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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图书馆之备战中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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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苏宁是你妹妹,然后你是苏妤。”吴督闲着嘴痒痒拍了拍苏妤问道。
苏妤抬头看了一眼“嗯。”又把目光转移到了习题上。“103页”纸面上干净得晃眼——不管是选择题的括号,还是计算题的答题区,全是一片空白,只在几页角落,有几道画了又涂的铅笔印,最后还是留了空,像藏着她没说出口的无措。
“难怪你们的眼睛长得有点像………哎哎哎,你要是实在不会就去请教请教我们义哥,他可直接保送了一中呢!”吴督有一句没一句的找苏妤瞎聊,看了一眼她空白的习题,憋着笑,声音小小的错误在苏妤耳边说,又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苏妤对面坐着认真看书的许义。
图书馆的暖黄灯光落下来,漫过桌沿,把少年的身影裹得暖和。只有笔尖偶尔蹭过纸页的轻响,慢悠悠飘在空气里。
许义坐得笔直,三七分的刘海垂在额前,发梢被灯光照耀着发着淡淡的光,遮住了一点眉眼;眉骨清棱,眼尾微垂,瞳仁沉在灯光下,像浸了凉的墨,没什么情绪,只专注地落在摊开的书页上。
鼻梁高挺,唇线抿成浅直的弧,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书脊旁,待目光扫完最后一行字,指尖才缓缓捏住书页边缘,动作轻得怕扰了安静,一页纸翻过,带起极淡的墨香,又稳稳停在新的一页,少年的神情依旧淡然,像把自己融进了这灯光与书影里,清冷又安稳。
“保送?什么时候的事。”苏妤这一声不大不小刚好让对面坐着认真看书的许义听到了。
“嗯?”他一抬头撞上了吴督像做了亏心事一般的目光。他回想清楚吴督和苏妤说的悄悄话后,眉头扬起微微一皱手中握着的钢笔还没来得及盖上盖就冲着吴督甩了过来。但并没有砸中他而是从他脖子边飞了出去。
钢笔“嗒”地一声砸在地上,金属笔杆磕到瓷砖,弹起半寸高,又滚了两圈,墨汁顺着笔缝漏出来,在地面晕开几小团深黑的印子。
许义垂眸瞥了眼,指尖没有从书页上移开,眉峰微挑了下。没有了刚才调侃苏妤的那种平和。笔没有砸中吴督,掉在地上摔坏了他脸上没多余情绪,像是故意的。只静静看了眼那支躺着的钢笔,周身的清冷感没被这小插曲打乱半分。
图书馆里的人,并没被钢笔落地的声响打乱这份安静。邻座翻书的手没停,笔尖划过纸页的节奏依旧平稳;靠着书架的人只是抬眼扫了地面一眼,便又垂眸埋进书里;连远处整理书架的管理员,也只顿了半秒脚步,随即继续轻手轻脚地归置书籍。
那点“嗒”的声响,被满室的墨香与静谧裹住,悄无声息地散了。苏妤盯着许义不好惹的样子,指尖下意识攥紧了书页边缘,指节泛了点白——她分明看见钢笔是从吴督边滑下去的,自己也有被吓了一跳。刚想着要不要去捡,视线却撞见少年抬头的模样,打算弯腰的动作又顿在半空,耳尖悄悄发烫,连呼吸都放得更轻,怕扰了这份安稳,也怕自己又添了“麻烦”。
少年倒没在意她的犹豫,眼底的清冷里掺了丝极淡的平和,指尖从书页上移开,缓缓弯腰,指尖刚触到钢笔笔帽,墨汁还没沾到指尖。
“不就说说嘛,生什么气嘛,哎!这笔好像坏了。”吴督嘟囔着走过去,我想要把笔捡起来回到位子上,在本子上画了两笔,发现笔头已经弯了也写不出字迹。
