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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续童年〔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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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大年
大年夜虽然没睡多少觉,初一也要早早起来,因为父母的晚辈们要来给我父母拜年了。
我们家的亲属就是我大伯父家和我们住在同一个村,其他的亲属都离的很远,所以初一这天只有我大伯父家的晚辈来给我的父母拜年。
我大伯父三个儿子,四个女儿。
我大伯父比我父亲大20岁,我在伯父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儿,我叫她大姐。大姐比我母亲还大几岁,在我母亲结婚之前就结婚了,也住在我们同一个村子,他家住在村东头,所以我们都叫她东头在姐,东头在姐六个孩子,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大姐的大孩子是个女儿,比我家去世的大姐稍大的点,因为住村东头,所以在我大姐得了“牛痘”的传染病时,她是出的花,幸存下来了。
我大伯父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女儿,我叫她二姐。二姐和我母亲年龄相仿,在我母亲结婚两年后嫁到城里,她五个孩子,三男二女,大的也是女儿,比我还大两岁,老二是男孩,和我同年同月生。
我大伯父的第三个孩子是男孩,我叫他东院大哥,东院大哥比我母亲晚结婚三年,第一胎是女儿,比我大三岁,乳名“小路”。她的乳名是有来历的。
在“小路”要出生时,正赶上建国前,土地改革斗地主的非常时期,又正是秋收大忙季节,农民有这样一句话:“三春不如一秋忙,绣女也得下楼房”。
我大伯父家是下中农,自己种地够自己用,不用雇工。所以不是被斗对象。在那个斗地主的非常时期,贫农下中农每家都有站岗的任务,防备地主有破坏活动。轮到我大伯父家站岗时,地里的秋收已经很忙了。我大伯父家的地在我村的最西北,离家五六里地,这时我大伯母看儿媳要临产,就让她地家站岗,她不同意,她说站岗比干活累哪,执意要去西北地扒玉米,已经有了临产的感觉,她也不说,结果想要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把孩子生在地里了,所以起乳名“小路”。在生了“小路”之后,“小路”的母亲做了病,一年流产一个,再也没有保住第二个孩子。
我大伯父的第四个孩子是女儿,我叫她三姐,比我母亲小三岁,她心地善良、公正无私、乐于助人、勤劳朴实。和我母亲很合得来,我们在婴儿时,经常帮我母亲照看我们。我母亲眼睛疼不能做活时,她们家有人说我母亲是装的,就是干活,我三姐就和她们争辨,然后还是帮我母亲照看孩子,忙忙针线活,我三姐的针线活做得很好。她结婚时是在外地,四个儿子,二个女儿。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女儿,比我小三岁,生第二个孩子时,把家搬回我们村,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和我二妹妹同岁,在我二妹妹之前出生,我二妹妹出生后,我母亲的奶不够我二妹妹吃,我二妹妹还吃我三姐的奶哪。我三姐还有一个孩子和我老妹妹同岁,我老妹妹也吃过我三姐的奶。
