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柔和的光线从半空中撒落到院中的枯枝水井上映出淡淡的耀金色光晕,流光益彩。
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冲田这样想着。
如果忽略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压在自己身上，还顶着一头明晃晃的金发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某不明生物的话，的确是这样没有错。
“哟，早啊！”风间如是说着,翻身从冲田身上离开很及时的躲开了，冲田袭来的手肘，顺势转到冲田身侧，给刚刚坐起身的冲田披上外衫。
“早吗？不早了吧。”冲田打开不规矩的狼爪，斜睨了风间一眼，自顾自的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准备到院中梳洗。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风间，一脸送客的表情，“天已经亮了要走的话趁早，对了，记得把窗户带上！”
“恩？”风间懒懒的眯起双眼，扯住冲田的衣摆不让他前进。
“你又想干嘛？”冲田抚额，这个人真是．．．
“嗳，小野猫，觉不觉的我们好象偷偷幽会的情人啊。”风间挑起眉，戏谑的看向坏脾气的野猫。
“风间千景你个混蛋谁跟你幽会啊我看你还是去死吧！”某只野猫不出所料的炸毛了 ，而野猫炸毛的后果就是冲田拿着加贺清光将风间砍的满屋子乱窜。
“喂，开个玩笑而以，不用那么狠吧！”风间一边狼狈的躲避，一边急忙的分辩。
冲田用一种混蛋竟然敢开老子的玩笑你死定了的眼神看着风间，嘴边竟然奇迹的泛着笑意，“玩笑？我也是在开玩笑哦混蛋？”
紧随声音而至的是加贺清光的刀锋，不偏不倚，正对着风间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俊脸，若非风间反应迅速，就地一滚躲了开去，只怕就要破相了。
冲田在一击落空后，迅速将刀锋一偏，斜削而过。
“真是，野猫就是野猫，偶尔亮亮爪子就行了,再打下去会受伤的哦！”风间笑道，左手用力将加贺清光固定，任冲田怎么用力也无法憾动分毫。
“嘁，你说谁是野猫啊！！”冲田索性弃了刀，赤手空拳，朝风间攻去。
“哦呀，我可以当做你是在投怀送抱吗？”伸手挡住冲田的拳头，握在手中轻轻一带，冲田整个人就一头栽进了风间怀里。
“你这个……咳……咳咳……”冲田还未说完，就是一阵猛咳，几乎要将肺都咳出来一般，吓得风间赶紧为他拍背顺气，玩的过火了，竟然忘了小猫的身体。
冲田翻了翻白眼，这家伙脑袋绝对被门夹了被水灌了被狗咬了被车撞了，不跟它一般见识，这样想着冲田勉强咧开嘴扯出一个笑容。
“小野猫，你的脸抽筋了吗？”风间一脸关切的凑了过了，还恬不知耻的伸手摸上冲天的脸颊。
冲田正要暴走，忽然听见房门外的脚步声，顿时一个激灵，糟了，光顾着和这个家伙闹，忘了老婆婆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准时的给自己送药过来。
管不了其他，一脚将风间踹回软榻上，然后将薄被整个扑了上去，自己也一溜身了钻进去。
“喀啦……”房门被缓缓推开，伴随着老婆婆的声音，“总司啊，今天的药也要按时喝掉啦，我给你送过来了！”
等老婆婆推开门时，冲田正半卧在榻上，脸上透出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比平常稍微多出一些生气。
“嗯，谢谢你啊，婆婆。药就放在那里就可以了，我等一下会把它喝掉的。”冲天有些急切的开口，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做出的最愚蠢的一个决定。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听见开门声以后，自己不是一脚将那个顶着一头金灿灿的头发的家伙踹出窗外，而是将他踹进了自己的软榻里，还心虚的用被子将他捂着，还有这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混蛋！！！！！
婆婆仔细端详了冲田好半天，吓得本就心虚的冲田心惊肉跳，紧张不已。
“总司啊，今天的脸色不错哦，要不要到院子里去晒晒太阳？”老婆婆关切的看着总司，笑着说道。
“诶？啊……等一下我会的……”冲田一边在风间乱动的身体上狠狠掐了一把，一边慌乱的应着婆婆的话。
“呵呵，总司你这孩子就是脾气好，算了婆婆我也不唠叨你了，你自己把药喝了！”缓缓起身，欲要离开。
“嗯，婆婆慢……唔……”因为婆婆要离开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冲田猛然倒抽一口凉气，风间这家伙，往哪里摸啊！！
“嗯？总司你还有事情吗？”听见冲田怪异的声音，婆婆转过身来，看向冲田，总觉得这两天冲田这孩子稍微长了一点肉呢，看看不是被子都鼓起来了呢。
“啊，没有了，婆婆你慢走！”冲田连忙分辨，一向苍白的脸上绯红一片，额角隐隐透出细密的汗珠。
“咦？总司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婆婆疑惑的问道。
“不，不用了……”冲田忙阻止婆婆的动作，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慌忙解释，“只是，我只是太高兴了而已……真的……”