“不要了,扔了吧,”许义的钢笔已经坏了,苏妤看了看上面的LOGO感觉并不便宜。
“苏妤,借只笔。”面对着苏妤脸上淡淡的微笑像是狂风暴雨后出来的阳光,明媚但又带有着风雨结束后的冷。“嗯~好。”苏妤从摆在桌上的小包里面找出一只和手上一模一样的笔递给许义。
“谢了。”许义低头在书上画画写写笔记。
练习册上……
“这,Ksp(Fe(OH)?)=4.87×10???,Ksp(Cu(OH)?)=2.2×10???书上应该都是有的。然后[Cu(NH?)?]??的稳定常数Kf=2.1×10??,[Fe(NH?)?]??的稳定常数Kf=1.6×10?。这个的话要先判断分析出的沉淀是Fe(OH)?还是Cu(OH)?还是要用计算。然后在………………”
许义扫了一眼,指了指选择题上给的信息帮苏妤分析了一下。
“要先通过计算两种离子生成对应氢氧化物沉淀,所需的最低OH?浓度,浓度越低,越先析出沉淀。能根据我的思路想到吗?”许义又耐心讲了讲。
“嗯,还行吧我想想。”苏妤虽然没有完全理解。但思路已经被打开不会麻木的坐在那里。根据许义刚才所说的公式数据之类苏雨很快就在草稿纸上算了起了。
本子上:
因[OH?]?<[OH?]?,析出的沉淀是Cu(OH)?。
K=[[Cu(NH?)?]??]·[OH?]?或者[NH?·H?O]?……………
[OH?]=√(Kb·[NH?·H?O]),代入解得[NH?·H?O]≈0.58 mol/L。
“许义,约等于0.58。”苏妤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头晕乎乎的。
“单位。”许义没有抬头,简单说了两字。
“额,摩尔每升。”苏妤低头在字里行间中照着单位。
“嗯,你知道你为什么做不出来吗?”许义停下手中的笔,指节抵着下颌撑着脸,指尖漫不经心地蹭过额前垂落的刘海,碎发掀起又落下时,他抬眼看向苏妤。眼底盛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眼尾微微上挑,目光像带着点轻晃的碎光,落在苏妤密密麻麻的草稿纸上,又慢悠悠移到她皱着的眉尖,那抹调侃藏在瞳孔里。
“因,因为我笨。”苏妤握着笔的指尖猛地顿了顿,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歪扭的墨痕。她抬眼撞进许义带笑的目光里,耳尖先悄悄热了,眉峰却还带着点犹犹豫豫的拧劲,眼神往习题册上一飘,眼底那点窘迫藏得急,倒像只被戳中心思的小猫。
“不,你反而很聪明,这不是初三的题,这是高二的。我看了好几遍,随便说了几句你能算出来证明你比别人的思维更广。”
许义捏着笔的手顿在半空,笔尖悬在草稿纸上没再动,挑了下眉,眼底的漫不经心瞬间被亮意取代。他凑过去扫了眼草稿纸上一排排字迹和解题步骤。“所以你真的不比别人差。”说话时,他目光落在女主写满公式的字迹上,眼神软了些,没了之前的调侃,只剩实打实的认可。
苏妤没有沉浸在做出题的喜悦当中,看着许义的眼神变得疑惑:既然这样他为什么回,这难道就是保送生的权威吗。
“我*真的假的nb啊,义哥是提前学过,你又是为什么,天才啊。”吴督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草稿纸。震惊的不得了。他的声音的略大引起了周围a人的不满。
额……吴督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了回去。但看苏妤的眼神变得崇拜起来。
苏妤翻到封面看了看“初高中全册化学”呵呵……林菀婧你耍我!!!
