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搂》葫芦里卖糖

38、戴星川威胁

　　陈许佑在抽屉里翻到了之前收起来的药，这个药的副作用很大，治标不治本，但他自从来到南江就缓和了不少，原以为是药的作用，但其实只是因为俞序。

　　陈许佑洗完了澡躲在被子里，已经很晚了，下周期末过后就要放寒假了。

　　他们都没有多少时间了。

　　次日。

　　教室里，大家都在刷题，老周已经把标语给贴上了，“什么不怕学不会就怕学太少”还有“十年铸剑，百日试锋……”

　　同学们埋头苦干，试卷写了一张又一张，可能是临近期末，学校对同学们的电子设备监管也更加严格了。

　　连陈许佑都没时间玩手机。

　　老周站在讲台上宣布：“下个学期开始晚自习延长到晚上九点，需要住校的同学往后延长1小时下晚自习，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希望同学们能够抓紧时间学习。”

　　期末考前的最后一周，南江市彻底冷了。

　　风裹着刺骨的寒意，顺着教室窗户的缝隙钻进来，吹得陈许佑握笔的指尖泛了凉。

　　“陈许佑。”

　　俞序忽然开口叫他的名字，陈许佑随即侧头去看他。

　　俞序带着他生日时自己送的围巾，低着眸子问：“戴星淼……”

　　这几字“嗡”的一声在陈许佑的脑子里炸开了，他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俞序没有察觉，继续开口：“她是你那个朋友的妹妹吧，她在学校论坛四处打听你，她的朋友也在校坛发布了一些不好的言论。”

　　俞序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像冷的像雪一样落在陈许佑耳里。

　　最后几个字落下，陈许佑的喉结滚了滚，却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

　　俞序写完最后一个，将笔盖好。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了他们学校领导的电话，将这件事情说清楚了，他们以后不会再发这些言论了。”

　　“你……”

　　陈许佑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有，你以前交朋友的眼光不行。”

　　陈许佑不解的问：“俞序，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俞序淡淡地说：“我又不在乎。”

　　他本来就不在乎真的假的，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可他不觉得这些事对陈许佑没有丝毫影响。

　　“对了，” 俞序突然想到了什么，打破断了陈许佑的思绪：“明天晚上会下雪。”

　　“什么？”

　　陈许佑心里一动，这几个字突然触动了他内心的柔软，他以为俞序会说什么严肃的话题或者是质问他怀疑他，没想到他居然跟他说明天晚上会下雪。

　　俞序不以为意，他还记得之前跟陈许佑的那个赌约，他浅浅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把自己的笔记递给他。

　　“所以你赢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我力所能及的事。”

　　说完，陈许佑看了他许久，直到看着他的眸子越发柔和。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在埋头刷题中度过。

　　老周每天都会在讲台上强调高考的重要性，陈许佑忙的几天都没有睡好，但他的英语进步却越来越明显。

　　从一开始的及格线徘徊，到现在能稳定在九十分以上，连张熙都在课堂上表扬了他。

　　“陈许佑最近很努力，尤其是英语，但还是要希望继续努力。”

　　听到表扬，陈许佑总算有种努力没有白费的感觉。

　　次日一早，南江路上的绿化带都盖了一层薄薄的霜，陈许佑搓了搓手，把头埋领子里，有些趣味的把叶子上的霜给抹掉了。

　　俞序下了楼，给他揣了一杯热的酸奶。

　　他摸了摸耳朵接着，麻溜的去上学了。

　　今天南江市的人都很兴奋，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有中到大雪，瑞雪兆丰年，也是三年来南江市第一次下雪。

　　等他们走进教室上课后不久，窗外很快起了一层雾，这层雾擦也擦不掉，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有同学惊喜的发现，南江下雪了。

　　“喂，你们快出来看下雪了！”

　　“真的假的？快快快让我出去！”

　　同学们一个个无比激动，毕竟下雪对南方的孩子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是说晚上吗？”

　　陈许佑有些失笑。

　　俞序开口：“南江的雪可能想早点见你吧。”

　　“你……”

　　陈许佑被他说的一噎，他抿了抿唇，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陈许佑，你不去看吗？”

　　“……”

　　俞序叫他。

　　“那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陈许佑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没想好，不是说看雪吗？走啊。”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室。

