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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噩梦与拥抱，副本背后的阴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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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那股不安果然不是错觉。小说和传说里常有这样的设定——地下城与人勾结，制造暴走。但现实里，真的有人要针对我与许安然，费尽心机做到这种地步？
【目前只是推测。】林景渊急忙补了一句，大概察觉到我神色沉重。
我吸了口气，按下心里的疑团，转而问：“那，有没有办法再接近那个地下城？”
【……目前没有。】
“嗯，我也没抱什么希望。”我淡淡地笑了一声。既然本就是不可控的存在，追踪本就无从谈起。或许这反而是幸运的，如果那片空间彻底消失，也就再不会有人受到牵连。只是问题在于，地下城的出现与消散，从来没有规律可循。
“病房里，余下的痕迹都清理干净了吗？”
【是的，诅咒的残余已经完全消失。】
我点了点头，本该安心，却依然觉得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口。因为最重要的问题没有答案——这道诅咒，究竟来自何人之手。
第一个映入脑海的名字是贺承逸。很久以前，他曾试图加害许安然，而我亲手粉碎了他的企图。即便这些年他潜声匿迹，以他的性格，怀恨至今并不奇怪。
可细想，又有哪里对不上。
那护士怪物临死前说过的话犹在耳边：“主人……记住，背叛者……”
背叛？我何曾背叛过谁。若勉强要算，也许是姜泰信。当初，是我废了他。
可这不像他的手笔。那家伙若要复仇，定会正面迎击，而不是躲在阴影里使出如此阴冷的手段。
还是我看走眼了？
“林景渊，那道诅咒，到底是冲我来的，还是冲许安然来的，你们查得出来吗？”
【……抱歉。那道诅咒本身异常混乱，无法锁定目标。】
“这样啊。行了，挂了吧。”
【等一下，会长】
我没有再听下去，直接结束了通讯。若要查清楚，还得从他本人问起。他可曾与人结怨，可曾留下无法弥合的裂痕？
我脑海里浮现出郑昭焕的名字。但他眼下正关在猎人收容所里，根本翻不出什么风浪。
就在此时，状态面板骤然亮起。
【登场人物许安然正在遭受噩梦。】
我心头一紧。竟连梦境都要记录得如此清楚？原本我就打算回卧室看看他，如今更不能迟疑。
然而，就在面板浮现的刹那，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或许，我一直忽略了它真正的作用。每一次意想不到的时刻，它都会提供极为关键的信息……
难道，关于地下城种子的秘密，它也同样知晓？
我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喂，系统？属性面板？”
没有回应。寂静得仿佛我是在自言自语。
心头一沉，我忍不住咬牙：“那……能不能告诉我，地下城的种子是从哪来的？”
空气依旧沉默。我耐心等候，通常只要心里生出疑问，属性面板都会自己浮现。可这次，无论我等多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我刚要骂出口，忽然，一行冰冷的文字赫然浮现。
【种子的来源：血之迷宫】
我握紧拳头的动作在空中僵住。它竟然给出了答案。
血之迷宫？这是什么中二病般的称呼……连我那个沉迷网文的妹妹林柚宁都没跟我提过这种设定。
“……什么玩意儿？”我低声嘟囔。
【根据目前已知情报进行分析。】
【血之迷宫：危险等级 3级~1级】
眼前骤然铺陈的说明吸引了我的注意，比想象中详细许多。
若说这种副本会在血液频繁流淌的地方滋生，那倒也合乎情理。医院，本就是普通人能最直接接触鲜血的场所。
而且，它竟能调整至1级难度……难怪连我这种S级猎人都险些折在其中。原以为只是小型副本，却远非等闲之辈能涉足。
让我疑惑的是，若真如说明所言，血液弥漫的整个医院理应被笼罩，可实际出现的，却偏偏锁定在许安然的病房。
这种精准到诡异的特征，更像是人为操纵。
“……嗯。”我轻哼一声，算是压下了心底的震动。
至少最重要的一点，我已经弄清楚了——这个副本的根源。
光凭这一点，系统就足以称得上是逆天神器。既然如此，不如趁机把更棘手的问题也问个明白。
“能查出，是谁借用血之迷宫，把诅咒送过来的吗？”
【数据缺失。】
“……那进入副本的途径呢？”
【数据缺失。】
“消除这个副本的方法？”
【数据缺失。】
我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心里明白，白捡的提示也不可能无限制。
不过，至少来源已经确认，这一点足够让我受益匪浅。
我再次拨通了林景渊的通讯。
【是，会长。】
“查一查，所谓的血之迷宫。”
【……血之迷宫？】
【明白了，我会立即调查。】
