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口蜜腹剑》瀚海星空

12、魔剑妖餮

　　魔界之外，魔界禁地天魔之池屹立魔龙头顶。蛾罗在结界外驻立片刻，一脚踏入，身影不见。
　　血红波动的池水，盘坐威武狰狞的石像，是最熟悉的一幕，亦是她的诞生地。蛾罗在池边凹凸不平的大石坐下，将手伸入池水中，是久违的涌动，眼眸微闪，轻言道：“妖餮，吾来接汝了。”
　　话音一落，池水急速旋转，天魔之池中心出现巨大的漩涡，一柄剑渐渐从漩涡中脱出，落在蛾罗跟前。握上剑柄，紫光乍动的剑身轻颤，再沉寂，已化作紫色纨扇。蛾罗轻抚扇面，道：“走吧。”

　　一脚踏出结界，侧目扫过狰狞石像，黑色眼眸红光闪现。

　　扇衣随谈无欲入圣域，但要在圣光佛气弥漫的迦叶殿放出鬼眼，并不是容易的事。幸好蛾罗事先把鬼眼改造了，才能让他们在迦叶殿暂时安家。
　　然迦叶殿副主持一阐提的固执程度超乎蛾罗的想象，宁愿圣域染污名也不愿交出魔心，看来只有寻求武力解决了。

　　另一边，谈无故等人所取之策果真如蛾罗所料，赦生诛四方僧、费思量，九方墀、谈无欲分散别见狂华和元祸天荒的注意力。趁机进入玄宗圣坛的人选正是慕少艾，若能借此将之铲除，一则解决心腹大患，二则与僰医人也能达成合作。

　　鬼知盯着她背后那柄利器，道：“你手上的剑等得不耐烦了吗？”
　　“伊本就是属于战场的魔剑，怎能甘于尘封。”蛾罗抚摸着轻颤不已的纨扇，喃喃问道，“你说是吗，妖餮？”
　　金丝边的纨扇暗色紫光闪动，白骨组成的扇架躁动地扭曲着。
　　鬼知道：“狂华所对之人应是上次从破封脱逃的玄宗之人。”
　　“然也。”冥见低头，骨质的骷髅头上两个混圆的孔洞盯着蛾罗，道：“封云山一局目的达成，三守路者也可以执行别的任务。至于尚在封云山的慕少艾与道子，让玄宗圣坛再现妖餮剑的妖光如何？”
　　“乐意至极。”蛾罗展颜挑眉而笑，“我走了。”

　　从火焰魔城步出，蛾罗忍不住伸手摸摸脸上的面具，厚重的质感盖在脸上生出几分久违，更多的是不适。她感慨道，等身份暴露，再回异度魔界一定不用这劳什子东西了。

　　封云山前，三道异空间道路已撤离。经历上次的爆炸，整片山头都变得残破不堪。一脚踏上断垣遍地的玄宗圣坛，失去封印禁制的妖餮震颤着渴血的欲望。蛾罗的指尖滑过剑刃，低声安抚道：“乖，先给你吃餐前点心，开封印后第一战，你与吾配合得好，就有大餐吃。”
　　指尖弥留的血痕尽数被剑身吸收，蛾罗摸索着不见伤痕的指尖，看着妖餮，面具下的脸挑眉轻笑。

　　“捻筝一脉定天心，玄道乾元修圣真。玄宗圣地不容魔物放肆！”一声浑厚的诗号，手抱玄琴的道者现身。
　　“捻筝玄道九方墀，汝，还记得吾吗？”蛾罗顺着身前一缕黑发，语调上扬，充满了轻松。
　　画着诡异符号的金色面具标志着来者的身份，九方墀瞳孔一缩，“魔界四殿公主。”
　　“然也，见到吾，汝意外吗？”蛾罗指尖滑过面具的边缘，“吾这张脸，是不是让汝回忆起当年的惨败。”
　　“魔物，休得搬弄口舌，伏法受诛！”九方墀无视蛾罗的挑衅，厉声一喝，拨动玄琴。
　　蛾罗负手，剑立背后，轻点脚尖，悬于空中，避开气流，“汝还是这点水平，如何让吾伏法？”

　　九方墀未再回话，旋动手中玄琴，波动琴弦，展开接二连三的攻势。蛾罗放开剑，念动咒语，妖餮抢身飞旋，劲力与剑气碰撞，牵起遍地断垣，尘土飞扬。
　　妖餮归手，凝气为冰，冰化利剑，夹带掌气，直取敌心。
　　“天心一脉。”道门绝学上手，掌气冲碎利剑，余力直冲蛾罗而去。只见蛾罗不避不移，妖餮剑尖画出漩涡，将掌力余劲尽数吸入，化作虚无。
　　“来，让吾一观汝多年来的进展。暗水魔渊。”漩涡再出，方才被吸入异度空间的掌气陡然击出，道者的掌气已然变质，夹杂冷冽的魔气席卷而来。
　　“天心一筝。”道者再出一招，欲化解魔者攻势，却见两股气流相碰之时，一者吞噬，一者泯灭，魔者的掌气不减反增，凶急如波涛袭来。

