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臻》鎏沄

23、生客初聚然显凶（上）

　　宫劭赜冷笑，手上的力道变得更大：“本宫和太子妃的事情不劳烦七弟插手。”
　　不是，你俩吵架为啥要带上我，害得我承受了精神上和□□上双重伤害。话说宫劭赜手劲可真够大的，我感觉我骨头在逐渐散架。
　　“婍琬······太子妃已经跟我说了，我俩之前的事就当从未发生过，今后桥归桥，路归路。”他向前走进几步，靠近宫劭赜，小声却有力地说：“但若你带她有一丁半点的不好，只要她愿意，我随时可以再把她夺回来。”
　　这家伙，对我好是真的，憨憨也是真的。宫劭赜会顾忌他这一句话吗，只要不威胁他的皇位，一切好说。我摇了摇宫劭赜的手，冒着生命危险，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句：“殿下，该走了。”
　　“不是你的，永远不会是你的。”宫劭赜说完后拉着我就走。
　　我回头望了宫慬策一眼，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举动，可能是感激，可能是抱歉，也可能只是礼貌性地道别。
　　而他忧心的看着我，嘴上挂着勉强的微笑，独自站在红色的宫墙之下，却与这喜庆的颜色毫无关系。

　　回府的马车上宫劭赜一直脸色铁青，我试图通过和他交流缓和气氛，终以失败告终。
　　“臣妾甚是诚恳地与捷王断绝关系，殿下您是没见我当时毅然决然的态度，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对您的忠贞不渝！”
　　“没想到太子妃魅力无限，引得捷王恋恋不舍。”他斜眼看着我，眼中是不屑与肃冷，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膝盖。
　　先不管他膝盖疼不疼，眼睛会不会变成斜视。我嘿嘿地陪笑着，手附在他放在另一个膝盖上的手，撒起娇来：“那臣妾该怎么样才能引得殿下恋恋不舍呢？殿下喜欢哪种女子，臣妾都可以满足殿下。”
　　他侧首疑惑地望着我，显然被我的语气语态所温柔到了。
　　我接着将另一只手附在他的膝盖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臣妾知道殿下政事繁忙，所以前些日子不敢说这些话。可是我作为东宫的主母，要为殿下考虑周全，您一直冷落着后院，”
　　我顿了顿，憋出一点眼泪在眼中打转，“臣妾知道殿下更喜欢唐婕妤些，可身为女子，臣妾当然希望能得到丈夫的青睐。若是，若是殿下因此觉得臣妾是个小气自私的，臣妾也承认。但殿下一定要相信，臣妾心里真真切切只有殿下一人啊！”说到最后，我都把自己给感动地留下了虚伪的眼泪。
　　“想知道为何本宫极少去后院吗？”
　　我晃了晃沾着泪水的小脑袋。
　　“你们女人太烦了，政事本就复杂，本宫没有闲心应付你们几个。”他微俯下身看着我，“所以你不需要用美人计引起本宫注意，你只需做好你太子妃应做的事，本宫自会觉得你有能力当好太子妃，你的位置，才不会不稳。”随后他又坐直了身子，闭目养神。
　　可恶！竟然还敢威胁我覃婍琬？女人都有几幅面孔，更别说我这个专业演员了，除非你喜欢男人，否则我就不信你不会对我动心！

