楚恪笑着对夏暮枫说道，特意在他的面前紧紧地搂着我，好像在宣告我是他的所有物。

　　“楚恪，别搂我搂得这么紧，我难受。”我低喃着，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

　　楚恪朝我吐了吐舌头，无奈的耸了耸肩。唉，人长得帅气，连做个小动作都是好看的。

　　“哦，不好意思。”他贴近我的耳朵，轻声的说道。“想要早点离开的话，就不要再动了哦。”

　　而我注意到，夏暮枫看着楚恪对我的亲昵动作，脸色变得很难看。

　　“老师，快上课了，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还要准备一下，要先走了。”他拥着我转身就走。

　　“卓……”夏暮枫似乎还想跟我说些话。

　　“拜拜……”楚恪头也不转一下，只是向后方挥了挥手。

　　“你怎么会刚好在那里的？”我很庆幸他的到来。

　　“我看到你，本来是要跟你打声招呼的，哪里知道刚好看到那个老师追上你，还抓着你不放，我看你的表情，觉得你有事，所以我就跑去凑热闹了。”楚恪说。

　　“还凑热闹？你就不怕我出意外啊？”我瞪了他一眼。“我出了意外，你就有连带责任的！”

　　“不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楚恪把我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用嘴唇凑上去。

　　“不过还好有你的出现，不然我肯定没这么快脱身。”我说。

　　“对了，那个什么老师的？他这样缠着你很久了吗？”楚恪厌恶地说着。

　　“从他调到这个学校开始咯，我都不知道我倒了什么霉了。”我无奈地说着。

　　“啊，这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你怎么都没告诉我啊？”他激动地说着，“不行，我要去揍他一顿，然后警告那个老色鬼别再靠近你。”

　　“他没对我怎样，你放心。”我紧握住他地双手，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别再让我看到他又纠缠你，不让我会让他没有好结果。”他反手紧握我的双手。

　　“我长相这么安全，应该会没事的。”我自嘲地说着，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女人，你长得够安全，就不会惹来那么多人的目光了。”他说。

　　“我……”我似乎又没话可以说了，“我去上课了。”

　　我在楚恪询问的目光下，转身向艺术学院的教学楼奔去。

　　※ ※ ※

　　周三的晚上，我没有家教，转到超市里逛了逛便早早回家了。

　　“夏荷，你看我买了好多的食材，有鱼，有肉，有蔬菜哦，你今天要吃什么，我来掌厨！”我推开门，大声嚷道。

　　我放下让自己捧得手臂酸软的纸袋，瘫坐在沙发上。没有人？奇怪了，夏荷今天晚上不是没家教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铃……”

　　电话的铃声响起来了，响了两声，等我想伸手接听的时候，又没声音了。

　　“铃……”等我收回手时，铃声又响起来了。

　　我接起了放在床边茶几上的电话：“喂？哪位？”

　　“卓儿，是我。”奕天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响起。

　　“是你。”我将声音放低。

　　夏荷没回来，难道不是在跟奕天约会吗？他怎么还有时间打电话给我呢？

　　“卓儿，我很久没见你了，你在躲着我，是吗？”他凄声地说着。

　　我以为他已经忘了我了，难道我想错了？不管是对，还是错，该结束的仍旧要结束。

　　“奕，有些事情我想我应该跟你说清楚。”我说。

　　经过这些时间地认真考虑，不管是为了夏荷，为了奕天，还是为了我自己，我想我跟他之间都应该有一个了结了。

　　“别说了。”他说，“我不想听，卓儿，别对我太残忍。”

　　是我对他太过残忍了吗？不说清楚，可能对大家都是残忍的。

　　“奕天，你知道的，我们的一切都在过去。”我说着。 “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完成时了。”

　　“为什么？我们应该一辈子在一起的，我们不是说定了吗？”他激动地说着。“难道是因为你的好朋友，夏荷吗？”

　　“别讲这些傻话了。”我说。

　　“我跟她没有什么的，卓儿，你要相信我。”

　　“你知道的，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因为她。”我说，“你有没有认真去想过你对我的情感？你依赖我，你尊重我，你想要亲近我，你不觉得你对我的情感更接近于一种亲情吗？”我反问他。

　　“我……”他回答不上了。

　　“别再说了，你自己想想吧。”

　　我说完话，便把电话挂断了。

　　我与奕天之间，一切都不再是原样了，也许他早就明白了。明天很快就会到来，后来的日子也会接着到来，如此日复一日，太多的事情都会随着光阴的流逝发生不可预测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