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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禁忌深渊:他在我梦里注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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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会长,请用餐吧。”
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我在瞬间怔住了。人参炖全鸡、鲍鱼粥、鳗鱼料理……一道道全是精心准备的滋补菜肴,就连旁边的配菜都收拾得极为讲究,颜色与摆盘都让人移不开眼。空气里弥漫着温热的香气,带着某种令人心口微微发紧的意味。
“这……这些都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开口。
许安然低着头,神情比平日更加认真,语气却带着一丝自卑般的克制:“我能为您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登场人物许安然对你产生了责任感。】
我愣了愣,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为了这样的念头,他竟然特意张罗出这样一桌饭菜?明明补品更需要的人,是他才对。
我只好在椅子上坐下,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轻声说道:“别想那么多了,一起吃吧。我不想一个人对着这么多菜。”
许安然安静地应声,碰撞的餐具声打破沉默,在屋内回荡。我尝了一口,浓郁的滋味几乎让我瞬间放松下来。
比起医院里清汤寡水的伙食,这才叫真正的食物。身体像是一下子被慰藉,甚至心情都跟着轻快了几分。若是这孩子也能因此展颜,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随口笑着夸了一句:“果然,还是你做的饭最好吃。”
原本只是想缓解气氛,可没想到他整个人陡然一震,猛地抬起头来,眼神灼灼,仿佛攥住了什么救命的希望。
“真的?”他的声音轻颤,带着近乎小心翼翼的期待。
我一时间愣住,随即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这是我最真诚的心声,毫无虚假。只是我没料到,他的脸颊竟在这一瞬间渐渐染上了薄红,耳尖也泛起可疑的颜色,像是被烈火舔过。
他沉默了片刻,唇瓣微微动了动,终于轻轻吐出一句几乎让我屏息的话。
“……我每天都给您做。”
那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怕被风吹散,却清晰地撞进我的心口。我的背脊倏然一紧,心跳像是失了次序般乱了半拍,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那一瞬间,我甚至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许安然的声音低低的,像是犹豫,又像是带着几分怯意:“……我每天都给您做。”
那一句话落下的瞬间,我只觉得背脊一凉,细密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攀上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触手轻轻划过。我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后颈,语气都有些发颤,勉强答道:“啊……那当然,我求之不得,非常感谢。”
【登场人物许安然的心跳加快。】
【登场人物许安然对你产生了更深的责任感。】
我差点被这荒唐的提示噎住。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不过是随口一句话,他却要如此郑重其事。搞得我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我索性装作若无其事,把饭塞进口中,假装只顾埋头吃饭。说到底,我不过是替他挡了一点血而已,至于让他这样感伤吗。
饭后,他依旧不肯离开半步。
“会长,该准备休息了。”他轻声提醒。
“我一会儿还有点事,打算做完再睡。”我含糊地拒绝。
“可您已经说好要休养的,医生们也叮嘱过,现在必须休息。”他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持。
话虽如此,其实我早就痊愈了。只是装模作样装了个伤,硬是捞了个假期,他却毫不知情。
“真的没事。”我随意地笑了笑。
“会长……我知道自己帮不上多少忙。但至少能让您好好休息几天吧,就几天而已。”
他的声音轻颤,下一秒竟有泪光滚落。
“喂,你怎么还哭了?”我心慌意乱地看着他。
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低下头,泪水一滴滴落下,湿了指尖。那副模样叫人看得心口发紧,像是有人无形中掐住了我的良心。
我最终彻底投降,只能叹息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行了,听你的。我休息还不行吗?别哭了,好不好?”
许安然这才红着眼眶点了点头。那样楚楚可怜的神情,竟让人移不开眼。我一瞬间恍惚,险些忘了呼吸。
“……请您去卧室吧。”
他伸手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没办法再拒绝,只得跟着他走。其实刚吃过饭,现在闭眼睡觉也怪别扭的,但若是再固执下去,恐怕他真的会在我面前大哭一场。
可没想到,他带我去的并不是客厅,而是卧室。
久违地踏进这个房间,我一时有些迟疑。莫非……要我睡在这里?
“那你呢?我要是睡在这儿,你怎么办?”
