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口蜜腹剑》瀚海星空

13、请君入瓮

　　人算不如天算，慕少艾以受伤功体为剑子仙迹洗毒，蛊皇派来的人竟也不能杀之。
　　“哼，无用。”接到消息回报，蛾罗不悦地讥讽道，“不过，那名插手的白发剑客，不知是何来历。”
　　“公主，你要的人，吾带来了。”邪魅之眼飘在在窗外道。
　　蛾罗踱步跨出门槛，走到来人的跟前，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着她的面容，面具下的脸不知是何种表情，只道：“带她去地牢。”
　　“是。”

　　秦假仙已经被任沉浮鼓动，他正游说武林各派，给圣域造成舆论压力。接下来，就等中原与圣域的矛盾激化。然后，“她”就可以回苦境了。
　　“邪魅之眼，传令闇薄之刃，派出鬼眼，注意在春霖境界的佛剑分说，看看他在弄些什么。”
　　慕少艾伊们绞尽脑汁都想知道异度魔界的底细，此时此刻，佛剑分说跑去与中原武林关系甚浅的春霖境界，必是有所图。

　　赦生道内，赦生童子单掌覆在狼兽眼上，掌下红光涌动，他正为受伤的狼眼疗伤。一旁，空间撕裂出一小小的缝隙，金色面具的紫衣魔踏入赦生道中，“你任务失败了。”
　　赦生童子按下掌，狼兽趴地休息，狼烟戟尖端闪电波动，天空中一个“是”字由小到大压了下来。
　　“这么大的字，是在表现汝的不满吗？”蛾罗抬起脸，看着盖住整篇天空的闪电道。
　　赦生童子坐下，未再有动作。
　　“吾并无它意。”走进一步，蛾罗抚上额头上下坠的金帘，再道，“你修炼未完，慕少艾本就不该是汝的对象，但他已经发觉汝的弱点。”
　　赦生童子依旧是沉默。
　　“你今日不想交谈。”尾指甲套慢慢划开空间裂缝，蛾罗背过身，对其侧目而视，“好好调养，圣域开战，你是主力。”

　　生命在于运动，或动手、或动口，总得选一样。例如刚才那只幼魔，他不能说话即动手。而鬼知和冥见，明显选的是后者。数百年来，蛾罗每次去鬼木墙，都能听见他们在说话。这次亦不例外。
　　“待阴无独阳有偶探出异度魔界入口，中原正道就要步入我们的陷阱了。鬼知，你想好派谁出城吗？”
　　“他们不会贸然进取，人选不在多，重在精锐。赦生、元祸、狂华三人足够。”
　　蛾罗开口插话：“师尊，赦生的修炼进入尾声，吾不认为他现在适宜出战。”
　　鬼知问道：“你要代替他吗？”
　　“有何不可？”语调轻佻上扬，她的眸子在泛红。
　　鬼知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眸，难得沉默了，半响才道：“先依你。”
　　“谢师尊。吾先告退了。”

　　蛾罗离开后，冥见的骷髅头开始摇晃，伊看着鬼知，“鬼知，你在想什么？”
　　嵌入墙体的头动了动，发出类似泥巴搅动的声音，似是迟疑，“蛾罗的变化，令吾担忧。”
　　“她在道魔大战中突然消失，妖餮剑亦随之沉入天魔之池。如今妖餮再出，妖气更甚从前，公主受它影响，也并非不可能。”
　　“妖餮本性狂妄嗜杀，不是把能轻易驾驭的剑，甚至会操控使剑的人，当初吾就不乐见蛾罗选择它。”
　　“鬼知，难得见你失态。”冥见的声音饱含趣味。
　　“……”鬼知沉默不语。

　　当初被吞佛童子打破佛脉的圆教村，废墟尘埃之上，阴无独、阳有偶领谈无欲、剑子仙迹等人来到，“魔界入口就在此地。”
　　“开始吧。”
　　谈无欲一言，阴无独、阳有偶双掌并进，催动魔功，圆教村的空间随之发生扭曲，旋转的气流中出现一道黑洞。阴无独收掌道：“入口我们已经打开了，你们可以进去，我们在此帮你们把关。”
　　“怕死就怕死，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阳有偶嘀咕道。
　　“咕咕叫，你可以继续炒，如果你还有命的话。”阴无独一掌拍了过去、
　　“怕你不成？回去再算账！”

　　无视两人的争吵，谈无欲率先踏入黑洞，道：“众人进入吧。”
　　“嗯。”
　　就在众人消失在通道中后，黑洞浮现封印，入口不再。原本打作一团的阴无独、阳有偶两人立马放开对方，瞥了眼封壁，互相对视一眼。“阴无独”道：“任务完成。”
　　“阳有偶”接话：“回魔界复命，走！”

