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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陋巷觅得金镶玉,冷刃初显护财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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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皇城渣滓的咸鱼翻身
第六章:陋巷觅得金镶玉,冷刃初显护财缘
皇城之大,居之不易。
王奕鸿带着王伯,像两只没头苍蝇一样,在皇城西区的大街小巷里转了整整两天。他们对牙行(古代中介)那高昂的中介费望而却步,只能靠双腿和一双眼睛去碰运气。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到硌牙。
稍微像样点、人流过得去的临街铺面,租金动辄每月十数两甚至数十两银子,而且通常要求押一付三,一次性就要拿出几十两现银,这对目前全部身家只有二两多的王奕鸿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而那些租金低廉的,要么地处偏僻得鬼都不上门,要么破败得快要塌方,修缮费用比租金还高,要么就是左邻右舍环境复杂,充斥着各种底层帮派和灰色产业,别说做生意,人身安全都成问题。
“少爷,要不……咱们还是再摆一段时间摊吧?”王伯走得腿都快断了,看着自家少爷日渐憔悴的脸色,心疼地劝道,“等攒够了钱再说……”
“不行。”王奕鸿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摆摊变数太大,刘三爷就像悬在头顶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而且,只有固定的店面,才能更好地实施我的计划。”
他说的计划,自然包括那个不能为外人道的“信息收集”。一个流动摊贩,终究难以建立起可靠的情报点。
第三天下午,太阳西斜,两人几乎绝望地走到西区边缘,靠近贫民窟和废弃旧坊市的一片区域。这里街道狭窄,房屋低矮破旧,行人稀少,且大多面有菜色,行色匆匆。
王伯看着这环境,直皱眉头:“少爷,这地方……怕是没什么生意吧?”
王奕鸿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现代的商业选址分析本能在他脑中运转。这里虽然偏僻贫穷,但并非毫无价值。
“王伯,你看,”他指着一条勉强能容两人并行的窄巷口,“这条巷子虽然偏,但却是通往前面那片窝棚区的必经之路。住在这里的人虽然穷,但也要吃饭。而且,你看那边——”
他指向巷子深处,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高坡,坡上似乎有一些相对规整的建筑,“那里以前好像是个小型的旧货市集?虽然现在废弃了,但偶尔应该还有人去。最重要的是,这里租金必然极其便宜!”
正说着,王伯眼尖,指着巷口一栋歪歪扭扭的二层小木楼墙角:“少爷,你看那是不是贴着什么东西?”
两人凑近一看,果然是一张泛黄破损的招租红纸,字迹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此屋出租,价格面议”的字样,下面还有一个地址,似乎就在这巷子里。
王奕鸿精神一振:“走,去看看!”
循着地址,他们在窄巷深处找到了那栋小楼。楼很旧,木质结构饱经风霜,窗纸破烂,门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但令人惊喜的是,它恰好位于巷子中段一个微微凸出的拐角,勉强能算个“路口”,而且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虽然一楼的门脸极其狭窄,估计只能放下一个柜台和一个小炉灶,但二楼似乎还有个小阁楼空间。
一个穿着打补丁长衫、干瘦得像竹竿的老秀才,正坐在隔壁门口打瞌睡。王奕鸿上前客气地询问,才知道老秀才就是这房子的主人。儿子早年病逝,老伴也没了,他一个人守着这破屋,靠着微薄的租金和给人写写信件度日。
“老丈,您这房子……租吗?”王奕鸿客气地问。
老秀才睁开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王奕鸿和王伯,慢悠悠地道:“租啊。怎么,你们想租?”
“能先看看吗?”
老秀才颤巍巍地掏出钥匙,打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一楼果然极其狭小,只有十平米左右,空荡荡的,地面凹凸不平。但后面连着个更小的灶披间(厨房),虽然简陋,但至少能生火。一架陡峭的木梯通往二楼。二楼稍微宽敞些,有个小房间和一个极低矮的阁楼,能堆放些杂物或者勉强住人。
“这地方……破了点。”王奕鸿实话实说,心里却在快速评估:位置差,面积小,环境破。但独门独户,有两层空间(可以楼下经营,楼上自住或办公),最关键的是——足够隐蔽和低调,符合他前期“低调发育”的战略!
“老丈,这房租……怎么算?”王奕鸿小心翼翼地问。
老秀才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
“三两……一个月?”王伯声音发颤。
老秀才摇摇头:“三钱。一个月三钱银子。押一付一。”
三钱银子!相当于300文钱!这价格在皇城简直是白菜价中的白菜价!
