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屿的奇怪来客》等春u

23、第 23 章

　　家宴的夜晚热闹是绝地的，江黎音站在楼梯口观察了好一会，才选了个群体讨论激烈注意力集中的时候下楼。

　　果然是完全透明的就走过去找了个空位，不需要一点寒暄。

　　她听了一点话题，又是某个科技狂人研究新项目有了眉目，又是哪家孩子出去创业结果开头就歪了方向，还有互联网……

　　江黎音戴耳机的动作一顿，卡了下最后只戴了一边耳机。

　　江让尘在精神病院这方面大概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目前为止还没有让她感到无聊的地方。

　　就像是专门按照江黎音的兴趣爱好研发的一样。

　　“哟，玩游戏呢。”身旁那人聊得好好的，忽然凑向了她，语气老成得像个长辈。

　　江黎音抬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哪号人物。

　　江宇辙姐姐江柏惠的儿子，她的表哥之一，戚凡简。

　　“我你还能忘了？亏我以前还常常去看你。”

　　戚凡简眯了眯眼，瞬间猜出她愣神是在想什么。

　　除了江宇辙以外的其他和江家有关的人，戚凡简是江黎音最先见到的一个。

　　“还没完全忘。”江黎音解释了一句，又低下了头。

　　戚凡简的眼睛跟着她的手指操作，嘴巴却也不闲着，压着声音用着两人才能听见音量道：

　　“你摘下一半耳机，是要听网络那些事吧。”

　　江黎音轻声嗯了一句，没要隐瞒的意思。

　　本来那种东西就在大众之中，被发现也不过时间问题。

　　“其实我本来不想说的，但你知道姓暨的那货有点越界了吗？”

　　越界？

　　他们这些人提的姓暨的和她想到的都不会是同一个人。

　　江黎音先是想到暨修宁，接着才想到真正和戚凡简这些年龄段能聊得来的暨修觉。

　　一哥一弟，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最佳代表人。

　　暨修觉越界能越到什么程度？

　　江黎音依着对暨修宁的印象，成年了的暨修觉再怎么鼻孔看人也应该没有暨修宁那么过分。

　　她稍微做了点心理准备，问：“什么事？”

　　戚凡简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左右观察了眼形势，才道：“他说你和暨修宁绝对能成。”

　　“……”

　　江黎音像是听见气球漏气了的声音。

　　她正要低头接着玩，却没想身后忽然有人发出了气球爆炸的声音。

　　“什么！”

　　江黎音回头，万万是没想到那德国表哥也回来了。

　　“你毕业了？”江黎音试图主动开启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戚凡时抬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不是重点。”

　　转移失败。

　　江黎音绝望的发现谈话声小了下来，而耳机里还窜中暨修宁的声音：“你是在天桥底下吗？一会动一会不动的？你不会连流量都充不起了吧？”

　　安静得有点吵。

　　目光聚集得有些太多了，热烈得放大镜下聚集的阳光相比都毫不逊色。

　　她侧目悠悠转向戚凡简，唇瓣微抿。

　　“你觉得这可能吗？”

　　戚凡简也没想到背后突然站了个偷听的不了解情况的留子，他抠了抠太阳穴，不自然得飘忽目光讪笑两声。

　　这必然是不可能的。

　　除了在外信息有点延缓的留子，家里谁不知道江黎音对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人和事都是一样的态度。

　　淡得和白开水一样的态度。

　　也就她自己愿意，白开水才能勉强变成气泡水。

　　但现在显然留子信了。

　　“你闭嘴。”戚凡简抬手威慑将要炮弹般密集询问的戚凡时，拽着他往外走，“我跟你慢慢讲，这事有点复杂。”

　　这可太好了。

　　江黎音往后一靠，闭上眼睛试图回避自己已经成为中心的事实。

　　“小音我记得是保送雁大了吧？”最先开口的是她大伯江康眠。

　　他总是最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话间目光不时往上瞟。

　　不用猜，楼上肯定是站着江宇辙在往下看。

　　江黎音摘下耳机，手机熄屏开了静音放在一边，点了点头。

　　她二伯江乐宏诶了一声，好奇似的问：“是吗，什么方向的？”

　　“法律。”

　　“那和你爸的计划好像有点出入啊。”江柏惠似笑非笑，朝江黎音挑了下眉。

　　一群人合着伙来拱江宇辙的火。

　　“出入就出入呗。”江黎音哼笑一声，才发现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deng~deng~deng~

