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久安息》文短纸长

12、第二十三次重生2

　　不知道过了多久，

　　“砰！砰！砰——！”短促、清脆、极具穿透力的枪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窗外沉闷的死寂，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盛儒释用望远镜向下看，灰蒙蒙的街道上，景象已与清晨大不相同。几辆涂装成哑光黑色的装甲车如同沉默的巨兽，粗暴地撞开横亘在路中央的废弃车辆，稳稳停在小区入口处。车门洞开，一队身着黑色作战服、装备精良的士兵鱼贯而出，动作迅捷如猎豹，瞬间形成战术队形。他们手中的突击步枪喷吐着火舌，枪口跳跃着橘黄色的火焰。子弹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

　　目标清晰无比——那些在街道上游荡、听到动静正蹒跚聚拢过来的丧尸。枪声几乎连成一片，精准而冷酷。被击中的丧尸头颅如同劣质的陶罐般纷纷爆开，红白之物在灰暗的街道上炸开一团团污秽的花。污血飞溅在装甲车冰冷的外壳和路旁干枯的树干上，留下狰狞的泼墨画。硝烟与浓烈的血腥味、腐臭味瞬间弥漫开来，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战场气息。

　　效率高得惊人。不到五分钟，视线所及的街道已被肃清，只剩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缓缓流淌的暗红溪流。装甲车引擎低沉地轰鸣着，碾过那些无头的躯壳，履带沾满污血和碎肉，朝着小区深处驶来。

　　盛儒释清理了门口阻挡的物品，以便等一下好跟着政府的人员离开。已经听到了，整齐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来，还有很清晰的男声，在请楼里的活人在他们的保护下撤离。在他们出声期间，邻居家的房门还在砰砰作响。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旷死寂的楼道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节奏感。很快，几个高大、全副武装的黑色身影出现在猫眼狭窄的视野中。他们战术动作娴熟，两人一组，交替掩护前进，枪口警惕地指向每一扇紧闭的房门和楼梯拐角。冰冷坚硬的枪械、厚重的防弹背心、覆盖大半张脸只露出锐利眼睛的战术头盔……一切都散发着专业和肃杀的气息。

　　为首一人停在盛儒释家门前，屈起指节，在厚重的铁门上敲了三下。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们是政府特救队！里面有人吗？”一个低沉而清晰的男声穿透门板。

　　“在的，在的。”盛儒释应和，压下喉咙口的酸胀感，颤抖着手，拧开了反锁的旋钮，拉开门栓，最后“咔哒”一声，解开了防盗链。

　　门外站着三名特救队员，为首那人身材异常高大挺拔，即使隔着厚重的作战服也能感受到那身板蕴含的力量。他戴着全覆盖式头盔，护目镜后的视线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过盛儒释全身和他身后门内的状况。“就你一个？”声音从头盔下传出，带着电子设备过滤后的些许失真，但依旧沉稳。

　　“是！”盛儒释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清晰，“就我一个，隔壁好像已经变成丧尸了。”

　　“好。拿上必要物品，立刻跟我们走！时间紧迫！”为首的队长言简意赅，侧身让开通道，他身后的两名队员枪口依旧警惕地指向左右和楼梯方向。

　　盛如释点头，猛地转身，抓起早已准备好的、塞满食物和水的背包甩到背上，毫不犹豫地跨出门槛。楼道里弥漫的硝烟味和血腥味涌入鼻腔，他快步走向特救队员让出的通道。

　　就在他的右脚即将踏过邻居家那扇紧闭的铁门门槛时——

　　“砰！轰隆！”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

　　那扇饱经蹂躏的邻居家铁门，门锁处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整个向内轰然倒塌！锈蚀的铰链彻底崩断，沉重的铁门板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激起一片呛人的灰尘。烟尘弥漫中，三道扭曲、散发着浓烈恶臭的身影如同地狱里冲出的恶鬼，以远超之前所见丧尸的速度，嘶吼着扑了出来！腐烂的皮肉黏连着，露出森白的骨头，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鲜活血肉！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近！盛儒释甚至能看清最前面那只丧尸嘴里残缺的黄牙，那张散发着恶臭、滴着黑黄涎水的嘴就朝着他暴露在外的左臂狠狠咬下！

　　剧痛，冰冷、尖锐、带着污秽腥气的剧痛瞬间从左小臂炸开。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狭窄的楼道里爆开！密集的子弹如同金属风暴，瞬间撕裂了扑出的三具行尸。子弹强大的冲击力将它们的身体打得如同破布娃娃般疯狂抖动、后退，污血和碎肉如同廉价颜料般泼洒在墙壁、地面和倒下的铁门上。硝烟味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和腐臭，呛得人无法呼吸。

　　枪声停歇。三具尸体抽搐着倒在门内的血泊里，脑袋无一例外变成了破碎的烂西瓜。

　　短暂的死寂。只有弹壳滚落地面的清脆响声，以及盛儒释不可置信的目光，两个深深的、边缘发黑的牙洞狰狞地印在小臂上，暗红色的血液正汩汩地涌出，顺着颤抖的手指滴落在布满灰尘和血污的水泥地上。伤口周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并且迅速向四周蔓延，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麻木和……无法言喻的绝望。

　　他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是一种奇异的平静，如同风暴过后死寂的海面。目光越过弥漫的硝烟和血腥，直直地投向那个刚刚下令开火、此刻正透过护目镜死死盯着他手臂伤口的特救队队长。

　　“动手吧。”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死寂的空气中。“请在我变成那种东西之前……杀了我。”

　　时间仿佛凝固了。弥漫的硝烟在浑浊的光线下缓缓飘动，血腥和腐臭的气息浓得几乎令人窒息。盛儒释那只抬起的、带着死亡印记的手臂，成了这凝固画面中最刺目的焦点。

　　“砰。”枪声再次响彻整个楼道，这一次倒下的是一具温热的躯体。对特救队的人来说，是他们没保护到位的证明。

　　再一次......盛儒释直接打车赶去医院处理伤口，这一次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灾难。但是当车辆堵在桥上，而司机忽然昏倒在方向盘上，车子立马就被后车撞上。盛儒释坐在后座，直接被强大的冲击力冲的往前一弹，好在他身上系了安全带，不然都不知道会飞到哪里去，尽管如此他的头还是狠狠撞上了前车车座上，车内的物品四处飞溅，一瞬间，盛儒释就短暂失去了意识。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司机正挣扎着，发出嘶嘶的嚎叫声，这声音分明就是丧尸。怎么又开始重复了，盛儒释不免有些头疼，他想下车远离，但发现由于冲撞，车门变形，他只能敲碎玻璃离开。但是变成丧尸后的司机怎么会放他离开，车内的空间还是太小，他跟司机搏斗落了下风，被抱着脖子狠狠咬了几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温热的液体溅满了车窗和座椅。盛儒释能感觉到丧尸的牙齿深深嵌入自己的肌肤，那股腐臭的气息直灌鼻腔，让他几近作呕。他拼尽全力，双手死死抓住丧尸的脑袋，试图将其从自己脖子上拉开。丧尸那扭曲的脸近在咫尺，浑浊的双眼毫无生气，只有无尽的贪婪和嗜血。盛儒释的力气渐渐不支，眼前开始发黑......

　　再一次......一开始就躲在家里，左肩的血还没流净，他就忽然失去了意识，接着视线一转，左肩熟悉的撕裂剧痛如约而至，混合着麻辣烫油腻滚烫的汤汁和新鲜血液的腥甜，直冲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