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之卷》右手泽

4、III.身世之谜

　　律向刑打开衣橱，拿出一套东馆馆主的青色制服，在穿戴完毕后，打开传呼器对书玉吩咐道：“书玉，准备传输器，锁定地点为北廷的大厅。”
　　“是。”没有多余的询问，书玉在第一时间给了他最满意的回答。“三十妙后传输器启动，请少主佩戴好传输环。”
　　“嗯。”
　　“进入倒数计时：五－四－三－二－一，启动！”
　　起先是发梢，随后是指尖，渐渐的，他整个身体在这个空间中分解成细小的分子，随后逐一消失。
　　*** *** ***
　　北廷。
　　“虽然我很想说一句‘欢迎光临！’，但是你深夜来访，还是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蛇夫人靠在贵妃椅上柔声埋怨道。
　　“蛇廷主，我要见亚父。”律向刑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单哲也？他不是早就死在你的手中了？”
　　“他没有死。而且，来到了北廷。”
　　“他不在我这里。”蛇夫人并没有撒谎，收留单哲也的人并不是她。
　　律向刑换了一个坐姿，继续问道：“那龟堂廷主在吗？”他不会放弃一丝一毫的机会。
　　蛇夫人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他已经闭关多年。”
　　律向刑沉吟片刻，说：“我想在贵廷打搅几日。”
　　蛇夫人拿起参茶，浅尝了一口，随后又放回了茶几上。“随你便。”接着，她优雅的站起身，离开了大厅。
　　顷刻，一位身着功夫装的女子出现在大厅的一角。“律馆主，请随我来。”
　　他微微一怔，诧异的望着女子的脸。她的长相和照片中的女子一模一样。“妈妈？！”
　　“随我来。”她的身影没入一扇古色古香的门扉后。
　　“等等我！”他焦急的跑了过去，在他踏进那扇门后，门被关上了，随后消失在白色的墙壁中。
　　*** *** ***
　　“真是一个意志薄弱的小鬼！”望着水中的图像，蛇夫人冷酷的评价道。
　　她站起身，走到一面墙壁前，一扇古雅的大门渐渐的浮现在她的面前，她推开大门，白光过后，绚烂的桃花占领的她的视野，她走进这个世界，身后的门扉缓缓关上，最后消失在桃林中。
　　春风掠过，掀起一阵飘落的花瓣。蛇夫人轻轻跃起，足点花瓣，飞速靠近水池中的巨树，她轻盈的身姿如同一只妩媚的燕尾蝶。雪白的赤足踩在了粗糙的树枝上，脚踝上的银铃终于停下了它的欢唱。她伏下身，黑色的长发渗进了水中，在盘绕的树根中隐约有着一个蜷曲的人影。
　　“他来找你了！他来找你了！你会醒来吗？你会离去吗？”
　　*** *** ***
　　律向刑感到很奇怪，当他飞奔的时候，前面的人也在飞奔，当他疲累的时候，前面的人会故意停下来等他。他和她之间，总是有着一段无法靠近的距离。
　　“妈妈……”
　　“随我来。”她又开始跑了起来。
　　律向刑见状，立刻迈开了步伐，就这个时候，一只手从他的背后伸出，并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左手。律向刑用力一挥，想甩开他人钳制，却意外的没有成功。一看到女子快要消失的背影，他恼怒的想后方挥出一拳。
　　一只枯瘦的大手稳稳的接住了他霸道的拳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龟堂廷主？！”
　　“律馆主，老衲失礼了。”话音一落，龟堂大师枯瘦的手指已经点在了律向刑的眉心。
　　“澈！”
　　一声低喝，律向刑顿时感到眼前一亮，仿佛从长眠中醒来。“我怎么了？”
　　“你中了蛇夫人的幻术。”
　　律向刑甩了甩仍然有些晕眩的头，说：“多谢龟堂廷主的相助！”
　　“不必多礼，老衲只是受人所托。”
　　“谁？”
　　“单馆主。”
　　“‘亚父’？”律向刑激动的抓起龟堂大师的袈裟，连忙询问道：“他在哪里？！”
　　“阿弥陀佛，且随老衲来。”龟堂大师一把握住律向刑的手腕，把他带进了地下世界。
　　早已离开的白衣女子，突然又走了回来，望着他们消失的地面，她突然化成了一摊水，飞速的渗透了木质地板。
　　*** *** ***
　　还未踏进单哲也的房间，律向刑就看见一道昏暗的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轻微的脚步声惊动了单哲也，但他并没有抬起头，依旧在慢慢的参透棋谱，只是随口问道：“是玄默吗？”
　　律向刑并没有说话，平静的打量起这个与他记忆中截然不同的老人。背脊微驼，两鬓斑白，唯一不变的是那白玉般洁净的手，可惜如今只剩下一只了。
　　微风掠过，棋谱翻过几页，单哲也无奈一笑，随即用那条残废的左臂按在了棋谱上。
　　“一个人下棋不闷吗？”律向刑走进房间，“只可惜我不擅长围棋，否则到能与你对弈一盘。”
　　“啪！”白子掉落，单哲也猛然抬起头，半长嘴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刑儿，真的是刑儿！”
　　“‘亚父’……不，或者我应该称你为单馆主。”他微微侧开身体，躲开了那只伸向他肩膀的手。“我已经照你所言来到北廷了，你也该把我母亲的下落告诉我了！”
　　单哲也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白子，随后不紧不慢的说：“在告诉你她的下落之前，我想先知道你对她了解多少？”
　　“我的母亲——殷展泽，一个有着奇特眼眸的东方女子。她身前曾是『塔罗』的一员，代号为『女祭司-展泽』。后来，她和神秘组织——虹，扯上了关系，并且与七色之一的律庸生下了一个孩子，但没过多久那个孩子就夭折了。听到这个噩耗后，她的病情突然恶化，最终不治身亡。根据她的遗言，母子两人的遗体在威尼斯举行了水葬。而她的丈夫律庸至今下落不明。”
