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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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楼到教学楼的这段路不长，却让许昼清清晰地感受到了这所学校的春日景象。阳光透过新绿的槐树叶，在地上投下四散晃动的光斑，空气里道处是花草和泥土的气息。
谢棠走在他身侧半步远的位置，声音温和地介绍着班级情况。虽然罗老师已经说过一遍，但许昼清还是认真地听着。谢棠的叙述更有条理，补充了一些细节，比如各科老师的风格，班级里一些不成文的小习惯等等。
“对了，”谢棠想起什么，补充道，“宿舍里另外两位室友，一个是周扬，和我们同班，性子比较活跃。另一个是一班的秦书阅，话不多，但人很好。我偶尔家里有事可能不在宿舍，如果你平时需要帮忙，找他们也一样。”
许昼清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默默记下。
谢棠说着，不经意间抬眼看向许昼清，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似乎……比自己还略高一些。
这位新同学，成绩压自己一头，身高也压自己一头。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背，莫名升起一股好胜心理。
……算了，反正他还有机会长。
许昼清余光瞄见谢棠的小动作时微微一征，随即想到两人的身高差便明白了原因。
原来他是在意这个。
于是，在谢棠视线移开的刹那，许昼清微不可察地将他的肩膀微微下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走路姿态。
他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自己，像是故意示弱，只为更好地观察阳光下的谢棠。
有些可爱。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教室时，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焦聚在许昼清的身上。
大家看见他那双少见的异瞳，立刻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好奇的、觉得酷的、单纯被颜值吸引的目光纷纷投来，当然，也有少数带着些许畏惧或疏离的打量。
“哇塞，竟然是异瞳，天生的吗？”
“好酷啊……”
“本人好像比群里发的照片更好看一些？”
“看久了似乎有点吓人……”
细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许昼清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
谢棠但心许昼清会不自在，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已经有大胆的同学围了上来。谢棠便顺势向大家介绍：“这是许昼清同学，今天刚转来我们班。”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随着周扬一声我操爆发出更激烈的讨论。
“许昼清？！那个考了728的？！”
“我的天，学霸加颜值暴击吗？”
“班长，你这地位不保了啊！”
成绩果然在任何地方都是最硬的通行证，许昼清身上那层“转学生”和“异类”的标签，瞬间被“学霸”的光环冲淡了不少。再加上许昼清的举止言谈都很有礼貌，不少同学都接纳了他并且有了好感。
谢棠突然想到了什么，穿过人群走到自己靠窗的座位上。
就在这时，罗老师在门口朝许昼清招了招手：“昼清同学，来趟办公室，领一下这学期的教材。”
许昼清朝谢棠的方向微微颔首示意，便跟着老师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谢棠还没来得及开口周扬就举着试卷冲了过来，“棠哥！我亲爱的班长大人~快快！下节课老徐要讲试卷了，这两道题你的思路是什么，我完全没有头绪！”
谢棠收回望向门口的视线，看了一眼试卷无奈的笑了笑，“考前如果你让我给你讲完这类题，说不定你就会做了。”他接过卷子耐心讲解，很快被几个同样来问问题的同学团团围住。
直到午休结束的预备铃响起，问问题的同学才渐渐散去，回到各自的座位。谢棠刚坐下，上课铃便正式敲响。
徐老师领着抱着厚厚一摞新教材的许昼清走进教室。简单向大家说明情况嘱咐了几句后，老师关切地问了句：“许昼清同学，你暂时坐最后一排能看到黑板吗？视力没问题吧？”
许昼清点了点头：“没问题，老师。”
“好，那就先坐那里，等这次模拟考的成绩表正式打印出来，我们再按排名调座位。”
许昼清抱着书走向最后一排那个靠墙的空位。桌椅有些旧了，桌面上还有些深深浅浅的划痕，但擦得很干净。
当他放下书本时，目光被桌面上的一样东西吸引——一支崭新的、蓝色的中性笔，笔杆上贴着一张黄色的便利贴。
很普通的笔，塑料外壳是那种最寻常的湖蓝色。
而那张便利贴上的字迹清秀工整，写着：
“新同学，新笔，新开始，一切顺利！”
没有署名。
许昼清愣住了，他拿起那支笔，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眼望向教室前排。
谢棠似乎正好回头，隔着喧闹起来发卷子准备上课的人群，对上了他的视线。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身上洒下温暖的光斑，他的笑容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温和而明亮，像盛着细碎的光。
