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虎为患》草莓波波茶

17、第 17 章

　　董女士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班主任，导员还有对方的父母，杨虎和周浩轩站在边上，周浩轩还是鼻青脸肿的，杨虎揣着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看看，你看看给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周浩轩的家长情绪激动。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才叫你们三位过来。”班主任打着圆场。
　　“杨虎你怎么能……”董女士指着杨虎，她抬起手作势就一巴掌打了上去，“我供你读书不是让你打架来的！高中这样，大学怎么还是这幅样子！”董女士几乎要哭了出来。
　　杨虎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其实对于杨虎来说这一巴掌属实算不上有力道。
　　“哎哎哎，也别打孩子！”
　　“什么叫别打孩子，那我儿子呢！肋骨都断了!医生说差点就扎进肺里面了！”
　　“他也可以打回来。”杨虎的手还揣在兜里，“我没有拦他。”
　　“老师你看看你看看，这什么态度，这什么态度！他打人他还有理了！”
　　杨虎从没觉得打人的没道理，他只会觉得打输的没道理。
　　“杨虎！”董女士急的都要跳脚了。
　　“不管怎么说，学校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儿子被打成这样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们已经给杨虎记大过了，您看……”
　　“记大过有什么用！”周浩轩的爸爸拍打着桌子。
　　杨虎不觉得自己有错，周浩轩先咄咄逼人他才动的手，况且他们俩都是男的都是Beta，谁赢谁输各凭本事，没本事的被打进医院。至少杨虎觉得如果是他被打进医院了他只会觉得是自己太弱了。
　　“那留校察看？”班主任试探性地开口，不管怎么说杨虎把人打成这样总归是不对。
　　“开除！这不得开除！”
　　“什么？这不可以，他好不容易才考上……”董女士的声音很轻。
　　“管我们什么事！”
　　杨虎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可以打回来，我不还手。”
　　“这像什么样子！打回来！你也是说得出口？”班主任有些生气，“但开除确实……”
　　“报告。”
　　陆将明来了。杨虎的神经松了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陆将明，他觉得就算被开除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啊，陆将明，你怎么来了？”导员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已经记大过了吗？”陆将明问。
　　“还在上报，应该快了。”
　　双方家长都不认识陆将明，更不知道一个学生在这个时候来办公室是要做什么。
　　陆将明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他将文件夹放在桌上说：“老师可以让我单独跟周浩轩的父母谈谈吗？”
　　“啊……”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班主任在周浩轩父亲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的态度才缓和下来。
　　“行吧，你想说什么？”
　　办公室里只留下了陆将明和周浩轩以及他的父母。董女士在办公室外哭个不停，她捶打着杨虎，嘴里喋喋不休：“你要是真被开除了怎么办？你总不能继续去…”
　　“妈妈。”杨虎开口，他把钱包里的卡放进董女士的手里，“今年你给我打的钱都在这。”
　　董女士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是无缘无故打人的。”杨虎说，“他先挑衅，而且我没有绑住他的手脚不让他还手，他打不过，是他自己没有本事。”
　　“你…你…”董女士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真是怒极了口不择言，“你怎么跟你爸一个样子！”
　　可话刚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看见杨虎的眼眶红了，里面蓄满了泪水，她想道歉，可无从开口。杨虎低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找了一个角落缓缓坐在地板上，他应该说什么呢？和他爸一个样子，和他那个暴怒无常只会打老婆来发泄，只会用打老婆孩子来证明那可怜的自尊心的父亲一个样子。原来，妈妈是这么看他的吗？原来妈妈是这么看待他高中那段深陷泥沼的日子的吗？杨虎只觉得可笑。
　　而在办公室里则是另一幅光景。
　　“你想说什么？”
　　陆将明此时俨然已经不是一副学生的样子，他拉开座椅坐下，摊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封信和一纸合同。
　　“这件事情到此结束。”陆将明说，“读书也是为了找工作，这份合同是陆氏生科的，如果你们不再追究，周浩轩毕业之后可以进入陆氏生科工作，会有适合他的岗位和不错的薪资待遇，陆氏生科你们也知道的。”
　　周浩轩没有说话，陆将明接着说：“如果想要读研，这是医大导师的推荐信，有导师愿意带的情况下在分数方面也不至于卡得那么死。二位意下如何？”
　　周浩轩的父母面面相觑，刚想开口就听见陆将明打断了他们的商议。
　　“当然。我必须要跟你们解释一件事，周浩轩同学在寝室造我的谣所以才有了杨虎的动手。如果你们不愿意就此和解，我也会送上一份律师函，毕竟是周浩轩同学先诽谤造谣，对我的名誉也造成了一定影响。”
　　“你什么意思？”
　　“我能拿出推荐信和陆氏生科的合同，你们觉得我应该是什么人？往小了说是对我个人的名誉造成了影响，往大了说是对陆氏造成了损失。”陆将明笑眯眯的，但他的眼神是冷的。
　　“那杨虎的处分？”周浩轩开口。
　　“我说了，到此为止，我不希望我未婚夫的履历上有什么污点。”陆将明说。
　　其实没有律师函，就算真要控告周浩轩诽谤也得拿出证据来，不过对陆将明来说伪造证据这种事情他也熟稔于心。
　　事情的结尾以周浩轩谅解结束，杨虎没有受到任何的处分。周浩轩收下了那份合同。
　　“阿姨你好，我是杨虎的学长，我叫陆将明。”陆将明将董女士送出学校，“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吃顿饭。”
　　“啊…谢谢你啊小陆，杨虎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董女士大概能猜到陆将明为什么插手这件事，但她不知道陆将明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对方父母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应该的。”陆将明笑着，他的余光注意到杨虎与董女士隔着很远的距离，似乎是不愿靠近。
　　“小虎…”董女士转向杨虎，“好好谢谢人家。”
　　“我会的。”
　　“吃饭就不必了，下次有机会来家里吃吧，我要接他弟弟放学。”董女士说，“小虎，妈妈刚刚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董女士说着要去拉杨虎的手，却被杨虎躲开，杨虎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董女士递过来的银行卡。
　　董女士走了，去接她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儿子。
　　杨虎站在校门口，他看着董女士的身影渐渐消失，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有一只手在不停拨弄着这跟刺的上沿。
　　“谢谢。”杨虎对着陆将明说。
　　“跟我不用说这个，况且你是为了我打的架，我不可能不管。”陆将明笑着，他有些担心杨虎，跟杨虎朝夕相处这么久，他知道杨虎的状态不对，像是蒙上了一层灰。
　　“跟妈妈吵架了吗？”
　　“没有。”杨虎抽了支烟，他说，“我们回家吧。”
　　陆将明没有追问，他想如果杨虎想说的话自然会说，如果杨虎不想说，他也愿意只是静静地陪在身边。杨虎站在阳台上一支一支地抽着烟。他不懂，他不明白。杨虎低垂着眼眸，像吗，真的像吗？还是说有些东西是写进骨血的，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
　　杨虎问：“你觉得，我会家暴吗？”
　　“不会。”陆将明站在他身旁，安安静静地站在，“妈妈说什么了吗？”
　　“她说我和我爸一样。”杨虎笑着抬起头，他想起了那个男人说要把他扔下去，想起那个逼仄的小黑屋。
　　“不一样。”陆将明握住杨虎发烫的手掌，“妈妈只是太生气了。”
　　“我知道。”杨虎说。可他的心脏还是疼痛。
　　“那我们证明给她看，你不一样，你不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