　　“这些只是你表面能够查到的资料。其实事件更深层的内幕来自『塔罗』内部的个人恩怨和你母亲神秘的血统。”单哲也一边下棋，一边说道：“你的母亲之所以会成为『塔罗』的『女祭司』，这全要拜上任女祭司归蝶所赐。面对『女祭司』一职的继承者，归蝶采用了最不该使用的方法——猎杀。她委托的杀手不是别人，正是『塔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死神-萧响』。”
　　律向刑倒吸一口冷气。
　　“最后，萧响反而杀了归蝶，而殷展泽就成了新一任的女祭司。但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归蝶的未婚夫——美洲联盟特行组的组长——左与右，为了调查未婚妻的死因，毅然加入了『塔罗』，代号为『命运之轮』，也是他向虹和塔罗揭露了你父母的恋情。如果他们其中有一个人是平凡人，或许这件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了。但是两个组织的掌权者都非常反对他们，视他们的举动为背叛组织的行为，并下达了诛杀令。最后，他们死在了萧响的手中。”
　　“啪！”的一声，白子落下，左上角的一片黑子顿时成了死棋。
　　“那个孩子呢？”他焦急的询问道。
　　单哲也抬起了眼帘，眸中射出一丝异样的神采。“这个孩子——小雷兽，是从你母亲的尸体中诞生的奇迹！！！”
　　律向刑猛的站起身，巨大的冲击力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哐！”的一声，沉重的回音把陋室的气氛压到最低点。
　　“如果、如果我是小雷兽，那么你又如何解释这个？”律向刑掏出怀表，打开表面，放在了单哲也的面前。
　　单哲也扫了一眼怀表中的照片，接着若无其事的说道：“没想到这张照片在你这里啊？”
　　律向刑一掌拍在了棋盘上，黑子白子在空中跳起了匆忙的舞蹈，却在坠落地面的那一刻，纷纷溃散成沙。“那这个和妈妈一起照相的孩子又是谁？！”
　　“他是……”
　　就在答案呼之欲出之际，一到黑影从天而降，银色的长剑瞬间贯穿了单哲也的咽喉，殷红色鲜血染红了棋盘，那半张的嘴来不及说出最后的真相。
　　律向刑抬起眼帘，望着站在单哲也背后的女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伪装成他母亲的女子微笑的抽出了长剑，温柔的对他说道：“过来，孩子。”
　　律向刑慢慢的向她走近，望着那张像极的母亲的脸庞，极光色的眼眸荡漾着一层水雾。“……只有一瞬间也好，”他偎近了她的怀中，“我只希望能靠近你……”他垂下了眼帘，一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可是，你并不是我的母亲啊……”这声叹息下，女子的影像消散了，古剑落入了向刑离的手中。
　　那执剑的背影，在昏暗的陋室中，越发显得孤寂。
　　*** *** ***
　　回到卧房的蛇夫人，打开柜子的最底层，拿出了一只外形古雅的木盒。她摘下自己的耳环，并把耳环拼成了一把小钥匙，然后，她慢慢的打开了木盒。一套木制的塔罗派静静的躺在银灰色的丝绒中，仿佛在等待主人的触碰。但这已经成了永远不可能完成的事了。它们的主人——『女祭司』殷展泽早已在多年前逝世了。
　　蛇夫人小心翼翼的拿起这些牌，一张一张依次把牌放在圆桌上。
　　[愚者-魔术师-女祭司……]
　　那是一张用桂树制作的三脚圆桌，上面铺着上等的黑色丝绸，丝绸的边角上垂着墨绿色的流苏。
　　一阵微风拂过，流苏在灯光下摇曳出妖娆的残影。
　　蛇夫人没有抬起眼帘，只是淡淡的问道：“怎么，没有找到你要找的人吗？”
　　律向刑走到圆桌旁，看了一眼桌上的塔罗牌，随即说道：“人是找到了，可并没有得到完整的答案。”
　　“知道太多的东西，对你并没有多少好处。”黑色的指甲轻轻划过精美的塔罗牌，柔媚的丹凤眼划过一丝的寒光。
　　[……恋人-战车-力量……]
　　“我必须知道一切。”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绝对的执着。
　　蛇夫人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放下了手中的塔罗牌。
　　[……倒吊者-死神……]
　　“那你就到黄泉去问知道答案的人吧！”当『死神』牌一出现，蛇夫人就立刻对律向刑展开了攻击。一柄柄古剑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包围了律向刑。“凝！”一声冷喝，上千柄古剑在同一时刻冲向了律向刑。
　　“嗙……”一道金光闪过，古剑群应声碎裂。
　　“莫邪？！”
　　守护着律向刑不是别人，正是那柄曾经迷惑过他的古剑。“蛇廷主……”律向刑顿了一下，眼帘微扬，眸色如夜，“或者，我应该称你为——『宝剑皇后-佘』？”虽是问句，他却用肯定的语气轻声道出。
　　“是又怎样？”蛇夫人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有莫邪护身，你就能安然走出北廷。”她空手一挥，白色的墙面上出现了一扇古雅的门扉，那扇门在她的袖风中，迅速开启。
　　蛇夫人的群剑室赫然出现在律向刑的眼前——
　　“干将、龙泉、泰阿、鱼肠、纯钧、赤霄、湛卢、承影，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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