　　“太子妃！太子妃！”小袋子拿着一封信想问跑来。
　　高苓拦住戴枳，喝道：“还不行礼？没一点规矩。”
　　戴枳乖乖地向我行了个礼，上手碰上那封信。“刚刚有个大臣让太子殿下转交给太子妃，说是他的夫人想拜访太子妃，问您是否方便。”
　　拜访我？我拿起信细细读起来，信的大概意思是说：我这个太子妃咋牛咋好，她在皇后千秋节上一见我就觉得我非同一般，所以她和一众贵妇人都想拜见我，向我仔细请教。
　　我寻思着自己出来演戏也没啥长处啊，那礼物是我从《红楼梦》中获取的灵感，灵感这东西主要靠个人天赋，交流不来。要是交流我管理东宫的经验技巧那大可不必，我问过戴枳了，哪位官员看上去很年长，他夫人对府上的管理经验铁定比我丰富多了，那我们还有啥好聊的，总不能一直边喝茶边互相吹捧吧。
　　我又问戴枳：“殿下没说什么吗？”
　　戴枳摇摇脑袋：“没有，殿下忙着交谈政事，还是托柳先生转交给我的。”
　　一封信被你们传来传去那么费劲。话说，自从上次千秋节后宫劭赜再没主动理过我，估计是嫌我烦了，干脆这此不亲自把信给我也是在情理之中。我也没想到这宫劭赜的确是个铁血男儿，铁的只爱江山不爱美人。
　　我看着这信心里有些紧张，虽说在下不才练过几年毛笔字，但回信内容该怎么写，我还没有熟练掌握文言文啊。况且，闺中外交我没有经验，不知道古代女人都干些什么，聊些什么。“訾茹，跟我去一趟覃婕妤那。”
　　我的好妹妹对我并不是很热情，亏我遇上事了还第一个想到她。令我欣慰的是，猪蹄和凤爪欢天喜地地跑出来欢迎我，好好好，算我没白养你们。我抱着越发肥嘟嘟地猪蹄走进屋，凤爪“喵喵”叫着地跟在我们后面。
　　“太子妃来了，覃婕妤也不知道迎接。”訾茹不高兴地说。
　　“算了。”我现在没功夫跟她分辨这些。
　　“姐姐可真是稀客，来的路上没迷路吧。”覃琦婉从榻上姗姗起来，敷衍地给我行了礼。
　　“覃婕妤平日里也没见来我们沁兰苑，难道您不知道您头上还有个主母吗？亏得你与太子妃是一家姐妹，读的书一样多，礼节怎么就不如我们太子妃呢？不是一个娘生的还真是······”
　　“訾茹，好了，不要说了。”我打断她。今日我算是有求于她覃婕妤，总不能一来就给人家摆架子。
　　我笑了笑想缓和气氛，“妹妹平日里也是有很多事要做，我能理解，可咱们一个府出来的姐妹平日里还是要多走动，父亲不是也说要我们互相扶持吗。”
　　“姐姐是太子妃，我只是小小的婕妤，入不了姐姐的眼。”她依旧不高兴地丧着脸，但还是叫我进屋坐下，自己叫侍女为我煎了茶吃。
　　我品了一口茶，这小妮子藏的茶还算不错，我还以为她会把隔夜酿造的洗脚水拿来给我品尝。“妹妹给我吃了好茶，我也得回请妹妹一次。过几日工部侍郎的夫人会带其他几位大臣女眷来，我想邀你和唐婕妤参加。你别多心，”我真挚地看着她，一边拉住她的手，“我本是只想着你的，可你与唐婕妤同为婕妤，不能叫人家说咱们覃家人要霸占了东宫似的。这种事我不太会打理，叫上你我比较放心，妹妹是聪明水灵的人，自然有一些我想不到的好点子。”
　　“算是姐姐瞧得上我，妹妹当然会仔细着，不能让那些夫人们笑话了去。”她顿了顿，姐姐你没去找唐姐姐嘛，她在是唐府的小姐，自然该见过些这样的世面。”
　　这种光复我覃家颜面的事情怎么好给唐婞讲。虽然我的妹妹有些让人不喜欢，但她好歹跟我流着差不多一样的血，虽然事可能办的没有唐婞好，但交给她我还是放心一点。“若是说我们覃家姐妹一手操办的，传出去不是给我们覃家长脸嘛。若是我们三人一同操办，那功劳只能算是东宫的。”还有可能光说夸夸我这个主要负责人。
　　“妹妹明白，这事不难，关键是要办的有新意。姐姐无需担心，她们只是想和姐姐攀上关系，哪怕你给她们一杯清水，她们也是要感激你的。”她见我瞧得起她，算是得到些好处，立马跟我亲近了许多。
　　“还是不能小觑，你得仔细点，有什么需要就给我说，虽说是小聚，总归不能太寒酸，还有那些该说的话，你也帮你我好好想想。我脑子笨，说不了什么好听的话，你也知道父亲就是喜欢你说出的话。你的话是甜言蜜语，我的话就似暴风骤雨。”求人办事不讲究个低三下气嘛，既然你爱听人夸赞，我就一夸到底，正面指出你的最大优点。
　　她很是受用，跟我扯了许多夫人小姐常常说的话题，顺便还帮我科普了一波东楚最新最热的八卦。我算是摔了锅的同时也受益了颇多。
　　关于回信的任务，当然是交给我们沁兰苑最有智慧的成员——戴枳。起初戴枳还因为是给贵妇人们回信而有些紧张，但在我的鼓励下，他逐渐认为自己身为东宫的人，受我指示，给她们回信是名正言顺的。
　　于是，小袋子高高兴兴地跑去拿了前几日他师傅送给他上好的新纸笔，乖巧地做我的白话文转文言文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