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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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素白。
这白刺痛所有人的眼眸。我看见邑姜跪在那里，已有三天未着茶饭。想起伯邑考交代的话来，我咬咬牙，走过去看定邑姜空洞无神的眼睛。“邑姜，你是何苦？伯邑考让我告诉你，他从未爱你。从未。”邑姜什么话也不说。“邑姜！”我扳过她的肩。
生怕她的心魂早已跟着伯邑考去了。“邑姜！”我更加大声的叫她。“不，我不信。我要自己去问他。”邑姜梦呓般的说。忽然从袖里抽出一把短剑向喉口刺去！可是还有更快的东西，一小块龟甲。这龟甲打落了短剑，落在地上，没来由的碎开去。“邑姜，大哥只是不想你死。”雾央不知何时已走了进来。
我看着雾央，她瘦了好多。“邑姜，你要好好的活着，算上大哥的份。”她说完冷冷走出去。“雾央！”我追出去。“这两天，过的可好？”雾央并不回答，只是往前走。“雾央！”我追上去拉她的衣袖。“不要碰我！”她猛一甩手。我吃惊的睁大双眼，不知所措，看着雾央远去，甚至没有回头。
我紧紧咬着下唇。有血醒味涌来。
“青君，雾央她心情不好。”浑厚低沉的嗓音。哼，姬发，你是同情我？我没有回头理他，只是静静走在去雾央房间的小路上。推开门，看见雾央靠墙坐着，她蜷坐在那里，双臂紧紧环着双腿，像一个委屈的孩子。“雾央。”我走过去搂住她。她突然泪如雨下。“妲己，你为什么不把一切告诉我？你知道大哥是怎么死的吧？醢刑，变成一块块肉饼，肉酱！我不相信，大哥，那么好的大哥，那么善良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相信啊！“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我抚摸她的后背。“妲己，你都知道！我知道你都知道！是你，是你害死我大哥！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我大哥……”她的双肩抖动的剧烈。
我也哭了。我怎么能看到雾央这么痛苦。可是，一个是父，一个是兄，无论是谁，雾央都会陷入无边的痛苦吧。
雾央，对不起。如果讨厌我能让你觉得好受，你就狠狠讨厌我吧。我瞟见她枕边的石简。仔细一看，竟是姬发手记。
上面刻道：“近日心绪大乱。占几卦，均为死相。然，变爻，否极泰来之出。或许父亲还有一丝转机。不久便听到朝歌密报，大哥意图非礼妖妃妲己，已被施以醢刑。并让父亲吃食。早知这样，也许我该去朝歌赴死。唯今，只有先救父亲。然，丧兄之仇，悲愤难平……”
我扭头看雾央的泪颜。也许我真的没有资格接受雾央对我的保护。我站起身，准备离开。雾央突然从后面抱住我：“妲己，我为什么无法恨你？”她的手微微颤抖。我把手覆在她冰凉的手上。
雾央。我给你温暖。雾央，不要再哭泣。
雾央哭累了，像孩子一样睡去。我推开门出去，却看见姬发站在门外。我没有看他，径自走开。“青君！”他在背后叫我。“你为何从不正眼看我？”我没有回答。
其实有什么好回答的呢，我满眼只有雾央，再也容不下旁人。
我低头匆匆离开。走了许久，我还觉得他一直盯着我的背影。我忽然间有点心绪不宁。总觉得姬发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顺便去看望邑姜。她在吃东西。我吓了一跳：“邑姜？”她抬头看我，惨然一笑：“他要是想我活着，我就为他活着。”邑姜，你真的是一个坚强贞烈的女子。你还是了解了伯邑考的心。没错，你们相爱。你们为彼此释放出所有激情和理解。
一天下来，我身心俱疲。记挂着雾央，眼前总是浮现她的影子。多少个夜晚了，我都想着雾央才能睡觉。雾央，你有没有梦到妲己？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
西伯侯姬昌回来的那一天，我的头剧烈疼痛，疼的起不了床。“爱妃，我已依照你的意思，放了姬昌。你为何还是愁眉不展？”隐约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
睁眼一看，竟是纣王。他继续说道：“我明知道姬昌是个危险的人，可是，妲己，我只想你开心。只要你开心，一切或许不那么重要。”我明白即使像纣王如此心思缜密，杀机暗藏的霸王，也没有办法逃避爱情。
他是深深爱上妲己。可是妲己不爱他。这也是最大的悲哀吧，自己深爱的人却不爱自己。
就像我之于雾央。雾央，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爱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