挂断后，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事态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不知不觉间，我和许安然竟闯过了一处一流危险等级的副本，并且活着走了出来。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庆幸。至少，此刻我们都安然无恙。剩下的，就交给副本分析师们吧。他们若有新情报，自会第一时间送到我手里。届时，再配合系统，也许能挖出更多线索。眼下，只能如此。
就在这时，眼前忽然浮现出一行提示。
【登场人物许安然正在遭受噩梦。】
……又是那条提示。没错，他正在做噩梦。看来得去叫醒他。
我走到卧室门口，似乎听到一声极轻的低喃。
“……会长。”
是许安然？他醒了？可声音太低，仿佛风中细语。
我试探着唤道：“许安然？”
没有回应。
推门而入，只见他仍旧伏卧在床榻上。看来是我听错了。
正当我这样想时，那声音又一次溢出，低沉而痛苦。他竟在梦里唤着我。
心头骤然一紧，我快步走近。他的眉心紧蹙，额头渗着冷汗，手无意识地在我方才躺过的空位摸索，仿佛在抓寻什么。粗重的呼吸与微颤的肩膀，让人不忍直视。
……若是继续下去，恐怕会被梦魇困住。
我轻轻俯身，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许安然，喂。”
他的皮肤滚烫，像是发着高烧。我心下一沉，干脆握住他的肩膀，轻轻晃动。
“许安然！”
他猛然吸气，眼睛倏然睁开。那双瞳孔在昏暗中死死盯住我，带着惊慌。
“会、会长……”
“你没事吧？”我低声问。
可他并未回答，而是整个人扑进了我怀里。沉重的重量让我怔了足足几秒，才反应过来怀里的温度就是他。
“……安然？”
他埋在我怀里，急促喘息，肩膀止不住地颤抖。我的手几乎不由自主地环上去，轻轻按着他的背脊。
“没事了，别怕，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在我的催促下，他像是被惊醒般，猛地松开我，仓皇退开。
我愣愣地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反应。他的神色紧绷，目光却依旧紧锁着我。
良久，才听到一声压低的喃喃。
“……醒来时，没看到您在身边……”
那一刻，仿佛有阵风划过耳畔，我整个人微微一滞。那样的理由，竟让我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直到此时，我才恍然——他怕黑，怕封闭的空间。以为与我同眠便已无碍，可事实证明，他依旧无法独自熬过长夜。
“是害怕了，对吗？”我试探着低声问。
“才不是！”
许安然猛地抬起头，否认得有些急切。只是下一瞬间，与我对视的双眸又倏然闪躲，慌乱得不敢直视。像是在为方才的依赖感到羞愧。
我怔在原地，看着他那副模样，心口微微一颤。
……为什么，会觉得他有点可爱？
他的眼神和我短暂对视，随即慌乱地低下了头，仿佛对方才的举动感到羞耻。
……这孩子。
为什么，会让我觉得可爱？
许安然原本就带着几分讨人怜惜的气质，可这一瞬间的模样，却比往常更甚。
我连忙摇头，把荒唐的念头压下去。可爱？不，他是男人，是猎人，该被定义为坚毅和冷静。
我下意识退后半步，才发现刚刚的距离近得危险。
可就在我转身欲走之际，衣襟却被一把攥住。
心底骤然一紧，我回头看去。
许安然面色苍白，唇瓣微颤，似乎费尽力气才挤出声音。
“……其实，我有点……害怕。”
我怔住：“什么？”
“可以……陪我一下吗？”
他很少这样示弱。这样近乎低声的请求，几乎让我无法拒绝。
我只好在他身旁坐下，刻意别开视线，强迫自己心无旁骛。心里却一次次告诫自己——许安然绝不可爱。绝对不可爱。
“会长……”
他的声音轻轻响起，像是失去缰绳的野马，冲破了我的防线。
【登场人物许安然正在寻找你。】
“今天……也能和您一起吗？”
我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答：“啊？嗯……我正好也要休息。”
自那晚我在他噩梦中陪过他后，许安然就养成了习惯。每当夜深，他总会小心翼翼地来寻我，话语迟疑，却将请求说得彻底。
只要我稍作犹豫，他就会用那种仿佛恳求的眼神注视我，让我根本没办法拒绝。
于是，这一夜，我又被他牵去同榻而眠。
转头望去，他睡颜宁静，呼吸绵长。与方才的脆弱判若两人。
只是，我的心却无法安宁。
这样的安排真的好吗？
许安然确实比从前坚强了。若与普通人相比，他已是明显的异类。可在我眼中，他依旧显得脆弱。
会不会，是我太过纵容，才让他习惯依赖？想到这里，一丝不安与愧疚涌了上来。
于是，我暗暗做了个决定——该让他更快成长。
第二日的训练场，我毫不留情。
“前面！怪物冲过来了！还愣着？”
“我、我上！”
许安然满头大汗，仍咬牙冲上去，短短喘息后再度迎敌。
……对，这才是我想要的姿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