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镜像》周身泥泞

41、那个村庄

　　天空就像被贪婪的饕餮一口吞没，只有点点星辰暗示湛蓝色的天空曾经存在过。
　　约翰呆呆地望着天空，低下头，布满是血丝的眼望进那片毫无波澜的蓝眼里。惊恐的表情一闪而过却瞒不过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撇了撇嘴，扔下约翰的下巴，高傲地昂起脖子，“请叫我斯洛爵士，卑贱的人类。”
　　卑贱的人类，呵，无论是这不可一世的眼神还是语气，仿佛一切在他面前都渺若微尘，斯洛明明噙着一缕祸人的微笑，却让人从心底感到寒颤。约翰低了低头，抬起下巴，“……”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而之前的恐惧早已消失不见。

　　“你在想什么？”斯洛微眯起眼角，微微隆起的眉间、细长的眼角显得他像个睿智的学者。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首先是淡色、暗黄色，然后慢慢被黑色覆盖。约翰摇了摇头，未修剪的刘海飘在眼前，形成一片阴影，挡住了眼里的光。
　　“把山姆还给我。”约翰说的有些吃力，他感觉每说一个字，他背上的压力就越大，身体自主地发起抖来，但是他还是毅然而然地把话讲完，“把山姆还给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了，求你。只要你把他还给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斯洛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却牵动得更大了，“真的？”他手里的棍子指向属于约翰的心脏地方，突然他一只手掐住约翰的脖子，紧紧收紧，看着约翰难以呼吸的模样，“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吗？”
　　斯洛突然气急了，话也说快了起来，“怎么当初来的时候就拼命逃跑，哪怕一秒也没有想起你的山姆，到现在什么都失去了，你又想把他找回来吗？知道你们人类对我们来说什么用处也没有，知道我们的伟大和力量，所以认为我们不会为难你们是吗？你以为说什么都愿意奉献出来，如果我现在要你的命，怎么？你愿意吗？”说完，斯洛狠狠将约翰扔向不远处，巨大的力量使约翰拦腰撞上树干上，‘噗’的一声，约翰吐出一口血污，掉在地面的时候，他捂住嘴，狠狠咳了起来，满脸通红，似乎要把所用空气都呛出来。

　　约翰着急地摇头，‘不，不是这样……’他心里这样想，但是还没说出口，斯洛又恢复成起先绅士的模样，只一眨眼，斯洛来到约翰的跟前，略带怜悯，“呀，你怎么成这样了，这样你还怎么见山姆呢？”

　　约翰终于止住了咳，抬起头，在暗色的夜里，脸色异常苍白，他张了张口，什么都来不及说。

　　“梆、梆——”村子里响起这样的声音，忽的一声，火柴燃烧嘣开的声音，又是龚火。

　　斯洛突然诡异地笑了声，“你每次来的都那么巧，但是，”他话音一转，“怎么可以这么巧呢？”

　　约翰突然打了个寒噤，莫名的，他想起了那个夜晚。

　　“任何东西都有代价的……那个时候你的恐惧抛弃了你的爱人，才换取了你的生存，现在你又想换回他，你的确应该付出的什么。你该知道的，世界上永远不变的原则就是等价交换。”斯洛定定地盯着约翰的眼睛，晦暗色的眼里倒映着互相的身影。
　　斯洛突然站起身，背对着他，向村里火光处走去，冷漠道，“想要拿回什么的话，就跟来吧。”
　　约翰稍稍迟疑了一下，便努力站起身来，脊背很痛，喉咙也像着火般燃烧，他猛猛吸了一口气爬了起来，跟了上去。
　　心里想——除了山姆，他什么也没了。

　　这不是约翰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却是头一次进入这个村落里。这里看起来与其他的村落摆设没什么不同，是石头砌成的房子，几落几落的房屋三三两两围成了圈儿。豢养着的禽畜不安地缩在角落，远远离着一边。那一边是另有一只鸡不停地啄住比它大了不止一倍的黑狗，前爪扼住黑狗的脖颈，身体压住前腿。黑狗的后腿腾腾地挣扎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像是知道有外人进来，那只鸡“簌”地以下，抬头瞪向约翰，约翰竟看清了它喙上滴落的鲜血，他愣住了。更是诡异的是房屋的阴影处，红光若隐若现。不过一会儿，三三两两的村民出来了，血色眼珠透着一丝黑色，悚然立着。
　　约翰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嘴唇抿着，紧紧跟在斯洛后面。斯洛看到了，嗤笑一声。

　　约翰跟着斯洛站在一旁，这里真得很奇怪，即使是异族，这村落的村民差距也很大。从他们的眼睛就能看出他们的不同，有前面见到的血色，也有绿色、棕色，甚至全白色的，而斯洛的眼睛是蓝色的。等不了多久，骚动静了下来，西侧的人流分开两边，一位皮肤已近枯萎、银白色发丝，眼珠混沌的老人‘里恩·费罗’拄着权杖过来了，他的身边是几个裹着黑色长袍的的‘护卫’。

　　老约翰转过头看向斯内普和里德尔他们，啧啧笑了声，眼里满是绝望，“知道那些村民到底是什么吗？”
　　里德尔的思绪已经完全被老人的故事吸引住了，他轻轻摇头，眼里是闪过莫名的心思，沙哑着问：“他们是谁？”
　　“他们是谁？”老约翰轻笑了下，眼睛直视里德尔，“吸血鬼、狼人、妖精……甚至还有像你们那样的——巫师。”
　　“但是他们其实……他们原本，他们原来只是——人类。”约翰喃喃道，声音几乎没有，但那是几乎，在这个寂静的树林里，里德尔和斯内普睁大了眼睛。
　　“啊哈，”约翰大笑了起来，“一群贪婪的妖魔。”

　　后来的故事怎么样，就如里德尔猜测的那样。那是一群疯狂的研究者，由贪婪而妄图长生的人类麻瓜，里恩·费罗，由他提供财力供整个组织运转；擅长黑魔法的巫师杰拉尔与罗罗亚；进行禁术研究的炼金术师艾梅与马克尔。他们以人体禁忌之术为主，抓了几十个人类，在他们身上试验。他们甚至挑战过落单的真正的吸血鬼和狼人，无所不做无恶不作。也就在100年前他们搬到了这里，又开始了研究。
　　斯洛是实验者的后代，巫师和吸血鬼的试验者，他嗜血，甚至亲手抹杀了父母，却又有明显的缺陷。他的恢复能力很差，被切成肉块，即使有多大的血量供他食用，他也只能慢慢地恢复。一般来说只要有足够的鲜血，吸血鬼不会花一个月以上的时间去恢复的。而且斯洛不是长生种，尽管有力量，寿命也只不过是巫师的一倍。他更没有巫师的魔力，是个哑炮，却装模作样拿着魔杖。可他又是如此高傲，有着做为吸血鬼还是巫师所谓的凌家于麻瓜身上的高傲。
　　简直——可恨又可怜。老约翰这么说。

　　他们的主要研究项目自然是长生。
　　可惜麻瓜人类的寿命实在太短了，即使花了很大的工夫，虽然勉强活着，但却也差不过了，这就是为什么近100年来里恩·费罗的脾性越来越大。人体炼制是禁术，艾梅甚至为了复活术而失去了身体，但她却从法阵里召唤出了怪物。杰拉尔废了双腿，罗罗亚赔掉了右手，才杀死怪物。而艾梅则幸好是迈克尔及时以娃娃为媒介将艾梅的灵魂封印在里面。迈克尔则失去了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