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沈卿安的小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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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安的小姨来沈卿安家要住一久。
月考成绩榜贴出来那天，秋风卷着银杏叶打在公告栏上，簌簌作响。谢砚辞站在人群外，目光精准地落在最顶端——他的名字旁边，紧紧挨着"沈卿安"三个字，总分只差三分，是建校以来最小的差距。
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沈卿安这次怎么冲这么猛？""你看物理最后一道大题，俩人解法都不一样，居然都拿了满分！""谢神居然被追上了？"
谢砚辞的指尖在口袋里蜷了蜷，摸到颗橘子糖，糖纸被捏得发皱。他想起昨晚沈卿安发来的消息，只有张草稿纸的照片，最后一道题的步骤旁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配文"这次没抄你的"，尾音带着点藏不住的雀跃。
那时他对着屏幕笑了很久，直到母亲敲他房门，说"沈卿安妈妈又打电话了，问你是不是把压轴题的思路提前告诉他了"。
"只是巧合。"谢砚辞回了句，把手机屏幕按灭在掌心。
人群突然往两边分开，沈卿安抱着作业本从里面挤出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他看见谢砚辞时，眼睛亮了亮，脚步下意识地加快，却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顿住了——小姨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他身后，正用眼神示意他离谢砚辞远点。
"恭喜。"谢砚辞先开了口，把那颗橘子糖抛过去，弧度刚好落在沈卿安怀里。
沈卿安接住糖，指尖触到温热的糖纸，耳尖有点发烫："你也......"
"卿安，过来。"小姨的声音插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王老师找你改志愿表，顺便把谢同学的笔记还了吧，总借别人的也不是办法。"她说着，从沈卿安的书包里抽出本物理笔记，封面有谢砚辞清瘦的签名，是上周沈卿安借去抄的。
谢砚辞的目光落在笔记本上，看见沈卿安在他写的解题步骤旁，用红笔标注了更简洁的算法，有些甚至比他的思路更巧妙。那些红色笔迹像跳动的火焰，烧得他心里发暖。
"笔记不用还，送他了。"谢砚辞的声音很平，却带着种微妙的坚持，"上面有他补充的思路，我还没看完。"
小姨的脸色沉了沉："小孩子家别总互相送东西，影响不好。"她把笔记本往谢砚辞怀里一塞，力道带着明显的敌意，"我们卿安以后要跟你竞争的，总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竞争不影响互相学习。"谢砚辞没接笔记本，任由它掉在地上，声音冷了几分，"阿姨难道觉得，真正的学霸，会怕别人追上来？"
周围的议论声突然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沈卿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慌忙捡起笔记本，指尖抖得厉害："小姨，我们先走了。"他拽着小姨的胳膊，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头都没敢回。
谢砚辞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拐角，银杏叶落在他的白衬衫上，像枚金色的印章。他弯腰捡起沈卿安掉落的一支笔，笔杆上刻着极小的"安"字，是上次在旧书店，沈卿安说"总丢笔"，他悄悄找刻章师傅帮忙刻的。
笔杆还带着体温，谢砚辞摩挲着那个字，突然想起物理课上的情景——老师让两人上台演板，他写左半面，沈卿安写右半面，粉笔灰落在讲台上，像撒了层雪。最后步骤重合在黑板中央时，台下一片惊叹，只有他看见沈卿安在最后一步，故意把符号写反了又改回来，粉笔头在黑板上留下个小小的圈，像个没说出口的秘密。
"谢神，你俩这是......"后排的男生凑过来，挤眉弄眼地笑，"感觉比情侣还默契啊。"
谢砚辞把笔揣进兜里，没承认也没否认。他走到公告栏前，指尖轻轻点在"沈卿安"三个字上，那里的墨迹似乎比别的名字更深些，像被人反复描摹过。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沈卿安的草稿纸上，总有和他相似的解题逻辑；沈卿安背单词的顺序，和他送的那本词汇书完全一致；甚至连沈卿安这次冲上来的科目，都是他上周特意强调"容易提分"的弱项。
这些不是巧合，是两个聪明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靠近——像两颗轨道相近的星，既保持着安全距离，又忍不住互相吸引，用引力场悄悄传递着光。
只是这份吸引，在旁人眼里，变成了"影响学习"，变成了"黏黏糊糊"，变成了小姨眼里的"不正当竞争"。
谢砚辞掏出手机，给沈卿安发了条消息："志愿表别改，竞赛班的名额我帮你留了一个。"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他看见沈卿安的头像在对话框里亮了下，却迟迟没有回复。秋风又起，卷起更多的银杏叶，在公告栏前打着旋，像群找不到方向的蝴蝶。
谢砚辞望着教学楼的方向，突然觉得，比起解出最难的题，读懂沈卿安此刻错开的目光，或许才是更需要耐心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沈卿安的小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