我大伯父的第五个孩子是儿子,我叫他东院二哥,我的启蒙老师就是他媳妇,结婚不到两年,因病去世了,扔下个几个月的女儿,正好我东院大嫂刚刚流产不久,东院二哥就把他的女儿给了他大嫂,吃他大嫂的奶,他在嫂也把这个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以后东院二哥又娶了一房,这房妻的第一胎生个男孩,第二胎生个女孩,女孩没满周岁,又生第三胎是个男孩,因第三胎怀的太早,所以第二胎的女孩没吃多少奶,孩了身体不好,我这个二嫂又喜欢女孩,所以她说这个第三胎的男孩也给他大嫂,她让自己的这个女儿再吃接奶。也是因为我大嫂对我前房二嫂扔下的这个小女孩,照顾的无微不至,所以我这个二嫂才决定把的第三始给了我大嫂,生下第三胎时,我这个二嫂连看也没看一眼,就让她婆婆把孩子抱给了她大嫂,她的这个孩子是她婆婆给接生的。这个孩子送给我大嫂,我大嫂正好也刚刚流产不久,孩子也有奶吃。
这时,东院我大嫂已经三个孩子了,二个女儿一个孩子都视为亲生,等要的这个儿子娶了媳妇后,和我东院大哥大嫂住在一起,一直都很孝顺。
我大伯父的第六个孩子是个女儿,结婚后和我们住的很近,可是她孩子多,还有婆婆在一起过,她的家务活很忙,从来不出来串门子,总是在家忙活。
我大伯父的第七个孩子是男孩,我叫他老哥,我老哥比我去世的大姐大两岁,我大姐得传染病那年,他家也住在村东头,所以得的传染病是天花,脸上落下几个不很显眼和的麻子。
大年初一,我母亲早早起来,准备好瓜子和冻梨,冻梨是春节唯一的水果。
东院的我大哥、二哥、老哥、大嫂、二嫂就开始陆续过来给我父母拜年了,过来时,首先磕头,边磕头边说:“老叔过年好!老婶过年好!”有的人拜完年就走了,忙着给其他人拜年去了,有的人做下来说会话,我母亲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瓜子和冻梨,招待他们。
姑娘不用拜年,见面问个好就可以了,无论见到什么辈分的都问声“过年好!”。
我们也要去给大伯父、大伯母拜年,早上早早起来,吃完早饭,穿上母亲给做的新衣服,心里美滋滋的,一年了才能给做件新衣服。乐颤颤地出去拜年去了。
拜完年后,秧歌队就开始了,找几个小朋友一起跟着秧歌队满大街跑。
直到秧歌队结束才和这几个小朋友一起玩玩,到了晚上就都聚到大队剧乐部,看村上组织排练的地方戏。
地方戏以“二人转”为主,还有“拉场戏、独角戏”等。
吃完晚饭,早早就去大队俱乐部去占座位,坐着等看戏。俱乐部是村上盖的土房,室内的坐位是用大长板钉上腿,固定在地上的分三组,中间二个过道,一共有二十几排凳子,室内可以容纳几百人,但是能有座位的人不到一半,要想有座位就得早早去占座位了。俱乐部的室内没有取暖设备,室内很冷,室内是土地很干燥,没人管理,卫生很不好,人多一走动,满屋灰尘。直到戏开演了,看戏的人才稳定下来,飞起的灰尘,才一点点的跟着稳定来,不再满屋乱飞,就是这样一种娱乐环境,也是很快乐的。
过了初一,就有邻村的剧团来拜年了,我场场不落,每场都是早早去,每场都是不完不归,有时自己村没有看的了,就跑到邻近村去看,每次出去都要约上几个小朋友。正月初三,全乡会演,在乡政府所在地的村上俱乐部,我也是一定要去看的。
和我最要好的小朋友就是我东头大姐的二女儿,她比我小一岁,我们这一正月就整天泡在一起了,无论白天、晚上我们都东西头的跑着玩,晚上提着我二哥给我们制作的灯笼跑着玩,玩得非常开心。
春节期间村上也要有电影队到村上来放电影,看电影要在室外,怎么冷我也是要去看的,那时的电影,大多是“八一电影制片厂”制作的,打仗的片较多,阶级斗争的、忆苦的、也有神话的。
打仗的片有:“地道战、地雷战、铁道游击队、平原枪声”等,
忆苦的有:“白毛女、苦菜花”等。
阶级斗争的“黑三角、看不见的战线”等。
神话片有:“秋翁遇仙记、天仙配、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等。
也有喜剧片:“刘三姐、五朵金花、乔老爷上轿、李双双”等。
无论什么样的片我都爱看,看几遍也不烦,电影队在邻近村子放,也要约上几个小朋友,黑灯瞎火的出去看,最远的要出去五里地去看。
在一年当中,我最高兴的也就是过大年了。
过大年我们才能穿上新衣服,才能有肉吃,才能有面吃,才能有糖吃,才能有热闹看。
过大年了,才能给孩子们烙点糖酥饼吃,平时也很想吃,就是没钱买糖,还没有白面,每人一年才分六十斤小麦,只能磨出四十斤面粉,还要留着招待客人,再就是过节才能吃点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