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别离》呆大

2、第二章：Siren 海妖？

　　回到位于南湾海上联合防卫部队东南亚基地，已是次日正午。

　　阳光炽烈，将码头的水泥地晒得滚烫，与昨夜的风狂雨骤判若两个世界。

　　但顾言初身上仍带着海风的湿冷气息。她径直走向情报分析室，将那枚古朴的飞镖放在负责人的桌子上。

　　“分析它。材质、工艺、来源，任何可能的线索。”

　　情报官拿起飞镖，仔细端详着那独特的海浪纹章，眉头微蹙“长官，这个纹章……有点眼熟。好像在一些关于海上黑市的报告中零星出现过，但都非常模糊，无法溯源。”

　　“那就调动更高级别的数据库进行比对。”顾言初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情报官顿了顿，有些迟疑地补充“不过，需要更高级别的授权。可能需要……陈上校的批准。”

　　陈启上校，顾言初的直属上级，一个以稳重和恪守程序著称的老派军官。

　　顾言初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她需要先整理任务报告，而那艘幽灵快艇和那个女人，是报告中最突出却也最难以解释的部分。

　　在个人休息室，她打开加密电脑，调取了“夜莺号”上缴获的那份文件。

　　里面详细记录了一批本该销毁的先进鱼雷部件，如何通过层层伪装，流入一个注册地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

　　文件链清晰，但指向的终端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证据，以那种方式交给她？是借刀杀人，还是另有所图？

　　她闭上眼，昨夜探照灯光柱下那双冰冷的眼睛再次浮现。那嘲讽的一瞥，像根细刺，扎在心头，不疼，却无法忽略。还有那莫名的心悸……

　　“初初姐姐，快点！潮水要退啦！”

　　一个模糊的、属于小女孩的清脆笑声毫无征兆地闯入脑海。

　　阳光、沙滩、两个追逐的小小身影……画面一闪而逝，快得抓不住任何细节。

　　顾言初猛地睁开眼，指尖按了按太阳穴。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这种陌生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下午，她带着报告前往陈启上校的办公室。

　　陈上校年近五十，身材保持得很好，脸上常带着一种长辈式的温和。他仔细翻阅了报告，当看到关于神秘快艇和女人的部分时，他沉吟了片刻。

　　“言初啊，”他放下报告，语气关切“这次任务辛苦了‘夜莺号’的案子能破获，你功不可没。至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干扰因素……”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最近这一带海域不太平，有些新兴的私人武装或是海盗集团，为了抢地盘，手段越来越激进。这件事，我会让情报部门跟进调查。你就不要过度分心了，毕竟，我们的主要职责是维护航道安全，打击有组织的犯罪，而不是被这些来路不明的‘独行侠’牵着鼻子走。”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了对下属的关怀和保护。但顾言初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常——陈上校似乎在有意淡化那个女人的重要性，甚至想将她定性为普通的黑吃黑。

　　“上校，我认为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的行动效率极高，而且，她似乎有意向我们透露‘夜莺号’背后的军火走私链。”顾言初尝试坚持。

　　陈启明笑了笑，摆摆手“我明白你的职业敏感。但证据链还不完整，贸然深入，可能会打草惊蛇，甚至影响我们与其他部门的合作。这样，你先放个短假，调整一下。这次的报告，关于不明快艇的部分，我会酌情处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恐慌。”

　　“酌情处理”？顾言初的心沉了一下。她看着陈上校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无益。她敬了个礼，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窗外，海港平静。但顾言初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内部悄然蔓延。那枚海浪纹章的飞镖，在她口袋里，仿佛有了重量。

　　回到自己的宿舍，她打开私人电脑，绕过军方数据库，尝试用自己的渠道进行搜索。输入“海浪纹章”、“女性海盗”、“东南亚海域”“南湾海域”等关键词。大部分结果都无关紧要，直到她点开一个加密程度很高的地下信息论坛。

　　在一个讨论近期海上异常事件的帖子角落里，有人用隐晦的语气提到了一個代号：

　　“海妖（Siren）”

　　发帖人称，近几个月，一个被称为“海妖”的神秘人物活跃在这片海域，她行踪诡秘，专门针对大型走私集团和腐败的航运公司下手，手段狠辣，从不留活口，但偶尔又会像罗宾汉一样，将某些罪证抛给官方。

　　帖子最后有一张极其模糊的远距离照片，只能看到一个立于船头的高挑背影，黑发在风中狂舞。

　　顾言初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个背影。

　　虽然模糊，但那身形，那姿态……与昨夜探照灯下的身影，高度重合。

　　“海妖……”她轻声念出这个代号。所以，你不是幽灵，你有名字。

　　就在这时，她的加密通讯器突然亮起，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弹了出来，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礼物喜欢吗？下次，换个更好的包装。——S”

　　信息末尾，附着一个微小的、动态的海浪纹章图案，与她口袋里的飞镖一模一样。

　　顾言初盯着屏幕，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狩猎，才刚刚开始。

　　而猎物，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向猎人发起了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