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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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新的座位表贴了出来。谢棠依旧选择了自己熟悉的靠窗位置，阳光正好，能望见楼下的篮球场和葱郁的树冠。而他的新同桌，毫无疑问就是这次的年级第一许昼清。
座位调整完毕的课间，周扬像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垂着脑袋蹭到谢棠座位旁，声音里还带着夸张的哭腔：
“棠哥——我心碎了！真的碎成渣渣了！”
谢棠正在整理新发下来的试卷，闻言抬起头，看到周扬皱成一团的脸，有些好笑地问：“怎么了？这次物理又没考好？”
“比没考好严重多了！”周扬一屁股坐在许昼清暂时空出来的椅子上，双手扒着谢棠的桌沿，表情悲痛欲绝，“我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这次考试拼了老命，悬梁刺股，就指望能冲进前五，然后！光明正大地申请跟你坐同桌！实现我高中生涯的伟大梦想！”
谢棠忍俊不禁：“跟我坐同桌算什么伟大梦想？”
“这你就不懂了棠哥！”周扬瞪大眼睛，“跟你坐，意味着随时可以问问题，意味着作业有参考，虽然你从不给我抄，还意味着上课走神有人提醒，意味着……哎呀反正就是好处多多！我都幻想好久了！”
他越说越激动，随即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哀怨地瞥了一眼旁边许昼清整齐的课桌：“可是……可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许昼清啊！728分！这是人考出来的分数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高的分！我拼死拼活，名次是前进了一点，可离他……离你也差好几十分呢！”
周扬双手抱头，做出崩溃状：“完了！我的同桌梦，彻底破碎了！呜……既生扬，何生清啊！”
谢棠被他浮夸的表演逗得笑出声，无奈地摇摇头，安慰道：“哪有这么夸张，坐不坐同桌都一样，你有问题随时来问我就好。”
“那能一样吗？”周扬抬起头，眼神幽怨，“距离产生不了美，只产生隔阂！你看现在，近水楼台先得月……哦不，是先得‘棠’的是他了。”他故意把“棠”字咬得很重，还促狭地朝谢棠挤挤眼。
谢棠被他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了他一下：“别胡说八道。”
这时，许昼清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正好看到周扬坐在他的位置上，扒着谢棠的桌子“哭诉”。周扬一看到正主回来，立刻像触电一样弹起来，脸上瞬间换上灿烂的笑容：
“哎呀，许同学回来啦！快请坐快请坐！你这位置风水真好，阳光充足，人杰地灵！恭喜恭喜，考了第一实至名归！”
许昼清被周扬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微微一愣，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谢谢。”
周扬一边嘿嘿笑着，一边赶紧溜回了自己的座位，还不忘回头朝谢棠做个鬼脸。
谢棠看着周扬搞怪的背影，又看看身边已经坐下、整理卷子的许昼清，忍不住扶额失笑。这个活宝周扬，真是永远不缺戏。
回头看见许昼清摊开在桌面的速写本，上面描绘着一些黑白光影。好像……没见过他画过关于光影之外的？
“你画的画都很好看，以前学过吗？”谢棠还是问了一句。
“小时候学过一点。”许昼清将书本放进课桌后抬起头，“不过……还不算好。”
这还不算好？谢棠刚想继续追问，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秦书阅发来的消息。大意是下个月清明节放假，准备着一起去城郊新开的湿地公园转转，问谢棠有没有空。
接着，秦书阅又补充了一句：方便的话，问问许昼清要不要一起来？顺便再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艺术社，到时候可以一起采风。
谢棠放下手机，转向许昼清斟酌着开口：“许昼清，清明节放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许昼清正在准备下节课的课本，头也没抬：“不去扫墓。”
“啊？不是问这个，”谢棠连忙解释，“是放假……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放松一下。”
许昼清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过身，一只手托住下巴，眼尾微微上挑的漂亮桃花眼带着一丝探究的笑意，望向谢棠，“班长，”他声音轻轻的，打趣道：“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谢棠被他看得耳根一热，下意识避开了那过于直接的目光，老实交代：“其实是秦书阅组织的，他让我问问你。还有……他想邀请你加入艺术社，说可以一起采风。”
“艺术社啊，”许昼清若有所思，“他之前问过我。”他重新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不过当时没答应。”
就在谢棠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却话锋一转，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不过，反正放假也是闲着，跟班长一起出去走走，多认识一些班长的朋友，也挺好的。”
