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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水天需 ...

  •   夜还深着,月光簇簇而下,山林处处泛着银光,一点零碎灯光蜿蜒在山中。

      凤山离市区不远,换做平常李珉老老实实开车慢慢悠悠地晃到城里也才开个把小时。
      不过现下笑声盈满一路。

      李珉心情不错,虽说脖子上挂了条滑溜溜的赖皮蛇,后面载了个蠢货道士,拧把的手多使了些力气,一路狂飙到高铁站。

      “为什么不是坐飞机?”

      “组长说局里只给报销高铁。”

      吴挫听李珉问他,有些没底气道:“特局没钱啊,咱们都循规蹈矩的怎么来大财,有点小钱施食,大钱分下去买点法器,就没了,而且咱们有底线的,不收不义之财。”

      李珉恍然似的“啊”了一声,淡淡地,语气却透露出一丝调笑道:“原来并非是特局手眼通天,不做没把握的事,而是穷得怕浪费钱,不得不的算一手,哈哈…”

      沉寂许久的赤金蛇吐信子的嘶嘶声不断响起,传出的声音像是憋着笑:“没用。”

      吴挫撅着嘴不好气道:“那你就有用了,蛇爷你修到这个地步不也没个人身儿,要找李珉带着?”

      又一阵嘶嘶声,鲜红的信子若隐若现。
      “情□。”

      吴挫瞬间瞪大了眼,声音提高几个度,不可置信道:“啊?你说啥?你你你你。”

      李珉只是静静地坐着等车,望着高铁站电子屏发呆,并没听见赤金蛇说了些什么,只听见吴挫洪亮带了许多惊慌的一嗓子。

      疑惑不解地蹙眉道:“干什么。别吵。”

      吴挫一脸委屈,咽着气道:“李珉你知道这破蛇说啥不,他他他……”还没说完,蛇便抬头到了吴挫面前,映入眼的赤金瞳,极细,带着若有若无的威压。

      吴挫瞬间感觉汗毛倒立,鲜红的信子吐出,赤金蛇淡淡地说了两个字:“闭嘴。”

      李珉不知道这俩在闹个什么,撇了一眼,时间刚刚好,高铁刚好到站,若无其事道:“走了。”

      赤金蛇又迅速缩回李珉那因空调凉气有些泛红的脖颈,李珉突然感觉有点冷,缩了缩脖子,垂眸轻声对赤金蛇:“太冷了。”

      赤金蛇靠近李珉苍白的脸,只是吐了吐信子,没出声。

      李珉瞬间察觉一丝丝暖意涌来,再看那双闪闪发光的赤金瞳,竟是带着些得意之色,轻笑一声,拉了拉遭受严重打击后发着愣,六神无主的吴挫。

      吴挫这次带着些敌意看那洋洋得意赤金蛇,不屑地哼一声,带着李珉气势汹汹地去了特等通道。

      铁路交特分局的交接人早早等候在检票口,张婧,是个跟吴挫差不多大的男人,却是个姑娘似的名字,盘着发,面貌清秀,看起来十分有灵气。

      张婧旁边站着个另一个穿着常服的短发青年,便是张婧的师弟莫长,手揣在裤兜里,看着有些腼腆,吴挫抬手向两人打了个招呼。

      “福生无量。”
      他十分爽快出示特局证件,李珉也从兜里揣出证件给张婧。
      吴挫向李珉介绍道:“这位是张道长,张婧,正一派,道号清净。这位是他的师弟,莫长,道号虚长,在咱们特局做点杂事,修修道观,维持生计。”

      李珉乖乖地点头,礼貌叫道:“清净道长,虚长道长。”

      “福生无量。”

      师兄弟两个性子完全不同,张婧是个眯眯眼,笑起来就一整个慈眉善目,和旁边半合着眼沉默的莫长比起来,他规矩地穿着道袍,和他们站一堆倒有些违和感。

      “清净啊,你们那观修好没,又出来干活了。”吴挫没眼色地问。

      莫长脸黑了一个度,不好气地答道:“本分挣钱,再修个二十几年吧。”

      张婧嘴角抽搐,有些笑不出来,叹了口气抱怨道:“铺了个瓦花了上万,实在修不起了。这才出来给特局打工供祖师爷。”

      李珉有些同情地看着张婧,理解道:“嗯,我也是,懒得修了,现在我就跳槽。”

      张婧吃惊道:“还能跳槽?你们巫都这么无拘束的吗?祖师不生气吗?”

      一阵嘶嘶声在张婧耳畔响起,卧在李珉帽子里的赤金蛇抬起了蛇头,他的身子绕在李珉清晰的锁骨上,张婧一度以为是法器。

      结果竟是条蛇。

      “我去,你们巫也养蛇?这不是苗疆的东西吗?”

