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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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滑向期末。空气里开始弥漫起复习的焦灼和咖啡因的味道。
我和张澄陌的“恋爱日常”，也自然而然地切换成了“学霸带学渣艰难求生”模式。
图书馆成了我们的主要据点。他永远是那个靠窗、光线最好的位置，面前摊开的是砖头一样厚的专业书和写满复杂公式的草稿纸。而我，通常在他对面，对着高数课本抓耳挠腮，表情痛苦得像在解读外星密码。
“这里，”他会用笔尖点点我几乎空白的习题册，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洛必达法则，再用一次。”
或者，在我对着宏观经济学曲线图眼神发直的时候，抽走我的书，三两笔在旁边空白处画出一个更清晰直观的示意图。
他讲题的时候很专注，侧脸在图书馆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偶尔我走神，偷偷看他长长的睫毛和偶尔因为思考而微蹙的眉头，他会立刻察觉，笔杆不轻不重地敲在我手背上。
“看题。”
我龇牙咧嘴地收回目光，心里却有点甜。这种被严格“监督”着学习的感觉，意外地并不让人讨厌。
当然，学渣的本性难移。有时候复习到头晕眼花，我会开始作妖。
比如，把橡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堆成个迷你金字塔，推到他面前。
他会抬眼看我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把“金字塔”扫进垃圾桶，继续看书。
比如，用草稿纸折一堆奇形怪状的飞机，试图让它们飞过我们之间的桌子。
他会精准地抓住每一架“敌机”，拆开，抚平，放回我手边，附带一句：“纸很贵。”
再比如，实在学不进去了，我就趴在桌子上，用气声哼哼：“张澄陌……我饿了……脑子不转了……”
这招通常最有效。
他会合上书，叹口气（我怀疑是装的），然后拉起我：“走吧。补充能量。”
学校后门的小吃街成了我们的深夜食堂。他会给我买热乎乎的关东煮，或者洒满花生粉的糍粑，自己则只要一杯清茶，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狼吞虎咽。
路灯昏黄，烟火气十足。我吃着东西，嘴巴不停地说着复习的烦恼、同学的八卦、甚至对某个苛刻教授的吐槽。他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偶尔在我噎住的时候递上茶水，或者在我抱怨太难了的时候，淡淡说一句：“考完带你去吃更好的。”
这种时候，我会觉得期末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然而，平静之下，也有暗流涌动。
毕竟，张澄陌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而我，顶着这么一头长发，之前也算是个“名人”。我们俩同进同出的次数多了，难免引来各种目光和议论。
有好奇的打量，有善意的调侃，当然，也少不了几分不那么友善的注视。
有一次，我在水房打水，听到隔壁隔间有两个不认识的男生在闲聊。
“哎，你说张澄陌真跟那个长头发的夏雯稚在一起了？”
“谁知道呢，看着是挺黏糊。没想到学神好这口，娘们唧唧的。”
“啧，估计也就是玩玩吧，长得是不错……”
我当时气得水杯都快捏碎了，恨不得冲出去跟他们理论。但最后还是忍住了，闷头接满水，低着头快步离开。
回到图书馆座位，我脸色肯定不太好看。
张澄陌从书里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摇摇头，扯出个笑：“没事，水有点烫。”
他没再追问，只是伸手过来，握了握我放在桌下的、有些发凉的手。他的手心总是干燥温暖的，像有魔力一样，慢慢驱散了我心里的那点憋闷和委屈。
他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期末考最后一门结束的那天，我走出考场，感觉整个人都轻了十斤。阳光灿烂，空气清新，世界美好。
张澄陌在考场外等我，依旧是那副清冷样子，但眉眼间似乎也松快了些。
“考得怎么样？”他问。
“还行！最后那道大题你押中了！牛逼！”我兴奋地差点跳起来，碍于周围人多，只能用力晃了晃他的胳膊。
他嘴角弯了一下，很浅的弧度，但足够让我心花怒放。
“庆祝一下？”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嗯。”他点头，“想吃什么？”
“火锅！辣的！要变态辣！”我早就馋这一口了，复习期间吃得太过清淡。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声：“好。”
结果就是，晚上火锅店里，我吃得酣畅淋漓，鼻涕眼泪一起流，嘴巴肿得像香肠。而张澄陌， mostly 只是在清汤锅里涮点青菜和豆腐，偶尔被我强行塞一口红油锅里的肉，会被辣得眼角泛红，喝掉大半杯冰水。
我看着他被辣到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玩，又有点心疼。
“不能吃辣就别勉强嘛。”我给他递纸巾。
他擦掉眼角生理性的泪水，抬眼看向我，因为辣意，那双平时过于冷静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显得……有点无辜？
“你想吃。”他简单地说。
三个字，让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了一下。
吃完饭，我们沿着夜晚的街道慢慢往回走。夏夜的风带着温热，吹散了些许火锅的燥气。考完试的轻松感和饱腹的满足感让我有点飘飘然。
我蹦跶着踩路灯下的影子，哼着不成调的歌。张澄陌走在我身边，手臂偶尔会碰到我的。
走到一段相对安静的路段，路灯的光晕在地上圈出一个个暖黄的圆。
我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他。
“张澄陌。”我叫他名字，脸上还带着被辣出来的红晕，眼睛亮得惊人。
他停下，低头看我：“嗯？”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谢谢你。”
谢谢你的粥，你的外套，你的辅导，你的耐心，还有……你的喜欢。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但我觉得他懂。
路灯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他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缓缓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掉我嘴角可能还沾着的一点油渍。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比夜风还温柔。
然后，他低下头，在那片暖黄的光晕里，轻轻地吻住了我。
这个吻，没有天台上的强势，没有生病时的珍重，只有考完试后的轻松，和夏日夜晚的缱绻温柔。
我闭上眼睛，回应着他。
影子在我们身后，被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学期结束，夏天才刚刚开始。
而我的故事，和这个看似高冷、实则温柔得不像话的男朋友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