图书馆楼下最先裹住人的是暖融融的气息,混着现磨咖啡豆的焦香与牛奶的甜润,漫在每一处角落,连冷风都被滤得温柔。
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插着两枝新鲜的洋甘菊,花瓣上还沾着点晨露。吧台后,店员正握着咖啡机的手柄,“滋啦”一声,深褐色的咖啡液缓缓注入白瓷杯,泡沫细腻得像云朵,随后淋上一圈奶泡,指尖轻轻勾出个简单的纹路。
角落的卡座里,有人捧着书,手边的拿铁冒着淡淡的热气,背景里飘着低缓的爵士乐,混着杯碟碰撞的轻响、偶尔的翻书声,连时间都好像慢了下来。
下午4点,苏妤打开手机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唐钰萱她们拿来的习题卷子的做完了。
苏妤轻轻合上习题册,指尖把散落的笔一一收进笔袋,动作轻得没发出半点声响。她起身时先顿了顿,低头理了理被座椅蹭皱的衣角,又伸手把椅子往桌下推了推,直到椅脚与地砖贴合,才拎起包。“我先走了哟!你们学吧拜拜。”
苏妤转身脚步放得极缓,鞋底蹭过地砖只漏出极淡的声响,走到楼梯处。她还回头望了一眼——里面依旧是满室静谧,灯光落在桌面上,连她刚坐过的位置,垫纸都还平平整整。
下楼了咖啡浓郁的味道扑鼻而来,推开玻璃门,门外的风轻轻吹起她的发梢,她抬手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包里的书脊轻轻撞了下,发出细微的声响,伴着她渐渐远去的脚步,慢慢融进午后的光影里。
两个星期过得很快,以至于苏妤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个星期几乎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屁股黏在凳子上。
中考前一天天苏妤被唐钰萱两人叫到了学校。
清晨的校园,8.30左右,天刚漫过一层薄薄的丝绸。操场边的梧桐树挂着昨夜的露珠,风一吹,水珠滴在石板路上,敲出细碎的声响。
早到的学生走进校门,脚步声、偶尔的轻声交谈,慢慢揉醒了安静的校园。连教学楼的玻璃窗,也被晨光染成了暖融融的浅金色。
“这这这,阿妤。”唐钰萱拉着林菀婧在楼梯口下伸直了手臂招呼着她过去。
少女扎着蓬松的高马尾,空气刘海轻盈地垂在额前,她正站在操场旁的公示牌上看着公告。听到她们的招呼后刘海随着她奔跑的动作微微颤动。苏妤穿着简洁的白色校服,淡黄色的书包上挂着一个冲棉的白色小猫挂件。
眼睛明亮有神黑色的瞳孔闪着一丝微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在追逐某个美好的目标。展现出一种无忧无虑的少年心气。
“怎么啦,叫我来学校干什么。”苏妤睁着明亮亮的大眼睛睫毛微翘眨了眨眼,分别看了一眼两人。
学校的教学楼群整齐排列,一栋挨着一栋,外墙统一贴着米白色瓷砖,在阳光下透着干净清爽的质感,教学楼的入口藏在七八级宽宽的石头梯上。
石阶下方,铺着一片鹅卵石小径圆润的鹅卵石大小均匀,原本该留有的缝隙被水泥细细填满,踩上去平整稳固,完全没有坑洼的颠簸,有着水泥路的安稳。小径的两端种满了花花草草,一丛丛不知道什么花开的五颜六色,娇嫩又可爱,像娇羞的小姑娘一般。旁边衬着绿油油的三叶草!小路边上的公告栏旁还有一颗梧桐树。风一吹,叶轻轻晃,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飘着淡淡的草木香,像个藏在教学楼旁的小公园。
“走带你去照相就是证件照的那个照片。”唐钰萱和林菀婧站着石梯上比他高了一个头,两人一人拉着她一边手就往3楼主任办公室跑。
唐钰萱虽然头发是披着只到了肩处,但今天却在两边梳了两个小辫和披散的头发一起晃动。显得活泼又有元气。发色自然,即使三人走到了阴凉处,她的头发还是泛着微微的光泽。她的身形纤细,姿态轻盈,自带一股温柔亲和的气质。
皮肤不算白皙,但是细腻光滑,透着健康的光泽。拥有一张圆润的鹅蛋脸,线条柔和,没有明显的棱角。搭配轻薄的齐刘海,显得清新自然。眼神清澈又温柔,眼波流转间带着灵动与俏皮。鼻子小巧精致,鼻梁不高,嘴唇粉嫩饱满,嘴角微微上扬,常带着浅浅笑意。
顺着教学楼的石头梯往上,苏妤被两人拉到二楼走廊,三人刚走到门口,刚一抬头就看见主任办公室的门敞着,里面的人挤着上下班高峰期堵在马路上的车一样。队伍从办公桌旁绕了半圈,长长的一条直排到门口,有同学踮着脚往屋里瞅。
“下一个,321好!下一个。”一位男老师架着台旧摄像机,弯腰扶着摄像机调整角度,“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混着说话声此起彼伏。主任就站在摄像机旁,光溜溜的头顶在灯光下泛着亮,挺着啤酒肚,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衫和一条西装黑裤,手里端着个透明保温杯,杯壁凝着水珠,他抿了口茶,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排队的同学,没说话却透着股不容置喙的劲儿。
“我的天!这队排到什么时候?”唐钰萱看着这架势震惊的大声说。“啊妤你说会不会很丑。”唐钰萱又悄悄的凑到苏妤旁边问道。
“这好像是黑白的我听上一届学姐说真的很丑了。脸都回被拍变形了,这要是贴在中考证上,我能笑到高三毕业!”林菀婧回答到,她早就去问过了这个证件照的事情悬着的心看到这一幕还是死了下来。
苏妤想象了一下画面,语气温和却带着分量:“确实不太像本人,而且让大家靠在这面白墙拍,也不太合适吧?”