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昼清垂下眼眸，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笔杆，冰蓝色的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波动。他握紧了那支笔，仿佛能感受到残留其上的一点点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
“谢谢。”
然后将这支普通的蓝色中性笔，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笔袋最里面的位置。
窗外，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撕碎，照在课桌上，使四处洒满了琉璃。
下课铃响，教室里瞬间被收拾书本的窸窣声和互相讲题的人声填满。谢棠整理好自己的笔记，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教室后排的角落。
作为班长，关心一下新同学是否适应课堂节奏，是再自然不过的责任。
谢棠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看见许昼清依旧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微低着头，似乎还在专注地看着什么。
是在整理笔记，还是有什么没听懂的地方？谢棠心里想着，便起身朝后排走去。
随着距离拉近，谢棠看清了许昼清手下的动作——他并没有在写写算算，而是在一个速写本上快速地勾勒着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支削尖的铅笔在线上游走，线条流畅而精准，几笔下去，竟然是窗外那棵槐树被风吹动时，枝桠摇曳的姿态，以及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的破碎光影。
谢棠的脚步顿住了，心里咯噔一下。
上课……在画画？
一种属于班长的责任感让他下意识地蹙起了眉，担心新同学因为不适应或者别的原因而错过了重要的知识内容。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看到了许昼清摊在桌角的那张模拟考试卷——右上角，是一个鲜红夺目的、近乎满分的分数。
……
谢棠瞬间哑然，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个安静画画的人，是那个超过自己和秦书阅、考了年级第一的许昼清。
有点不服气啊……
许昼清似乎察觉到了身边的阴影，停下了笔，抬起头，那双异色的眼眸带着一丝询问望向他。
被抓包的谢棠有些慌乱，大脑飞速运转，想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来掩饰自己刚才的举动。他的目光扫过许昼清手边空荡荡的水杯，灵光一现。
“那个……”谢棠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随意，“我看你水喝完了，要不要一起去小卖部买点水？”
虽然，教室里好像有饮水机来着。
许昼清看了看自己的水杯，又看了看谢棠，似乎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拒绝。他认真点了点头，将画了一半的草图用书本盖好，站起身道：“好。”
去小卖部的路要穿过一小段林荫道，下午的阳光已经有些热度，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晃动的光斑。两人并肩走着，一时无话。
“刚才数学课……感觉怎么样？老师讲的进度能跟上吗？”谢棠努力寻找着话题，尽管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嗯。”许昼清的回答依旧简短，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讲得很清楚。”
“那就好。”谢棠松了口气，心里那点尴尬消散了些。他试着把话题引向更轻松的方向，“刚才看你在画画，光影画得很好。”
许昼清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情绪，随即又归于平静：“随便画画。”
就在两人快到小卖部门口时，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身后转来。
“谢棠？”
谢棠回头，看到秦书阅正从另一条小路走来，校服衬的他身资挺拔，眉眼清俊，夕阳的金辉洒在他身上，将他校草级别的出众容貌衬托得更加耀眼，引得路过的几个女生小声低呼。
又来一个比自己高的，谢棠心里默默吐槽。
“秦书阅？你也去买东西？”谢棠笑着打招呼，对于这位优秀的竞争对手，他向来保持着欣赏和友好的态度。
秦书阅点了点头，目光却越过了谢棠，落在了他身旁的许昼清身上，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果然是你”的神色。
更让谢棠惊讶的是，许昼清在看到秦书阅时，虽然没有明显的热络，但也微微颔首示意，两人似乎是认识的。
“你们……认识？”谢棠忍不住问出口。
“哦，之前在竞赛班见过，没想到他真的来这儿了，你们是要买什么？”
“去买水。”许昼清言简意赅。
“那你们先聊。”秦书阅没再多说，又看了许昼清一眼，便转身先一步走进了小卖部。
谢棠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不禁感叹：优秀的人，果然无论在哪里都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交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