“我一个人也能睡得很好。”
“又要跑去客厅将就一夜吧?”我挑眉。
“无论如何,请您安心休息。”他的口吻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
可我实在不放心。一起住了这么久,我从未见过他比我先入睡。若真让他去客厅守夜,只怕第二天眼下青痕更深。
我忽然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干脆,你也一起睡吧。”
“什么?”他明显一愣,瞳孔微微收紧。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你最近也没睡好吧?黑眼圈都快挂到脸颊了。”我尽量说得自然。
他睁大的眼睛却在颤抖,显然被我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
他没有抽回手,指尖却微微发凉,整个人僵立在原地,仿佛不知如何应对。那副窘迫模样,竟让我觉得有些……可爱。
【登场人物许安然感到慌乱。】
的确,再怎么说,我们不过同住了两个月,归根结底,我和许安然还是两个男人。让他与我同榻而眠,本就是不合常理的事。他若有排斥也再自然不过,更何况他心底还有着那些无法抹去的阴影。夜色昏沉,密闭的空间更容易让人不安,我甚至一度以为,他会拒绝。
我正要松开手,他却骤然反握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我一时间怔住。
“不,不是那样的!”许安然神情慌乱,呼吸都有些急促,“不是不愿意……只是,我在想,我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我忍不住失笑:“有什么不可以?床够大,也够安全。”
他没有再推开我。那一瞬间,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意在心底慢慢晕开。他的选择像是一种信任,而我竟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满足。
“行了,放手吧,我要躺下了。”
“对不起!”他立刻慌忙松开,我在床沿躺下,特意空出了一侧,示意他可以过来。
回想起来,我竟然也已经习惯了与他如此靠近。若换作从前,怎么可能与另一个男人同床而眠,如今却并不觉得不适。或许……是因为他更像弟弟一般的存在吧。
“早点休息吧,如果害怕,就把灯开着。”我说。
“没关系的……晚安。”
他低低的声音像叹息,又像风里轻轻的一缕。随即,卧室重归静谧。
刚吃过饭,本以为一时难以入睡,却不知不觉,眼皮慢慢沉重。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半梦半醒的时刻,意识尚在,身体却已逐渐沉入温软的黑暗。
然而今夜不同。昏沉之际,我分明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我身上。起初只是若有若无的偷瞥,渐渐却变得直白而炽热。那眼神里像是带着惊奇,又隐约透着不安。也许只是错觉,但我却觉得滑稽。
“看什么呢……”我在迷离之间低声呢喃。一个男人的脸,又有什么好看的。
那目光顿时收回去,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似乎还有一声轻轻的“对不起”在空气里散开。我心里暗暗叹息,却又奇异地觉得安心。被这样注视着,好像也不错。
思绪在这一刻彻底断裂,我沉入了睡眠。
……
醒来的时候,陌生的柔软将我包裹。枕头、被褥,比沙发舒适太多。我正想赖一会儿,却在睁开眼的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许安然的脸,就在咫尺之间。
他睡得极沉,眉眼安静,呼吸绵长。好在我并没有贸然靠近他,更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只是,在我不知情的睡梦里,他似乎下意识地靠了过来。是冷吗,还是害怕?
我轻轻起身,不忍打扰他的安眠。望着他放松的神情,我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欣慰。至少,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彻夜睁眼守着恐惧。如今的他,能够安稳地沉睡。
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替他盖到颈口。直到确认他没有动静,我才悄然离开卧室,径直走向书房。
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处理正事了。
【会长,您好。】
我让林景渊去调查之前遭遇的那个地下城种子。血液全数消失的诡异情景,让我始终心头难安。
“什么?追踪几乎不可能?”我皱眉。
【……是的。】林景渊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他也清楚自己能做的实在有限。涉及到地下城的事,向来近乎无解。副本之门只在短暂的时机开启,一旦关闭,便再难踏入。就算侥幸进去,也未必能活着出来。所谓地下城,本就是所有不确定性的化身。
自从地下城暴走频发后,它们成了罪恶滋生的温床。人们在其中为所欲为,等到大门关闭,便无人可追。这样的黑暗,谁能真正制约?
“地下城内部,真的会主动释放诅咒吗?”我问。
【分析师们认为,虽不常见,但并非不可能。只是……】
“只是?”
【这次地下城出现的地点过于特殊,而且,纵然说是巧合,可被波及的,恰好是Alpha公会的两名猎人……所以有人怀疑,是否有人为因素掺杂其中。】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