“是吗？”婆婆半信半疑的被冲田劝出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缓步离开。
待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外时，冲田总算松了一口气，闭上眼，整个人脱力般的瘫软在榻上，这算什么？自己干嘛像做贼一样啊！！明明就是风间那家伙……
正想将风间揪出来，就听见风间那特有的邪异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哦……原来这么高兴啊！小猫咪……”
“是啊！！只要某些人不要每天半夜里从窗户里爬进来我就很高兴了！！！”冲田咬牙切齿的蹬了风间一脚。
说起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习惯了风间半夜的时候从窗户里进来，又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在睡觉的时候特地将窗户留出一点缝隙呢？明明习惯浅眠的自己，在昨夜竟然睡得如次深沉，甚至在醒来以后，都还留恋身边的温暖。
“那是因为我不想某只小猫咪每天在房间里翘首以盼，以致夜不成眠啊！”风间顺势勾起冲田的下巴，轻轻吻了下去，如同呵护着脆弱易碎的水晶。
缠绵着却温柔的吻，春风化雨般将一却气息变得柔和，风间的手绕过冲田的后颈揽住瘦削的身子，一点一点撬开冲田的唇齿，细致的舔吻过每一寸，温热而湿润的触感如同一把细密的毛刷，痒痒麻麻的感觉从口腔一直传到心底。
冲田微微眯起碧色的眼眸，伸手无意识的勾住风间的脖子，仰起头慢慢回应着这缠绵的温柔，颈间露出优美的曲线，栗色的发丝披散在肩头，说不出的诱惑。
为什么，这么温柔 ，为什么完全无法思考，那样纠缠着的唇舌是否，就证明了，心也是同样的相依相偎不分彼此……
勾住意欲逃窜的舌，风间用牙齿轻轻咬住，不让他逃走，然后一下一下的允吻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两个人连得更紧。
“总司……不要恨我…………”风间一面加深这个吻，一面喃喃着双手紧紧将冲田搂进怀中，仿佛就要这样将两人融为一体，由初时的缠绵细致转为侵占和掠夺。
细微的呻吟声从怀里传出，冲田攀住风间的双手开始一下一下的轻捶着风间的肩膀，身体也开始无意识的挣扎。风间只是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直到口腔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风间才松开口，扶住冲田瘫软的身体揉进怀中。
“抱歉……”轻如风吟的叹息消散在淡淡的浅金色阳光里。
为什么，要道歉呢？冲田一边沉重的的喘息着，一边迷迷糊糊接收着风间的话，任由风间将自己搂进怀中，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很容易被人发现好不好！！”冲田推开风间，自己支撑着面前爬了起来，顺带白了风间一眼。
“生气了？”风间试探着问道，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唔，大概吧……”冲田转头望向窗外，颓败的灰色墙壁上古旧的划痕依稀可见，只是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曾记录了多少个黄昏黑夜，暮鼓晨钟。
“呵呵，那有人这样回答的……”从身后搂住冲田单薄的身体，风间将头埋进冲田的发间细细的嗅着这个人的味道，自己真的陷得无法自拔了。
“你说，这样虚假的和平还能维持多久？”冲田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如往常。但风间却明明听见那样的笑容下，是在无力的哭泣。
“是啊，还有多久呢…………”风间的声音有些犹豫，有些闷闷的。
“我想，这个时候近藤先生他们一定在一起吃早餐了吧？”冲田笑得无奈，眼里的怀念分明已经慢慢地溢了出来，“千鹤肯定把土方先生照顾的很好吧……土方先生一定还是板着一张会吓哭小朋友的脸……小一应该还是一如既往的以土方先生为中心，连面瘫脸都从土方先生那里学的一点不差，真是……呵呵，说起来，也没有人跟平助抢烧鱼了，大家……”
“别说了……”轻轻捂住冲田的双眼，风间想起当初第一次和冲田面对面的站着的时候，那样不羁的眼神下寂寞而倔强，也许就是这样，自己才越陷越深，以至于最后甚至无法自已的想要对他好，这个人，太让人心疼了……
庆应四年四月十一日，江户城和平开城了，这意味着新政府军在这场战争中取得了优势。
战争从来就不会停息，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知道近藤先生被捕的消息时，冲田总司正坐在屋前的石阶上，心里烦躁不安，然后就披着那件近藤一直没有拿回去被自己保存完好的的黑色外衫在庭院里散步。
一直照顾着冲田的婆婆在后院和一个听起来是送东西的男人在谈论近藤先生被捕的事情，声音刻意的压低了，大概是为了避免别人听见。
冲田猛地一怔，脑海里闪过风间那一瞬间的犹豫，原来如此，风间千景你个混蛋！！骗我很好玩吗？愤怒一瞬间侵袭，仿佛被自己最信任的所欺骗，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胸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着，鲜血不断的涌出，染红了素白的衣裳。
