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儿不凡》宁照

4、第四章

　　“谁啊？”人这么拥挤，不会是拉错人了吧。

　　“是你。”我抬头看着他。

　　“还认识我。”他微笑着。

　　浪子？
　　认识？当然认识啦！
　　才刚听过众多情女子的讨论，说得正是眼前这个人，又岂能不认识。

　　“喂，你拉我去哪里啊？我接下来还有课啊！”

　　他拉着我拐进了一间画室，把门“啪”的一声甩上。

　　“喂，你拉我这里干嘛？”巡视了一下周围。

　　“知道我的名字吗？”他笑着问我。

　　拉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白痴问题？！

　　“疯子。”我看了看周围，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疯子？”

　　“对啊，我觉得还是比较符合你的。”我可不是在胡诌哦，而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楚恪。”他靠近我，简单的吐出两个字来。

　　“什么？”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让我听不懂，那是最最最不应该的。

　　“我的名字。”楚恪向我解释着。

　　他解释就解释嘛，干嘛又靠近我啊。

　　“楚恪，我早就知道了。”学校里还有不知道他的名字的人吗？我怀疑。

　　拜托，他的鼻尖都快贴上我的鼻尖了，这样呼吸他觉得舒服吗？

　　“请问？”我的身体向后“倾斜”两公分。

　　“什么事情呢？”他的脸向前“移动”两公分。

　　“我强烈要求，给我们九十公分的‘鼻间距’。”我冷静地提出了我的抗议，“我后撤了两公
　　分了，而你居然还前进两公分，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了。”

　　“扑哧……”他因为我的话，笑得夸张。

　　吓？什么表情嘛？！

　　“视距十公分，因怪笑而扭曲的脸孔，会让我晚上睡觉作噩梦的。”我轻轻地推了推他。

　　“OK，九十公分，尊重你的要求。”他向后九十公分，兴有余味的看着我。

　　“呼……”我拍了拍胸口。

　　喂，他那是什么表情啊，他还以为他在挑选新“玩具”啊？！最难以忍受的是，而这个“玩
　　具”真不巧好象就是我。

　　要我专业介绍一下自己吗？！

　　“长发、圆脸、普通长相设计、中等型号、普通包装、拥有中日英发音、产地中国，蕴含天地
　　之灵慧精华及独特的情感配方，无价，谢绝出售。”我非职业化地讲完一段话。

　　“啊？”他还来不及消化我的话。

　　“以后，别用刚才那种“物化”眼神看我，我不喜欢。”我白了他一眼，冷漠的语调，坚决的态度。

　　“有趣，你真得很有趣，难怪我会喜欢上你。”他以狂妄的姿态对我宣布，“你……”

　　狂妄？是的，以他的资本，他有狂妄的资格。但是，我想我也有拒绝的权利。

　　“暂停，中场休息，闭嘴。”我快速切断他的话，不让他有机会说话。

　　“你的名字？”不是叫他住口的吗？还开口干嘛？

　　“卓儿。”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吗？那还跟我磨蹭那么久干嘛？

　　唉！渴毙了，讲得口都干了，先找点喝的。我牵起身边的包包，低头翻找着。

　　农夫果园、AD钙奶、芦荟优酸奶、果肉果冻……吃哪个好呢？

　　我拿了瓶AD钙奶，把包放到旁边。坐在旁边的高脚凳上，手捧着瓶子，两只脚有节奏的晃荡着，吸管叼在嘴里，只管自己吸。

　　“卓儿。”突然又是个大特写。奇怪了今天的人都怎么了，都喜欢这么吓人了？

　　“有事？”虽然我不了解他，不过我觉得他这种人准没什么好事。

　　“我喜欢你。”看看他那个表情还真是狂妄，他以为他在施舍爱情啊，这样的狂妄都是被女生捧出来的吗？我很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我将果奶放在一旁，坐直身体，冷静地回答他，“加两个字‘永远’。”