谢棠松了口气，立刻给秦书阅回了消息。刚发送成功，周扬就像个情报员一样从后排凑了过来，压低声音，一脸兴奋：“棠哥！你知道吗？许昼清现在在校园论坛里超火的！”
“怎么了？”谢棠疑惑。
“各种奇葩外号，‘异瞳王子’、‘高冷学神’、‘误入凡间的精灵’……还有帖子把他和秦书阅放一起，投票竞选新校草呢！战况那叫一个激烈！”
谢棠惊讶地眨了眨眼，下意识摸问道：“那我呢？”隐约记得之前大家都是把他和秦书阅放在一起比的。
周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棠哥，你这长相，这性格，太温柔太没攻击性了，大家把你当‘班花’呵护还来不及，怎么忍心让你参与这种腥风血雨的‘校草厮杀’呢？”
“班花？！”谢棠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我长得哪有许昼清柔？”他下意识看向旁边正在预习课本的当事人，想要寻求认同。
恰好许昼清也正听着他们的对话，此刻微微侧过头，一手仍托着腮，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他漂亮的桃花眼弯起，笑眯眯地望着谢棠和周扬，没说话，但那眼神里分明透出一种“哦？是吗？”的意味，周身的气场似乎瞬间带上了一点点难以忽视的、微妙的压迫感。
谢棠被他这么一看，莫名地感到有些别扭，后面想反驳的话卡在喉咙里，默默地闭上了嘴。
当然心里还是不服气的，许昼清明明长的比自己柔……
等到一节课结束许昼清起身上厕所时，谢棠立即扭头，向周扬压低声音问出了心中的困惑：“你说，明明许昼清长得也挺……温柔的，为什么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就那么……复杂？甚至有点……嗯……”他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
周扬摸着下巴，摆出福尔摩斯的架势，认真分析：“首先，身高是硬伤啊棠哥！他比你高了半个头呢，居高临下看人的时候，压迫感自然就来了。”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那双眼睛！一只那么温柔，一只又那么冷，这异瞳组合在一起，你看久了就会觉得深不见底，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说白了，就是神秘感！让人不敢轻易造次！
谢棠听着周扬头头是道的分析，再回想刚才许昼清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那种“这个人我看不透”的感觉愈发强烈。
“其实这些都是我瞎蒙的，具体是因为啥……我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跟你这种‘阳光小天使’不一样！”
“……什么阳光小天使？”
谢棠的眼神里满是困惑。
“哎呀棠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周扬一把勾住谢棠的脖子，压低声音，“你看啊，论坛里那帮女生给你起外号可讲究了！”
他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第一，你笑起来是不是特温暖？就跟那种——啧，冬天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一样，不刺眼，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让人看了就想跟着笑！这叫‘阳光’！”
“第二，”周扬戳了戳谢棠的胳膊，“上次一班那谁低血糖晕操场上了，是不是你第一个冲过去把人背到医务室的？还有上次我数学考砸了，是不是你陪我讲了半小时题？这叫什么？这叫‘小天使’！懂不懂啊！”
说着他又朝许昼清空着的座位努努嘴：“你再看看人许昼清往那一坐，跟自带降温效果似的。好看是好看，但那是冰山美人，是漫画里那种只可远观的高冷角色！而秦书阅那种高智商的叫‘高岭之花’。”
周扬掏出手机打开校园论坛摆在谢棠面前。“瞅见没？论坛里都说了，你这种治愈系和他們那种颜值攻击性的，不是一个赛道！”
谢棠默默瞅着论坛，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试着融入一下许昼清他们，立一个高冷人设，就是不知道论坛上的同学会给自己取个什么样的新外号。
周扬没注意到他的心思，只是严肃地拍拍谢棠的肩膀。
“棠哥，你知道你现在的人设多珍贵吗？全校就你一个人被允许同时出现在‘最想当他女朋友’和‘最想当他妈妈’两个榜单上啊！”
谢棠听后立刻耳根通红地去捂他的嘴。
“好想做棠棠的女朋友……”
清冷的嗓音从课桌后方飘来，许昼清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单手撑着谢棠的椅背，看着周扬手机上的论坛评论，瞳孔里闪着捉摸不透的光。
周扬吓得手机砸在桌上，谢棠整个人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弹了一下。
“想变成他窗台上的多肉……”许昼清继续念着，偏头看向浑身僵硬的谢棠，“或者他手中的笔……”
周扬在一旁幽幽的发出被吓到颤抖的声音：“我靠许哥你走路没声儿啊……”
许昼清没接话，慢悠悠转回座位拿起笔。等到谢棠转过身后，他才在响着的上课铃声里突然侧过脸轻声问道：“谢棠。”
笔尖在纸上顿出个小墨点。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