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撒娇”成功 ...
-
“哥你没事吧？”
“你怎么还没回去？”
付许明从后门出来时，看见一个长相乖巧的男生背着书包站在楼梯口边，一手抓着前方的人，满脸担忧地盯着。
他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个乖巧的男生不是别人，正是拾闻异父异母的弟弟拾程。
一中每次考完试一放月假，江舟这个爱热闹的通常会组织他们几个出来聚会吃饭。
拾闻偶尔会带着弟弟一起参加聚会，据他说是因为父母常年不在家，没人管他，所以就带过来蹭蹭。
秉持着兄弟的弟弟就是我弟弟的原则，付许明他们几个也把拾程当做了自家弟弟来对待，何况这个新弟弟相处起来是那么的温顺懂事，跟拾闻那屌人简直完全不是一个样。
付许明来到拾程旁边，才发现拾闻正斜站在第一阶楼梯上，右手抓着旁边的银色栏杆，左臂被拾程扶着，
再往下一看，两桶泡面已经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孤零零地一起躺在了平台拐角处。
刚才的物品滚地声就是这两桶泡面了，看来是没找到水。
拾闻没想到能在这碰到拾程，他刚刚上楼的时候，心思全放在了找不到水的烦躁上，完全没听到楼上靠近的走路声，这才跟拾程不小心撞了个满怀，手里的泡面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拾闻松开了扶栏和拾程的手，稳了稳身子，冷冷地问：“你在这干嘛？”
这句话是看着拾程说的，一中高二晚自习下课时间和高三不一样，高二少了一节课。按现在的时间来说这会儿拾程应该已经在家里写作业了。
这个点还不回家估计家里的那两位要担心死了，说不定自己马上就会接到拾成怀打来的电话。
要不说还是知父莫若子呢，裤包里的手机马上震了起来。
拾闻掏出来一看，果不其然，上面显示来电人：拾成怀。
他向前走了两步，离拾程隔了段距离，背靠在墙上，把手机抵在了耳边，接了起来。
“对，他在我这。”
“您问我有什么用，难不成我才是他爸？”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瞥了拾程一眼。
这一眼把拾程弄得低下了头。
估计是拾成怀那边又说了什么拾闻不爱听的话，只听到他哥哥的语气更不爽了。
“得得得，您放心，我一定把他给您安全送到家，放心，我丢了我自己也不会丢了他的。”
他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冲着拾程问：“你爸说你这几天回家回的有点晚，解释一下？”
“我是因为…因为…”，拾程很明显有些紧张，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他是个极其内敛的人，尤其是面对自家哥哥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多亲兄弟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小的那个多少都会怕大的那个。弟弟谁也不服，就服哥哥，而也只有哥哥才能降得住弟弟。
而且他们也不是亲兄弟，这让拾程更有压力了。
付许明看着小弟弟畏畏缩缩的样子，把他拉过来靠自己更近了些，搂上了他的肩膀，说：“别紧张啊程儿，有我在这，你亲哥难道还能吃了你？”
他说着又有了一个猜想，脸上逐渐写满了对拾闻的鄙夷：“难不成你亲哥以前经常背着我们这帮哥哥们偷偷欺负你？”
“滚。”拾闻当然听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哥不会的，许明哥。”拾程很维护自家的哥哥。
他离开了付许明的那，来到拾闻身边，老实交代道：
“哥，我是因为这几天刚来就遇到了各科老师的考试，晚自习被叫去帮忙改卷子了，今天恰好改得有点晚了，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们教室的灯还没关，后来又看到你从后门出来，没背书包，我想着你应该还不走，就想来等你一起回去。”
拾闻听他说着，抬头朝高二那边证实。
高二的教学楼背对着高三，从那边的窗户看往这边看确实可以很清晰地看见高三这边的任何活动。
只要不近视个千八百度都能看见。
拾程虽然戴着眼镜，也是箫云强制性安排的，说是为了防止以后近视。
拾闻当时听着就想吐槽几声：想近视的人你戴什么也没用，还不如老老实实多做几套眼保健操。
碍于大家才刚见面，彼此都不熟，拾成怀还站在旁边盯着他，防止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这些吐槽只敢憋在心里过过嘴瘾。
虽然现在也没觉得有多熟。