　　格外的清晰。

　　江黎音直觉不妙，抬手要去拿查看，但被江让尘先一步给拿了起来。

　　“这谁的手机？一直有消息也不看——”他的尾音戛然而止。

　　他身旁的戚凡从斜眼瞥了一下，随即意外地看向江黎音。

　　江黎音站起身拿回手机，顺势借着回消息的由头往外走。

　　暨修宁这家伙真的是，半分钟不见都得惹点大祸出来。

　　锁屏界面下，短信一直在弹出，内容全都是到账，还附带着一条暨少爷的善心信息。

　　【都是垃圾：你真没钱了？不会吃不起饭了吧？】

　　【都是垃圾：我哥说你今晚在浠陇湾，让我过去找你，他是不是有病？】

　　江黎音凭着直觉找到了在窗前坐着发呆的江辞盈，坐下的同时手指快速敲着键盘。

　　【&：他有病，你也有病。】

　　【都是垃圾：？？？】

　　三个问号就是良久的寂静，江黎音好似提前看见了一个暴走的暨修宁。

　　她放下手机，长长呼出一口气，只觉得今晚的时间过得格外的长。

　　长到她成了一个吃不起饭的人。

　　半晌，江辞盈的手机响了两下，随后是一场串的响动。

　　像是惊雷之后的春雨。

　　“江让尘在群里说你吃不起饭了？”江辞盈侧眸，轻笑道，“叫声姐给你钱。”

　　江黎音的位置在她右后方，稍一后仰就能看见她手机里的内容。

　　是同辈的那个群，没有任何一个长辈在内。

　　所以说起话来发起表情来个个都没了下限，放肆得就算是把聊天记录爆出去，也没几个人能猜出那句是哪个人发的.

　　江黎音顿了下，道：“姐。”

　　吃不吃得起饭是一回事，但没有谁会对钱过不去。

　　一个字，得到了老板的赞赏。

　　江黎音低头瞧了眼震动的手机，到账了。

　　“奶奶在楼上，你要是想找个清净地，不如上去找她。”江辞盈唇角微扬，顺带着给江黎音指了条明路，“刚刚小叔也叙完旧被赶出来了。”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那里除了江老太太，不会有其他人在。

　　江黎音回过头远远望了一眼晚餐的进度，大概是还有一长段的时间。

　　“走了。”她倏然站起，在电梯关闭的前一秒挤了进去。

　　江宇辙就在楼梯口那和暨凡从聊天，像是一尊石狮子，半天也不挪动个位置。

　　电梯里只有一个人，那留子戚凡时。

　　他朝江黎音讪讪扯起嘴角，大概是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把所有的事情都给过了一遍了。

　　“你去找奶奶？”戚凡时看她按了四层。

　　老太太年龄大了，就喜欢一个人待着，她那里最是清净，每次有人想静静的时候，都会去她那里。

　　“算是吧。”江黎音看他手里捏着一沓资料，“你不是毕业了吗？”

　　“毕业而已，再开学不就行了。”戚凡时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

　　江黎音没听明白，但戚凡时的下一句就解释清楚了。

　　“你很快就会拥有一个博士哥了。”

　　果然是个天才。

　　江黎音点点头，看着他和印象里瘦削下来的身形，道：“那你多吃点好的吧。”

　　不是带了厨师过去么？厨师的手艺落在海关那了？

　　要不是戚凡时还健身，不然这会江黎音都想用竹节虫来形容他了。

　　叮。

　　到了。

　　“我都说不要来打扰我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我这里又不是景点。”

　　电梯门刚一开，老太太气血十足的声音就抛了过来。

　　完全听不出来七老八十了。

　　江黎音循着声音往里探头寻找老太太的身影，走了几步，才在阳台边找到人。

　　她披着一条薄薄的毯子，花白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黑了，低盘成了丸子头。

　　老太太一面说着，一面翻过手里的书。

　　她抬了抬下滑的老花镜，顺着脚步声回头，不耐烦开口：“我都说别——是你啊。”

　　没有太过惊喜，意外倒是有一抹。

　　江黎音点点头，没走过去，远远的在沙发边坐下。

　　“你之前让我给你请假，说是要去寻宝。”老太太回过头，“找到什么宝藏了？”

　　“几个玩具。”

　　“玩具？”老太太半信半疑，“怎么不拿来给我看看？”

　　江黎音打了个哈欠，靠着沙发望向阳台外的夜色。

　　零星几颗星星闪耀，没见到月的影子，但能看到阳台栽种的花儿绕杆而上。

　　“被江易知扣手里了。”

　　江黎音实话实说，现在她的东西确实都在江易知那里。

　　保不齐今晚还得去他那里搬东西。

　　“还扣手里了，你是又偷着做了什么事？”老太太合上书，站起身把毯子搭在椅子上。

　　江黎音没答，垂眼拼着桌上没完成的拼图。

　　老太太一看这反应，心下一沉，快步走上前，压低了声问：“是那房子的事？”

　　江黎音抬头，嗯了一声。

　　“没把我供出去吧？”

　　江黎音跳着拼图块，摇摇头。

　　不用她说多少，江易知自己会脑补。

　　她猜，江易知大概是算到了暨修觉的头上去了。

　　江老太太眉眼稍挑，安心坐回了沙发上。

　　“那我过两天请暨家老太喝喝茶吧。”

　　难为她孙子一直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