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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巧中计暗伏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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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信从何而来?”秦子暮拿着那封信问到。
“送来的草料中发现的。”
好看的眼睛微眯,透出寒凉的光,秦子暮独自回了盘龙阁然后紧锁房门。
往日如果出了事情秦子暮都会把信函再给江陵看,或者直接就交由他去处理,这次的隐瞒让江陵心里乱作一团,一定是出了大事。紧随秦子暮的脚步而来江陵在门外止住了脚步,轻轻的扣了扣门,里面的侍女将门打开,将他让了进来。
“门主呢?”江陵着急的问。
“门主在上面……江公子,门主说不让进书房的!”侍女突然之间说了一声,可江陵已经闯了进去,因为秦子暮的反常,他实在太过担忧。
“嘭!”江陵闯进去的时候秦子暮正翻看着那张信,未料江陵会进来随后将那张信纸夺了过去。看着上面的字句,江陵的脸突然就灰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秦子暮居然准备自己默不作声,她根本就不信任他!
“陵儿!”
江陵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秦子暮,眼里压抑着悲伤,问到:“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只会买菜讲故事的下属吗,那我和伶人有什么区别!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你根本就不信任我是不是!”心里的愤怒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喷薄而出,他一掌砸在桌面上,顿时桌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痕,而秦子暮讶异与江陵何时拥有了如此深厚的内功和强劲的掌力。
“不是的,陵儿……”
有时候,他真怀疑秦子暮是不是把他只当成个孩子。江陵叹了口气,她和他师父一样叫他陵儿,可她明明只虚长他四岁,而他们都叫还没满月的莫涅涅儿,那是不是在她心中,他也只是个不能承担的孩子?他急于证实自己,他急于告诉她他和涅儿不一样,甚至他和莫尘,都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在不期然间将莫尘作为自己的假想敌,也许是那一招输掉的对决,也许是他有了想陪秦子暮“走下去”的想法的时候,他不知道。他淡淡的撇下一句话,“我不是孩子了,子暮,交给我。”
他背对着她,看不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他叫她“子暮”,秦子暮的心里一紧。其实,他是她的手下,她完全可以心安理得,若不是他叫她的名字,她不会心里出现愧疚。她想装作不知道,她想装作不理解,当那个“门主”变成“子暮”的时候,有些东西昭然若是。而江陵隐藏的那句话两人都明白,他为她所做,不是因为她是门主,而是因为她是秦子暮。
秦子暮,被一个男人伤了心却有另一个男人为她伤心而伤心的秦子暮,因为她是她,仅此而已。
据说,江陵是独自离开的,走的时候从神兵门带走了一把新铸的天绝剑,所有人都以为江陵被秦子暮派去执行任务领走了神兵利器,最后秦子暮却在自己的桌案上看到了那把剑。她抽出宝剑,抚着剑身上新刻上去江陵二字,心有戚戚。她会等着他拿着邪邙剑回来跟她交换,但她也知道,他是不会回来的。就算莫尘不杀他,就算他真的拿到了邪邙剑,他也躲不过回程中的暗伏杀机。
她一直在等的那个杀机,终于来了。其实她早就猜了莫尘带秦子晓会去南疆紫家,两日前又有人将此事密报,那时鎏厉王正在四方门她不好动作。今日又刚好有人送了信来,她便先是草草的看了信就塞回了信封,因为怕别人看到就及时回了房间,她知道此举必将引起江陵怀疑,而她随后又用古字写了一封信,只是加了三个字而已,便不似原来的那封——
邪邙剑,南疆紫家。
除了秦子暮自己,花阮娘和江陵,没人知道莫尘的决意脱离了四方门,而邪邙剑在莫尘身上知道的人应该只有秦子暮和江陵,因为就算别人见到莫尘也不一定认识,就算认识莫尘也不见得认出邪邙剑,何况现在莫尘带着秦子晓奔波,定不会以邪邙剑四处招摇以防招来麻烦耽误行程。而这几种可能同时出现之后,又怎会那么碰巧会写百年前的古字?
但偏偏这几种碰巧在情急之下出现就不会让人怀疑,何况是能阅古字又心急如焚的江陵?真正的信已经被秦子暮燃掉,灰飞烟灭,她相信江陵也会焚掉他手中的信,以保她的安全。只是他的安全,恐怕会在他拿到邪邙剑后被领了“盗取邪邙剑叛逆”之命的秘密杀手格杀。整个事件天衣无缝,但她忘了出乎意料的事情总是会不经意发生,比如会见到莫尘和秦子晓,再比如江陵后来的急中生智。
仍旧带着天真的江陵策马奔驰着,他离开时特意骑的千里一日,因为千里一日特供的草料会显示出他到了哪里,到过了哪里,他以为就算秦子暮心里也许并不把他看得很重要起码尚有主仆之谊,这会让她不至于那么担心他的安危,而他却忽略了万事都有两面性,正是他留下的这些买过草料的记录更方便追踪他的人。她设了圈套套住了他,可当局者迷惑之中而不自知,甚至赴汤蹈火还乐在其中。
也许这就是江陵可恨的地方,总是爱将人想的太好,他懂得保护秦子暮,却不懂得保护自己。
在江陵所不知的地方,另一队人马也在奔向南疆,那是秦子暮派出的另一队人马,如果江陵没能拿到邪邙剑,那么第二队人马直接格杀莫尘和秦子晓,带邪邙剑回来。
这就是真实的秦子暮,那个江陵自认为了解的因爱生恨的秦子暮也许还存在,但她更懂得她所不能失去的东西是什么。无论她爱着的亦或是爱着她的人,她决不允许背叛,尽管秦子暮自己也知道,她从未停止过她所不敢承认的爱着莫尘,一如江陵从未停止过爱着仍旧爱着着莫尘的她。她都知道,但她宁愿不知道,因为她的杀戮是如此绝情。想必那个送信人应该也知道她的手段,否则怎会想到假手于她除掉莫尘。
夜色,撩人。秦子暮躺在床上看着搭在椅子上的衣衫,上面的还挂着江陵买酸梅酥送的环佩,被月光一照通体透着温润的光滑,像极了久在她身边的江陵。忘了已经过了几日了,她只知道,她每日接到飞回来的白首秃鹫向她传达的消息,江陵到了淮安了,江陵到了江宁了……似乎正像一个个催命符,而她也知道,江陵离南疆越近,离死亡也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