      李珉张着嘴有些无言以对,嘴角抽抽的。

      吴挫抢答道:“山上捡的蛇爷,可凶了,咱们奈何不了才带着的。”

      “哦~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没听说过。”

      “后生你没听说过的多了。”嘶嘶声又扬起,伴着信子的温热。

      张婧看着赤金蛇的竖瞳深感瘆得慌,只是催促两个人快些走。

      “再不走就得等下一班,你们快走吧,后会有期。”

      “哎,走了走了,张哥你稳稳干嗷,修庙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功德无量。”
      “道长再见。”

      为了减少奇人异士对社会的影响,特局特意了安排人少的车厢,李珉脖子上挂着的蛇卧在帽子里最多只能是个逼真些的蛇皮挂饰,也不大引人注目。

      李珉上了高铁就将包一直捏在手里,抱在怀中,半分不离身,只是空间太小,实在挤人,他也拿不了太久,便提到腿边放好。

      吴挫看着都觉得挤,问李珉:“为啥不放上边,不挤么。”

      李珉若无其事地扯着脖子上挂着的赤金蛇,将蛇头拉到面前顺着鳞片摸,冰凉爽滑的触感不错,他淡定回道:“不离手。”

      吴挫见这一幕只觉得诡异至极,心道李珉心真大,蛇爷还挺大度。

      嘶嘶声响起,赤金蛇被李珉摸得烦了。

      “瞎顺什么,又没皮毛。”

      “比猫猫狗狗好顺。”李珉不在意地回道,抬眸转头看着窗外山脉连连,风云不断变幻,不知到了哪,高铁外淅淅沥沥下了些小雨,青山中透红,山周泛着烟云水雾。

      “我们去哪。”

      “上京总局,你得去考个核才能任职,我感觉你挺有本事,应该能混得比我好。”

      “考什么。”

      “上边的大人物设的局,每年都不一样。”

      “通地缚,是吗。”李珉轻笑一声,一听便知。

      “你怎么知道的,算这么快?”吴挫震惊道。

      地缚,字面意思,其中有地缚灵,他们无法离开这个地点,往往是因为生前的执念、怨念、未完成的心愿,或者是因为某种诅咒或仪式。

      地缚中怨气滔天,幻境丛生,临近七月半,特局专门挑选了最凶的一道作为考核。

      他知道李珉本事大,没想过能这么大,若上边是手眼通天,那这边就是真天资卓越,一人胜百人。

      李珉不以为然,勾了勾唇,得意道:“以前李老头给我算过。”

      吴挫眉头又皱上了,他低声问:“李老到底…那你…你的本事又到底多高啊大佬!”

      赤金蛇窜到两人中间,吐着信子,语气带着笑意道:“如今来说,有吾一半。”

      吴挫急着震惊,自己能结识几位大佬此生足矣!

      李珉没再觉高兴得意,微微蹙眉摘下这莫名戴上的高帽:“抬高我了。”

      那蛇也坚持,从李珉手腕处蜿蜒盘旋至他的的耳边,信子几乎吐在李珉的耳垂,热浪湿气打在李珉耳边,发出的声音很轻。

      “并非抬高。”

      蜀中到上京的高铁要十个小时,他们晚上八点上的车,现在凌晨两点,高铁已经驶入长安。

      吴挫早已撑不住睡得昏昏沉沉,李珉仍盯着窗外,原本该在帽子里窝着的赤金蛇时不时抬头看李珉。

      长安站外边一眼望去便是古朴的城墙。

      长安城墙是如今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城垣之一,古老的建筑与现代城市群融为一体,数不清的繁华长荣,时代变迁也没能将这宏伟壮观富有灵性的老城催革换新。

      世上所有生灵,花草树木,山林河海,建筑,器物,通通都是有灵的,他们尚存一时,这时代便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李珉感觉到一丝炽热的视线,垂眸对上了那副发光的赤金竖瞳,对视许久。

      他缓缓移开目光,眼皮沉重得再也撑不住,困意袭来,就着浓浓困意,做了一个长久过头的梦。

      梦中李珉站在云雾之中,古楼金殿玉堂围绕,面前是一池子透彻的清水。

      他莫名生出想要喝上几口这池子水的欲望,身子不受控地动了,俯跪下身捧起些池水,无色无味,刚要触碰到有些干燥的唇,身后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似有来人。

      来人声音极轻,了然一笑,却也没什么好气,听上去是有些责备的意思。

      李珉转不了身,他伸出舌轻舔了一口手中池水,气在身体中运转,心神中各种妄念尽数散去,他听见来人带着些怒气的话语。

      “李珉,起初你执意欲修无情道,我无心拦你阻你,结果你就这样修?我只是懒得再拘束你,并非丝毫不知你成日背着我来饮这太上泉。”

      “你心里都装了些什么?”