“这算不算侵犯肖像权啊?我能把这个学校告到联合国吗?连基础设备都凑不齐。”唐钰萱估计是像这种考完就毕业了,也开始吐槽学校。
“……”
有的同学还没坐好,就已经拍了。见面二十几个同学很快就拍完“来,笑一个321下一个。”
苏妤即使拍着黑白证件照,依然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她的五官比例都恰到好处,鼻梁挺直却不显得凌厉,鼻尖微微上翘,显得十分娇俏。嘴唇饱满,唇形优美,即使在黑白照片中,也能想象出那粉嫩的色泽。线条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的生硬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苏妤那双眼睛,照片中,瞳仁的黑色更加深邃,眼型微微上扬,眼尾处带着一丝妩媚,却又不失纯真。少女带着淡淡的笑意,让整张照片都生动了起来。他的头发乌黑亮丽,即使简单地扎成马尾,也显得蓬松自然,脸颊两边的刘海微微向内卷曲,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
拍完照片要等到下午才能全部打印出来。苏妤好久没逛校园了,中考完都要各自回家,也没时间逛了他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在看看。
“啊妤你自己逛逛吧,我们答应了李莉老师布置考场。”唐钰萱拉着林菀婧小跑着上了教学楼。
十点多的阳光给天些灼意,苏妤站着石子路梧桐树,从叶子的缝隙中筛下了道道细碎的光影落在她肩头。独自立在树影里,右手抬起搭在额前,指节纤细,指尖微微蜷着,恰好挡住斜射过来的强光,眼尾被光影晕得柔和,没被遮住的眼眸亮的发光。
:好热啊,这太阳火辣辣的。苏妤的眼睛被太阳光照得眯了眯眼。
她的额前的刘海中的几缕发丝被薄汗粘了,贴在额角,却没半分狼狈;反倒衬得下颌线更显利落,连耳尖沾着的细汗,都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微光。风过时,梧桐叶沙沙响。
苏妤站着那,太热了也你早点去哪逛。掏出手机翻了翻朋友圈。看到一条3分钟前唐钰萱发的:联合国可以管管中考证件照吗。还带了一张抽象的小人偶上着吊一脸无奈的表情包。苏妤噗呲一小笑。她刚要往下翻,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爽朗的喊声。
“义哥,快点啊每个人都要发一瓶。”远远的抬头望去,视线先撞到最前头的吴督,呼喊着最后面的许义。吴督额角沾着薄汗,却丝毫不显局促。三人都分别抱着一箱子矿泉水。谭源走在中间听到吴督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许义。
谭源跟在吴督身后,脚步稳当,怀里的水箱压得他肩线微沉,目光扫过路边时。
许义抱着一大箱水,手臂肌肉绷出好看的线条,偏头朝前头不紧不慢的说“慌什么这么早。”,声音里没什么情绪,眉梢带着些许冷。,另一只手还提着个袋子里面装了几瓶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浅红。他没急着赶,脚步放得缓,目光落在前方两人的背影上,唇角藏着一丝弧度,直到视线无意间扫过梧桐树下,才微微顿住,眼神里多了几分诧异。
咕噜咕噜……他手中的袋子一瞬间忽然破裂里面的几瓶矿泉水滚了下来,有一瓶从石梯上滚落到了苏妤脚边。
“袋子怎么破了。”吴督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一袋浪迹。
“刚才上楼梯的时候,那边有一个灌木丛,估计袋子早就被划破了。”谭源回头看了一眼石梯后下方的灌木丛。
“哎,还有一瓶掉下面去了。”吴督放下水箱和谭源一起捡着地上散落的水抬头往石梯下一看,注意到了下面还有一瓶。
许义反应过来,连忙将怀里的水箱往地上放,脚步轻快地小跑下去。他弯腰时,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眉眼,手指精准地扣住水瓶的瓶口,动作利落却没带半分急躁,耳尖还沾着方才赶路的薄汗,衬得侧脸线条更显柔和。
苏妤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脚尖轻轻蹭草地,目光落在他弯腰的动作上,神色带着几分自然的疏离,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主动上前帮忙,只是安静地留足了空间。
