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芳华》莲一乔

5、第 5 章

　　指尖的触感冰凉黏腻，带着酒吧威士忌的甜腻，和他本身雪松气息格格不入。
　　我偏头躲开，胃里那阵翻腾更凶了。真相？他给的不过是诱饵，而我正咬钩。

　　车在公寓楼下停稳。我没看他，抱着那本仿佛有千斤重的笔记，推门下车。
　　夜风一吹，我才发现后背冷汗涔涔。

　　“苏晚。”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高，却像锁链绊住我的脚。

　　我站定，没回头。

　　“你爸的‘新项目’，”他降下车窗，烟雾缭绕中，侧脸线条清冷，“需要你的‘活性载体’。”
　　我猛地转身，血液嗡地冲上头顶。“什么？”

　　他吸了口烟，缓缓吐出，隔着烟雾看我，眼神像在欣赏天鹅之死。“你每天吃的‘保健品’…真以为是给你补脑的？”

　　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我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胶囊。

　　“那是培养基。”他弹了弹烟灰，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用你的身体，温养他梦寐以求的‘奇迹’。”
　　我想起顾时夜的话。微量毒素，增强脑活性，成瘾，致幻…

　　原来不只是控制。

　　我是容器。
　　是活体培养皿。

　　“为什么告诉我？”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因为游戏要升级了。”他推开车门，走到我面前，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我窒息。他抬手，冰凉的指尖再次触碰我的脸颊，这次带着某种怜惜。

　　“苏景天和某些人，等不及想要成果了。”他俯身，气息喷在我唇边，雪松混合烟草的味道攻城略地，“而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实验资产。”

　　资产。
　　这个词像淬毒的冰锥，刺穿我最后一丝侥幸。

　　“乖乖待着，别做多余的事。”他拇指用力，擦过我下唇，留下细微的刺痛感，“否则，下次消失的，就不止是录音笔了。”

　　他转身回到车上，迈巴赫无声滑入夜色，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冰冷的夜风里，抱着母亲的死亡证明，和自己沦为实验品的判决书。

　　我冲回公寓，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剧烈喘息。
　　从口袋里掏出那几粒胶囊，在灯光下仔细看。白色的外壳，光滑无暇，像最精致的毒药。

　　我冲进洗手间，将它们全部碾碎，冲进下水道。
　　水流声轰鸣中，我抬起头，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神却烧着一把冰冷的火。

　　我拿出手机，给顾时夜发了一条加密信息：
　　「我需要‘δ-9’的所有资料。最快速度。」

　　然后，我翻开母亲的笔记。
　　娟秀的字迹仿佛还带着她的温度。每一页，都是对生的渴望，对真相的追寻。
　　而现在，它是武器。

　　陆沉以为我是棋盘上的棋子，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他错了。

　　我会让他们所有人都明白。
　　谁才是真正的执棋人。