　　“不准。”他说。

　　“我……”我的话被他打断了。

　　这次，换他毫无预告地亲吻我，冰冰的唇吻上我的唇，有点熟悉的唇，有点熟悉的尼古丁夹杂柠檬香的味道。他放肆地亲吻我，浑身的狂妄侵吞了我所有的感觉，而我也不想否认我喜欢他的亲吻，总是有一种从冰冷到暖和的感觉，让我有点眩晕。

　　他感觉到我快窒息了，才放开我的唇，轻轻的把吻落到下巴，低头把吻又洒落在我的颈间，向下来到我的胸前。

　　“点到即止。”我冷静的提醒他。

　　平妃总是说我，冷静的神经比一般人都发达，所以热情时候少，冷静时候多。我没有否认，事实上我的确是较一般的人惯用冷静的外表。

　　听到我的话，他放开了我。

　　“还能听得进话，那表示还有救。”我说。

　　我提起包包，拿出一包面巾纸，抽了一张。伸出一只手环上他的颈，高脚椅子的高度，刚好让我能够平视，我拿着面巾纸擦拭他嘴角淡色的口红印迹。

　　这样的动作会不会太过亲密了？也许不会吧。

　　“把自己的感觉都藏起来，这样生活不累吗？”他看着我说道。

　　累？他是在问我吗？他又看出什么了？我一直隐藏的很好的秘密，被他开启了吗？

　　他深邃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看得我直发毛。

　　“叮叮当……”

　　“我的手机。”我放开他，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喂，哪位？”

　　“卓儿，死女人你跑哪里去了？你别以为你躲着我就可以了。”平妃高八度的声音，似乎要把听筒都震碎了。

　　“我在……”对了，我在哪里啊？

　　我抬起头，发现跟前的人已经离开了，楚恪向角落的躺椅走去，看着他躺在躺椅上，好一幅悠闲的样子，让我有点嫉妒。

　　“对了，三四节还有课啊，你不来吗？”平妃在另一头提醒着我。

　　还要上课吗？算了，不去上课了，累啊！看着楚恪那幅悠闲的模样，害得我也想要躺一躺，好好睡一觉，好累，头好痛。

　　“你有没有在听我的电话啊？”平妃咬牙切齿的说，“我会被你活活的气死的。”

　　我可以想象平妃现在的样子，应该是火冒三丈了。

　　“接收到。”我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我怎么觉得累，就马上变得没力气啊？我的系统神经怎么互联这么快呢。

　　“妞，我不去上课了，我没力气，要睡觉。”我小步跳下高脚椅，向楚恪躺着的躺椅走去，当然我的目标锁定躺椅。

　　“不是吧，你真的不来啊，恶魔的课，你都敢不来啊？他会当了你的。”平妃替我担心着。

　　“不去，当就当，死就死，不睡觉也会死人的。”我可是睡觉比天王老子大的人。

　　我走到躺椅旁边，站了一会儿，楚恪看着我，却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

　　“哎，那就没办法了。”我喃喃低语。

　　我坐在楚恪的大腿上，整个人侧趴在他的身上，而他则是一脸吃惊的看着我。

　　“那你睡觉，如果能瞒天过海的话，我会帮你搞定的。”平妃跟我一起相处一年了，知道我的脾气，为了睡觉什么都无所谓。

　　“好的，挂啦。”我挂掉了手机，把它随便往旁边一扔，靠着楚恪的前胸闭上了眼睛。

　　“你，你要这么睡觉？”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也许对他来说，我大胆的行为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想。

　　“又不是第一次靠着你睡觉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觉得自己真得越来越像个无赖了，“乖嘛，让我睡觉，我好累了，有任何的事情要讨论，我们等我睡醒再说。”

　　时至今日，我仍可以忆起这个难忘的时刻，这张我特别中意的躺椅，它又让我沾染了我一向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烦”。

　　× × ×

　　楚恪让我压着睡了一个下午，他没有任何的话，没有任何的怨言，其实除去那狂妄的外表，除去有时候的莫名其妙，他还是个不错的男子。

　　天啊，我怎么又想道他了。

　　“卓儿，你在想什么啊？”夏荷在我旁边问。

　　“没，没想什么。”我无心的回答。

　　“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夏荷看出我的闪烁其辞，她是个细心的女子，她又岂能不知道呢，只是她不问。