许义直起身时,抬眼便撞进了苏妤的目光里;她的眼神清亮,带着点刚被阳光晒过的暖意,却又隔着一层淡淡的距离。许义指尖顿了顿,握着水瓶的手微微抬了抬,没有半分犹豫,将水递到苏妤面前,声音比方才赶路时轻了些:“呐~拿着吧。”
苏妤看着递到眼前的水瓶,睫毛轻轻颤了颤,没有接,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右手抬起,指尖轻轻摆了两下,动作轻柔却态度明确,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的犹豫:“不用了,谢谢。”
“嘶~虽然说倒地上了……但这也不脏啊。”许义微微皱了皱眉,不解,以为他嫌弃掉在地上的水瓶脏。
“哟,苏妤在这干嘛呢?”吴督慢了几拍跟了下来。
苏妤垂着眼,许义捏着水瓶的指节紧了紧,喉结动了动,语气故意放得硬邦邦:“烦,天这么热,拿着吧。”话里没半分商量的意思,眼神没有看女主,脸部还泛着被太阳晒的红。
话落没等苏妤反应,他直接把水瓶塞进她掌心;指尖碰到她炽热的皮肤时,他自己先顿了顿,随即飞快收回手,揣进裤兜里。接着往后退了半步,转身走了声音放轻了些,却还嘴硬:“放你那就喝,省得等会儿中暑,麻烦。”
苏妤傻傻的呆愣在那,抬手看了看那瓶矿泉水。“我不渴啊我带了水杯……”
水瓶在树荫下被余下的太阳照的反光。
路边的小石子被晒得烫鞋的,映着光泛着浅淡的白,远处传来几声蝉鸣,不算聒噪,反倒衬得周遭更静。
第二天正是中考日,前一天还是热日晴天,今日的校园却下着细如牛毛的雨丝在半空飘悬,在草坪晕开一层浅浅的湿意。一个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学生撑着各色小伞,脚步放得轻,连说话声都裹在湿润的风里,软乎乎的。
同学们在教学楼下面的大厅里呆着躲雨,心里还有对考试……的徘徊。
“来来来,手机带来的同学的过来放进去,手机手表都不可以带进考场。”班主任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圆领T恤上面写着“中考加油”4个字。提了个大帆布袋子让同学们把手机放里面。
大家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才陆陆续续进考场,虽然8.30考试但要提前半小时进去。
考场外的玻璃窗被雨砸得发颤,豆大的雨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把窗外的梧桐树晕成一片模糊的绿影,连远处的教学楼顶都裹在灰蒙蒙的云雾里。风裹着雨丝晃得树叶“哗啦”响。
苏妤盯着雨看了好久,直到前排同学的试卷传下来才回过神。
苏妤捏着笔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出一点浅白。她先抬眼扫了眼窗外,雨势比进考场时更急,落在窗沿的雨珠积成细流,顺着缝隙往下滴。
她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下唇,笔尖在答题卡的横线处顿了顿,确认题号后,又稳稳落下,字迹依旧工整,视线始终没再离开卷面。
连续要考两天,中午最后一节物理考完就回家了。
考试第一天的中午学生们还在学校就餐。但雨还是不停的下着时间像是没有了尽头。
“义哥咋了这是,脸咋黑黑的。”吴督看着许义这样不解。他们几人在厕所里,许义靠在墙上不说话。
“保送名额……没了……”谭源从厕所间里出来,从他身上可以闻到浓浓的烟味。
“啊?不是怎么弄得,今天他们中考呢搞着出。”吴督也震惊了,许义是因为前几个月的B市理科竞赛进了前5又加上成绩一直优异才有的……
“7班的,畜生。那班学委想抢名额没抢到,把他抽烟的照片匿名发到了学校。”谭源上午和许义被叫了办公室,后面让外校不考试的热查到了。
“艹!他们的行等明天我今天回去叫玥唯哥明天过来。这人他们的气死我了。”吴督的怒火像憋到极致的炸药,又怒又急,要不是怕这破学校耽误他中考他可以直接冲到7班,当着所有人的面揍那个男的一顿。
他的拳头狠狠撞在粗糙的墙面上,闷响在厕所墙里炸开,指节已经泛了红,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肩膀就跟着绷紧,额角的青筋爆得更凸,额前的碎发被急促的呼吸吹得晃。
“好了好了走吧吃饭,明天再说,不过我又不是考不上怕什么,省省力气还要考试呢。”许义终于开了口。
晚上几人约了唐玥唯出来商量着明天的事。
第二天最后一节考试;苏妤的笔尖突然顿了顿她抬眼扫了眼墙上的时钟,分针又悄悄挪了两大格,:还剩下半个多小时。
想到时间有可能不够。心尖猛地沉了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杆,原本平稳的呼吸也慢了半拍。
