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楼回声》東京鸟

2、教案里的字

　　第二天清晨，苏晚是被水管滴水声吵醒的。她蹲在厨房检查水管时，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开门看见周老头端着一碗粥站在门口，眼神浑浊地盯着她的手：“夜里没听见什么吧？”

　　“敲墙声。”苏晚直言，“还有短信。”

　　周老头手里的粥碗晃了一下，粥洒在地上，溅起的水珠落在他的工装上，竟晕开一片黑渍。“那是水管响。”他弯腰擦地，声音压得很低，“短信是恶作剧，这楼里常有小孩乱发。”

　　苏晚没再追问，转身回房拿出那叠教案。她一页页翻看，发现最后几页的字迹越来越潦草，甚至有几处被泪水晕开。最末一页没有教案内容，只有一行反复写的字：“不是我，别逼我。”字迹的边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

　　她拿着教案去找周老头，传达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周老头的声音，像是在打电话：“她看见了教案……对，301室……知道了，我会盯着。”

　　苏晚推开门，周老头猛地挂了电话，手里攥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个穿白衬衫的女人，站在302室门口，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透着恐惧。“这是林月老师。”周老头的声音发颤，“1998年死在302室，警方说是自杀，可我们都看见，那天夜里有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从楼里跑出去。”

　　“谁？”苏晚追问。

　　周老头突然站起来，把她往外推：“别问了！再查下去，你会变成下一个林月！”他关门前，塞给她一把生锈的小铜锁，“锁好门，夜里无论听见什么，都别开。”

　　当晚，苏晚把铜锁挂在门把手上，却还是被敲墙声吵醒。这次的声音更响，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像是就在墙的另一边。她拿起手机想给师兄陈默打电话，却发现屏幕上自动跳出一条短信，发送人显示“林月”，内容是：“帮我把墙里的东西拿出来。”

　　苏晚吓得手机掉在地上，低头去捡时，看见床底的木盒自己打开了，里面的教案飞了出来，一页页飘落在地上，最后停在最末一页——那行“不是我，别逼我”的字迹上，暗红色印记突然渗出了血珠，顺着纸页流到地上，汇成一条细细的血线，朝着墙角的方向延伸。

　　她顺着血线看去，墙角的地板缝里，竟露出一截白色的布料，像是女人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