　　“夏荷……”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卓儿，到了。”夏荷打断了我的话，而我们也到了超市的门口。

　　“夏荷，我先去存包了。”我走向存包柜，将包放好。

　　“可以了，我们进去吧。”

　　这家超市我跟夏荷经常来，对于这里我们十分的熟悉，只是我们两个都喜欢乱逛。

　　“对不起……”我听到了夏荷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刚分开一下，怎么就出事了。

　　“没关系。”一个男子的声音，很年轻。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快步走去。过了一个通道口，看到夏荷正跟一个男子蹲在地上捡东西。

　　“怎么了？夏荷。”我跑上前去。

　　“卓儿，我没事，只是刚才不小心把这位先生的东西撞掉了。”夏荷抬起头，面有难色。

　　“没关系的，都是不小心嘛。”男子捧着一堆东西站起身，看到我有点意外。“卓儿。”

　　“奕。”我的表情可能更加意外吧？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奕天，这个世界好像小了很多。

　　“奕？卓儿，你认识啊？”夏荷可能第一次看到我对一个男子呼唤的如此的亲昵。

　　“嗯。”我看着奕天。

　　“在哪里认识的？认识很久了吗？怎么认识的？”唉，夏荷这女人什么养成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了。

　　“跟你一样撞到他，就认识了。”我有些含糊其词，不过说的也是事实。

　　“是吗？”夏荷看着我。

　　“是啊，是啊，我的大少奶奶。”我不理会她，走向过道旁边，顺手提了个购物篮。

　　“把东西放这里吧。”我把购物篮递给奕天。

　　“唔。”奕天将手上的东西放进购物篮里，从我的手上接过购物篮，也不刻意地握了一下我的手。

　　我看到他篮子里的方便面，皱了眉头。他以前不吃方便面的，都说这些是垃圾食品，现在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了？

　　“你好，我叫奕天。”他笑着跟夏荷打招呼。

　　“你好，我叫夏荷，我跟卓儿是室友。”夏荷说话永远都是那么温柔。

　　“我们先走了。”我拉着夏荷离开。

　　“哦？”夏荷对于我突然的冷淡有点不知所措。

　　我跟夏荷提了两袋的东西走出超市。

　　“你这人怎么搞的，刚刚你还对他态度不错的，怎么一下子对别人就这么冷淡了？”夏荷数落着我，“我真是搞不懂你这个人的性格啊。”

　　“我没事。”我淡淡地说着。

　　“完了，忘记了买面膜了。”夏荷将手上的一袋东西递给我，“卓儿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买。”

　　“哦，好的。”我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

　　夏荷刚进去，我就看到奕天出现在门口。

　　“你不想见到我？”他走到我的面前。

　　“没。”我别开脸，不想面对这张熟悉的脸孔。

　　“我……”他好像想说些什么，却又沉默了。

　　“别吃方便面了，没营养的。”我对于他总是忍不住去关心。

　　“吃了一年了，也习惯了。”他的语气有些落泊。“你离开了，没人照顾我。”

　　我沉默了。

　　“没有你的日子，我不习惯。”他接着说着，“你有想我吗？”

　　“我……”我想说什么的？我怎么忘记了。

　　“我很想你。”他扔下了手中的东西，将我搂个满怀。

　　“放开好吗？”久违的怀抱，让我有点沉迷，只是夏荷可能随时都会出来。

　　奕天亲了亲我的脸颊，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我。

　　“你住学校里的，对吗？”

　　“对，我住14号楼305室。”他把地址说得这么详细，干嘛啊？他认为我要去找他吗？

　　“那你记得去学校里的食堂里吃，别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我叮嘱着他，原来习惯是不容易
　　改变的，而我习惯了关心着他。

　　“嗯，好的。”他答应了，他笑着接受我的关心。

　　“你早点回学校里去吧，晚了，学校会关门的。”我提醒着他。

　　“你没住学校里？”他反问我。

　　“没有，我跟夏荷一起住外面。”我放下手中的袋子，伸手拦了一辆车子。“你先回去吧。”

