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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975-南哈蒙理工学院 ...

  •   走进南哈蒙理工学院的的主体建筑,内部景象与外部判若两地。虽然依旧能看出前身精神病院的格局,高大的窗户,宽敞但略显封闭的空间,但颓败之气被一种蓬勃的生机所取代。墙壁被刷上了明亮的色彩,或是画满了抽象的涂鸦;走廊里摆放着造型各异的桌椅,显然是学生们自己动手制作或改造的;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颜料和一点点木屑的味道,还隐约有食物烹饪的香气。
      “嘿!新面孔!”一个穿着工装裤、满手油污的男生从一间敞开的门里探出头来,热情地招呼,“欢迎来到SHIT!”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对自己学校的缩写简称毫不在意。
      凯丽和她的同伴们似乎被这种氛围感染,之前的沮丧扫清了不少,好奇地东张西望。
      很快,他们被引荐给了这里的核心人物——巴特比,一个看起来有些腼腆,但眼神里闪烁着理想主义光芒的年轻人。他听到江雁他们也是来“读书”的,显得非常高兴。
      “我们这里没什么规矩,”巴特比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介绍,“就是…大家想学什么,就自己找资料,或者一起讨论。我们觉得,真正的学习不应该被课堂和学分束缚。”
      “那…住宿和吃饭怎么办?”一个同来的学生怯生生地问。
      “跟我来!”巴特比热情地带领他们参观。他展示了学生们自己改造的宿舍区,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充满了个人特色。最让人惊叹的是后勤区。在一片空地上,架设着几个看起来相当专业的太阳能集热器,旁边连接着自制的储水罐和管道系统。
      “这是我们的‘伐木累’热水系统!”一个戴着护目镜的女生自豪地拍着那套装置,“利用加州充足的阳光,基本上能满足大家的热水需求!虽然偶尔会出点小毛病,但修修补补也是学习的过程嘛!”
      江雁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套系统,虽然粗糙,但原理清晰,实用性很强。这让她对这群“学渣”的动手能力和解决问题的智慧刮目相看。
      接着,他们又被带到了建筑后面开辟出的一片菜园。夕阳的余晖下,各种蔬菜长势喜人。
      “这是我们的‘自修农业’项目!”另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男孩介绍,“我负责这块,这学期我们收获了土豆、胡萝卜、生菜…瞧,今晚的晚餐沙拉就是咱们自己种的!”
      晚餐是在一个被改造成公共食堂的大房间里进行的。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食物,虽然算不上精致,但分量十足,有刚刚提到的蔬菜沙拉,有烤土豆,有浓汤,甚至还有不知谁贡献的意大利面。将近三百多名年轻人聚在一起,嘈杂而充满活力。大家随意就坐,边吃边高声谈论着各种话题——从物理定律的美感,到一首诗的解读,再到某个机械结构的改进方案。
      江雁坐在人群中,安静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这种纯粹的、基于兴趣和分享的社区氛围,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在九龙城寨,人与人之间更多的是算计和生存竞争;即便后来短暂接触的所谓“上流社会”,也充满了虚伪和功利。而这里,虽然简陋,甚至有些混乱,却有一种奇异的、让人放松的真诚。
      她注意到凯丽很快和旁边的人打成了一片,正在兴奋地讲述她路上认识江雁的经历,把江雁形容得像个“神秘的东方智者”。江雁微微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牵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晚餐后,人群没有散去,反而自发地聚集在最大的一个房间——由原先的病患活动室改造的“思想广场”。有人弹起了吉他,有人继续着晚餐时的争论,更多的人则是三五成群,分享着白天的学习和发现。
      江雁找到了一直在忙碌协调的巴特比,将他拉到稍安静的角落。夜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青草和远处橙花的香气。夜色中的南哈蒙理工学院,灯火通明的“思想广场”里弥漫着年轻与理想交织的热度,但江雁的一句话,像一块冰落入沸水,让巴特比瞬间凝固。
      “巴特比,”江雁将他引到窗边,她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得不容回避,“这里的能量,大家的热情,我都感受到了。但一个现实问题——南哈蒙,是否已经获得了州教育委员会认证的合法大学资质?”
