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镜像》周身泥泞

42、罪之源

　　一切都快近尾声，他们的研究到了无法攻破的瓶颈。试验者的反抗声越来越大，小动作不断，大动作频频。本来他们都是不完全的生物体，甚至已经不再属于人类。也是如此，他们厌恶无知无觉的人类，却也自卑地羡慕着。每次夜晚来临，暗涌也越大，杀意肆虐，暴怒、不安等负面情绪越来越大，一切都需要突破口。
　　山姆和约翰的出现就是一个机会。

　　“山姆就是唯一的长生种，不惧怕阳光，不需要血液谋生，没有任何副作用。”
　　老约翰说到这里，再也克制不住地哭出了泪花，爱意和恨意从内心汹涌涌出。里德尔和斯内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什么？”两个人同时发声。
　　里德尔虽然对约翰所谓的爱情抱以嗤笑的态度，爱是什么，爱是毁灭，是痛苦，是折磨，像他母亲这样的人为了爱情失去了一切，更何况是两个男人！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没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真实的。
　　想到这，里德尔意外地想到一个人，很模糊的身影，但他还没看清就被老约翰的话给吸引了去。里德尔对他所发生的事情尤感兴趣，当他听到‘长生’这个词已经再也经不住内心的惊涛，如今有一个可能、甚至是确定的答案，他怎么可能不会惊喜。里德尔曾经认为需要千辛万苦才能得到的永恒的密匙，现在竟近在咫尺？

　　而斯内普虽然也不相信所谓的爱情，但他没有注意到其实在内心深处却渴望这样深的情感。他希望有谁可以给他温暖，他太冷了，冷地瑟瑟发抖。斯内普突然想起那火般的红发，莉莉·伊万斯活力的碧眸，还有灿烂的白皙笑容，那是他幼时的期盼。但他还没感到温暖，却突然想起琼斯的血色发丝绽放在雪地里，收养他却逼着他念圣经的男爵，一股寒意油然而生。这时老约翰的声音把斯内普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山姆是孤儿。

　　……

　　老约翰说到这却不说了，转而说到其他地方。里德尔想问，却被斯内普拉住了胳臂，他当然不肯，想挥开他的手，一下子没注意，一条小蛇从怀里掉了出来。
　　‘痛痛。’纳吉尼大哭。里德尔没有理她，纳吉尼感觉到不对，弱弱地停下声音。
　　斯内普只是静静地看着里德尔，视线撇开，将纳吉尼捡了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身体，温声道：“睡吧。”最近纳吉尼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睡觉，但是现在并不是冬季，可能是里德尔和自己经常喂她魔药的问题，不知道会怎么样，他有些担心。但是那些魔药都是没有副作用的，应该不会伤害到纳吉尼的，现在怎么？
　　老约翰注视着两人的举动，眼里透着他们看不明的悲凉。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他的故事，时间不多了，也太孤单了。

　　里恩·费罗其实曾经是个富甲天下的贵族、慈善家，在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前，他只是个温柔的、善良的、幸福的男人。他有一个美丽的妻子，过着神魔羡慕的美满日子。但是有一天，妻子莫名其妙地被杀死了，就连腹中胎儿也一并被杀死了。费罗想不通啊，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善良、勇敢的妻子会被杀死，他虽然是个贵族，却没有苛刻自己的领民，甚至还经常帮助他们，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就因为妻子是个吸血鬼？就因为这个？他们就要杀死她？她什么也没做，甚至克制自己的吸血欲望也没有伤害他们，为什么他们容不下她？
　　为什么？费罗怔怔地看着惊恐的领民们，茫然地问。
　　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领民们，他们无神的眼睛仿佛也在问为什么。他看着被他雇用来的黑巫师魔杖不住发出绿色的光，他们无助地逃跑，却生生地倒下。
　　我们是为了您好啊。
　　……
　　呵呵，海薇儿，海薇儿，海薇儿啊，里恩·费罗轻轻念着妻子的名字，背后是一片燃烧的火海，死神紧紧地跟在费罗的身后。费罗嘴里念念叨叨，仿佛海薇儿还在身边，他温柔地看着某处，又恶狠狠地盯向杰拉尔，好像他就是罪魁祸首。
　　他疯了。杰拉尔冰冷的眼眸看着里恩·费罗。