这里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毕竟就算杨广明不在，还是会有几位闲不住的老师来查。
他们说完后捡回了泡面，又折回教室拿起了书包，三个人一起离开了明德楼。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离门禁还有半个小时。
这个点的银杏路基本上没什么人了，只剩下路两旁成对排列的银杏树和七夕桥那边的小情侣，周围的纺织娘叫个不停。
现在的银杏树已经长满了绿叶，在路灯的照耀下将地面切割成了许多不同大小的片段。
等到十一月份，银杏路就会变成一片金色沙滩。
拾闻走在最左边，最右边是付许明，拾程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凹”字。
三个凹人就这样有说有聊地走银杏路上。
拾闻一路上就听着拾程跟自己喋喋不休地讲一些小事，比如他考试考了多少分，哪些老师表扬了他，哪些同学对他好，甚至今天在食堂里吃到了哪些觉得好吃的菜下次要带自己也去吃这种小的不能再小的事都要跟他报备。
听得多了，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像是个哥哥，反而更像个长辈一样听着晚辈在耳边不断厮磨。
难不成上辈子真当过这小子的爸？
付许明在一旁听得忍不住羡慕：“听听听听，我要是有这么个贴心弟弟就好咯，可惜我家就我一个。”说完还叹了几口气。
拾闻白了他一眼，给他出了个主意：“你可以让你爸妈去孤儿院领养一个。”
“去你的，净出些馊主意，领养哪有那么容易。”付许明毫不留情喷了回去。
中间的拾程小声插了一句：“为什么要去领养？不直接再要一个？那样不是更亲吗？”
“你傻呀，弟弟。”付许明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你哥的意思你不明白？”
拾程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付许明低头看着这个比他矮几厘米的懵懂无知的弟弟，又抬眼看了看拾闻。
拾闻这孙子已经在那低着个头玩手机半天了，一句话也懒得解释的样子。
不知道在和哪个小女生聊天，能聊得那么起劲儿，魂都要被勾没了似的。
付许明顿时觉得他这哥当的也太冷漠了，完全不会和自家弟弟好好沟通一下感情问题。
事已他决定自己扛起这个重任，拿出亲哥的架子跟拾程说教起来：
“程儿，闻哥的意思呢就是我们都是十七八岁的人了，父母都多大了，你想想，我们这一代少说爸爸也近四十五了吧，妈妈呢也是近四十了，这个年纪再要孩子是很麻烦的。而且生孩子多疼啊，又费时又费力的，这时候再要一个不是给妈妈找罪受嘛，更别说那些还有工作的妈妈们了。不可能让她们为了再拼一胎就放弃自己的事业对不对？”
他说到这想起了刚刚拾程提到的关于亲不亲这个话题，又瞥了拾闻一眼。
拾闻熄了屏幕，不爽地蹙眉看他，说：“你眼睛不舒服就趁早去医院挂号，免得影响到你瞪人。”
付许明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很想说对他说一句：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冰坨子，你难道是从冷藏柜里出生的吗？不会和弟弟好好相处相处彼此促进一下感情吗？你看看你弟弟多在乎你，啥事都跟你分享，都这样了还能想到跟你不亲这方面，还是在我这个外人面前，在那些长辈跟前还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想了半天还是不敢说，便继续安抚着拾程：
“还有程儿我跟你说，其实是不是亲的这个不重要，血缘关系只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对我们的束缚。先天基础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后面的感情啊。感情才是一切东西可以持续发展下去的领导者。所以别老想那些有的没的知道不？”
拾程刚才看到付许明对拾闻的态度，怕对方产生更多的误会，便解释说：“没有，许明哥，我没想那些，我跟我哥关系很好的，只是刚才听你们说到那个领养话题突然很好奇而已。”
“没想就好。”付许明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转过去看着拾闻。
拾闻刚好回完一条信息，想转过来看看拾程这边的情况，却对上了付许明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睛。
他说：“付许明你今天是不是真要我带你去看看眼科？查查你那眼睛里面装了几个追踪器，净往我这看。”