教室的空调离她不远,但还是在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她盯着最后三道题,眉头越皱越紧,嘴唇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直线,偶尔会咬着下唇晃了晃笔。
看了看倒数第三题;在试卷上圈点勾画,眼神在题目和草稿纸间来回游移,草稿纸上画满了凌乱的公式和线条,勉勉强强凑出几个能用的上的正确的公式,指尖的笔转得越来越快,又突然停住,重重按在草稿纸空白处,眼底的慌了缓缓被解开。
:最后一道,怎么还没有菀婧给的二模题难……
最后几道题被解的差不多了……
“考试结束,考生挑战答题……”等广播响起;沙沙的反卷声哗啦啦的响起。两个监考老师在教室里转来转去,其中一个老师挨个收着试卷。另一个老师在讲台上喊着维持纪律。
“走了走了……”收完卷子后,同学们像没了束缚的野马奔涌出去。
“啊妤快走,我们直接去小食街,饿死了我脑袋都要爆炸了!”唐钰萱站在门口探了个脑袋出了,等着末尾还在收拾书包的苏妤嚷嚷着。
“走吧走吧,我请你们吃烤肠。”苏妤收拾完书包背在身上走了出来。
“菀婧想回去吃饭了,他家里人催。你的手机我去老师那帮你拿回来了,我们直接走吧。”唐钰萱摇了摇头从校服裤子口袋里把苏妤的手机拿出来递给了她。
两人一起出了校门这时也不过1.点多。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
唐钰萱拉着苏妤一刻也没有逗留,走出校门穿过一条大马路里头的小巷子就是小吃街了。
小吃街里的热闹没被暑气压下去,反倒像刚泼了油的热锅,越熬越旺。落在各家摊位冒热气的铁锅里,也落在食客汗津津却满是期待的脸上。
“小妮,炸豆腐吃不?”“不了不了,谢谢。”路过每个小摊只要看几眼就摊主都会热情的介绍吆喝。
炒粉的铁锅“哗啦”一声翻拌,豆芽、葱花,勾得刚到的学生攥着书包带,直奔摊位前。
摊位前的人来来往往没断过。
“阿姨两根烤肠,一份酸辣土豆,两杯酸梅汤。”苏妤走到摊子前,阿姨嗯了一声从大盆里跑着盐水的土豆条用带着手套的手抓了一大把放煎台上。油滋哗哗的到处飞;混着铁锅碰撞、食客说笑的声音,把整条街的烟火气,都烘得暖融融、热热闹闹。
“土豆8块,烤肠两根5块……酸梅汤6块,一共……19扫那。”阿姨把煎好的土豆装在圆纸盒子里在上面放了4根长牙签。递给两人后指了指一边挂着的二维码。
苏妤支付完道了谢,“谢谢,过去了。”两人一边咬着烤肠,一边吸着酸梅汤离开了摊位。
“你他们的在叫,你还敢举报,贱不贱!”两人走到小胡同边,大老远就听到里面七嘴八舌的,还有很大声的怒吼。
一个男生缩在胡同边背对着苏妤那面,手指无意识撑在地上,脸色白得像浸了水的纸,眼神飘来飘去,不敢往许义身上看。吴督攥着男生的衣领死死你儿子把他拽过来,怒吼着又往后一推。那个男生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男生顾不上手上的擦伤不停念着对不起。吴督的指节用力的泛着青白,额角的青筋跳得显眼。他盯着男生的眼睛,声音像炸雷似的砸在对方耳边:“谁他妈给你的胆子!”吼到最后,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呼吸都带着火气,另一只手攥成拳,指关节响得清晰,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去。
许义没凑过来,就靠在不远处的墙角,身形散漫却透着压迫感。他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夹着烟,烟蒂燃着一点猩红,随着呼吸轻轻明灭。食指和中指捏着烟身,他垂着眼,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只有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像冰的弧度。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吐出来的烟圈慢悠悠飘散开,裹着他周身的沉,把他的侧脸衬得愈发冷淡。
谭源站在吴督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得了嗓子一会喊破了。”
苏妤两人站在一边像小偷一样趴在墙上。
“道歉有什么用还不磕一个?”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苏妤探了探头看……
是苏宁!