　　九方墀欲反击，已是迟了一步。而急速闯入的光影抢身上前，推开九方墀。旋动手中烟管，破解魔者攻势，化解道者危机。
　　蛾罗持剑之手负在背后，落回地面，“中原的新领导，药师慕少艾？”
　　“没错。”话音一落，慕少艾便感觉周身气流不顺，再张口已是呕红。
　　“吾之暗水魔渊，岂是如此容易就化解的？”蛾罗缓走几步，轻指他，讽道。

　　掌心上翻，黑色魔气萦绕一团，妖餮驻地，魔气顺着剑身渗入地下。咒语引导黑色魔气在地底下穿行，画出阵法。
　　就在此时，五道光影突然窜出，九方墀亦跳入战局，合力共击蛾罗，战况化为六合一。
　　“玄宗之人不敢现真身与吾一战吗？”语带轻蔑，剑网密织，挡住周身攻势。
　　玄宗六人变换方位，攻势越发猛烈，蛾罗却挽开剑花，抽身跳出战局，隐入异度空间中，“百年前的战局，今日再开，依旧是无趣，不赔了。”

　　蛾罗一走，山头地脉震动，黑色魔气画出的阵法爆破欲出，玄宗其中一道光影道：“不好，快走。”
　　五道光影消失，九方墀、慕少艾亦化光而走，黑色魔气爆土而出，封云山头再现爆炸。

　　九方墀在安全处落脚，魔气、咒术引发的爆炸让他功体受损，一口血呕出。再看身边的慕少艾，两伤叠加，额头已冒汗，“药师。”
　　慕少艾袖口拭汗，掏出一只药瓶，递予他，“这瓶药一日三次，两天後你的内伤就会痊愈。”
　　“多谢，你如何？”
　　“吾之伤，需回琉璃仙境再做调理。”他运气于周身，却发现冰寒魔气已浸透他周身经脉之中，要逼出魔气，还得废一番功夫，“此魔将冰寒魔气揉入五行之水中，令吾无法运功自如。看来异度魔界再出新战力了。”
　　“此魔乃异度魔界公主，其功力较之以往，精进不少。”九方墀解释道，“你受伤过重，吾送你。”
　　“有劳了。”

　　重创慕少艾和玄宗，探出玄宗底细，蛾罗完成任务，回到火焰魔城。另一边，别见狂华擒获宫紫玄而归。蛾罗推开门，在鬼木墙前，瞥见软索缠身的宫紫玄，挑眉后，默默摸上脸上的面具，幸好没把它摘下来。

　　再看宫紫玄的面色惨白，似乎看过了某些惨状。鬼知对宫紫玄威胁道：“我们会让你离开，时限内交不出道留萍踪的创招者，这就是你未来的死法。”
　　冥见接话：“好好考虑吧！带下。”
　　别见狂华依言将其带离。蛾罗看着鬼木墙下残碎的僧人躯体，目不忍睹，眉头微蹙。
　　冥见将僧人丢入牢笼，道：“公主，很难看不是吗？让和尚残破的身体给他做牢狱的伙伴，宫紫玄的妥协指日可待。”
　　蛾罗不置可否，只道：“封云山上玄宗残余势力吾已引出。”
　　“他们功体受损，已不足为虑。慕少艾中汝一掌，谈无欲功体已受醒恶者毒丹影响。现在的当务之急，依旧是魔心。”
　　“蛊皇开出的条件是慕少艾，公主，留而不杀是为何意？”
　　“阴毒魔气浸透他全身经脉，要剔除非是易事，吾知道怎么做对异度魔界最好。”蛾罗不愿解释过多，“闇薄之刃回报，一直在打探吾异度魔界的苦境魔界白无垢，向谈无欲说明阴无独、阳有偶能探出吾异度魔界的入口。他们如今应该动身找寻这两人了。”
　　鬼知闻言，语带森然地道：“你安插的暗棋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蛾罗轻言应道：“然也。”

　　另一边，慕少艾回到琉璃仙境，见惠比寿在，松了一口气，语带轻松地道：“好友，吾从未如此欢喜你在此。”
　　“哎哟，你怎会这么冷。”惠比寿扶上慕少艾，掌下的冰寒令他心惊，“是魔气。抱元归一，我帮你逼出魔气。”
　　只见惠比寿神速施针，半柱香后，慕少艾呕出黑血，体温亦有所回升，“多谢。”
　　“还有残余未清理干净，就要靠你自己了。我说，你这又是跟谁打去了？”
　　“哈，一只女魔头。”慕少艾擦拭唇角血迹，“你怎会在此？还有叶小钗。”
　　“叶小钗，你先进去调养休息吧，你的伤势未痊愈，近期不可动武。”惠比寿嘱咐完，回过头对慕少艾道，“我今天来，是为两件事……”

　　两人交谈之时，剑子仙姬突然闯入琉璃仙境，一把拉上慕少艾的手，“药师，救他、快救他！”
　　慕少艾起身，两手按上仙姬背上的剑子脉搏，“表面看上去无碍，面色异常泛红，是枯血冰痕。”
　　“冰痕已经散入心脉与三焦，回天乏术，他只剩下二十四个时辰的性命了。”
　　惠比寿一言惹得仙姬激动不已，两道海带泪流下，“你胡说，你一定有办法救他。”
　　惠比寿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摸了摸胸口，一针扎在剑子的额头上，“这是定魂针。慕少艾，你快去找人吸出他身上的毒素。”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