　　或许他真得疯了。
　　里恩·费罗找齐了人手，将妻子的肚子剖开，挖出还只是3个月大的胎儿，海薇儿保护了孩子，让他靠着她最后的力量里生存。其实说来奇怪，吸血鬼死后会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里，但是海薇儿却靠着自己的意志保护着孩子。因此费罗含泪遵照妻子的遗言将孩子拿出来后，海薇儿也终将消失。但里恩·费罗怎么能忍受妻子的消失，他恨那个孩子，却无法真正做到抛弃他。于是他将他培养起来，近百年都以3、4岁的模样养在培养槽里。

　　然后是复活仪式的开始。
　　一笔一划，即使是强大的炼金术师来看，肯定会吓死，因为这个炼成阵的复杂程度和构造都是闻所未闻。随着刻画的时间飞逝，艾梅和迈克尔的脸上也已经出现了些许汗珠，毕竟这刻画炼成阵需要耗费的精神力是极大的，但是他们却兴奋极了。
　　太阳终于升过山顶，两大炼金术师的刻画也结束了，一个炼成阵，这足足有近10平方米，各自元素符号穿杂在了一起。
　　接着艾梅和迈克尔又动了，那些瓶瓶罐罐被他拿了过来，一瓶又一瓶，放在了这个炼成阵的各个方位，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完成了，停了下来。现在的他们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杰拉尔和罗罗亚一动不动站在炼成阵外，不动声色地看着里恩·费罗。

　　里恩·费罗缓缓走向炼成阵的中心，将紧紧裹着赤|裸身体的外袍褪下，全身上下满满又是一个又一个复杂的阵法，那是那个孩子的鲜血画成的，他虚弱地浮在营养槽里不言不语看着窗外的几个人。过了一会，费罗摸出外袍里的一把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鲜血落下了。当鲜血沾上了炼成阵，整个炼成阵变了，闪亮的金光照亮了整个平地。
　　艾梅和迈克尔迅速将双掌压上了炼成阵的阵眼，一股乳白色的光芒从他们的双掌中透出，那是炼金术的能量。随着能量的输入，那光芒变得更加耀眼了。但只一瞬间，金光消失了，炼成阵开始了骤变，周围的元素气息竟消失的无影无踪，妖异的灰黑色闪现了。
　　“不好！”
　　艾梅的表情突然痛苦起来，几个人竟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被阵吞噬，还是迈克尔反应及时，以娃娃为媒介封印了艾梅的灵魂，但代价竟是失去了五感。

　　“快出去！”迈克尔大喊。
　　“不，我一定要见到海薇儿。”费罗固执地站在原地，用小刀划向自己的手，血水汩汩涌出，流向阵中。终于情感战胜了理智，费罗微微退后一步，在阵内的各种材料消失了，而阵中心一个人形渐渐出现了，不详的黑色越来越浓。
　　“海薇儿。”费罗低低地喊道，饱含深情。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惊讶，竟然成功了？

　　‘妈妈’孩子睁大了双眼，眼泪却止不住。

　　但是他们谁都错了，那不是一个可以称为人或吸血鬼的生物，那——那只是一堆有生理活性的肉骨。

　　汩。
　　汩汩。
　　汩，汩汩。

　　那肉骨竟飞快地缠上了费罗，死死勒紧他的腹部。
　　杰拉尔和罗罗亚迅速攻击，但无论如何伤害它，它就是不放过费罗。罗罗亚被撕去了右手，杰拉尔却被溶掉了双腿。
　　费罗悲哀地嘶叫，皮肤已经被融掉了大半，露出了真皮下的红色的□□。他没有不抵抗，眼里的悲伤和茫然却越来越大，他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这时，那肉块形似头部的部分突然伸到费罗的面前。
　　“里，咕，里，咕咕，恩，里，恩，里，里，恩……”
　　费罗怔怔地看着它。
　　“杀，杀，杀了，杀了，我，我……”
　　“我们一起死，好不好。”费罗抱住那令人恶心的肉块，甚至还温柔地亲了亲它，杰拉尔他们怔怔地看着费罗，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这样安静的模样了。
　　汩汩。
　　“杀，杀了，我。”像是怕费罗没听懂，它又说，“里，恩，活着，爱，你，宝宝……”
　　肉块突然放开了费罗，然后整个愈来愈红起来，“不要——”费罗大喊。
　　就像自爆一下，血液溅满了整个世界，费罗的内心也越来越黑暗，他看着倒下的忠实的仆人，看着四周炸开的碎沫，看着整个天空，阴鹜的眼神突然射进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营养槽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