她的眼睛倒是和苏妤有七分像,都是偏圆的眼型,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几乎复刻,可偏偏长在她脸上就失了灵气——眼白透着点浑浊,瞳仁没什么光,像蒙了层雾的玻璃珠。
苏宁根本没摸清里头的情况,但还是硬凑了进来。一身红裙裹得严实,裙摆太长,露出的脚踝细得硌眼。头发烫着夸张的大波浪,随着动作晃来晃去,几缕碎发黏在画好妆容的脸上。一身华丽,但细细一看,苏妤发现她,好像瘦了好多。
明明是十几岁的年纪,却硬要装出成熟的模样,举手投足间满是刻意的扭捏,没有半分少女的鲜活,更谈不上美感,反倒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画了浓妆的孩子,透着股说不出的违和。
这时站在许义身边同样注视着这一切男生走到了他面前,那是唐钰萱的哥哥,唐玥玥。
他同样有着挺拔的身形,肩线宽且利落,只是站在许义身边时,那份“撑得起场面”的气场会弱半分。他眉骨分明、眼型狭长,但比起许义更多的是一种成熟。眼神少了点他的锐利,多了几分温吞;鼻梁高挺,唇线清晰,肤色是健康的浅蜜色。
唐玥唯用胳膊肘打了打许义,“去啊,不出口气?”
许义吐了口烟,终于有了反应,走到了那个男生面前,吴督也让开了位子。
烟蒂在墙面上摁灭,留下个焦黑的印子,许义直起身,目光终于落在男生脸上,语气淡得像陈述事实:“怎么成绩没我好抢不到名额就告我?现在又道什么歉,这么没骨气,你犯什么拽吗?”
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钉子,死死扎在举报他的男生身上,连呼吸都带着冷硬的压迫感。“怎么,自己考不上就玩这阴的?”声音里裹着嘲讽的嗤笑,尾音却骤然沉下去。许义没有多大犹豫把墙灭他还冒着微微火星的烟头直直的按在那个男生的右手背上。
“啊!” 男生瞳孔猛地一缩,浑身骤然绷紧,手背传来的灼痛让他瞬间皱紧眉头,鼻尖沁出细密的冷汗。
让他把手抽出,原本带着几分怯懦的脸瞬间涨成通红,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又怕又气的窘迫,嘴唇抿成发白的直线,喉结滚了滚,却只挤出细碎的痛哼,连反驳的话都发不出来。
“哥!”唐钰萱看到唐玥唯冲着他喊了一句。她躲在苏妤身后,视线被她挡住了,只看到许义靠近他,并没有看到用烟头烫他的画面。
“嗯?”唐玥唯双手环抱在胸口我狠狠的眼神我经常一下子就烟消云散。自家小祖宗来了……
听到声音大家的目光分分落到唐钰萱两人身上。苏宁一眼就看见了苏妤,他感觉气氛很尴尬,两人注视了许久。
苏宁垂着眼,指尖无意识掐着群角,嘴唇却抿得发紧,像把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指节泛白却没力气松开——心里像堵着团浸了水的棉絮,又烦又恨那破事缠人,她分不清自己爱不爱姐姐……嘴角往下撇着。
许义看到苏妤战战兢兢的表情,立马把手中的烟头扔掉。
“得了得了,都回去吧下次别让我在遇到你,带你妹妹回去吧,别吓着她们。”许义挥了挥手让大家都散开,又对唐玥唯说。
唐玥唯轻轻笑了笑,嗯了一声走到小胡同外,“嗯,走吧愣着干嘛。”他走到唐钰萱前面轻轻转头示意她们跟上。
“哥你们在干嘛啊?感觉你刚才心情不太好。”唐钰萱笑嘻嘻的跟了上去,扯了扯他的衣角。
指尖微微蜷着,语气比动作先软下来:“少打听,你们吃饭了吗?苏妤要不要跟我们走?回家吃饭。”
“不,不去了。我先回去了。”苏妤不知道被吓到了还是因为看见了苏宁的状况,扭了扭头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的日头正烈,柏油路被晒得泛着淡光,风一吹都带着热气,裹得人胳膊发暖。苏妤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额角沁出的细汗沾了碎发,她抬手随意拨到耳后,脚步放得缓,影子被太阳压得又短又扁,跟着她一步步往家的方向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