      李珉淡淡地开了口,语气里透了些无可奈何:“师父,你不会想知道的。”

      苍天之上顿时雷声大作,雷霆万钧盘旋于上,蓄势待发。

      是天谴。

      来人不再似方才那番平淡如水,心如明镜,似是怒意涌上心头。

      “你小子就拿天谴来报复我?”

      李珉抬头望着青天之上蓄势雷霆,颇有些生无可恋,这“天谴”明显是冲自己来的。

      可来人依旧怒火冲天地站在他身边,就在李珉以为自己会被师父揍得数年下不去榻时,那人修长玉洁的手轻柔得抚上了他的发丝。

      李珉愣了愣神,他猛地转头却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见那人红润的唇勾勒着盈盈笑意。

      顿时,心魔大生。

      心血上涌,李珉吐了滩心血,他捂着嘴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身体不受控制地欲要跳下九天。

      天谴已下,来人高挑的身姿映在李珉无神的瞳孔之中,鎏金红袍掀起伏在他的脸颊。

      那人衣袍翻滚而落,只剩白衣一衬。

      眼里模糊不清,再不知发生何事,耳边只剩凌冽的风声和声声怒骂。

      过了许久。

      李珉突然心痛如绞,转头跳下九天,白衣黑带随着猛烈的天风飘摆于上,坠落感袭来。

      李珉浑身一抖从梦中惊醒,睁眼便是赤金蛇和吴挫面上的疑色。

      吴挫见他这副做了噩梦惊恐样,关心问道:“你咋了,到了,我刚要喊你。”

      李珉沉色摇了摇头:“没事。”

      “哦,那咱们走呗,东西拿好。”吴挫见他恢复原样,也没再问,兴许就是做了噩梦,吓到了。

      而他们并未注意到赤金蛇愈发深邃的竖瞳。

      上京高楼林立,繁华落尽,同山中相较完完全全两个世界,李珉心中倒是没什么落差,身外之物,不必挂念。

      吴挫带着李珉去吃了顿饭,才打了个车去特局,特局坐落西城区,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修的倒是像个物流公司大楼,外边告示墙贴了一堆工作人员的介绍和联系方式,连花花草草都有名字介绍。

      吴挫带着李珉走进特局,里边设施便不像外边那样新,有些陈旧,布局更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风水不错。

      吴挫介绍道:“一楼招待大厅,谁都能进,客户白天来这提供事务,晚上微信打电话都能联系咱,也有不少人来找事,莫名其妙。”

      “等会儿我得带你打个招呼,考核新人应该是在七月十五,中元鬼节。”

      “有个事我得说,考核不简单,好多学艺不精的被吓得精神失常,生活不能自理,吓死有倒是少,这么多年来才十多个,会有人看着的。”

      “怪不得穷。”原来是都赔出去了,李珉调侃道。

      吴挫闻言心想嘴真毒。

      带着李珉去了四楼办事处,只有一个不大面善的小老头。

      “唐叔,我把人带来了。”

      “这是唐仕,唐叔,这就是李珉,蜀巫凤君那一脉最后一个独苗苗,考察过了,很有本事,记一下。”

      “嗯。”小老头写着登记表,好一会儿才抬头,曲着眼看李珉,皱着眉道:“太瘦了,路上你没带他吃点好的?”

      “那不是不给报销嘛…嘿嘿。”吴挫无辜道。

      李珉礼貌地叫了一声“唐叔”,随后才说:“吴挫对我挺好的,一路上谢谢照顾。”

      “臭小子,我还不知道他。”唐仕低头自顾自的写资料,“你带他歇着去,705。”

      “今年才五个新人啊,难咯。”吴挫叹息道,随后带着李珉上了七楼,将钥匙给他,叮嘱几句,便走了。

      刚进屋,李珉巡查了一番,还是个两居室。

      赤金蛇又窜了出来,嘶嘶道:“凡间这儿还挺贴心,不过我觉得,你把凤君的坛对着你的床他会更高兴。”

      李珉闻言蹙眉道:“那是不敬,小气鬼一个,还能高兴?”

      赤金蛇不以为然道:“我跟他一个辈,你怕什么?”

      李珉不知怎么,刚刚说出“小气鬼”这三个字时,赤金蛇貌似还愣了下。

      他轻笑一声,应下了。

      李珉还真就把坛设在他床前,心中想到凤君的神像正对着自己,总觉得不大舒服,然后他就拿了张纸盖住凤君蛇面下那双赤金瞳。

      赤金蛇吐着信子,发出一阵一阵嘶嘶声,他疑惑道:“为何要挡住他的眼,不好看么?”