      巴特比身体微微一僵,脸上的光彩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避开江雁锐利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埃弗林…你…你一来就看穿了。”他语气里充满了被戳破真相的窘迫,以及一种如释重负的坦诚,“是的,我们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望向那些还在激烈辩论、眼中闪着求知火焰的学生,声音里带着苦涩与愧疚:“最开始…最开始只是为了应付我父母,他们对我失望透顶。我伪造了一封录取通知书,告诉他们我考上了‘南哈蒙理工学院’…我需要一个谎言,来掩盖另一个失败。”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我没想到,消息会传开。谢尔曼、崔…他们带着行李和梦想来找我,以为这里真的有一所不一样的大学。我看着他们,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我…我说不出口‘这都是假的’。后来人越来越多,我们甚至…甚至收到了不少学费。”他痛苦地抓了抓头发,“我就像一个骑上了虎背的人,下不来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尽力让它看起来像样一点。”
      巴特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底气:“我…我也做了一些努力!我找了一位失业的、好说话的远房叔叔挂名当法人,让他看起来像是学校的负责人。我还用大家凑的学费,去请了几位本地大学的教授,他们有的退休了,有的是兼职,虽然不多,也不够‘专业’,但至少…至少我们在尝试上课了。”
      他的坦诚里带着一丝最后的期望,他看着江雁,这个一来就洞察了核心问题的东方少年,让他莫名生出一丝信赖:“埃弗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解散它,我辜负了所有人;继续下去,这注定是个一触即破的泡沫。你一眼就看出了关键,你…你觉得我们还有救吗?”
      江雁静静地听着,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或鄙视。她看着巴特比,这个被自己的谎言和众人的期望推着走的年轻人,他有小聪明,有凝聚力,但缺乏将空中楼阁变为现实的魄力与路径。而这,正是她所擅长的。
      “巴特比,”她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你为了圆一个谎,造了一场梦。现在,梦里已经有了三百多个追梦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这场梦,彻底变成现实?”
      巴特比愕然抬头,并倒吸一口凉气,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这…这可能吗?我们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几个学生围了过来,好奇地问他们在谈什么。巴特比支支吾吾,江雁却坦然地说道:“我在和巴特比讨论,如何让南哈蒙走得更远,变得更…名正言顺。”
      她的话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江雁索性走到房间中央,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星光与灯光交织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清冷而坚定的光晕。
      “各位,”她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我很荣幸今晚能来到这里,感受到如此蓬勃的创造力与求知欲。南哈蒙的精神,让我想起我故乡一位智者鲁迅先生说过的话——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人群安静下来,看着她。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是因为我们相信学习的本质不应被僵化的体系所束缚。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害怕那个体系?”江雁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年轻的脸,“他们不认可我们?那我们就去争取他们的认可!他们觉得我们不合规?那我们就做到合规!路是人走出来的,为什么我们不能走出一条属于南哈蒙的、被官方承认的路?——比如向州教育委员会申请合法大学资质?”
      她的话语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学生们面面相觑,眼中先是惊愕,随即燃起了兴奋的火花。
      一个学生惊呼,“这…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有什么?”江雁反问,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巴特比拥有了创办学校的初心和凝聚力;我们有将近三百多名充满激情与创造力的‘学生’,他们有各自领域的天赋和实践能力——比如那个‘伐木累’热水系统,比如后面的菜园。我们还有一个看似混乱但核心是‘自主学习’的教育理念。我们甚至已经有了一个‘校园’和几位教授。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份能够打动评审委员会的、严谨的申请材料,一个符合最低标准的大学架构!”
      星光照在江雁身上,她仿佛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迷茫学生,而是一位即将指挥一场关键战役的将领。众人看着眼前这个比他们年纪都小的少年,被他话语中那股不容置疑的信心和强大的行动力所震撼,内心深处某种熄灭已久的东西,似乎被重新点燃了。
      巴特比也被江雁的气势所感染,原本的不自信渐渐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可能性所取代。“埃弗林…你说得对!我们…我们试试?”
      “不是试试,”江雁纠正他,眼神锐利,“是必须做到。”
      她的领导力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她没有取代巴特比的意思,但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计划的推动者和大脑。她开始引导大家进行头脑风暴,集思广益,讨论申请的可能性、需要满足的条件、可能遇到的困难。
      这时,凯莉再次展现了她的价值。当大家七嘴八舌提出各种想法,场面有些混乱时,她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大声说:“等等!大家一个一个说!我来记录!我们把所有想法都记下来,然后分类,看看哪些是核心条件,哪些是加分项,哪些是我们现在就能做的改进!”