　　“那你路上小心。”

　　“嗯，我知道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不都是这样生活的。

　　“卓儿。”他认真的看着我。“在你叫我‘天儿’的时候，我希望你的眼里看到的是我，而不
　　是他。”

　　“奕……”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好，曾经对他的好，依然留在心里。

　　“卓儿，我等着你。”

　　他恋恋不舍地坐车而去，而我心中迷迷糊糊地。

　　× × ×

　　在超市见过奕天至今，已经足足有两个星期了，而这两个星期，我每天晚上都梦到天儿，梦到
　　了天儿，总是会想到奕天。我开始不知道自己对于奕天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了，我的日子
　　过得一塌糊涂，精神也越来越不济了，也许我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子。

　　“书上说，恋爱中的女人，容易走神。”平妃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哦，你完蛋了，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啊，你别乱猜了，我去哪里骗一个好男人来恋爱啊？”我辩解道。

　　“没有？我不相信。”她十分怀疑地看着我。

　　“我已经说了没有了，你相不相信都是你的事情了。”我说。

　　上完两堂课，周围的吵闹，让我甚是头痛。我翻看了一下课程表，下午还有两堂课，看看表还有四个多小时可以休息，看来要找一处地方休息才是。

　　“下课了，我出去一下。”我整理好书包向外走去。

　　“我……”平妃欲言又止，“你要去哪里啊？”

　　“不知道的。”

　　是的，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该去哪里好，只是自己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楚恪的画室门口，脑中浮现着那张舒服的躺椅。

　　正在我烦恼该怎么进去的时候，突然发现门是开着的。奇怪了，难道楚恪在里面？我推门进去了，转了一圈，里面并没有人，可能是他忘记了关门吧。

　　我把门锁上，躺到椅子上补眠。

　　沉睡之际，感觉到身体被一个人抱起，我迷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楚恪英俊的脸，而我又是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睡觉了。

　　“唔，你回来啦。”我仍旧赖在他的身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图，这是两个星期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了，好想这样躺着到永久。

　　“你躺这里很久了吗？”他抚摸着我的长发，轻声的问道。

　　“很久了吗？不清楚哦，我是上完第二堂课，感觉太累了，所以就来这里想休息一下。”我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感觉着他的心跳。

　　“现在都是第七堂课下课了。”他看了看手上的表。

　　“啊，我六、七堂有课的，完蛋了。”我听到他的话，整个人坐了起来。

　　“现在都下课了，就算去，也太迟了。”他也跟着坐起身，动手整理我的上衣。“你中午还没吃过饭吧？”他细心的问道。

　　“还没呢。”我懒懒地说着，并没有意识到楚恪的行为。

　　“这钥匙给你，是这里的门钥匙。”他从上衣口袋掏出钥匙递给我。“以后累了，可以来这里休息。”

　　“哦。”我接受下来了，我想这个地方往后我会用到。

　　“肚子饿了吧？陪我去吃东西吧。”奇怪？他什么时候说话变得如此轻声细语了。“你带梳子了吗？”他接着问莫名其妙的问题。

　　“说起来，我好像真的饿了。”肚子的真实反应让我无暇去探讨他后半句的奇怪问题。“带了，包里。”

　　楚恪从我的包里拿出梳子，认真地帮我梳理我的一头长发。

　　“嗯，去吃东西吧。”我从楚恪的膝盖上下来，提起椅子旁边的包包。

　　“这个先放起来。”楚恪将手中的梳子递给我。

　　“你……”我接过梳子，才后知后觉想起了刚刚楚恪的所作所为。

　　“我怎么？”

　　“没。”算了，不说了，免得说白了，大家尴尬。

　　“没事吧？肚子很饿吗？”楚恪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没，没事。”我摇了摇头辩解道。“别对我太好了，可以吗？”

　　“不可以。”他对着我摇了摇头。

　　“对我太好了，有一天我会忍不住爱上你的。”我无奈的叹息。

　　“我等你。”

　　奕天说“我等着你”！
　　楚恪说“我等你”！
　　现在很流行说这样的话吗？怎么每个人都说这样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