      李珉被气笑了,他握住赤金蛇的七寸,没好气道:“我记得…你说你叫冯绝,冯绝,你觉得他很好看么?”

      他抬起修长透着青筋的手指了指画像。

      冯绝也不挣脱,就这样吊着,也不吐信子了,就这样看着李珉,倒是十分淡定。

      李珉轻笑一声,眼底没什么情绪,唇角带着丝丝笑意,淡淡道:“那你审美真是死绝了。”

      随后将冯绝这条不知好歹话还多的破蛇仍到床上。

      李珉突然往床上一躺,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有人来叫我,困,睡会儿。”便睡得沉了。

      床上卧着的赤金蛇吐着信子,紧紧地盯着酣睡得香甜的李珉。

      忽然铺子一沉,那不要脸的蛇瞬间成了个有着花容玉貌的英俊男人,男人长发如瀑,一双桃花眼生得极好。

      他垂下眸子,两手撑着床缓缓靠向清瘦的青年,青年还在睡梦中,并未醒,李珉从小如此,面上没几分血色,却也生得好看,是剑眉星目的一个孩子,可那双眼里的锐气被命磨得圆滑,时常无神无色。

      男人修长如玉的手轻刮着青年高挺的鼻梁,嘴里喃喃不轻地细语:“真的不好看么?”

      他那只冰清玉洁般的手缓缓临摹着李珉的眉眼,好不怜惜,最后落在青年不大红润的唇,在那只唇边摩挲,几乎毫无力道。

      男人缓缓低头极轻地覆上一吻。

      等他再抬起头时。

      那原本苍白唇瞬间漫上了些许血色,连面色也泛着些红润。

      他极其愉悦地轻哼一声。

      “这才像你。”

      最后男人小心翼翼地起身,不再为难睡得香甜的青年,轻手轻脚地,将坛上神像那俊美的容颜解放。

      若此刻有人清醒着,便会发现,这个男人和神像几乎重叠,里着白衣里衬,外着金边红袍,只是男人少了几分煞气,堪堪勾起的唇角平添几分柔情。

      上京的秋天可不像蜀中那样暖,李珉穿得单薄,也不好好盖着被,躺下就睡着了。想是累极。

      男人将薄被给李珉披上,好让他少受些苦。

      这空荡荡的房间里留下一句叹息,赤金蛇从床角被单中探出,蜿蜒着爬回李珉的怀中。

      李珉又做梦了。

      这次是在玉堂,堂中碧玉满嵌,角落里傍着繁茂泛着春意的桃枝,堂前坐着上回那梦中人,红袍白衬不曾变,玉树临风居堂前。

      李珉身着如雪,缓步进殿上前,上回他记得这人是他的师父,可他却不行师徒之礼,还且站的笔直,开口毫无敬意。

      “师父,我心志未必不坚。”

      堂上那人一手撑着下巴,靠着座斜着身子,红袍鎏金边顺着座如瀑而下,润玉般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好不潇洒,轻笑道:“是么?”

      “那便少饮些太上泉,”原先轻佻的语气一转,沉沉出声道:“为师想问,李珉,你为何总要去饮那些破水?”

      “你数百年游历,在凡间潜心修行,镇灾石兽都当了百年,一丝苦都不愿痛他人诉,也不愿告知于我,然后回九天名正言地讨了个仙位”

      他忽然想到什么,面色未变,顿了一下又狠声道:“现如今,也才十年有余,这期间,你告诉我,欲要去修太上无情道,结果最后修出来个魇。”

      李珉紧紧蹙着眉反驳道:“我没!”

      忽然一阵强劲有力的凉意灌入李珉衣袍之中,令他佝偻着腰,眉头皱得更紧。

      堂上那人居高临下地看他,眼底藏着疲惫,好歹是亲自收的徒儿,无奈轻声问道:“为何不早早告诉我,为何藏着掖着,你把为师当什么了?”

      最后一问震得李珉胸口一阵绞痛,他仍然佝偻着腰,腿脚有些站不太稳,半跪着,眼里溢了些塞不下的泪,哽咽道:“师父……”

      之后李珉浑身乏力地倒下了,再睁眼又是太上池,梦境重演。

      他又从太上池一跃而下,池上的那人吼着他的名字,天雷滚滚而下,衣袍染上鲜血,空气如利刃般割得他身体处处生疼,他不禁喃喃道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名字:“凤珏……”

      随后任由自己在梦中坠落,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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