      她像一个小秘书,飞快地记录着,时不时地归纳总结,提炼出要点:“所以,我们需要明确的学科方向?哪怕只是雏形?”“图书馆!正规大学必须有图书馆!”“师资呢?就算不是全职教授,也得有指导老师吧?”“财务来源和校园设施标准……”
      江雁赞许地看了凯莉一眼。这个女孩或许缺乏天马行空的创意,但她出色的归纳整理和执行能力,在这种需要条理和细节的时刻显得尤为重要。她默默地将凯莉在团队中的角色定位,从“潜在帮手”提升到了“核心助理”的级别。
      讨论越来越热烈,直到深夜。江雁虽然疲惫,但精神却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这种为了一个共同目标,与一群人一起奋斗的感觉,与她之前单打独斗、步步为营的经历截然不同。这里没有九龙城寨的阴冷算计,只有炽热的理想和纯粹的协作。她感到一种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安心。
      不知到了几点,讨论声渐渐平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们也终于感到了困倦。江雁实在支撑不住,在角落里一张由旧沙发改造的休息处躺下。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那些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但她却感到无比放松,很快就沉入了黑甜的梦乡。这是她踏上美国土地后,第一个无需紧绷神经、无需担忧安全的睡眠。
      第二天,一场名为“南哈蒙合法化”的战役正式打响。江雁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她的逻辑思维、规划能力和对规则的理解(得益于她恶补的移民法和市政法规)发挥了巨大作用。她协助巴特比,将庞大的申请任务分解成一个个具体的模块:培养方案制定、师资力量证明、图书馆建设、财务规划、设施完善……
      同时,江雁也做了两手准备。她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南哈蒙的转正申请上。她通过巴特比和其他本地学生,联系上了附近一所社区高中的顾问老师。这些学生虽然成绩不突出,但情商高,与原来的老师关系处得不错。凭借他们的引荐和江雁自己表现出来的“强烈求学欲望”(以及一点点她巧妙展示的财力证明,表示可以支付全额学费),她顺利拿到了那所高中的入学申请表格,并进入了办理流程。如果南哈蒙最终失败,她将立刻注册入读高中,先拿到合法的学生身份,保住签证。这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永远的Plan B。
      在协助完善大学申请的过程中,图书馆的建设是一个硬性指标。江雁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她并没有简单地号召捐书,而是展现出她超龄的社交能力和资源整合能力。她亲自走访了当地的公立图书馆、一些慈善基金会,甚至联系上了一个即将关闭的私人藏书室。她用流利的英语、诚恳的态度以及对南哈蒙教育理念的阐述(她将其包装成一种“面向未来的、注重实践的创新教育实验”),成功说服了对方,以极低的价格购买或获赠了大量的书籍和期刊,涵盖了文学、科学、历史、艺术等多个领域。当一箱箱书籍被运回南哈蒙,填充进那个原本空荡荡的、被命名为“知识穹顶”的图书室时,所有学生都欢呼起来。
      与此同时,江雁自己的学习从未停止。她如饥似渴地阅读着那些捐赠来的书籍,尤其是金融、法律和商业管理方面的著作。她还通过订阅和收集旧报纸、财经杂志,密切关注着远在纽约和芝加哥的金融市场动态。她的大脑像一块高效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知识。
      南哈蒙也吸引了一些对非传统教育感兴趣的教授前来兼职或指导。其中一位名叫戴维森的数学教授,尤其欣赏江雁。江雁从一开始就主动向他请教,问题往往一针见血,直指核心。戴维森教授很快发现,这个年轻的东方小子不仅在数学上有惊人的悟性,对于他偶尔提及的一些金融数学模型,她也能迅速理解并举一反三。
      “埃弗林,你对风险和概率的理解,简直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一次课后,戴维森教授惊叹道,“你让我想起了我在麻省理工的一个老朋友,他最近正在组织一个…嗯,比较特别的项目,利用数学模型和概率论,在拉斯维加斯检验一些理论。”他眨了眨眼,没有说得太明,但江雁立刻心领神会,这很可能就是一种算牌团队。“也许等你基础知识更牢固一些,我可以引荐你认识一下。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我们还是先专注于眼前的挑战。”
      江雁心中微动,将这信息记下,但眼下,她最重要的目标是两个月后的州教育委员会听证会。她甚至暂时搁置了去证券公司开户的计划,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申请材料的最后完善中。她负责查缺补漏,完善统筹计划;巴特比是精神领袖和对外发言人;凯莉则承担了类似项目秘书的角色,协调进度,整理文档,管理大家提出的各种改进意见。全校三百多名第一批南哈蒙“学生”,每个人都拼尽全力,为了这个共同的理想国而奋斗。
      听证会那天,巴特比、江雁、部分学生和家长代表穿着他们能找到的最正式的服装,走进了庄严肃穆的州教育委员会会议厅。面对委员们质疑的目光,巴特比有些紧张,但当他看到身旁江雁平静而坚定的眼神时,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陈述。他讲述了南哈蒙的创立初衷,展示了学生们自发形成的学习小组、实践项目,以及那座初具规模的图书馆。他强调了南哈蒙并非反智,而是试图探索一种更贴近人性、更激发内在驱动力的教育模式。
      当委员们问到具体的学科设置、师资保障和长期规划时,江雁适时地补充,用清晰的数据、逻辑严谨的论述,将他们的“乌托邦”理想落到了实处,回答了委员们所有苛刻的提问。她甚至引用了最新的教育理论和发展趋势,来佐证南哈蒙模式的潜在价值。
      最终,委员会经过闭门讨论,认可了南哈蒙在三个方面达到了基本要求:一、形成了具有特色的、可行的培养方案雏形;二、具备了最低限度的师资和教学资源(包括图书馆);三、展现出了可持续运营的潜力和学生的高度参与性。申请,有条件地通过了!