付许明沉默了半天，没好气地回他：“我是想起来一件事要跟你说。”
拾闻“哦”了一声，满脸不在意，又问：“你能有什么事？”
付许明看着这个冷漠无情的人，丝毫没有了想跟他说话的欲望，但那件事又是别人临走前交代过的。
老实巴交的他还是决定跟这个冰坨子提一提：“关于欢哥的。”
“他能说什么？不是早跑了嘛。”拾闻说。
这话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毫不在意，但是仔细一琢磨却蕴含了满满的委屈无法诉说。
付许明觉得拾闻此刻好像个受皇帝冷落了几年的妃子一样，慢慢熬成了怨妇独自在宫里怨天怨地就是得不到宠爱。
于是便不忍心再跟他绕弯子，直接说：“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拾闻看着他问。
“他说他答应了。”
“答应什么？”拾闻一时没反应过来。
付许明：“……”
他就这样哀怨地静静看着对方。
那眼神像是在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哪知道你们之前约定了什么？我就是个半路打酱油的，怪不得人家之前不理你，呸，你个二百五，男怨妇，活该被人甩！
拾闻读懂了他看傻逼的眼神，这时候他已经反应了过来。
“哦，那我知道了。”
听到羽叶欢终于松口的消息，他头不自觉地朝着反方向转了过去，手抵在唇边，模糊地说：“答应…就行。”
付许明看着他这娇羞的模样，瞬间恶心的不行，仿佛被几万只虫子缠上了，低低骂了一声：“装货。”整得跟个刚谈恋爱的小姑娘一样。
当然后面的这句话没敢说出来。
拾程这边没搞懂他们在说什么，半天都插不上一句。但他又很想和拾闻说话，便探头弱弱问了一句：“许明哥，你们在说什么？”
付许明想都没想就开始乱造谣：“我们在说你哥这个赔钱货没人要，被人家给甩了。”
本以为说完这句话会立马受到对方的制裁，他防守都做好了，等了半天却没动静。
咦，不对啊？
这种时候他屁股上应该有个脚印了。
他偷偷瞄了拾闻一眼，好家伙，对方在看手机，根本没空理他。
拾程似乎还是没搞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也没有再多说话，静静地陪着哥哥回家。
付许明也是走读生，他家不在学校附近，在城区边缘地带。离学校有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这是不堵车的情况，堵车的话另加二十分钟。
拾闻他们两个跟付许明在红云车站道了别，领着自己弟弟回去交差了。
即便把拾成怀心心念念的拾程安全送了回去，还是遭到了对方不好的脸色。
一进门他就看见拾成怀睁着个牛眼在看着自己。
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二个的用眼睛瞪他。
他是人民币吗这么招人稀罕。
“爸您眼睛不舒服？”拾闻问他。
拾成怀：“……”
他这个儿子一天只会干两件事：气他和上学。
显然第一件事更重要。
拾程已经闻到了战场上燃起的火药味，连忙出来挡在拾闻面前解释：“爸，我这几天是被老师留下来改卷子才回来晚了，今天是哥半路遇见我还没走，我们才一路回来的。”
拾闻听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这小子没有说是他主动来找自己，估计是怕说了拾成怀也不信。
毕竟平时他们俩个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不会一路回家。
一是因为时间冲突，二是因为拾闻有时候晚上会在外面喝酒，怕带坏了拾程。
拾成怀当然也知道这个原因，所以提前嘱咐过拾程放学了就自己回来，别去等他。
果然，拾成怀听了拾程这么说，松了一口气，牛眼睛也放平了些，伸手就要去拉这两人进门。
拾闻往旁边一闪，躲过了朝他伸来的手。
他蹲下去从门边的鞋柜里找了双自己的拖鞋，换好后起身把书包往肩上拉了拉，越过了两人，提脚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隐约还能听到拾程在后面小声喊他哥。
拾成怀在大儿子这吃了瘪，转头就去拉剩下的小儿子。
边走还边对拾程温声说：“爸爸知道，今天听你们老师说你各科成绩考的都很好，不愧是我儿子，爸爸就知道你在新学校也能很优秀，以后早点回来，有什么事提前跟爸爸说，别让爸爸担心。”
他说到这里，还不免提起箫云，“今天你妈妈还在公司加班，爸爸给你煮了点宵夜，让你也尝一尝爸爸的手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撒娇”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