等后院的婆婆听见冲田的咳嗽声赶过来的时候，冲田已经咳得半跪在地上，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一片，单薄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孤寂而悲凉，碧色的眸中却满是不可置信的愤怒与悲伤。
墙角的木柱，带着腐朽的划痕，在风中摇摇欲坠。
“婆婆，请你……告诉我，近藤先生他…咳咳……咳…”一语未毕，冲田已经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婆婆慌忙扶起总司单薄的身子，叹息道“唉，就是怕你这孩子知道了会受不了，所以才瞒着你，可是你还是……”
“告诉我，近藤先生，近藤先生他，到底，到底怎么样了！！！”急促的喘息着，眼底一片癫狂之色，冲田的吼声歇斯底里。
“你别慌啊，近藤先生他只是被捕，具体怎么样还……”婆婆忙上前扶住冲田。
“怎么会……土方先生他到底在干什么！！他到底是怎么保护近藤先生的！！！！……”沙哑的嘶吼声伴着急促的喘息，冲田双手揪住老婆婆的前襟，碧色的眸间隐隐有红芒闪烁，栗色的发间透出几许霜雪之色。
“唉，轻点，晃得我这把老骨头……”婆婆被冲田晃得晕头晕脑的，恍惚间觉得冲田揪着自己的手松开了。
等反映来时，才发现冲田的身体已经软软的倒在地上，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秀眉紧蹙，唇边还残留着鲜红的血渍，面前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明黄色衣袍的男子。
“这个……”老婆婆揉了揉被晃得晕乎乎的脑袋，望着面前的男子，“你是总司的朋友吗？唉，这孩子也真是遭罪啊，近藤先生这么一出事，这孩子怕也是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是吗？”风间从地上扶起被自己打晕的冲田，小心翼翼如同呵护一件珍宝。
“那就麻烦你把他送到房间去吧，唉，问我这把老骨头哦……”老婆婆扶着背向着后院走去，佝偻的身形在风中显得分外凄凉。
“真是不听话的小猫，不过，要是没有爪子，就不会这么吸引人了不是吗？”将冲田小心的安置在软榻上，手按眉心，冲田总司你完了，我已经决定把你饲养起来了，不要再想着到处去跑，你哪里也不用去，乖乖呆在这里就好，什么近藤勇新撰组，你想也不要再想。
有意无意的拨弄着冲田柔软的栗色发丝，眉目如星，带着几分暖意。
“烈性的小猫，在必要的情况下，就拔掉你的尖牙利爪，怎么样？”明明知道不会有人回答，唇边的笑意却未达眼底，风间的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狠戾。
伸手将冲田眉间的褶皱抚平，很痛苦吗？听到那样的消息，你很在意那个所谓的近藤勇呢，稍微有一点嫉妒……嫉妒吗？自己居然也会有这种软弱的情绪啊……
“近藤……先生……”昏睡中的人口中不停的喃喃着，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而下，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水波潋滟的碧色双眸缓缓睁开，露出些许初醒的迷茫与无神。
“风间……千景？”迅速聚焦，冲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挥手挡开风间伸过来想要扶自己一下的双手，冷冷的开口，“你知道的吧，近藤先生的事！”
“没错，那又怎么样？”风间收回手，透出一股傲然的气息，挑衅般的扬起了眉。
“你知道近藤先生的事却一直瞒着我？为什么要瞒着我！！”冲田猛的揪住风间的衣襟。
“我只告诉你他活着——而且他也确实活着！！”风间反手制住冲田揪着自己衣襟的双手，将它抵到墙边，冷声道。
冲田用力挣扎，奈何力量悬殊让他的努力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右手摸到放在榻边的加贺清光，随即毫不犹豫的抽出对着风间狠狠砍过去。
“你每天晚上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看着我在那边可笑的陪着你做些无聊的事情吗？就是这样的戏弄我，看着我被你欺骗，这样让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吗？那么喜欢看别人被你耍的团团转吗！！！……咳咳……咳咳…………”怒吼声淹没在一阵汹涌的咳嗽声中，冲田捂着嘴拼命的喘息着，单薄的身体随着剧烈的咳嗽一阵一阵的痉挛。
“啪！”风间想要伸手去扶，去被冲田毫不留情的再次打开，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加剧烈的咳嗽声和踉跄着后退的脚步。
风间错愕的看向冲田，这算是，在拒绝我吗？明明被拒绝了很多次了都不会怎么样，为什么这一次会觉得这么难过呢？冲田总司，真是被你害惨了……
地板上有鲜红的液体滴落，染红了风间的视野，他发誓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比这更刺眼的颜色，那样艳醴仿佛灼烧一却的色彩，刺得眼睛生疼。
冲田跌跌撞撞的朝着后院拴马的地方走去，留下风间一个人站在房间里，还维持着半伸出手的姿势。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