　　而异度空间之中，白无垢领众人一步步小心地往空间深处前行，就在他触碰到连接空间之门时，突然红光大作，红流起伏的异度空间亦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断崖。
　　“不对劲，这是请君入瓮之路，快退！”白无垢急忙道。
　　就在同一时分，魔界众杀手纷纷涌入。围困正道。

　　空间转移的镜像之下，蛾罗细察好友的一举一动，“谈无欲，吾命闇薄之刃暗中压制汝身上的毒素，此战汝若能保住一命，也不枉吾为你我的交情纠结一场。”
　　此时，“阴无独”、“阳有偶”两人化光出现在蛾罗身后，“公主。”
　　“嗯，吾另有一事，交予你们，附耳过来。”

　　魔兵鬼卒源源不断，剑子仙迹与圣域、玄宗之人为求速战速决，以强力震碎近身魔兵，但强大震撼力也引得空间异变，天空中出现巨大的蓝色漩涡，压缩的气流配合刺耳的魔音，扰乱在场众人听觉。

　　就在众人渐入危机之刻，魔界地牢内，身心具受折磨的傲笑红尘眼睁睁地看着两个魔兵将他的“伙伴”从牢房拖了出来，欲起身却被周身锁链纠缠。

　　蛾罗交代完厄厄笑与咕咕叫新的任务，就听到隔壁张狂得意的笑声，面具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抬脸看向镜像，里头的人合力攻破阵法生门，却得阵法反噬爆炸，重新落入圆教村，又受圆教村爆炸波及。蛾罗一声叹气，化出妖餮，负手离开。

　　圆教村外，蛾罗站在当初她看吞佛童子打破佛脉的山头，目视着山下密林里走动的人。直至一声道骨仙风的声音入耳，“现身吧！”
　　蛾罗未有讶异，右手画出空间结界，将整个密林圈入异空间中。黑夜中阴影摇曳的密林笼罩在紫色的诡异下，风吹树叶的声音混淆听觉，剑子仙迹紧握手中拂尘，警惕四周变化，忽闻一声：“道教顶峰剑子仙迹，魔界公主特来领教。”

　　沉闷的空气，忽近忽远的声音，看不见的敌人，剑子仙迹凝神屏气，欲察觉魔者方位。天空却是一声闷雷响起，魔者顺势出现在他身后。剑子仙迹转身之际，一招“仙影飘迹”使出。身影一化二、二化四，如幻如影，一同飞旋近魔者之身。
　　蛾罗手持魔剑相抗，古尘妖餮对过数招，两人各自后退几步，各据一方。蛾罗面具下的唇紧抿，是少有的谨慎。眼中却不可拟制地泛着红光，是嗜战的狂热。

　　短暂的对峙，倾盆大雨落下，模糊了双方的视线，亦掩盖了魔剑剑刃散发的紫光，紫光越甚，蛾罗眼中的杀意越烈，几欲湮灭理智。
　　剑子仙迹察觉魔者的不对劲，心有存疑，身形移动，魔者已然瞬移上前。魔者剑招虚幻，似真似假；古尘飘渺中正气不减，疑静拟止。一者虚，一者实，第二次，剑与剑的交锋，非是力道的比拼，而是心力的博弈。

　　剑子仙迹心系十里外的法尊等人，急于退敌。然蛾罗红眸杀意不减，速度更甚之前。剑子仙迹寻不得突破口，心念“天元定一”
　　掌气破剑网，饱含太极之气的劲力让蛾罗生生退了几步，逼命时刻，挥剑运力，强行破开掌气。撕裂的疼痛，是回归的理智，融入雨水的血红，又是不退的冷狂。蛾罗垂下眼，目光森冷地盯着手中的妖餮。
　　再出招，她已然舍去手中剑，双掌翻转，雨水集聚，运化黑色魔气，暗藏杀招融入黑夜。“移水化影。”
　　被咒术掩盖的暗器，不再有动作的魔者，剑子仙迹细辨暗器方位，手中古尘挥洒自如，一招“剑影纷纷”，撼动天地之势，划开周身水凝暗器。
　　蛾罗见状，面露诡谲，翻掌撤离异空间结界，拔起插在地上的妖餮，反手附在背后。

　　魔者突然的休战让剑子再生疑惑，正是此时，九方墀凌空奔来，拨动玄琴，音波携带劲力袭向魔者，“魔物罪大恶极。”
　　蛾罗单手横剑相对，破开音波，不语不离，只听剑子道：“九方墀，难道……”
　　“法尊等人被魔物暗器所伤。”
　　蛾罗顺着胸前发丝，缓言道：“聪明的人就不会在此浪费时间，告诉圣域，这只是小小的开始。”
　　话音一落，身影亦消失在异空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