      消息传回南哈蒙,瞬间陷入了狂欢的海洋!香槟(虽然是廉价的)被打开,欢呼声、歌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巴特比被大家高高抛起,他激动得满脸通红。
      而当狂欢稍歇,巴特比站到了桌子上,大声说道:“朋友们!今天南哈蒙能站在这里,离不开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但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埃弗林江雁!没有她的远见、智慧和那些日夜不停的付出,我们可能永远只是一个地下俱乐部!是他帮我们把梦想变成了现实!我提议,授予江雁‘南哈蒙荣誉校长’的称号!大家说好不好?”
      “荣誉校长!”
      “埃弗林!”
      ……
      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响彻夜空。江雁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一张张真挚而热情的脸庞,心中涌动着一种陌生的、温暖的情绪。这是她第一次,不是通过算计和压迫,而是通过真诚的付出与合作,赢得了一个团体发自内心的认可和尊敬。这种团队带来的力量和归属感,是她此前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她隐隐感觉到,未来的道路,或许不必总是孤独前行。

      学籍问题迎刃而解,护照上的签证类型也得以顺利延续。江雁,开始在美国站稳了脚跟。
      接下来的日子,江雁更加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她系统性地自学高级金融学、证券法、公司治理,她的阅读速度和理解能力让戴维森教授都叹为观止。在关注市场动态时,她凭借敏锐的嗅觉,发现了一些潜在的投资机会,主要是几只价格被低估的、与新兴技术相关的股票,以及一些由于短期市场恐慌而被抛售的优质资产。她初步拟定了一个投资计划,准备马上动身去洛杉矶的太平洋证券交易所开户。
      然而,天公不作美。准备出发的时候,橘子郡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
      江雁讨厌雨天。
      雨水会让她想起以前永远湿漉漉、散发着霉味的茅草屋;想起外婆病重那个阴冷的、雨水反复敲打淅淅沥沥的深夜;想起她逃离时,冰冷的雨水混着汗水浸透单薄衣衫的无助。每到雨天,她内心深处那个一无所有的江四丫似乎就会苏醒,带来一种刻骨的不安。
      雨夜,她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梦里是外婆咳出的血,是舅舅舅妈狰狞恶心的嘴脸…她坐起身,在单人学生宿舍(作为“荣誉校长”,她拥有一个相对独立的小空间)里,听着窗外的雨声,再无睡意。
      既然睡不着,她便起身打开台灯,再次审阅自己收集的那些投资资料和剪报。雨水敲打着窗户,仿佛在催促着什么。她的目光在其中几份信息上停留更久,大脑飞速运转,交叉比对,一个更加清晰、风险与收益并存的操作思路逐渐成型。
      “不能再等了。”她低声自语。虽然讨厌雨天,但市场的机会不等人。她决定,明天就立刻出门,去太平洋证券在洛杉矶的分部,正式开启她的第一次美国市场交易。
      她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个她最讨厌的雨季,命运早已为她安排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相遇。就在湿漉漉的洛杉矶街头,她不仅会第一次近距离直面生死,更会遇见那个将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既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也是此生不渝的爱人。他会成为她最坚固的盾牌、最锋利的剑,同她一起披荆斩棘、乘风破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975-南哈蒙理工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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