　　雪不是很大，但下的是湿雪，昨天晚上应该是下了小雨。

　　陈许佑第一次这么安静的在学校看雪，大家肆无忌惮的拿出手机拍摄，想要留下这份美好。

　　他抬起手，雪就毫无防备的落到手背上，仅一瞬间就化了，飘落的雪绒明明是冷的，可心里却很温暖。

　　期末考来得很快，可能是高考前的一次脱敏吧，坐在考场里的陈许佑一点都不觉得紧张，不过倒是有点冷。

　　直到考完最后一门，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同学们收拾着书包，讨论着寒假要去哪里玩。

　　陈许佑帮俞序收拾着桌上的卷子，俞序突然说：“明天我要去我妈那里，过几天回来。”

　　“怎么了？”

　　俞序淡淡开口：“又要离婚了吧，让我去给她撑场子。”

　　陈许佑一愣，有些惊讶，他不好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好”。

　　陈许佑知道俞序的家庭关系确实比较复杂，父母离婚很长时间，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会不舒服。

　　次日，俞序走了。

　　陈许佑无聊的一早先跟爸妈打了电话，知道了过几天他们就休年假回来了，难得高兴，抱着肥猫下楼去街角的零食店买零食。

　　等买完零食，陈许佑就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看见了一个穿黑色的羽绒服的人。

　　戴星川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直直地盯着他。

　　陈许佑看到他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没有犹豫下意识想转身离开。

　　“阿佑！”

　　戴星川快步走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阿佑，你等等……”

　　陈许佑看着他心头一震，他抱着奶茶语气冷淡：“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戴星川的眼神里有些委屈，“我先跟你道歉，之前在论坛上说你同桌的事，是我不对，我已经把那些评论都删了。”

　　陈许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戴星川见他不说话，又往前走了一步想伸手碰他却被他躲开了。

　　他声音软了软，眼睛里带着莫名的光：“阿佑，你以前不是说喜欢看下雪吗？可你又怕冷，不如我们去江州读大学吧？江州虽然比不上京州是首都，但它是中心发展城市，而且江州每年都会下雪，可以看很久的雪。”

　　陈许佑皱着眉，他觉得戴星川是不是鬼上身了，无厘无头的跟他说这些。

　　“去了江州就没人认识我们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你有病吧？”

　　陈许佑皱眉头骂道。

　　“你来发什么疯？我不会跟你去什么江州，我已经决定了去京州读大学。”

　　他一顿，说漏了嘴。

　　“京州？”

　　戴星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满是阴郁，“是那个俞序叫你去的吧，你们学校的都说他今年一定会考上京州大学，怎么，你就这么喜欢他？不顾一切也要跟他一起去？”

　　陈许佑懒得跟他纠缠，脸上满是不耐烦：“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戴星川看着他此刻的神情，心底闪过冷意，他突然上前一步，也不管他站没站稳，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拽自己面前。

　　他定着眼睛看他，压低了声音用带着威胁的意味开口：“俞序还不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吧？你是怎么跟他说的？同学、朋友，还是……”

　　陈许佑抱着猫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跳的有些快，他甩开戴星川的手，咬着牙不可置信的抬起眸子看他：“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 戴星川笑了笑：“我只是在想，如果你跟他说，我们以前是那种关系，你猜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你是个疯子？神经病？还是会像其他人一样厌恶你？”

　　“别说了！”

　　陈许佑的声音都在发颤，奶茶不安的在他怀里扭动挣扎着想要下来。

　　他依旧固执的否认：“我们之间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不是吗？”

　　戴星川挑眉，眼神里满是嘲讽，“那你手机里那张跟我牵手的合照，又是怎么回事？你敢说你对我不是那种感觉？陈许佑，你承认吧，你就不是个正常人，我可以对你坦白我的取向，你呢？你当初不拒绝不就是证明你跟我一样？我们是同类人，陈许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会坦然接受你，俞序他现在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远离你。”

　　这些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陈许佑的心里。

　　他想起转学前被孤立霸凌的日子，想起同学们鄙夷的眼神，他真的很怕，怕俞序知道这些事后，会像其他人一样厌恶他。

　　“那你呢？你就没错吗，是你先开始的，凭什么你现在可以这么坦然说出这些话？”

　　“好，我有错，所以我现在想尽办法去弥补！”

　　戴星川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他红着的眼眶说：“陈许佑，我要的只是一个认错的机会，你给我的机会。”

　　“只要你答应毕业后跟我去江州…我保证，我不会去骚扰他……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