王奕鸿强压住心中的狂喜,面上却露出犹豫和嫌弃:“老丈,您看这房子……也太破了点,还得我们自己修缮。而且这地方,实在没什么人气啊……”
他开始运用前世学来的、并不熟练的砍价技巧,试图再压压价,或者争取点好处。
老秀才倒是实在人,叹了口气:“唉,是啊,是破。要不是急着用钱抓药,老夫也不想租了。这样吧,押金就免了,你先付一个月租金,要是能长租,以后每月再付就行。但修缮什么的,就得你们自己弄了。”
免押金!月付!
王奕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创业孵化器啊!
“成!”他立刻拍板,生怕老秀才反悔,“老丈,就这么说定了!我们租了!这是第一个月的租金!”他立刻数出三百文钱,塞到老秀才手里。
老秀才收了钱,写下了一份简单的租赁契约,按了手印。
拿着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钧的契约,看着眼前这栋破败不堪的小楼,王奕鸿心潮澎湃。
“闲云居……这就是起点!”他喃喃自语,眼中燃烧着斗志。
接下来的几天,王奕鸿和王伯开始了疯狂的“装修”之旅。所有的钱都投了进去,买了最便宜的石灰水刷墙,找了点旧木板勉强铺平地面,自己动手修补门窗,用剩下的钱买了必备的锅碗瓢盆和一批原料。
王奕鸿更是充分发挥现代极简风和废物利用精神:捡来的破瓦罐洗刷干净当花盆(虽然没花),摆放在门口;旧渔网洗干净挂起来当装饰;甚至用木炭在刷白的墙上画了些抽象的水墨线条,居然误打误撞弄出点“文艺范儿”。
他决定,一楼就做极致的外卖窗口,只卖煎饼和几种计划中的新式快餐(比如改良版肉夹馍、简易版手抓饼),二楼作为休息、储存和……他的“情报分析中心”。
就在他们忙得热火朝天,即将准备开业的前一天晚上,麻烦再次找上门。
疤脸刘带着两个手下,晃晃悠悠地摸到了巷子里。他们打听到王奕鸿居然租了铺面,立刻意识到这肥羊要长膘了,岂能不来提前“拜码头”?
“哟呵!王少爷,这是鸟枪换炮,要当大老板了?”疤脸刘看着那焕然一新的小楼(相对而言),阴阳怪气地笑着,抬脚就要往里闯。
王伯吓得脸色发白,挡在门口:“刘……刘爷,我们还没开业……”
“滚开!老东西!”疤脸刘一把推开王伯,就要强行入内。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二楼窗口。
月光下,林墨然一袭粗布衣裙,身形挺拔,面容冷冽。她甚至没有看下面的疤脸刘一眼,只是低头,专注地擦拭着手中那柄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疤脸刘的动作猛地僵住,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他对上那双在夜色中依然冰冷如星的眼眸。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情绪,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警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疤脸刘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是混街面的,最懂得察言观色,最能感受那种真正的杀气。这个女人,绝对不好惹!手上肯定见过血!
他想起王奕鸿之前忽悠他的什么“贵人”,又看看眼前这个明显是练家子的冷艳女人,心里顿时信了八九分。妈的,这小子背后真有人!还是个硬茬子!
“呃……呵……呵呵……”疤脸刘干笑几声,气势瞬间萎了,“原……原来王少爷有客人在啊……打扰了,打扰了!我们就是路过,路过!恭喜王少爷开业大吉!我们……我们改日再来叨扰!”
他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地后退,仿佛生怕慢了一步,楼上那把匕首就会飞下来。带着两个同样吓得不轻的手下,屁滚尿流地跑出了窄巷,比来时快了数倍。
王奕鸿在屋里,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林墨然会出手。
更没想到,她甚至不用动手,仅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吓退了疤脸刘这群恶徒!
这武力值……不,这气场值,简直爆表了啊!
王伯也松了口气,对着二楼窗口连连作揖:“多谢林姑娘!多谢林姑娘!”
二楼窗口,林墨然的身影已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王奕鸿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他走到院子里,抬头望着二楼那扇已经恢复黑暗的窗口,心情复杂无比。
她为什么要帮他?
是仅仅因为疤脸刘吵到了她?
还是……她也潜意识里认为,现在他们是某种程度上“利益共同体”?
或者,她开始对他……有所改观?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翻滚。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对着二楼窗口,郑重地、清晰地说道:“林姑娘,多谢。”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但王奕鸿知道,她听得见。
这一次,隔阂依旧,但那堵冰墙,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透进了一丝微弱的光。
他转身回到屋里,看着初具雏形的“闲云居”,心中的底气,莫名地足了几分。
或许,这条咸鱼翻身的路上,他并非完全孤身一人。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